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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南宋风烟路-第4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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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弱者若遭遇了不测,最好的方法,就是横刀自刎,免于受辱。

    今日战败,她自刎的确也是免于受辱,却是以另一种形式,为的是给她的儿子留一线生机……

    泽叶与维心终于都上得前来时,寒夫人已经断气多时,自是连多一句话都没有留。

    寒泽叶紧抱住母亲尸体,一霎仿佛什么希望都没有了。是啊,自己就是为了这个人才篡夺,才争权,才浴血奋战,现在她死了,还是为了洗清自己的罪名死。岂能不绝望,岂能不恐惧,岂能不迷失?!

    他们这些人啊,从来都不知道,越是为了谁,就越伤害谁……

    江维心亲眼看见寒泽叶眼神的逐渐黯淡,叹了口气转过身去。

    寒夫人的以死偿命,教江维心不可能再对寒泽叶赶尽杀绝。从来都与寒泽叶私交甚好的百里笙,跟他并称了这么久的九分天下,见他今日丧失了斗志落到如斯田地,哪里可能不动恻隐。加之寒家本就属于林家军,林家军又怎可能对破残到这个程度的寒家致命一击?苏家还在眼前,更该保存实力,极力面对。

    于是,都选择放了寒家一条生路。

    

    可惜,这条生路,还是被苏降雪的兵马压向了死亡之谷。

    九月十八,迫近死亡谷,寒军孤立无援,完全处于崩溃状态、粉碎边缘。

    寒泽叶斗志全无,一蹶不振,寒家四圣个个都负伤在身,对凝聚军心根本无效。

    形势危如累卵,便即此时,竟还发生寒家四圣的互相敌对。

    不是巧合,是水到渠成,是理所当然。因为败军之将,最容易把误会深化,把简单复杂——

    寒家四圣:戴宗、郝逍遥、聂梓岚、闫砜。平日都是寒泽叶的得力干将,向来勇猛无匹,百战不殆。

    然而就在寒泽叶兵败之后,闫砜首先跳出来对戴宗提出罢他的权,理由是他掌握了最大的权力,却不能最保护寒泽叶;闫砜的异议,随刻得到郝逍遥的响应;郝逍遥生性张扬,把闫砜的异议四处宣传,迅即对戴宗的不满就在寒军中传开;终于聂梓岚忍无可忍站了出来,指出郝逍遥此举是唯恐天下不乱,说郝逍遥的四处叫嚷分明居心叵测。

    聂梓岚指郝逍遥居心叵测:“平时作战不卖力,一旦有人喊罢权你就立即响应,你不是苏家安插的奸细是什么?!”

    郝逍遥大怒:“我是苏家奸细?老子我为义军出生入死的时候,你小子生出来了吗!?”

    聂梓岚冷笑:“谁都不否认你是元老,但你也可以是一开始就被安插在我们之中的,来的目的就是制造内讧。越元老的奸细越可怕!郝逍遥我观察你已经很久,你从来都是在可能有内讧的时候才特别卖力!”

    “我制造内讧?我何时制造过内讧?”

    “你不止制造内讧,你还妖言惑众!前日众将还在与苏降雪殊死搏斗,是你在最紧要的关头说我们必胜,才使得我们有所懈怠被顾震破阵!这件事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我说必胜,只是鼓励军心,这也有错?!”

    “你就是别有居心,妖言惑众!”

    郝逍遥只因自信心膨胀,就被聂梓岚误会成妖言惑众,实在气不打一处来,随口就反咬聂梓岚:“别有居心的是你聂梓岚吧?你看如今中立势力一个都不肯出手相救,就是你干的好事!是你把我们少主夸了个天花乱坠,在他们面前给少主招仇家。”

    聂梓岚也实在没想到自己明明为了寒泽叶好还被说成为他招黑,平时处变不惊如今气到咯血。

    

    聂梓岚和郝逍遥的互咬没有减缓戴宗和闫砜一丝一毫的矛盾。

    这一厢聂梓岚和郝逍遥不可开交,那一边戴宗和闫砜哪里能够平心静气,闫砜一直在要求戴宗谢罪实在有动摇军心之嫌疑,戴宗眼睛本来就长在头顶,大怒说若是你来当四圣之首恐怕寒家都不可能有今日实力,口吻又的确像极了功高盖主……

    结果谁也看不出来到底谁是敌人谁是友人了。寒军中四圣各有拥趸,所以人人都想发话,人人都有支持的对象,一瞬间本就崩溃的军心散得更加厉害。表面和内在都一样混乱。

    加之此时苏降雪将他们后路封死,寒军本就已经陷于绝境。如今还内部大乱,足够焦头烂额。丧失了斗志的寒泽叶,恢复之时根本不知如何来控制寒家这四圣,也更不知如何去对战苏降雪。

    他们都疯了,他也没办法控制了。

第494章 全盘推翻() 
虽然此刻,寒泽叶也知道这背后有曹范苏顾的人在捣乱,也很想一瞬间就封住所有人的嘴,可惜有心的时候已经无力。

    在最应该集中权力的时候他颓废了,如今空中解体滑落深渊他根本无力挽回。

    “恰恰是四圣之乱,真像六月川东时,我们四个和林阡的内乱啊。”这时石中庸来到自己身边,寒泽叶当时并没有意识到,为什么石中庸会来。他不是应该还在谷外被封锁吗。

    “可惜我没有林阡那样的好运气,他内乱的时候是在鼎盛期,我内乱的时候,却是此情此境……”寒泽叶叹了口气。

    “不管什么时期,局面都是差不多的。”石中庸道,“林阡说,棋下到最乱的时候,就应该把棋盘打翻。”

    寒泽叶一愣:“把棋盘打翻?所以,他当时,选择离开,把他的兵马,全丢给你们守,其实,是对你们几位元老的考验?”

    “不。不是考验,是信任。”石中庸摇头,寒泽叶面色一变。

    “泽叶,原先我也以为,五津、路政他们极力举荐他当主公,一定是想复仇想得太疯狂,所以不顾一切地要把他立刻就拉进短刀谷。可是真正见到了他,才知五津他们,不是疯狂,而是识才,选他为主公,实在是因为除人之外,无人有资格号令天下。”

    “原来你石中庸,是帮林阡劝降来了。”寒泽叶冷笑一声。

    “正道武林皆服他,联盟盟主是他的女人,魔门尊他为神灵,曹范苏顾敬畏他,金南金北或败或亡,数这一整个天下,没有第二个能及得上他。短刀谷内与外,该由此人来重写乾坤。”石中庸没有辩驳来意,“泽叶,这个时候,就把棋盘打翻了吧——只要你一归顺林阡,眼前乱局即刻颠覆,自然而然恢复平静。”

    寒泽叶的笑僵在嘴角,石中庸低声道:“泽叶,林阡他不想你再有丝毫无谓的折损,他让我带给你一句话,他的帐下,此刻就缺你一人了。”

    “他,他在哪里?”寒泽叶一惊,听出林阡其实已经万事俱备。

    石中庸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去,朝着死亡之谷的方向。

    寒泽叶不禁一愕,顺着他视线看过去:“他……他竟是从那里绕过来的?他,怎敢从死亡之谷取道!?”

    “你与苏降雪轮番封锁每个入口要道,他不从那里绕又从哪里取道?”石中庸反问。

    “然而……他……他……是哪个谋士对他提议这么走?”寒泽叶明白,谁都不可能会对死亡之谷设防。谁又想到林阡会这么乱走。

    “他自己。”石中庸说。

    “原来他来过,还熟知这里。”寒泽叶叹了口气。

    “便就是六月我们在川东大乱,使他意识到他对短刀谷不够熟知,所以他亲自到短刀谷来看了。”

    寒泽叶恍然大悟:“原来他消失的那一个月,是到短刀谷中来刺探军情。”

    石中庸点头:“他对死亡之谷探访了一个月,也算历尽了凶险,终究有了驻扎此地的谋划。”

    岂止凶险,那么多家兵马都要找到地方驻扎,在死亡之谷中探访一定艰辛,一个人在一个月之内恐怕要累死。寒泽叶想,当时一定有人和林阡一起出生入死。

    “他当时,就已经预料到我会与苏降雪封锁他?”寒泽叶问。

    “未必。他预料到苏降雪会阻止,但恐怕没料到你会比苏降雪更着急拦他。”

    寒泽叶忽然表情凝滞:“我曾是他的敌人,还犯了这般多的过错……他……难道也可以忽略?”

    “多少他的麾下,曾经皆是他敌人?”石中庸一笑,回头,“泽叶,你可能还不知道,去年魔门之战,他宁可自己亲身犯险,也绝不与毒圣宁家起兵,亦根本是为了当时还不认得的你啊。我可以保证,若非金人对他有所阻滞,如果他提早到来川北,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你落到如斯地步。”

    “然而……”寒泽叶面露难色,“他即便有我,又能如何?如今我只有这残损兵马尚待整合,本属于他的地盘,目前亦全都由曹范苏顾和中立势力占得,想要夺回来,恐怕四面受敌,处于劣势。”

    “既是中立势力,何来的四面受敌?”石中庸语带深意,寒泽叶醍醐灌顶,明显动容:“虽然我未曾见到他,却也大体知道了他是个怎样的人……”

    寒泽叶叹了口气,自愧不如,岂能不降。

    

    九月十九,被苏降雪等人极力封锁在外的林家军,陡然出现于苟延残喘的寒泽叶身后,竟从死亡之谷开入短刀谷,来势汹汹,始料不及。

    这群苏降雪口中丧家之犬的军队,哪里像他们想象中那般颓废沮丧,竟争先恐后锐不可当。地盘的沦丧,家人的被掳,竟没有牵制他们的士气和军心一丝一毫吗?!

    后来苏降雪才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地盘没有沦丧,家人也没有被掳!那帮假惺惺的中立势力,真就是两边倒,两边都在留余地!以魏紫镝为首的中立门派,表面是在帮他苏降雪侵占这些地盘,暗地里却一定不止和林阡接触过一次,帮他保证了众多人质的性命安全。

    中立,另一个意义就是墙头的草。只要形势往谁倾斜,这些需要中立势力驻守的地盘,就基本属于谁。苏降雪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以为形势是利于他的,除非林阡能够一战就将他曹范苏顾战败!

    他林阡一战就能战败他们吗?当然不可能。所以苏降雪独霸短刀谷的把握,哪怕真的正面交锋,也都有稳稳十成!

    

    却哪料到,林阡对此根本就无所谓。面对苏降雪的胜券在握,林阡的战略竟是:“不能一战就胜,那便干脆不战!”

    箭在弦上的川北之战,还没有实质开始的时候,中立势力竟然悉数倒戈!偌大一片中立势力,尤其是靠近死亡谷的这一块,魏家、洛家、程家、景家,这么多大家族都对这位不速之客一路放行,小势力显然跟风,林阡来时,根本畅通无阻。一夜之间,尽数是不战而降!

    曹范苏顾惊惧之余,不免大吃一惊,何以他林阡能不战而屈人之兵?究竟背后又有着怎样的阴谋?!

    既是在背后的阴谋了,曹范苏顾又怎么看得见?所以他们就措辞狡辩说,向来草莽胜贵族、野蛮胜文明。像当年他们措辞说吟儿和阡是政治婚姻一样。

    惊惧之后,退守自己的地盘,官兵与义军,要继续保持一贯的掎角之势。说是掎角之势,其实分庭抗礼。

    短刀谷持续了半个月的激战,一夜之间就被安静摧毁。

    苏降雪筹谋了几十年的侵吞,几十年来都一帆风顺,形势是越走越顺畅,近几年七大首领接二连三死去,几月前九分天下各怀鬼胎内战,更令他感觉深得我心有如神助……

    难以置信,就在这有如神助的最后一刻,功亏一篑。眼看唾手可得,却又恢复原状、同归于寂!

    他一瞬间更加明白了,这位新主,是真的很不简单,完全在可计算的范围之外!

    

    大军从死亡之谷开入、从中立势力取道,一切都出乎苏降雪意料。他当然想不到,林阡从六月就在布局,也想不到,寒泽叶没有被林家军怀恨复仇,反而被林阡收为己用,更想不到,中立的几大家族,在自己的恩威并施之下,为何还宁可倾斜向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人……

    今夜,林家军地盘被恢复了大半,百里笙、江维心、萧溪睿、谢云逸亦悉数与他们会合。当见到天骄就携冯虚刀守卫在那个人的身侧,苦守谷内的众将士都知道这便是主公,纷纷泪如雨下。

    

    其时中立势力的几大家族,也一样站立道旁迎候林阡,心情不一——

    “这便是林家的新主么?”景家少主名叫景州殿,今年不过七岁的小男孩,生得眉清目秀,娇小可爱。说的同时一呼百应,好像他身后人人都在期待他对阡的评价。景州殿被托举着看了半天,蹙眉思考了片刻,说:“只觉天骄在他身边,很是般配。”众人全都一怔,哭笑不得。

    “希望他如日前对我保证的一样,还短刀谷一个安定天下。”程家首领程宇釜,一心一意为的是短刀谷安定。

    “竟是这般英伟的相貌,不似传闻里那般……”洛家首领洛知焉,啧啧赞赏。

    魏家的首领魏紫镝,是中立势力中最深不可测的人,也是阡从来都最重视的对手。此刻皱紧了眉头,略带失望地领军在侧:“是他……竟然是他……”魏紫镝的儿子魏谋就在他身边,还没看见林阡模样,见父亲如此说法,先是一愣,再看过去时,才发现那人是谁,不禁惊呼,连连拉扯父亲的衣袖:“那不是林大哥吗?!怎么、怎么会是他……”

    

    未几,盟军终于也从正面入得谷内。

    林阡忽然忆起吟儿说过的,在他拥有短刀谷的时候,她把盟军的总部设在里面,君前、风行、陵儿有空可以常到这里玩。吟儿,为什么此刻心里总是有些失落,失落我身边空余你的“奔雷”却没有你,失落没有你在那些美好的东西就不存在,失落这是真实的战场不是你想要玩乐的地方,失落我得到的这一切都不能顷刻就交到你的手上……

    “这函中,有舍弟陈安的首级,是他夺去了萧少侠和谢姑娘两条人命,还引起了你萧谢两家这么多年的误会,从前塑影门只手遮天颠倒黑白,如今陈静负荆请罪公开道歉,只求萧大侠和谢少侠能够冰释前嫌。”陈静说时,已经由萧溪睿和谢云逸左右扶起。

    “无关陈门主的事。”“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本就该冰释前嫌了。萧大侠早便原谅了云逸的不明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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