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隐外传之天使劫-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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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走出的梦魔森林，除了予枫外。
还记得上一次，是那个黑衣男子熟练地带他们走出林子，这次，难道就要困死在这林子里吗。
云澈不甘，不想，他还要摘下一捧蔷薇去见他的妹妹呢，他还要关心照顾他的妹妹呢。
汐儿，我这苦命的妹妹。。。。。。。。。。。。。。。。。。
颓然坐下，站起，奔跑，无止尽地奔跑。。。。。。。。。。
前路慢慢暗沉，他知道，天快要黑了，最多还有两个时辰，天就黑了。
纵使筋疲力尽，不能倒下，觉不能，他只有跑，不停的跑。
跑到实在是跑不动了，顺树滑落，跌坐间他恍惚听到沙沙的脚步声。
他扶树站起，被一双手扶住，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问道：“你都跑不动了为什么还要跑啊”
是谁？
云澈一抬头，看到一张美得不像是人类的脸，明丽的眼眸，正疑惑地打量自己。
仿佛是大海中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云澈紧紧楸着对方的手臂，急切地问：“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处地方有蔷薇花开啊，你能不能现在就带我去啊”
一口气说完想说的话，云澈这才发觉自己是紧紧抓着一个姑娘家的手，这样子实在很是冒犯。
脸红了红，云澈完全不知所措，接下来竟觉得无话可说，只有艰难地等待对方开口，希望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嘻嘻，嘻嘻”看着面前少年促狭的表情好生可爱，不觉发笑。
小蓝抿唇笑了笑，眨眨大眼睛，虽然还不明白少年刚才说那话是什么用意，思想单纯的她下意识地说道：“你说主人家吗，噫，你怎么知道的呀”
“主人家”云澈愣了愣，旋即明白过来，期艾地呐呐开口：“姑娘愿意帮我么，云澈感激不尽，定当报还”
“咯咯”小蓝又被少年这紧张模样逗乐了，看了看天色，犹豫了下，道：”好吧，我答应你，跟我走啦”
云澈闻言终于舒了一口气，一边走着一边在心口喃喃：“汐儿，你很快就能看见蔷薇花了”


第十四章　云锦客栈
更新时间2012110　8：08：46　　字数：2450

　蔷薇花——
窗前，云汐拉开窗，将目光定在院角那一片蔷薇藤蔓上，怔然出神。
一年又一年。
为什花不开？
风从窗外袭来，带着深沉的寒意，冷得让人无法呼吸，凌乱了她的头发，吹在脸上生疼。
云汐紧了紧风衣，却不关窗。
侧耳，仔细倾听，风里隐隐飘来细碎的筝曲之乐，和着唱曲，一声声，一段段，弥漫开来。
是刘伯和他那十六岁的女儿在前院拉奏着《梅花落》的曲子罢！
刘伯和他女儿如水是靠卖唱为生的，经常来他们店来拉曲，别的店都要收他们的门面费，但是他们不收，是以刘伯和他女儿就基本就在他们店定在来了，每天天还没亮，幽细的曲唱声就已响起，这一唱，就是天暮。
“哎呀，风那么大，干嘛还吹着呀，快躺回床上歇着”
年过四十的粗布妇人刚走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地心痛责备，伸手就关上这一扇窗，将乐唱之声隔在窗外。
“娘，我没事呢”云汐若无其事地笑着。
“孩子。。。。。。。。。。”
妇人因劳累而显老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痛苦和自责，随及摸了摸爱女的柔发，笑问：“我的汐儿今晚想吃什么，娘亲自下厨”
云汐歪头想了想，道：“吃什么好呢，可是，只要是娘亲做的女儿都很喜欢啊”
中年妇为女儿的话逗笑了，但随之而来的是无边的伤痛，更沉地压在胸口。
这样的日子，还能有多久，一年，半年，两个月，或者只有一个月。。。。。。。。。。。。。。。。
“你说的可是这里吗？”走在前面的小蓝停了脚步试探性地问到。
看着眼前有些熟悉的小木屋，一片绯红的蔷薇，蔷薇书下的血字碑，云澈高兴地连声说谢：“是，就是这里了，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你认识我主人吗？”小蓝终忍不住好奇地问。
“不，不认识”云澈想起初见那人的奇怪感觉，那种有杀神气息的感觉给他以压迫感，所以忙连口否决，心念转动，接道：“一面之缘”
“晤，这样啊”小蓝看他这模样就觉好笑，也不多说，替他折了花，一起出林。
走时，云澈忍不住再次注视了那块血字碑一眼。
天使小云之墓——
予枫哥哥祭上
天马上就要黑下来了，两人急急赶路，倒是没时间说话。
天黑之时，云澈回到了云锦客栈。
“小汐——”
床上，云汐睡着了，云澈将手中蔷薇插入花盆，放在床头一张眼就可以看到的地方，欣慰地笑了。
虽然这捧花在途中吹落了不少，已经残败不堪，但在妹妹眼里，定会是世界上最好看的花。
清晨，云澈来看过云汐，看到她睡得一反往常地安稳，便安心地到前院开始又一天的生意了。
今天天气出奇地好，太阳透过纸窗，轻柔的洒在床上苍白小脸的少女脸上。
半睡半醒间，只觉闻到了什么奇异熟悉的花香，令她安心。
翻了个身，咂巴一下舌头，不愿就此醒来，继续贪婪地嗅着那屡花香。
这一睡，就是午时。
多久没这么安心地睡过了——
十年前？八年前？
云澈中间来看过几次，看到妹妹神色很安宁，就都走了。
房间变得暖和起来，厚厚的锦被反倒有些闷热。
云汐是被热得不想再睡了，掀被坐起，花香还在。
插在花盆里的蔷薇花已经凋谢尽了，枝条萎靡不振，却还在极力吐出干萎前的最后一丝芬芳。
云汐一抬眼就看到了床头的蔷薇枝条，揉了揉眼角，有些恍惚地看着，竟怔怔掉下眼泪来。
这本该是多么美丽的花，只可惜已然花瓣散尽。
猛然想起什么也似地，不及穿鞋就跳下床去，奔出门，一眼望见院角那一大片青碧的蔷薇花蔓。
没有开花——
一如以往，侧耳倾听着风里飘送而来的筝唱曲声。
一曲还未唱罢，前院就传来碗碟碎地之声，声音一下嘈杂起来，有人高声叫骂，说着不堪入耳的调戏话语。
前院里，已经没有了客栈吃饭时该有的气氛，一众**样的少爷打手跟在模样气派的少年后面纷纷起哄。
“怎样，你就从了本少爷吧，保你受福不尽”
“哈哈哈。。。。。。。。。哈哈哈”
一片哄笑之声将老人少女的声声哀求淹没。
如水唯有紧紧抱着怀里的古木筝，瑟缩在墙角。
老人哀求着跪倒在领头少年的脚下，求他放过女儿如水。
少年一脚飞起，老人苍老无力的身子哪受得这般重力，顿时飞了起来，顺着墙根滑落，当场断了声音。
古木筝被重重摔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钝响。
邪恶的手指扯起十六岁少女纤细的下巴，扯得生疼。
眼泪疼得直往下掉，本能的极度厌恶感迫使如水不想就这么屈服。
“啊——”猛然响起惨叫。
那一口，如水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咬在扯她下巴的手上，觉得牙都要咬断了。
少年飞起一脚就踹。
那一脚踹到，如水就是不死也定残。
“啊”
又是一声残叫。
然而发出惨叫的却不是卖唱女。
少年在众人的惊诧中抱着脚在原地绕着圈着叫起痛来。
疑惑中，但见一袭深蓝轻巧地跃入人们视线，予枫冷笑着收起蛊虫，平淡入坐。
“小二，来些小菜”
没有人敢动。
小蓝瞪了那群人一眼，大声道：“我们主人在说话呢，怎么，没人听到吗？”
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他们，还是老板娘见多识广，见状马上从楼上跑下来招呼，去张罗酒菜。
蛊虫被收了回来，**少年又凶神恶煞起来。
予枫冷笑，这样的人，用不着浪费他的蛊虫，让小蓝对付足矣。
“好标致的妞，这可比刚次那个强了不知千白倍”色胆包天的那群人以为人多势重，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岂止是标致啊，间直是人间极品”一众人淫语哈哈笑着，将他们围住。
“啧啧，小妞，要不要跟爷走呀！”
“小蓝咯咯一笑，道：”可我已经有主人了”
众人将目光转向冰冷淡定的予枫身上，似乎是从他身上感觉到了某中让人害怕的杀气，竟不禁一齐打了个寒噤，不敢欺身靠近。
僵持一阵，见那人只是冷醒地坐着，并没有丝毫为眼前情景所动的神色，便都重新大起胆子来，不予理会。
“你主人多少钱买你，我开双倍买你，不，十倍，怎样？”
“跟着咱爷，吃香喝辣的，让你快活到死”另一的涎着口水道。
“想买我，至少也是这个数目”小蓝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
“一千金铭——”
**们一片哈笑。
小蓝将手指摇了摇。
“一万金铭？”领头的将头靠近，垂涎着道，做势欲搂。
小蓝长袖舞动，也不使的什么手法，但见领头少年手脚无力地瘫软在地，挣扎着却是怎么爬也爬不起来。
主人教的这招解筋断脉之法真的很好，以前还从没有机会试过，嘿嘿，对付这种人用这招最是适合不过了。
跟了主人这么多年，小蓝再也不是刚刚蜕变成人时那只笨笨呆呆的小蓝狐了，习惯了做人，学会了不少人类的心思，现在，甚至是连她自己都会忘记，自己原本就只是一只蓝狐，不管做人多少年，终究还只是一只狐狸，不是人。


第十五章　月夜蔷薇
更新时间2012111　13：05：02　　字数：2063

　从前院穿来的嘈杂声不绝于耳，看来是发生什么大事了，云汐裹紧了棉袄就往前冲去。
云澈正唉叹着往前院走来，“哎，这都什么世道”
看到妹妹往前院冲去，急忙一把拦住：“去哪”
被拉着蹭蹭退回后院，与汐急切地问：“哥哥，快告诉我，客栈里怎么啦”
云澈不想她担心，故作淡定地道：“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卖艺的演杂戏呗”
云汐不相信地看了看哥哥，道：“我去看看好不好”
“不好，你身体要紧，外面人多，挤得紧，你就乖乖地养着才是正经的”云澈摆出一副做哥哥的架势。
“好哥哥，一次，就一次嘛”云汐拽着哥哥的手臂撒着娇。
“等你病养好了，想去哪都行，好不好”云澈点着妹妹的鼻尖笑道：“花喜不喜欢”
“喜欢，哥哥真好”云汐欢欢喜喜地笑了。
转过脸时，云澈再次叹气，为刘伯和如水的性命担忧不已。
刘伯老了，经不起那一脚，当场死了，如水侥兴没事，一群**有七八个人被挑断了筋脉后便没人再敢轻看眼前这个模样十八九岁的少女，伧惶奔逃。
喧哗的客栈顿时安静下来，只听得到卖唱女如水的哭喊声。
老板娘亲自端着菜上桌恭敬欢喜地请他们进食。
予枫依旧是那一副冷醒神色，饭菜上来，却迟迟没有动筷，看来并没有要吃饭的意思。
倒是小蓝，一副饿极模样，还不停地往主人碗里放菜。
角落里的如水停止了哭泣，许是哭尽了眼泪，安放好爹的尸体，走过来对着小蓝两人深深拜倒。
这倒把正在吃饭中的小蓝吓了一大跳，想她也定饿了，便拉她入坐。
如水却是摇了摇头，说什么也要叩上三个响头，然后托老板娘帮忙办爹的后事。
这厢云澈走到院中，听得前院安静，不知结果究竟如何，想跑去看个究竟，却迎面迎上一个人。
“姑娘，是你”云澈有些腼腆地打着招呼。
小蓝认出这便是那日林中迷路的少年，笑了，笑道：“有缘哦”
听得这话，云澈竟觉得脸有些面红耳热起来，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蓝道了一声：“那我走啦”便已自顾走远。
云澈这才看到她手上端着一盏茶，也不知是给谁喝的，看她这样子，实在不像是一个仆人。
对了，她上次说过她的主人，对——就是那个冰冷得带杀气的黑衣男子，想到这，云澈就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
天色已晚，予枫却没有任何睡意，窗外月色如银，难得的好夜色。
予枫披衣而起，推门入院，惊奇地发现这院中竟然种着一片蔷薇。
惊喜之余，无限伤痛。
“小云，我的小云，如今的你，究竟在何方，现在又怎么样了。。。。。。。。。。。。。。。。”
没有回答，天地都寂静——
总记得，当年初见她的情景，以为是在天堂，她一袭纯白如雪的羽衣，长可及地的蓝发，展开后长达二丈的羽翼。。。。。。。。。。。
有她在的时光总是很欢快的，那些仇和恨都可以完全不去记起，他只是他的予枫哥哥，不是杀手无情。
风吹过，扬起他的发丝，有一个声音从心里响起，告诉他，她早已经走了。。。。。。。。。。。。
十六年的时光，居然半点都未曾忘却，刻写着昨日的纸卷还停留在这一页，如论如何也翻不过。
是谁说：昨日譬如昨日死，今日譬如今日生？
可他到现在都未能忘却分毫。
风里，隐隐送来痛苦的呻呤声，竟是声声揪心，是谁，在这夜里隐忍着叫痛。
病情发作中的云汐完全没了白日里的安然，蜷在床角，瑟瑟发抖，抓着被单的手把被单扯得破裂。
模糊的声音入耳，予枫不忍再听，只得扬笛吹奏起来，以尽量让自己不去听那揪心入肺的痛苦呻呤。
是谁，是谁在梦境里吹奏古老悠扬的曲调？
恍惚记得这首曲调，是自己最熟悉的，仿佛是亘古以来，就一直听着长大。
呵呵，她看到一大片一大片蔷薇花在她面前绽放，脚下流云缭绕，欢叫的白鸟盘旋着向她飞来，还有白的树，白的城堡，白的天空。
那样古老悠扬的曲调，就自中间最高最大的城堡中传出，反反复复，就是这一曲。
她安安静静地倾听，手脚逐渐停止舞动，不再颤抖，紧闭的睫毛颤了颤，从口中吐出几个字——予枫哥哥。
云澈侧耳倾听着风里传来的奇特笛音，看到妹妹竟然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睡过去了，心想，如此夜里，是谁在外面吹笛？
一念及此，便走至窗边观望，他没有听到，在他的身后，云汐最后吐出的四个字——予枫哥哥
一曲完毕，呻呤之声也不知何时停止了，予枫将笛映着月光，喃喃：“你说这是你从小听到大的曲子，谱曲我都记得了呢”
楼上楼下，云澈怔怔望着那个举笛对月之人，这一刻，竟没觉得有杀气，只是觉得那背影很是苍凉，很落寞。
不知不觉，月影西斜。
他怔怔望着院中那人在清冷的风中站了许久，许久，最终转身离去。
一如以往的早醒，予枫走出房门，便见到对门有几个人在哀叹。
昨日白日里那老板娘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诉苦：“我那苦命的女儿哎，怎么就得这样的怪病，要是走了让娘可怎么活啊”
“唉，你家女儿也真是，你说这如花似玉的姑娘家长大多不容易，这。。。。。。。。。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