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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金枝夙孽-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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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蝶儿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放下,脚下也加快步子,道,“亏了三姑娘病时还惦记着这个事,我们姑娘虑的就是这个,左右不敢过去瞧姑娘,怕三姑娘若是一时想不开,见了反而添病。可若是不让我家姑娘看着三姑娘现下的情形,又是吃不下,睡不着,你也是知道的,姑娘这些时日一直不大好的。三姑娘的事上一直是盼着的。”

    婢子听了眼圈又红了红,咬了咬唇,点点头。

    这边挑起帘子来,那边七姑娘还对着面前的茶托腮虑思着心事,同之前蝶儿出去时的动作如出一辄。

    蝶儿心上一紧。知道姑娘还在想不开。回头向那婢子苦笑一下,赶紧走过去捡起掉落在一边的软毯,轻声唤道,“姑娘膝上的肿还未消,下晌还要向公主府上去,这会可要仔细休息,万不能经了风吹。”顿了顿,才道,“三姑娘还惦记着姑娘,让人来瞧姑娘来了。”又侧过身来让三姑娘身边的婢子,近到七姑娘身前回话。

    七姑娘听了,果然神色上的凝滞轻了一重,唤了婢子近前来,将她神色打量了一番,似乎妥贴了不少,又握了婢子的手,“三姐姐可想得开么,昨天不便去瞧她,这会儿上可是用了早饭?她身子弱,可还经得起。”

    婢子听问,抽抽鼻子,眼泪险险落下,“七姑娘身上有伤,奴婢本不该添乱的,可是三姑娘这一次不哭不闹,醒转过来之后,虽然精神有些不济,却是对这些事只字未提,一副平常样子。奴婢瞧了,反而心惊,这才想着,趁着姑娘让来跟七姑娘报平安的时候,求七姑娘想个法子,劝劝三姑娘,左右事以至此,莫一时增了心病。来日方长,可不能沤在这个一时的晦暗里。幸好,姑娘一直肯听七姑娘的话。”

    无忧脸上微露赞同神色,再拍拍她手,“说得好,难为你有心,这样挂着你家姑娘。等三姐姐明白过来了,自然会记得你的好。”倾而又转成笃定,“姑娘心上不好,我们就不要这样挂在脸上才是。在她眼前轻快点儿。现下人多眼杂,等天色淡下来,我便过去。”

    婢子点头。无忧犹豫了一下,又嘱道,“三姐姐这两天不比平日里,无论是坐是行,你们都要多盯上一眼。万要仔细。”

    婢子自然明白七姑娘不愿讲出中的个中,再行了礼出去。蝶儿指人去送,自己反身回屋。

    那婢子走了,七姑娘便一直是静着,蝶儿知道自家姑娘是想三姑娘的事,在这个当口上当然要劝,可事情偏偏已到了回还无力的地步,说什么都苍白无力也是事实。

    其实,在这个时间点上,无忧与三姐姐本都是愁肠百转,又不得破解才是真。无忧苦笑一下,对蝶儿道,“我与姐姐这般,都可说得上是相见无因了。可是怎么办,看起来,三姐姐会更加的受不了。我只能去劝,可去到了那里,能说的又是什么。那些伤,不想也不愿说得透了。三姐姐的痛,我一分的力也助不上她。”

    蝶儿仔细掩上门,接过无忧敷过面的手巾,放在一边,知道姑娘一会儿必是要出门去看三姑娘的,便取过了梳子,为姑娘一下接着一下,慢慢地通发,“从前听姑娘读诗,说过人生如梦这样的话,觉得说得真的是好。那时觉得是美,可现在想想,又觉得噩梦是多了些。又像是浓睡不能从梦中走出。这梦的边界真的是大啊,哭啊闹啊,还是如常。可是有时候想起,噩梦也没有什么不好,走出噩梦踏踏实实生活不就好了。天地不愿给我们戳破,我们自己戳破就好了。姑娘不是念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么。”

    抚着蝶儿巧手已经绾成的顺滑发髻,无忧微抿了抿唇,“诗上都是说得轻巧,你可晓得。做起来谈何容易。”

    蝶儿一笑,“姑娘笑我无知也罢,可奴婢总相信那落笔时的深情。就像姑娘在写诗的时候也是一样,那一瞬的心意上天会相信的也会助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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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无忧坐到三姑娘对面时,天色已经全然暗下,此时北风正紧,各屋里的姑娘不大走动,正合无忧心意。

第71章 解铃() 
抚着蝶儿巧手已经绾成的顺滑发髻,无忧微抿了抿唇,兀自出了会儿神,因她素来如此,蝶儿也不出声,只管收拾起佩饰,静悄悄陪着。

    半晌,无忧自回过神来,才揽镜自照了照新梳的头,接起了蝶儿的话,“诗上都是说得轻巧,你可晓得。做起来谈何容易。”如此说出心中悲苦来,却是笑了一笑。

    蝶儿也笑了一下,到了此时,委实已经拿不出别的表情来,反倒是笑一下最是容易,“姑娘笑我无知也罢,可奴婢总相信那落笔时的深情。就像姑娘在写诗的时候也是一样,那一瞬的心意,上天是会相信的,总有一日,也会助姑娘的。”

    无忧心上又汤起那道难受来,只是用手理着发丝,一下接着一下,之前乱乱的,经了巧手那么重重梳结起来,倒变得窈窕好看了,要是这世上的事,也有那样一双巧手……

    蝶儿旋身去张罗她要穿的外衣。无忧继续坐在那里发呆。自从外祖父出了事,从前好动的她,倒是发呆的时候多。一发起呆来,就像是忘了一切,也忘了自己是谁,轻松以极。等蝶儿携着衣物过来,她才重新睁开眼,看着蝶儿专挑了素色出锋的披风,只觉得有蝶儿在身边真是合意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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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无忧坐到三姑娘对面时,天色已经全然暗下,此时北风正紧,各屋里的姑娘不大走动,正衬无忧暗行的意。风雪夜行,自有一番意味,只可惜,时至今日,自己却已有别愁。

    挑帘进去,见三姑娘果然如同婢子所说,静静坐在床上不知有多长时间了,手里的一本唐诗却只翻得了个开头,心里顿时觉得不是滋味。

    无忧提步慢慢走到三姐姐床前,三姐姐抬头看了一眼,怔了有一会儿才相信是真,打叠起精神来冲着她笑了一下。在灯下瞧着,三姐姐脸色更比平时红润了一些,可无忧知道那是潮热虚虚症所致,乃是病态。可尽管如此也是个十足的美人。

    无忧想着自己从打外面进来,身子上寒气太盛,忙顿住脚步,先将自己在熏笼上靠靠,以免凉气过袭了三姐姐,反倒添了新病。

    三姑娘欲起身拉她。无忧见状慌忙移过去,又有些气三姐姐如此举动不爱惜自个的身子,可话却不能那样说,只做玩笑一般道,“姐姐唐诗要紧,何肯移动诗气,来助我这个辞气。”说完,俏皮地眨眨眼睛,心想那些事,就全当没有发生过吧。不提起,慢慢淡忘会是好的选择吧。她也不能确定。但,从她来讲,万分不愿提及是真的。

    三姑娘知道无忧在变着花地讨自己欢心。

    也当真笑了出来,“最是贫嘴。风那么大也还没冻住舌头。妹妹人样子可是赢得过诗气。”

    无忧亦笑,“三姐姐这张嘴真是不饶人,要说人家只是个花瓶,偏要你半有之后才听出来,这才当真是真的不逊色于人的三寸不烂之舌。”

    三姑娘伸出手来刮了一下无忧的鼻子,“三姐姐不开心,不顺遂的时候最想见到的就是无忧了,总能逗得我真心笑出来。”

    无忧见她忽然说得郑重起来,也略收了笑意,“三姐姐该多笑笑的,笑起来最是无人能及。”

    三姑娘拉无忧过去,又指向轩前微拂上窗纸的树影,缓缓道,“从前我都不曾注意到,便是这棵桂树,也是那院里生长得好。人言命由前因定,倒像是实话了。”

    三姑娘如此说,无忧倒不知道她这是看开了,还是当真看得太开了。

    到了此时,才一本正经地劝道,“左不过一时的西风倒灌。”一面说,一面凝目去看三姑娘神色。虽然只瞧得见半个侧脸,却只觉得忧愁不胜。心上又是一阵难受。

    三姑娘转过头来看无忧,见她一双眼睛涌出忧色来,知道是误会了自己,又笑意溶溶起来,“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又有哪一桩可拿得出手去。从昨儿个到现在,也算想了不少,左右我不出去,留在妹妹身边,也好为妹妹做些事情。这前路啊,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也没有那么复杂。从前只想着换得一夕安寝,现在却怕再不出手,哪天手还握在怀里,就被害死了。我在等着那一天,她终在河边湿了鞋。”三姑娘仰起目来,定定地望着顶棚,说出的话来只如古井水,静静无澜。

    无忧心道,三姐姐如此才让人担心,在此之前,三姐姐虽然不与众姐妹抢风头,安安静静,其实却是最有主见的,没想到这些主见到了现今,却全都无用。抬起目光时,已然略略郑重,“姐姐可是在说泄气的话?”

    三姐姐用绢子拂了拂无忧的手,“我也就罢了,还好好在这里,总算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是贤儿怎么办,如今我们陷了大太太的圈套,可谓如何动,都要担着不是。想来,那边早就打算好了,要以我的名义让候爷举棋不定,甚至是伤了贤儿。”

    三姐姐说的无忧并不是没有想过,可既然是坠了陷阱,又何能全身而退,心中如烹油之痛,想着贤儿必会遭了爹爹的罚,可还要在三姐姐面前装作若无其事,免她忧虑,只道,“姐姐若好,这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顿了顿,笃定道,“有道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三姐姐沉吟着,“解铃?”忽而笑道,“我明白了,这倒是个好办法。明儿个叫人给我梳个精神的头前去,前番的事虽不能尽去,可也总能让叔父宽心,贤儿并无错处,我倒是信实了,叔父是知道这一点的。”说完认真瞧向无忧,是看她的意思。

    无忧听三姐姐提到爹爹,垂了头,默然不语。

    三姑娘知道此时事情都在明面摆着的,无忧定然又是误会了候爷。只恐自己说得不合于常,才是无忧心中所想,也不深劝,只是动了动腿要从下得床来,想去将炉上将那煎得香的茶端来给无忧吃。无忧安慰她而说出的解铃倒真叫她想出了个办法来。

第72章 真心() 
三姐姐沉吟着,“解铃?”忽而笑道,“我明白了,这倒是个好办法。明儿个叫人给我梳个精神的头前去,前番的事虽不能尽去,可也总能让叔父宽心,贤儿并无错处,我倒是信实了,叔父是知道这一点的。”

    无忧听三姐姐提到爹爹,垂了头,默然不语。

    三姑娘知道此时事情都在明面摆着,只恐自己说得不合于常,才是无忧心中所想,也不深劝,只从下得床来,要去将炉上煎得香的茶端来给无忧吃。

    无忧虑着三姐姐身子还弱要拦,被三姑娘轻巧闪过身形,“你不必虑着我,如此向叔父前去,也是恪守着一应的本分,便纵是大太太依着她的身份却也是挑不得什么的。我知,你想我这样,比之于常时,算作是反常得太过了。其实,不过经了一事想得通了,你我半是姐妹,半是知己,姐姐从前过活,太是半醉半痴,只做得一半的人,可那幽芳总也不入梦来。想来,是活得错了,昨日之事,不过是让姐姐醒了过来,知道从今而后,到底要做些什么罢了。”说话间已经打小炉上取下水来,并不假婢子之手,亲自冲泡了两杯。低下身去自盛在捧盘中,捧过来。

    那新新的茶幽香带润,游散出一缕烟气来,无忧接过手来,又拉得三姐姐与她同坐,“这样一来,姐姐就站在人前了,她的目光也会看过来。”无忧其实知道,三姐姐做下了决定,都是会一意行之的,三姐姐从来都是说话算数的人。可这也正是她的担心。

    三姐姐捧起茶来微微啜得一口,眼睛看着前方,似乎是瞧进了什么生动颜色,放下茶盏时才转向无忧,目光已是炯炯,脸上虽然还红着,目光已是翻了新一般,“她不是一直看着么。从前也只是躲着她的锋芒,想着她若然是骄傲了,也就看不起我们了。也不会将我们当成是对手。可是这么多年来,她的心也就那么大了,总是将你我放在心里,这也是没有法子事,她总是那样记着我们。一朝使出手段来,我们就乖乖伏了诛。日后指不定还有什么呢!她一直都是一个顶顶小气的女子。”

    无忧惦记着三姐姐身上的病,不便将事态说得更加严重,所以只是平静一笑,“姐姐现在身上不大好,还是以休养为主才是,这些有的没的,哪里就要姐姐操心了。再说,她既是小小心眼的一个人,想来能掀起的风浪也就是有数的。”这么说其实与事实不符,可能怎么办呢,为的就是让三姐姐安心。

    三姑娘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也更加知晓姐妹二人所处的境遇,“这外面看着是阳光明媚,其实还是寒风当道,一层单衣何可取暖,不过亦有一句话,一层布一层风,十层布过一冬。你独个应付大公主已是殚精竭虑,对比于大公主身边的人,无忧可算得上是它山之石,现下一径的心思全放在那里才是。可这后院,分明的不安静,姐姐虽不精明,却左不过尺有所短,寸有所常,世事难说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再是过不得了。”说完时潜过来温温的目光,“从前她也只是鬼鬼祟祟便罢,现下是要亮开明手了。这世间由不得我们的事原就多。原想心行浮世,只是心静如潭即可对得万事,现在也总算是明了,到底是身动还是心静,并不是由我们来选。无忧不用那么担心,接下来,她还会与我们做作一段时间,避过这阵风头。我们要做什么,倒真的是要好好想想了。”

    这一番话,说得无忧目里蕴了泪,强忍着不让它流下来,拉过三姐姐手来握住,再也抑不住心中所想。世上的事原是这样,原本的难处,一个人撑的时候,眼泪也可以不流一滴,可是这样与三姐姐共话伤痛,知道自己的痛处原有人疼惜,便有些忍不住,要滴下泪来,抬手揉了揉眼睛,“昨日里,大太太如画龙点睛一般,在老太太与爹爹面前一番哭诉、自责过了的。怕是我们再多说也是无用。”

    三姑娘冷笑一声,“她那般不入格的眼泪,倒也能真的打动叔父么。”说时,伸出去握茶盏的手,分明使了些力气,握得骨节都泛了白。可还是镇定自如地送到了唇边,微微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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