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因怀玉(情义江湖三十六计第二计)-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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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恩怨结各赴一方
深夜，左空白回到自己的住所，细致观察周围的动静后来到自己的书房，房内早有一人在等候。
左空白并未吃惊，深施一礼道：“太师，这些天您受苦了。”
薛普的头发几天之内白了一片，他将左空白扶起感叹道：“让你一直留在华海天身边委屈求全，受苦的是你啊！”
“能为太师效犬马之劳是属下的荣幸——听赵文征说太师过两天才能到淮南，怎么……？”
薛普冷笑道：“他跟踪的是我的几个随从，我早就自己先甩开他们了。空白，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处置天儿的尸体吗？”
“公子的尸体被他们葬在郊区的墓地了，并未遭到侵犯。”
薛普坐了下来干笑了两声，“真不知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老天要这么对我？我已经快六十的人了，早就没了什么雄心壮志，和华海天的恩恩怨怨我也不想再提，毕竟小雨死了二十年了，一切也该平息了，只是没想到天儿任性冲动反遭了他们的暗算，而我一心效国，却被冠上造反之名，世事黑白颠倒，非要把我逼上绝路和他们同归于尽不可！”
“太师！您千万不能去冒险啊！这赵文征绝非原来的华海天可比，不如您在我这里休整些时日，待属下联络好其他余部再作打算吧？”
“再等？我们什么都没有了，我必须在自己还有这把力气的时候为天儿报仇。只要我杀了狗皇帝还有那个狐狸精，华海天他们一定会遭受株连，那个时候我便可以安心到下面与妻儿见面了。”
“太师！”左空白哭着跪了下来，“属下不想见你往绝路上走啊！”
“你不用劝了，如果我能侥幸活着，余下的日子我一定会为小雨和天儿好好念经烧香，让他们下辈子不要再做人了。”薛普把目光又收回到左空白身上，“我听说狗皇帝要带着狐狸精回京了？”
“太师莫信，这是赵文征的诡计，皇帝暂时不会回京的。”
薛普惊叹道：“险些上了他的当，这样更好那个时候我就趁机打入行宫取那狗皇帝的人头，让华海天他们来不及回头。明天你便安排我进城，之后你就走吧，离开这是非之地。”
“不，属下要和您一起赴汤蹈火。”
“你跟着我一起去，反而成了我的累赘，狗皇帝身边高手云集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而且我怕误伤到你。”
左空白不解，“太师？”
薛普从袖中掏出一支铜管，“你知道这是什么？”
“这一定是什么暗器吧？”
薛普点点头，“相传蜀中唐门有一种叫做‘暴雨梨花针’的暗器，一次能发出上千只毒针，身法再好的人也逃不出它的杀伤范围，这个就是南疆人根据推想做出来的暴雨针，有了它再多的人我也不怕。”
“太师，属下一定会在这里等您回来，等您报了大仇，属下和您一起离开这里。”
薛普再次扶起他，“好，但如果当天我回不来，你就自己走吧。”
第三天晚上，薛普在了解了行宫的地图后，轻易潜入皇帝的寝宫附近。薛普换了太监的衣服端着茶盏便轻轻推门进来。
幔帐下的龙床上，皇帝正在和黛兰亲热，不时传出女人娇媚的笑声。
薛普从靴筒里抽出短刀轻轻向龙床走来，直到近前，他一掀幔帐狠狠刺了下去。
可这一剑却刺空了，床上的男女跃身而起在几丈开外站定。
薛普收敛住所有吃惊看向这两个陌生人。
宫门一开，华海天笑着走了进来，“师兄，多年不见了。”
“你们……”
华海天走到薛普前面，“他们是我的姻亲外甥和外甥媳妇，也就是现在的武林盟主和盟主夫人。”
赵文征拱手道，“薛太师，有礼了。”
“难道左空白出卖了我？”薛普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赵文征笑道：“左空白对您来说还是个忠仆，他没有出卖你，是他出卖了自己。那次皇上命薛恨天假意带走黛兰，因为华府防守严密，外面的人根本完不成这个任务，所以当时你的儿子就动用了你的亲信直接从华府内将人掳走。可是左空白他太疏忽了，在我们回来时，我的爱妻从他身边经过时闻到了一股兰草味道，她与黛兰相处甚久，马上就肯定这味道来自黛兰，所以那时我们就已经知道他的底细，于是将计就计引你到这里见面。”
薛普笑着点点头，“不错，不错。华海天，我原本以为你生了个无用的儿子而暗暗得意，却想不到你的夫人给你带来一个这么有本事的外甥。”
华海天回敬地笑了起来，“所以，这辈子注定我的命要比你好。”
“华海天，你们打算一起上呢，还是车轮战啊？”
华海天亮出双裥，“二十年前，我们打了一天一夜没见胜负，今天来见分晓吧！”
薛普冷哼一声，“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华海天相信这是真的，二十年来他虽然没有停止过练功，但因为太多的琐事，他的武功修为几乎没有进步，但现在他硬着头皮也要上，大不了就撤，身后还有他的外甥呢。
两人动起手来，赵文征和庄卓玉闪到一边观战，希望凭华海天一己之力便能解决这场战斗，但同时也做好了随时接应的准备。
果然不出华海天所料，从交手的一开始，每一次兵刃的碰撞他都感觉到双手发麻，他的功力已不及自己的师兄，身法也是跟得很吃力。三十几个回合下来，华海天心想消耗些薛普的体力也算可以了，双锏一收翻身退出战场。
薛普收刀大笑起来，“师弟啊师弟，你当了这么多年武林盟主也没得什么好啊，成天为一帮市井小卒操心出力，自己的功夫都越来越差劲了。”
“师兄，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官也没见的好到哪去，到头来死了儿子还背上谋逆的罪名，功夫长进了又有什么用？”
“你还敢说！害死了小雨还不够，又害了我儿子，今天我先杀了你们，再去杀狗皇帝和狐狸精！”
华海天摇了摇头，“你能打过我，可未必对付得了我身后的年轻人，你还不服吗？”
薛普阴阴一笑，“他们的本事我听说过很多次了，我服老，自认打不过他们，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靠武力能解决的！”
“你还能靠什么？”
“这个！”薛普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支铜管，说着他的手便抬了起来对向华海天他们三个人。
华海天一愣，可身后的赵文征却冷静的很，在薛普的手放稳那一瞬间，他手里的小东西飞箭一般钻进薛普手中的铜管里。
薛普按下哨簧，暴雨针却没有发射，他也向华海天一样愣了一下，可就是这一分神的功夫，庄卓玉手中的一对袖剑已插进他的心口。
薛普张着大嘴瞪着眼睛倒在了地上，赵文征过来拿起他手中的铜管笑道：“我刚才掷出的是一个铁丸，正好能堵住铜管，发明暴雨针的人同时也做了这个，不然放在身上不小心碰到哨簧不就麻烦了？”
“你怎么……”薛普死得一点都不甘心。
“我怎么知道？等你下了地狱有很多人会告诉你的。”
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大家也面临着分离，华家三口人雇了辆车带着几个下人整装待发，林子年夫妇哀伤地站在门口，就是没见到庄尚这一家子。
没多久，庄尚自己从府里溜达着出来，赵文征跟在后边牵着追风逐日。
“卓玉呢？”大家都没看到她。
赵文征向驿道上一指，“喏！”
驿道上十多个大大小小的孩子围着庄卓玉蹦蹦跳跳走了过来，后面跟着好几辆篷车。
大家都吃惊不已，这是要做什么？
一大群人来到门口，庄卓玉向孩子们笑道：“大家听话，先上车！”
孩子们陆续着都上了篷车，庄卓玉高兴地走了过来，“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只有她的父亲和丈夫爽快地应声。
华夫人将她拉过来，“卓玉，你不会是带着这么多人一起走吧？我们还不知道能去哪里呢！”
“我早就想到了一个清静的好地方，你们跟着召阳走就行了。”庄卓玉走到华召阳面前将一张牛皮纸放到他手里，“这是去陈家岛的航海图，你们先到码头，我们已经买了一艘大船，船上的人都是我们的亲信，连同这些孤儿们一起带到岛上去吧，岛上的人一定会很欢迎你们，也算是我们对他们的报答。”
庄卓玉的话让大家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可是她话中之意好像是不能同他们一起去。
华召阳担心地问道：“你和表哥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这都怪我。”赵文征走到庄卓玉的身边拉住她的手，“我想回蜀中陪我的父亲，让他老人家辞官和我们一起去南疆游山玩水。”
华海天点点头，“是我们的想法太自私了，你还有自己的家人需要照顾。”华海天望向庄尚，“老弟，那你一定是和他们一起了？”
庄尚笑道：“女儿是嫁夫随夫，我只好嫁女随女，再说女婿还要孝顺我呢，我呢，也乐得老亲家一起抱着外孙颐养天年。”
“那我们岂不是要天各一方，从此不能再见了？”林子年挽着华召雪难过地问道。
赵文征仍然乐天派地笑道：“唉！说不准哪天我们突然就冒回来，是不是，召阳？”
“是啊！”华召阳强笑着附和说道。
华海天回身握住林子年的手拍了拍道：“一切都托付给你了。”
“爹，您放心吧！”
华召雪泣不成声趴到丈夫的肩上不忍与众人作别。
华夫人抹了抹眼泪，“赶快走吧！省得一会儿哭哭泣泣的都舍不得了。”
“走吧！”华海天也向庄尚摆了摆手，“都启程吧。”
华府门前的人除了几个人留在门口，其余的各自一南一北离开了。
赵文征和庄卓玉骑着追风逐日并肩走着，庄尚坐在前面的篷车里和下人聊着闲天。
“卓玉，跟我回汉中，你不会后悔吧？”
“后悔什么？”
“是啊，没什么好后悔的。”赵文征傻傻地笑道。
庄卓玉看着自己的丈夫欣慰道：“好在这种分别不是发生在我们身上。”
“我说过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我的话也很准的。”
“是吗？”庄卓玉露出狡黠的笑容，“你还笑过雪姐姐说她这辈子也甭想做盟主夫人呢，现在怎么样了？”
赵文征服气地点点头，“我必须得承认，我的预言没有你灵验。”
庄卓玉又显出感概的神色，“太多的事情得不到预想的结果。雪姐姐还说以后端午我们都要回华府聚一次，可是现在这只能是个梦了。不用说我们，召阳和黛兰这一对也只能隔海相望了，尤其是黛兰，听说皇上只能将她安置在京郊的行宫，等年华逝去，不知道还有没有会想起她。”
赵文征拉住她的手，“别那么感伤了，世上根本没有什么事情会让人感觉完满的。”
“是吗？”庄卓玉转忧为喜，紧紧握住了丈夫的手，“我感觉我俩在一起就很完满呢！”
世上确实没有十全十美，但绝不能因此而放弃快乐，凡事认真地争取，全心地珍惜，你会发现有很多事情会变得越来越完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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