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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1章

南宋风烟路-第931章

小说: 南宋风烟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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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十多天前我没有先见,忽略了那阵法不是只用一次。”林阡叹道。他和完颜永琏的较量不是你先一招我后一式这样你来我往,彼此的计谋在时间上是相互重叠错开来的。

    完颜永琏的这一策划,明明在林阡诱引黄掴的舆论战之前,当时完颜永琏有把握红袄寨空中解体,而留了这一后招希冀灭尽穷徒。不过,现在这一招却成为弥补——

    让林阡难以破解失尽先机焦头烂额,却也从令完颜永琏把后招升为重头戏,翁婿之间,已难分胜负。

    “不怪你,那阵子你也够焦头烂额的了。”吟儿抚着他的额,说。她却也明白,虽然林阡打败黄掴使得此刻阵法外宋军并不是那么危殆了、但林阡不可能为了救阵法内而罔顾阵法外,如此必然伤神,她一时有些心疼,不禁想要分担,是以认真得多。

    “所幸先前宋贤这路兵马曾追司马隆走过一部分路,才给我标出些机关陷阱、也总算集着所有人回忆出一条大致的路来。”林阡说,吟儿则起身抱手站在他身边看,这条所谓大致的路弯弯折折还没能连贯,更重要的是——“……偏没把最终出口记住?!”

    “是啊,出口附近和司马隆缠斗太紧,加之在阵中方向感极差。只知道是一个当时离吴越驻地不远的路口。”当时离吴越驻地不远,经了半个月的战争,早落在纥石烈桓端手里,如今引起重视,黄掴、薛焕、岳离都在当地,想要把那一大块全盘啃下不是那么容易。

    “出口不明确,那就糟了。”吟儿明白得很,如果出口明确,宋军大可集中兵力、快速地、直接地打下那一小块区域再说,但现在,出口在哪儿不知道,无异于没头苍蝇乱撞。

    那就、寄希望于海上升明月打探真正出口?那也只能让他们通过传达金军分布来推知,但是,占据主动权的是金军他们完全可以虚虚实实——对于真正的出口金军可以假装不在意平时并不重兵把守,而对一些地段却假装在意,从而把信以为真的宋兵吞在那里……虚虚实实,连吟儿都会。

    又站了会,看林阡继续凭着先前破阵的经验钻研地图,隔片刻似想在图上添段路、改些标注,吟儿反正精神正好,便帮他磨墨、好让他蘸了写,看他写就笔里的烽烟、填出纸上的恢弘、可惜她不懂内涵,于是手还在砚里、眼神渐渐就从纸移去了他脸上、身上……

    转眼八年过去了,他已从初见时那个隽秀英气的少年,变成了现在这个威武雄壮的盟王,她习惯了他微笑的神态、蹙眉的模样、还有这走到哪就能带到哪儿的战场气息,当然,她最喜欢的,还有这战衣下筋骨的力道、血肉的热度,隔得再远都能感应得到……

    “嗯?”林阡规划完、合上地图,发现这丫头都快磨出砚了,明显是心不在焉,狐疑地回过脸来,恰好看到她起色心的样子,她惊回神,啊了一声整个脸从粉到红直到脖子根,随即砚台就掉到地上去她急忙去拾越急越错被溅得脸上也是。

    本来也只几滴,孰料他心急直接就拿衣袖帮她擦,万想不到这下把面积直接扩大,她脸蓦地就花了,林阡一拍脑袋,赶紧出帐去取水正好帐中有米浸在水里此水更好洗墨,给她擦拭的时候看到她被抹黑的脸、再想到她刚才那个神游天外的痴相和窘样,真正是忍不住了大笑起来。

    “笑什么呀!唔,你跟徐呆子处久了,竟连正常生活都不会了!”两人一起坐在榻上,吟儿直接推他不肯擦,顺带着起出了天骄的绰号。

    “再推就一直黑着啊阿包。”他忍俊不禁,也给她造出个绰号来。

    “……你真记仇,念念不忘着我骂你的狗追包子。”她只能乖乖坐着任他除墨,撅着嘴气呼呼的,还以为他说阿包是指包子。

    “什么啊……阿包,我说的是开封府的包公!笨!”他愣了会儿才知道她思维跳跃没听懂,她现在听懂了,更窘,他擦完墨发现她脸还通红,笑,“这下又成关公了。”

    “胡说八道!我……我不是公,是姑娘!”她嗔怒,却笑盈盈地推开他的人,说罢便要把水拿出去倒,刚走到案前他上前几步,伸手拦住接过,俯首柔声对她,“我去倒,我伤已完全好了,现在轮到我来照顾你,端茶递水、鞍前马后、做什么都行。”

    他笑将水接过来,实则早就洞穿了她那点小心思——如今她身体果然好得多了,经他这么多天的观察,火毒几乎无碍、阴阳锁也未发作,自可一解数月的相思之苦。昨日刚与军医问过她身体可行,没想到这丫头这么巧也等不及,磨墨的时候呼吸都不自然,然后脸就一直红着。所以他说的这句做什么都行,显然是暗示和调*情。

    “真的……做什么都行?”她脸愈加红、愈加热,喃喃重复,瞥了一眼他地图已然收起,知道他本来打算就寝了……邪念再生,呼吸亦渐渐急促起来,心忖只等他倒完水回来,就对他挑逗一番,没想到的是……这一局先手的人是林阡——

    “自然、做什么都行。”当那丫头双颊桃红、眉目如画地站在前面,做什么都行是能说出的最后一句理智话,一瞬他便装不了淡定了他哪里还能沉得住气!接过水来还没端出去就直接扔在一边,比她还等不及地蓦地就将她扑倒在案上,欲*火焚身,何管榻在咫尺。

    “你这丫头,害得我好苦……”亲吻之前,先说出句责怨的话来,他觉得是他中了火毒,头脑不清醒得很。

    “恶人告状,分明是你弃我在先……”间隙她也神魂颠倒、爱恨交织地骂了一句。

    “要算便算总账。”他含糊不清地说,她再也不说话、吝惜着这种时刻;哪怕才是前戏而已,唇舌交缠也不该停断。在他漫长而柔情的亲吻里,她身体开始酥软和放松。

    偏在那时,不远处传来个前所未有的哼哼声,他二人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这里还应该有什么——若有人来也会先报禀的,何况此刻并无紧急军情,是以不管不顾继续缠绵,双方体温都在急剧攀升。

    “哼哼……”久矣,那怪异的声音还在耳畔起伏,阡吟二人正自亲热、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起张开眼睛:“蒙蒙!”话音刚落,同时起身。

    “这声音,是要尿尿拉屎呢!”吟儿凭着仅有的一点经验说,林阡跟在后面学习,小牛犊早就想排泄,是以一直皱着眉头哼,然而这么久了爹娘才过来看,不知是否为表示不满,他们抱起它要服侍的时候,它就一点尿啊屎啊都没有了,静静地看看林阡又看看吟儿,一双眼充满了灵气和傲气。

    忙乎了半天一场空,只能把这小魔王又放回摇篮里安顿好,虽然适才的兴致被它中断,但此刻既然它已经被哄睡,那林阡和吟儿就可以继续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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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2章 一生一代一双人() 
第1152章一生一代一双人

    林阡拥着吟儿倒到榻上,顺势便解开她的衣袍,打破了久远的时空距离,他终于再次压上这温软的身体,而她双手亦用力地缠住了他脖子,“嗯,若算总账,我也知道、你的苦……”此刻她两腮微红,双眸迷蒙,娇躯微颤,诱人之至。

    “愿闻其详。”他带着征服的**笑问,立即就对他的领地班师回俯。

    “兵书上说、吏强卒弱,曰陷。”她笑而承欢,秀目微闭,“意思是说……将军强,但麾下弱,那可是要打败仗的。这么多年,我一直弱,你……自然……苦。”

    “哈哈,知道就好。盟军越来越强,你身为一盟之主,莫教人小觑了。”他将她紧搂身下,她轻柔抚他背脊:“谁敢夺这位置,尽管来夺试试……”抵死缠绵,实不知到底在交流些什么,只记得被这巨大的晕眩感包围着,两个人全身骨骼都觉相绕。

    帐暖被翻,一番畅游,兵马与鼓角尽皆推远,巫峡和潇湘都被拉近,恍惚入夜后渔舟上灯辉,依稀日出时砖墙外桃花……无声的翻滚里,激烈的搏杀中,沉淀的心境下,浩瀚的春景间,陡然……

    传来一个世俗的声音:“哇……”

    这讨厌至极的声音,千不该万不该又在这个时刻闯进来!

    “又不知是要怎么了……!”吟儿和林阡的欢合被再度打断,实在是心情不好得很,可服侍那个小畜生才是至上的……是以小夫妻俩唯能起床添衣,去看这小牛犊怎么又哭了。

    “唉。”站在摇篮前,看着吟儿哄儿子,林阡只能笑叹一声,“将不能料敌,以少合众,以弱击强,兵无选锋,曰北。”山芋吃不得,山芋他娘也不能吃,实在教林阡备感无奈。

    最令人愤怒的是,他俩缠绵时小牛犊开始嚎啕大哭,一旦他俩停下来去看它,它就顿时止了哭声,手舞足蹈呵呵笑起来。

    “……”阡吟相对,无语至极,看它就跟存心耍他们似的……吟儿火冒上来、实在不想它再打扰、抱起它便往帐外走。“算了吟儿,今晚且忍过去吧。”为了一家三口一处,林阡宁愿后退一步。

    “这种事情怎么能忍!我生它不是为了要跟你对着干的!”吟儿气呼呼地抱着襁褓直接朝奶娘的营房跑,林阡本是怕她太累才忍让,孰料她回过脸来低声说了一句,“我不想你受伤。”……说罢她脸微微一红,他却忽然有所意识:小牛犊确实像极了在跟他对着干、在伤他。也许还是在惩罚他?

    “不过,还是太穿凿附会了。它还这么小。”林阡正要阻止,吟儿已进了奶娘营房,把小牛犊暂托给了她,转身回来,拉他一起,“不管是不是穿凿附会,反正它更喜欢奶娘,奶娘也对它更好。”林阡一怔,居然还听出来一丝醋意……这丫头、现在就为儿子吃起醋来了!

    “它要吃喝,咱们要玩乐,咱们和它各取所需。”一旦送走了那个恶意破坏的捣蛋鬼,这下再没什么可干扰了,吟儿魅惑一笑,刚回营便即刻帮他宽衣解带。

    “你这等不及的妖精。”他心里虽不在意小牛犊的打搅,但身体着实比她更怄火,那感觉便如他在战场大获全胜气吞万里之时突然后方鸣金收兵偃旗息鼓一样,这是但凡征战之人心中最忌讳最厌憎之事,偏偏战场之外居然有人能骑在他林阡头上!?

    是以处理了这个懦弱无能的当权者之后,他赫然就重返理想执掌荣耀,敌人还在,那还等什么,拾起先前未尽的事业、带领千军万马继续驰骋、指点那排兵布阵水淹火杀,与兄弟与战友生死与共笑论峥嵘……刀剑声,风沙温,铿锵有力,酣畅淋漓!

    热血沸腾里,免不了柔情无限,这柔情也是他生平最快意事,在遇到这柔情之前,他还只是一个有担负有责任却因为理想纯粹而不敢弄脏自己双手的人,是这柔情让他知道,哪怕拯救了天下危亡后他也染了一身的缁尘,也一定会有一人陪着他左右,能与他一起攀上最高的天,也愿与他往地狱的最深处堕,那个人的名字,与他林阡早已一体,无论是梦是醒都会念:吟儿,有了你,我就是没了一切都无妨,有这一场生,便就算再无轮回也无所谓了。

    “你……又喝酒了……”她带着一丝惺忪、一丝醉意、一丝粲然,初始便觉幸福甜蜜,如纵着一叶扁舟,漂流于天地之间任意东西,欣赏着万物万象万千姿色,怡然自得,舒服闲适……待到行至险处,忽而暴风骤雨,强势袭击,急湍甚箭,猛浪若奔,便连一花一树都带着狂暴……只是这险境过去,才衬得静谧更静,那时再体会着山山水水,就觉得别有一番趣味,泉水激石,泠泠作响;好鸟相鸣,嘤嘤成韵……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经纶世务者,窥谷忘反。

    万里江山,秀丽风烟,偏也引得烽烟青睐。便这般几千年来金戈铁马,倒催出连篇累牍英雄红颜……

    夜半三更,战伐与赏景都已消弭,她因用尽了全力而微微气喘,枕在他胸膛带一丝浅笑入梦,他亦空前满足地闭目养神,怀抱着她渐渐睡熟。

    约莫五更时分,帐外天还未亮,忽然帐外吵杂,动静越来越大,呼喊声、刀剑声、马鸣声、风啸声、百千齐作,阡吟先后醒来,才刚起身添衣要问究竟,就听有人直朝这里来:“主公,主母!”步履凌乱,声音慌张,令人顿生不祥之感。

    “出了什么事?”吟儿问时,林阡掀开帘帐,两人一并出营见来人,那士兵上气不接下气,吟儿本能朝某个方向瞥了一眼,却见那边红光冲天正自蹊跷还没想通怎么回事,那士兵的回答便直冲入耳如雷轰顶:“少主!少主它!”

    吟儿脸色当即惨白,哪能不意识到是那奶娘的营房失火!几乎在那士兵说“少主被掳走了”的同时吟儿已不顾一切往彼处直冲,林阡大惊之下亦什么都没问便紧随她一同飞奔而去,当时当地,只见到那营房崩倒、四面着火的惨状,奶娘所幸无碍、却因过度惊吓而躲在一隅瑟瑟发抖,但废墟中早已不见小牛犊的影子……战场一直从此处延续到马厩附近,只还剩十余黑衣人没走得了,此刻正和柳闻因百里飘云缠斗着。

    “孩子它!哪里去了……”吟儿茫然站在残火当中,蓦地只觉天地无轴,魂魄支离,撕心裂肺,嗓子是最先哑的,血流紧跟着停滞,手脚亦不再有力气。

    这一句,却不知是朝着谁问。或许她是在朝着她自己问?!在质问她凤箫吟,何以倔强生出这孩子却又为了一时的欢愉置它不顾!失去小牛犊的第一刻她不是疯了而是懵了、怕了!她怕她因为这个不容犯下的错误再也见不到小牛犊了!帅帐里那个古灵精怪、粉雕玉琢的婴孩模样、是她今生见它的最后一面!

    “不!不要!把小牛犊还回来!”再清醒时,吟儿眼神一厉、拔剑而出直往最近的黑衣人打,歇斯底里到近乎癫狂,方移一步手腕就被林阡用力攥住:“追孩子要紧!”她一惊回神,因他才找回了重心和平衡感,却忽而泪流满面。“才走不久,会追得到。”他一把将她抱紧,斩钉截铁,“沂儿它不会有事。”既是安慰,更是承诺。是以丈夫的口吻,更是以父亲的身份。

    当即牵出紫龙驹。

    “他们夺了马、朝摩天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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