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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诀别-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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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之伸手碰了碰发愣的乌云,重复了一遍那个自己尤为关心的问题。
    乌云回神,饶有兴致的淡笑着反问道。
    “之儿为什么不想脱衣裳呢?”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动不动就在别人面前脱衣裳呢!”
    陶之理所当然的回答。
    乌云笑了笑,迁就的开口。
    “好吧!我允许之儿不脱衣裳。”
    “谢谢乌云。”
    ——
    暗红的绸布灯笼照耀下,陶之上身脱的只剩下一件白棉衫子,他乖乖的趴在遢上。
    乌云轻轻将陶之的后衣领拉下了一些,让他那两扇娇小而美丽的蝴蝶骨刚好暴露出来。接着乌云用干净的巾子沾了些红草汁液,在那两只欲振的翅膀中间,小心的涂抹着。
    陶之背上痒痒的咯咯直笑。
    乌云伸手拍了拍他光滑洁白的背,轻声嗔斥。
    “不要乱动!”
    陶之这才忍了笑,静静的趴着,不敢再动弹。
    乌云拿起旁边矮桌上的纹针笔在那红色的瓶子里沾了沾,才开口。
    “之儿,待会也许会有些疼,但你可千万不能动,明白么?”
    “之儿明白,之儿保证不动!”
    听着乖巧的陶之那朗生的保证,乌云这才俯下身子,提起那只纹针笔在他漂亮秀气的背上仔细的雕琢起来。
    陶之一直安静的趴在那,感受着背上传来的丝丝灼痛,渐渐习惯,渐渐享受,渐渐昏昏欲睡起来。
    直到窗外的夜色深静如水,乌云才收了笔,端详起自己的那件杰作来。
    “之儿,可以动了。”
    见那小娃娃一动也不动,乌云探脸去看,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他睡的香甜而深沉,小微红的小脸侧枕在交叠着的瘦弱手臂上,长长的睫毛微弱的煽动着,俏丽的小唇微微翘起却还时不时的蠕动着。乌云沉迷其中,不禁伸出修长的手指,在那抹水红上婆娑起来。
    陶之感觉到嘴上痒痒的,费力的睁开蒙胧的睡眼,看到乌云那双湛蓝如水的眸子正看着自己。他伸手揉了揉眼睛,模模糊糊的开口。
    “乌云,之儿可以动了么?”
    乌云看着那个迷糊的小美人儿,不舍得挪开眼睛,点了点头。
    陶之坐起身子,胡乱的拉好衣裳。这才困顿的瞌着小脑袋,无力的栽进乌云的怀里,沉睡过去。
第十四话 哥哥
           在乌云这一住就是五日,陶之悠闲滋润的不得了。
    又一清晨,陶之在滴滴答答的水声中醒了过来,他坐起身子,看着站在窗前的那个雪白而修长身影,看的呆住了。半晌才爬下榻,光着小脚丫,走到他身边,去拉他的好看的手指。
    乌云转头看了看脚边的小家伙,开口问道。
    “之儿想不想出去走走?”
    “恩。”
    陶之看着窗外雨雾蒙胧的景致,重重的点了点头。
    一出了门,陶之就撒开两腿在细雨浓雾中奔起来,一会跑到这一会跳到那的,一双光溜溜的小脚丫没一刻钟的工夫,就沾满了湿滑的泥巴。
    乌云打着淡黄的油纸伞紧紧的跟在那小淘气身边,微笑的看他在蒙蒙细雨中雀跃着玩耍着。
    “之儿,过来。”
    陶之听到乌云的唤声,赶忙踏着雨水奔到他面前,睁着那双挂雨的眼睛仰头看着他。
    乌云弯下身子,伸出手来,小心的给这个泥娃娃擦拭脸上的污迹。
    远远走来的夜祭,看到雾气弥漫的雨帘中那绝美不似真实的一幕,他楞了楞,复又恢复了冰冷。
    乌云毫不介意的抱起浑身脏兮兮的陶之,转身看着走来的夜祭。
    “乌云,你总是霸着我徒弟算怎么回事?”
    听着夜祭这貌似不恭的话,乌云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就把怀里那团小泥人塞进了对方的怀里。
    “你现在就可以带他回去。对了,可别忘了给他洗干净。”
    说完他转身走进了细雨蒙胧之中。
    陶之伸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转头看了看满脸愕然的夜祭,轻声开口。
    “夜祭,我们现在回去么?”
    夜祭别扭的侧头不看陶之,只大步朝锁魂堂走去。
    一进了堂院,夜祭就把那个泥娃娃丢给了那三个翘首期盼了五天的小子们,冷声开口。
    “把他给我弄干净。”
    三个人看着夜祭远去的背影,长出了一口气,这才一齐举着那个泥巴蛋子往他屋里走去。
    被三人高高举过头顶的陶之,开心的咯咯笑着。
    把那个泥巴娃娃放在屋中后,三个小子就忙里忙外的提热水,待一切都准备妥当后,老三拎起那团泥巴就丢在了浴桶中。
    三个人上下其手的给陶之洗着脸。
    陶之被他们那六只手折腾的喘气都困难,他气气的拍着浴桶里的热水,咋呼呼的开口喊了起来。
    “出去!你们都出去!陶之是男子汉!陶之要自己洗!”
    看着那个喊红了脸的小大人,都笑了起来。
    陶之看着赖着不肯走的三人,气的吃力的爬出浴桶,把他们推搡了出去。等关好了门,他才爬回了浴桶内,认真的清洗起脏兮兮的自己来。
    等陶之换好了衣裳,打开门的时候,那三个人果然还等在门外。
    “你们现在可以收拾了。”
    看着理所当然的支使自己的小人儿,老三气的直敲他光洁的额头。
    陶之抱着头躲到老二身后,可怜巴巴的开口。
    “二哥救我。”
    老二看着不依不饶的老三,好脾气的劝解开来。
    “行了,老三你就别闹了。”
    老三气呼呼的瞪着那个小人。
    陶之拉了拉身边一直不开口的老大,懦声开口。
    “大哥,陶之人小,提不动水桶。”
    老大无奈而又同情的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发髻,看着老三开口。
    “收拾吧。你怎么老有那么多废话!”
    陶之悠闲的坐在门槛上,专注的看着三个哥哥忙进忙出的清理浴桶,心里乐开了花。
    “大哥喝水,二哥喝水,三哥喝水。”
    等他们都忙完了,陶之乖巧的递上三杯茶水。
    老三看他这么殷勤,这才消了气,端起茶水就往嘴里送。
    另外两个人也都满意的点着头张嘴喝了一口茶。
    陶之看着他们含着茶水的诡异表情,很有先见之明的向后跳了老远。这时,三人口中的茶水才同时喷了出来。
    陶之看着眼前那一地的水,庆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你到底给我们喝的什么茶水,怎么一股子霉味?”
    老三跳着脚叫唤着。
    陶之赶忙躲到另外那两个哥哥身后,大眼睛迅速的闪动着,轻声开口。
    “陶之也不知道是什么茶水,陶之也是才回来的。”
    “什么?你是说这茶水是五天前的?”
    老三张大了嘴巴惊的说不出话来。
    老二则是好脾气的淡笑看着满脸委屈的陶之。
    老大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
    次日清晨,陶之就正式开始参加了夜祭的训练。
    那三个小子一边心不在焉的耍着兵器一边偷瞄远处那个小人。
    “你们三个小子给我专心点。”
    听了师傅的冰冷责骂,三个小子都心中唏嘘,难道师傅他真长了后眼么,背着他们都能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
    陶之双腿扎着标准的马步,双手举着一个满水的小木桶,趁着夜祭走到自己身后给自己纠正姿势之际,就朝那三人投去挑衅的嬉笑。
    老三最是顶不住他气,跳着脚的瞪回来,却刚巧被夜祭看见。
    夜祭冷着脸开口。
    “秦好,你是不是也想举水桶了。”
    老三马上收敛了神情,认真的舞起手上的家伙来。
    看着得意洋洋的小陶之,老二只是淡笑着,老大则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直到午时,陶之才被允许休息。
    饭桌上,老三看着陶之拿着筷子的小手抖啊抖的夹不上菜来,就幸灾乐祸的偷笑起来。
    陶之狠狠的挖了他一眼,倔强的继续努力对付那条青菜。
    “陶之年纪还小,你们三个是哥哥,理应多照顾他。”
    冷脸的夜祭一开口,陶之就低下头去,看似委屈,实则偷笑。
    吃过饭,夜祭吩咐完让他们四个下午自己练功,就匆匆离开了锁魂堂。
    陶之颤颤巍巍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看着锁魂堂后面那高高耸立的建筑开口。
    “那是什么塔?”
    “那是定魄塔,是师叔的地盘。”
    “灼印么?”
    听到陶之这大逆不道的称呼,老大赶忙伸手捂住他的嘴,满脸惊疑的四处扫视。
    陶之挣脱开老大的手,小心开口。
    “大哥?怎么了?师傅在附近么?”
    老大摇了摇头,伸手招呼兄弟三人靠近过来,才低声开口。
    “师叔的名字是不能随便叫的,如果不想送命的话,你们可千万要记住这一点!”
    老三听完一副多余一说的表情,斜着陶之,赖赖开口。
    “这话你跟这小子说就成了,我跟二哥是决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陶之听完老三的话,插起腰一脸的不乐意,张口质问。
    “秦好!你在说谁犯低级错误?”
    “你。我说的就是你!”
    老三硬瞪着眼睛是跟他对着干。
    看着那一大一小两个人睁着四只大眼睛对瞪,老二的嘴角挂起了淡淡的笑容。
    “行啦!行啦!老三你少说一句。”
    听完老大偏心的话,老三别过头去不再言语。
    老二看着小脸皱成包子的陶之,好奇开口。
    “陶之,你问定魄塔做什么?”
    “上次我看见那个塔前种着一棵樱桃树。”
    陶之低着头轻声开口道出原因。
    老三伸手敲了一下陶之的脑门,厉声开口。
    “谗猫!整天就只想着吃!”
    陶之揉了揉脑门,不再开口。
    老大看着沉默不语的陶之,不放心的开口。
    “陶之,你可千万别去定魄塔附近,明白么?”
    陶之点了点头。
    老三伸了个懒腰,起身开口。
    “难得师傅下午不在,好不容易得空能休息一下,我先回去歇着了。”
    说完他走了出去,剩下的两个人也跟着走出了饭厅。
    陶之看着他们的背影,心思转动。
第十五话 灼印
           午后,阳光正强,春风和煦的吹过那株高大的樱桃树,浓密的树叶沙沙作响。枝头上那些熟透的红色果实断断续续的零落,劈劈啪啪的敲在坚硬的青石板上,留下星星点点的斑驳绯色痕迹。
    树前耸立着一座高大而阴森的七层墨黑铸铁宝塔,塔中不断传出锁链碰撞之声,还时不时伴随着凄惨尖利的哀号。这犹如地狱的声响,听的远处经过的人浑身寒毛倒立心里发抖,不禁绕道而行。
    这便是定魄塔,是白冥教用来囚禁刑拷犯人的地方,也是灼印的地方。塔主灼印,教中刑司,传说是个像修罗一般冷绝的男子。凡是被他盯上的人,那就是被阎罗王招去的孤魂野鬼,可以提前准备丧事了。传说中的他冷血无情,六亲不认,手段非凡,总之是个让人敬而远之的主。
    哀号声又回荡着从那扇小小的窗口传了出来,其间还伴随着难听的辱骂声。细细听来,不难发现,这些辱骂都是针对着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就是灼印。
    之后便是声声鞭响,清亮异常。可以想像这样的鞭子抽在人身上,那会是一种什么感觉。光想一下就够人受的了,虽是温暖的春日却使人不自觉的打哆嗦。
    一片寂静之后,那扇铆钉的巨大铁门‘吱嘎’一声开了,从塔中走出一个浑身暗红功衫的男子。男子身材高大修长,眉目如雕,面庞如塑,表情绝冷如阎罗。他背手缓步走到樱桃树下,一阵皱眉沉思过后,他伸出暴筋的拳头狠狠的捶打了一下粗壮的树干。树上的果实纷落如雨,敲在男子的身上脸上,他依然一动不动。
    心底翻腾的怒气却没有因为这一拳的泄力而泄去,他眉头皱的更深更紧了。许久过后,一阵风吹过,头上的树叶沙沙作响。
    “谁惹你生气了?”
    突然,轻悄而嫩气的关切声从灼印的附近传来。那蒙胧的声音如三月春风般柔软而温暖,轻拂过灼印冰冷僵硬的心房。那一瞬,他不禁感觉整个人都轻松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关切声,竟瞬间将他心中的怒火拂的半点不剩。
    灼印心存疑惑的四下看了看,但凡视线可触之处皆空无一人,只有几株稀稀落落的植物和午后强烈的光影。这样令人恍惚的空旷景致,他实在看不出哪里可以藏下一个人。灼印忽然觉得是自己幻听了,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关切的声音,那一切都是自己想像出来的。可能是太久没有被人问询过了吧!想到这,他的嘴角拉伸,露出一个难得一见的僵硬笑容。自嘲的笑。
    “你不生气了?”
    听到这一句,灼印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这次他绝对不会再听错!是那刚才的那个声音,小孩子的清脆声音,他曾疑似是幻想中的声音。那样另人安心的声音,他认得,记下了。
    灼印鹰鸠一样锋利的眼睛迅速的四下观望,结果还是空无一人。他屏息仔细的听着,除了风吹过树叶的细碎声响再没其他声音,果然还是幻听。这么想着他摇了摇头,迈着稳当的步子走回了定魄塔。
    接下来便又是定魄塔里一如既往的响动,外面听来依旧可怖。这个暖阳清风的午后却仿佛从没发生过什么一样。
    ——
    不知道是不是心底的希翼,从那个午后起,这已经是第五天了,灼印又鬼使神差般的走到那株樱桃树下。望着粗到两人可抱的树干,对于自己怪异的行为他失笑了。他这次索性靠着树干坐在地上,闭着眼睛仔细的聆听着那些细碎的响动。
    “你怎么到这来睡觉?”
    灼印心惊,猛的睁开眼睛,确定四处真的没人后,他松了一口气,坦然的开口答起那个问题来。
    “我不是睡觉,我在等你?”
    “你为什么等我?”
    沙沙的树叶声中,灼印听着那个清如泉的声音,烦乱的心顿时平和,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你是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是谁?”
    那声音有略略的倔强,显然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灼印心里轻笑,开口道。
    “那好,我先告诉你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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