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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金枝夙孽-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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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弥姑姑能想到的报达大公主的唯一方法,那样的成功会让她感到有一些心安。所以她才这样不惜挑起多年的旧事,来求她相助。

    这样的付出到底是不是值的,需要判断的人是弥姑姑。

    待弥姑姑离去,无忧行下礼去目送,还是对刚刚发生的一切感到震惊难当。仔细想了一遍,又想了一遍,都不能确定这一切不是在白日做梦。被时光掩埋的旧事,当事人这样轻而易举地揭开一切旧风尘给她看。只为找到一个她这样不那么得力的助手,这件事再谁来看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或许该有更好的办法的。

    想不明白。

    半晌之后,无忧觉得这几乎是连时间也不能搞定的糊涂事。干脆放弃。除了上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心事自动降到了下一格。鸣棋,一直没有从身后出现的鸣棋。却了哪里?

    明明是一直紧跟在后面,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进王府的鸣棋,在无忧与弥姑姑说了那么长时间话的这个当中,就是真的没有出现过。

    唯一的解释,是狡猾的那家伙,听到弥姑姑的声音,避开了。他可真是狡猾。不过也是这狡黠,几乎是救了她一命。要不然,简直是主动与弥姑姑互换一个秘密。

    本来觉得这样想,一切就都得到了解释,可当无忧也想离开的那个转身,动作了一半之后,院门被推开,鸣棋又从外面走了进来。

    无忧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他从一开始就藏在门后,听到了一切,那么旖贞的事对他会是个打击。旖贞与鸣棋的兄妹情还是不错的。贸然知道不是自己的亲妹妹会很受伤。

    但这样的向他看去,在他脸上,完全打不到一丝被打击过的痕迹。于是,无忧感到自己被打击了一下。起码不会镇定得这么自然。

    他看到她站在那里,好像是误会了什么的眼光,一直走过来,并得意情绪从脸上升起,“后悔那么对我了么,要么就是在想我。我们才刚刚分开那么一点时间,我早就说过不可能有姑娘不对我动心的。如果你是,就说明你有问题。”

    无忧茫然地看着他。他还是兴奋依旧。一点点也不像是个听过惊天秘密的人。

    他抿唇一笑,那是有如孩童般甜美的笑容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心怀诡计还笑得出来的,刚刚的种种,无忧想问他听到几何,或者说是误会了几何。但是一对上他满脸的喜悦就有些说不下去。他不像是听到了什么。因为刚刚那些不可能是能让他开心的事。

    他现在却这样的开心。

    无忧看了他良久,在对眼前的情况越来越糊涂的情况下,勉强将鸣棋试探,“世子怎么才刚回来。”

    他指了指院外,欲言又止。

    无忧也向外面瞧了一眼。并不能看出什么,于是又挪过目光向他望去。

    他掩饰着什么。然后又摆出世子的派头来。可也是那个姿势让无忧觉得他还是个孩子。

    但是在眼下这样的情况下,他的任一古怪举动都能让无忧想到不好的地方,于是只在这一瞬间,无忧心上已经忘情地辗转了几个悲剧风格。枝繁叶茂地开出几何忧伤来。

    无忧忐忑地问,“世子遇到什么怪事了么。”这已经是无忧能想出的最最最隐晦的问法了。

    他全身一震,“我们是真的心灵相通了么,这种事情你都猜得到。”

    无忧觉得他的回答让她不明所以,所以干脆不说话,以免言多语失。

    他一脸倒霉地说,“刚刚居然遇到了陷马坑。你能想像么,竟然有胆大狂妄之徒将陷马坑挖到了大显直道上,而我竟然没有一丝察觉。”

    无忧认真观察他颜色,觉得他说得有那么一点真,如果是这样,他就不会听到一切。由此得到安慰,狂跳的一颗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至于那个突然出现的陷马坑,就一定是弥姑姑所为。鸣棋为了骗无忧事先打发了院子里的所有人。弥姑姑借机见了她,但随后而来的鸣棋又会成为新麻烦,所以弥姑姑派人暂且拖了他一下。

    不过一切终究是猜测。虽然那么像真的,也含着更多的可能。

    只有一点是肯定的,无忧再也不会问起。

    这样沉浸到自己的神思里有一丝分神的样子,引起鸣棋的不满,“那是陷马坑啊,你不会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吧。”

    无忧用懵懂的眼神看向鸣棋。

    他应该是以为她真的不知道。开始给她细细地讲,那个高度,然后感叹了一下,真的不算高,只是角度太过刁钻。然后又看了一眼无忧的表情,“你那到底是什么表情,不会是在嘲笑我吧。那个可是个坑啊,我说不算高,那是谦虚,你懂吗,是谦虚。我说,你是在笑吗,啊是在笑吗。这种情候,忠实的女差,是会扑到世子怀里,心疼一下世子的吧。”

    大约是今天经历了太过不同寻常的事,无忧并没有特别地对他以牙还牙,只是恭敬地点头,“奴婢不懂这些。”

    鸣棋,一脸受不了她的回答的样子,“这又不是蹴鞠,当然不要你死记硬背地搞懂什么,不过,我有可能受伤这件事,你就当真没有一丝心痛?”

    他一直将胳膊向她面前伸。估计也找不到什么伤口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世子的伤口不可随意看。你只要知道就好了。”

    无忧觉得要联系起整件事的核心还在合周鼓动大公主将焕离献给皇上这件事情上,而且鸣棋对这件事情的打算,她好早前就想问了,今天似乎是个机会,想了想,道,“善修大世子为什么没有急于去救焕离呢,从前看时,他一直对焕离很好。”

    鸣棋不动声色,只是继续看着自己的手。似乎是想要在上面找到一个伤口。也显而易见地失败。

    无忧想,他的世子脾气又犯了,这个时候,最好告退。

    他忽然出声,“你是想要将焕离留下给合周?是怕母亲真的会将焕离送出去。”

    无忧大为不解地看向鸣棋。猜不透,什么是‘真的将焕离送出去’这句的意思。

    四周一片寂静,奴婢们都已被关照,‘不要来这里打扰世子看书。’

    看来,大家纷纷觉得,大世子特别喜欢寒风中做的事必定也当不是什么清读。更不敢有所违背。

第一百四十二章 本以() 
无忧大为不解地看向鸣棋。猜不透,他刚刚说的那句‘真的将焕离送出去’的意思。

    四周一片前所未有的寂静,奴婢们都已再次被弥姑姑派人细细关照,‘不要来这里打扰世子看书。’

    看来,大家纷纷觉得,大世子特别喜欢寒风中做的事,必定也当不是什么清读。估计今天一整天对这个地方都要能避则避了。

    是以,无忧站在这里,觉得,是可以像这样直直望向他而不必顾虑别人的眼目。

    鸣棋不知有弥姑姑持续关照的部分,对今天大家长时间懂事,不来这里走动,表示满意。

    然后,无忧继续对刚刚他说过的话表示疑问的目光。

    鸣棋一向聪明,他看得出无忧的意有所指,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释疑,“这本来也算是秘密的,不过,我一向不齿这些小动作,说出来也是无妨。母亲可不是真的为合周的计谋所动,她那么做只是想威胁到皇后,让她同意皇上给焕成官复原职。”

    无忧表示听不懂。大公主为焕成复职而计动心思这种事情,太不可思议了。更何况这样主动送官的做法,就更让人猜不透里表。

    鸣棋“切”地一声,挑了挑眉,戏谑地看向无忧,“你是不相信大公主也会使用小恩不惠这种小手段。还是认为,焕成他连这点小恩不惠都不值。其实,我的想法是后一个,他哪里值得母亲望过去一眼。”这家伙的骄傲早就化进了血液。

    焕成从边关回来,正身处革职的漩涡之中,有可能会永不叙用。鸣棋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如果没有人出手扶持,这样的忠臣良也难免‘古来大才难为用’的下场。

    无忧不理其中机宜,只得继续追问,“让他那样的,正是殿下本身,殿下又为什么这么做。看起来像是自相矛盾。”

    鸣棋笑无忧看不穿,“生杀予夺。焕成从前还看得不清,以为能给他那些的只有善修,母亲是在调教他。要他知道大公主这个身份的意义。”

    无忧点了点头,也说自己的看法,“可我觉得焕成不会背叛善修世子。”

    鸣棋一脸嫌弃,“谁要他真的背叛,今后总会有他毫无阅历亦无准备的地方,总之会有那么个地方。”

    大公主对焕成;她对善修;几乎是拥有着一样的期待。虽然是大公主能给焕成的恩惠更切实。她能给善修的恩惠则更虚无。但在这一瞬,她觉得,她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分别。

    假如一个人已经开始算计他人,那么她是好人还是恶人的分结点就在此时此刻。

    她是一个恶人。

    也许本来就是。本以为可以做一个好人。却只能是个恶人。

    但问题还有一个,就是皇后,听鸣棋的意思是大公主用一个焕离就能威胁到皇后。无忧看向鸣棋,“皇上与皇后一直伉俪情深,可是听世子刚刚所说,皇后似乎是在害怕焕离这个小姑娘入宫。是不是有什么个中原由。”

    鸣棋没有即刻回答,他面容上出现一丝傲然,在全部的傲然之上还能再复加的傲然,能做到如此的也就只有鸣棋了。之后他说,“她不是在怕焕离,而是怕任何一个大家兴师动重,有必胜情怀送进去即可讨皇上欢心的女子。”

    无忧立在鸣棋对面,看风将他袍吹起,那衣纹依旧优雅,不像自己的,像是要卷上了天,然后继续疑问,“可传说里说,皇上与皇后是真的恩爱。这在历朝历代都不曾发生的事,可见是真的。”

    鸣棋好笑地看向她,“这次看来,是只有当局者看得清了。皇上对皇后的选择乃是因为外戚。他们并不是彼此真正的良人。”

    无忧凝眉,“皇后之前那么多疑,又怎么可能不会认为大公主殿下是在耍花招,诱她出错。”

    鸣棋平然,“所以才是焕离,所以才只有他适合打动皇后,无关紧要的人情,皇后并没有看在眼中,也不认为会对自己乃到整个家族有什么危险。”

    无忧心中的疑问被他解释得豁然开朗,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大公主送的人情好费脑筋。

    再抬头发现鸣棋正在看着她,她小心地握紧的手指,一切会不会就是个转折点,鸣棋忽然说他听到了一切?她的心跳得很快,他望着她的眼神还在加深。慢慢地说,“所以同女差是一样的。”

    啊,原来,他早就发现了,她在讨好善修最深层的目的。

    无忧抬起头,“我是……”

    鸣棋忽然截断她的话,“不要说。”

    无忧仍然说,“我是……”

    他也继续打断,“我叫你不要说。”

    无忧,“我是……”

    他再次大声地说,“我叫你永远都不要说,永远都不要说,不要说道歉的话,也不要说对你自己不利的话,我会自己判断,就让我自己判断。哪一天揭开你的面具,或者是哪一天,与那样戴着面具的你相守一生。”

    他看着她。任由诡异的静将他们包围。任眼前的尘世瞬时荒凉,任这些繁华瞬间消失无状。

    终于,无忧向他行礼做出告退之姿。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慢慢闭上眼睛,静静地立着。然后摆了摆手,四面八方的风忽然在那一瞬聚向他,他全身上下衣袍飘荡。

    无忧觉得也是那一刹的风,吹得她心痛。藏在心底的黑暗苏醒的那一刹那,一定是由内而外将她血肉劈开,然后再也合不拢了。

    在他听不到的距离里,她说,现在就摘下我的面具吧,或者那样大家都解脱了。

    可他们只是沉默再沉默地远离了彼此。

    天上有遥远而飘渺的云,温暖而飘渺。

    看云的时候,好像可以摸到心上那个人的灵魂。是温润的。

    古怪的直觉在告诉她,他很难揭下她的面具。而那面具也会长进她的血肉里,成为她的第二张脸。她在此之后永远使用的脸。

    无忧感觉到蝶儿的轻触时,已经半了半夜,她回来就睡了,连晚饭都没有吃。蝶儿以为她累了,只是让供几个姐妹使用的小厨那边煲了粥,等她随时醒了吃。恰巧今天五姑娘也在那里要了粥,所以并没有费什么话。

    蝶儿去取粥时,无忧独自坐在床上,想像着外面的星光满天。今年的春天并不温暖,雪还是一场接一场地下,外面能听到的就一直是呼呼的风声。

第一百四十三章 金创药() 
蝶儿以为无忧累了,早早知会了,供几个姐妹使用的小厨那边煲了粥,等她随时醒了吃。恰巧五姑娘也是要粥的,是以并没费什么话。

    蝶儿去取粥时,无忧独自坐在床上,想像着外面的星光满天,身上却升起突如其来的寒。

    今年的春天并不温暖,雪还是一场接一场地下,现在屋子里静极,只要驻耳细听,就能听到外面一阵紧似一阵的风吹。

    然后,所有的心事,如同归宁一般,回到心上最小的一片角落,暖暖地着落。

    几乎是每一次,见过鸣棋,她都会变得奇怪,那么快入睡,再繁重的心事也想不起。即使明明该想得更多。

    无忧想,她刚刚忘了问鸣棋,“焕成要如何知道大公主的恩惠?”

    转过脸来,轻轻在掌心扣动手指,已经再笑自己的呆,还要一直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多久。善修自然早就想到了,对他来说,好处也是显而易见,那就是他最需要的人可以复职。

    即使是由对手达成的这个结果。他也乐得笑纳。他对这些从挑的。

    善修就是善修,总会对自己能得到的东西冷眼旁观,然而得到,或者失去。

    有的时候觉得,真的是要说不清,这对姨母与外甥之间,到底是谁更加地技高一筹了。或许,他们都是乐在其中。

    可这样的他们,总是会让无忧觉得疲倦。

    她闹不清,大公主与善修之间的站队。

    她甚至还像小时候一样,习惯于将他们分成左右两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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