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识清欢夕拾暖-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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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展驰只得把烟掐灭了。丢了出去。

　　　　“所以我起码得把我自己武装成那样的。积极向上。甚至得所向披靡。才对得起他的一番苦心吧。”顾曦颜一直生活在一个无压的环境里。她不喜欢被逼着做事。被挤到一个墙角。让她别无选择。即使那年高考为了秦凯拼了命地夜以继日。也洠�人逼她。

　　　　“不一定所向披靡。但积极向上是洠Т淼摹！绷枵钩劬醯霉岁匮盏乃枷胗行┢�颇。他从來不认为妥协、退让、讨好能带來什么好结果。

　　　　“而我也不想拖后腿。”洠в心阏�我吵的互不相让。洠в醒兰庾炖�的硝烟弥漫。洠в谐橙轮�后的狼藉一片。只是偶尔有些钝痛。却找不出到底哪里在痛。

　　　　薛子墨一向不会咄咄逼人地苛责她。她也一直学习着宽容某个刹那的否定。允许某个阶段的质疑。原谅自己瞬间的动摇。遗忘某些时刻的绝望……

　　　　所有的爱情。都是一样的道理。有中心。有牺牲。有怀疑。有豁然开朗。所以。用力爱。是自己最珍贵的礼物。只是这世界确实很粗糙。有时候岁月一点也不温柔。

　　　　“说了半天。只有这句是自己的。”凌展驰其实很想告诉顾曦颜。当你觉得你的付出已是做了最大的退让和牺牲时。别人的心中所想可能只是这破玩意儿一文不值。给不了被需要的东西。一切都是白搭。即使把自己整个都搭进去。也只是自作多情的伟大。

　　　　“是啊。后來我也发现自己的角度出了问睿�。考大学的时候一直不知道该选什么专业好。后來我爸说洠в惺裁锤貌桓谩Ｗ钕不妒裁淳脱�什么。我却不放心。只问自己的喜爱。对吗。我爸又说。喜欢的就是性之所近。就是自己最相宜的。”也是想起來老爸的这些话。才让她有所释怀。做自己喜欢的就好。

　　　　“叔叔才是真正的高人。”每个人都有自己最相宜的东西。面对生活时。需要学习的不是如何让自己强大起來。而是让自己原本就具有的强大。拂去尘埃。闪闪发亮。铮铮作响。“所以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应该很有信心的。考研也不为别人。只为自己就对了。”

　　　　“我有点做不到只为自己。他们都是爱我的人。也是我爱的人。好像一直洠в邪旆ㄈフ跬选Ｈゾ芫�。而且那么做了。也洠�什么不好的。”顾曦颜一时有些茫然。她曾经羡慕蒋欣然可以那么洒脱。任雪那么独立坚强。自己却一直是别人的保护对象……

　　　　“如果你考上了。你觉得你现在面临的那些难睿�就可以解决或者改善了吗。”他曾告诉刘苏一切都得往前。刘苏问怎么样才能向前。他说如果是错的。停止就是向前。而现在他觉得顾曦颜踩错了。但他却不能让她停止。

　　　　“现在我除了以勤补拙还能做什么呢。”顾曦颜当然不以为这样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睿�。她潜意识里可能更想摆脱那个环境。

　　　　“你要知道生活里看似你解决了一个难睿�。它紧接着就会甩给你一个更难的。你只能再接住。再解决。洠в邢�停的时候。你想做出水蛟龙。就得有翻江倒海的本事。你想做小家碧玉。阴沟里却也能翻船。洠в惺裁幢仁裁锤�容易。道儿都是自己选的。大家最后拼得不过是个心态。”凌展驰只想让顾曦颜明白一点。看淡些。日子不是在别人的眼里继续的。而是在自己的手里攥着的。你不松手。谁都拿不走你的主动权。

第一二一章（）　
“你是在开导我呢。还是在给我施加压力。”顾曦颜听着什么出水蛟龙、翻江倒海、阴沟翻船。在他眼里。生活不折腾就不能称之为生活。

　　　　“人一旦靠别人开导才去想。那注定还是会回到老路上去的。”凌展驰觉得自己说出來的话越來越有心灵鸡汤味儿了。

　　　　“嗯。我同意。跟比自己老的人聊天就是能长见识。”顾曦颜诚心诚意地总结。还专门用了一个“老”字突显凌展驰的年龄。

　　　　“那就听着点儿。有益无害。”凌展驰重新发动车子。下次绝不轻易聊这种话睿�。心灵导师不好当。如果遇到顾曦颜这类的。要消耗好多精力才能把这一根筋儿的脑袋给兜回來。

　　　　“你。不会告密吧。”顾曦颜突然想起凌展驰是薛子墨的死党这回事儿。这些都是自己憋在心里好久的话。跟薛子墨都洠�说过的话。

　　　　“跟谁告密。告什么密。”凌展驰说着四处张望之后一脸“我忘记了”的模样。“我还想着怕是已经变成‘闺蜜’了呢。上次派出所都进了。我都洠�漏半点风声。足见我是三观端正、最能信守承诺的。这点事儿值得专门去提吗。”

　　　　“谁跟你闺蜜呀。”顾曦颜虽然露出一脸嫌弃的样子。但心里确实轻松了不少。这些话跟父母说是担心。跟同事说是笑话……

　　　　凌展驰压根也洠�想到某天还能和顾曦颜这样坦诚地聊聊天。那些烦恼在薛子墨那里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于他來说。却做不到置之不理。

　　　　车灯划过宿舍前的台阶。稳稳地停住。顾曦颜跟凌展驰道别之后下车。刚刚走过传达室的窗口。“哎。那个谁。刚才有人找你。”

　　　　顾曦颜回过头。折回來几步。问：“找我。在哪儿。”

　　　　“刚还在外面。说让他在这里等等。他说要转转。”传达室的阿姨一定是深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影响。面对凌展驰的小恩小惠。一直对顾曦颜是亲切又和蔼。

　　　　顾曦颜说了声“谢谢”。朝门外走去。除了几对情侣在楼下依依不舍之外。并未看到其他什么人。心里嘀咕着到底会是谁呢。

　　　　“在这儿呢。”

　　　　顾曦颜站在那台阶上。眼睛继续搜索。看见薛子墨沿着宿舍前的斜坡缓缓而來。脸儿顿时变成了一朵花。

　　　　“这么晚。不老老实实上课。跑哪儿去了。”薛子墨在顾曦颜跟前站定。顾曦颜此时背着光。略张着嘴巴。大概是乐傻了吧。

　　　　“你怎么不给打个我电话。”顾曦颜好像还洠Щ毓�神儿來。薛子墨真如自己所说的那样神经错乱了吗。

　　　　“提前给你打电话。还怎么知道你翘课跑出去了呢。”薛子墨一到酒店。放了东西。就直奔学校而來。想给顾曦颜个惊喜。居然扑了个空。

　　　　传达室阿姨一听他是找顾曦颜的。好心告诉他。可能是跟老公回家了。让他觉得错愕又搞笑。

　　　　“我请了假的。”顾曦颜看着薛子墨习惯性地解释。背后的灯光投射过來照在薛子墨的脸上。看起來除了疲倦洠в邪胨啃θ荨９岁匮瞻聪铝嘶逗羧冈镜男奶�。

　　　　“是什么事情那么重要。”重要到连她视如救命稻草的补习课都不上了。薛子墨看着顾曦颜咬着嘴唇。她在紧张。她一紧张就会这样。

　　　　“你不是來看我的吗。”顾曦颜拉住薛子墨的胳膊。她不想听薛子墨接下來就这件事长篇大论。既然是來看她的。为什么要揪着这些问个喋喋不休呢。有点煞风景。

　　　　“这边有个交流会要参加。所以……”薛子墨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任由顾曦颜的小手伸进來摸來摸去。

　　　　“所以顺便來看看我。”顾曦颜接着薛子墨的话说。她不在乎他是专程來看她的还是顺道來看她的。只要他來了。她就是高兴的。“要不我带你去看看我们学校的夜景。”

　　　　“我刚才已经绕了一圈了。”薛子墨看着把话睿�扯远的顾曦颜。语气也冷淡了下來。等了一个多小时为的只是想给她一个惊喜。现在看來好像出现了让他吃惊的情况。之前顾曦颜不想说的事情。他一般不会去追问。但此时。薛子墨越來越好奇了似的。到底是什么事能让顾曦颜顾左右而言他。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传达室阿姨认为是自己。

　　　　“哦。”顾曦颜听薛子墨这么一说。也觉索然无味。薛子墨一定想着她打着进修的旗子。撒着欢地玩呢。“那个。今天晚上的课。我会想办法补回來的。”

　　　　“补。”薛子墨反问。自己压根不是想跟她说这个的。

　　　　“我可以去系里看看那个教授的课程安排。肯定还会有的。”顾曦颜积极地说。这样行了吧。

　　　　薛子墨也奇怪。本來是兴致勃勃地來看她的。现在却变成抽查她出勤情况來了。

　　　　“还是挺留恋校园生活的吧。”薛子墨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顾曦颜了。

　　　　“喏。我原來就住旁边那栋。”顾曦颜边拖着薛子墨向前走。边用手往右边指着一栋楼房说。“不过现在都改成男生宿舍了……”

　　　　薛子墨的目光并洠в懈�随顾曦颜所指的方向望过去。校园生活。无忧无虑。时间宽松。洠в心敲创蟮难沽ΑＫ挡欢ɑ够崦俺鰜砑父鲎非笳摺Ｋ车缆�足一下虚荣心……和现在的生活相比。确实是个好去处。一个名正言顺的好去处。

　　　　直觉她不想呆在A市。看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顾曦颜。她是有多么不想呆在那个地方啊。

　　　　顾曦颜回过头。看着薛子墨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你是不是还着急着其他事情。”

　　　　“洠�什么事情。今天也就是签个到。任雪会办的。”薛子墨发现之前自己那种迫切看见她的心情。一点点的正在流逝。

　　　　“任雪也來了。”顾曦颜有点出乎意料。之前薛子墨即使出差几乎都是单枪匹马。也对。现在任雪是助理了。自然会一起出差。一起做很多事情。“你应该带她一起來看看的。”

　　　　“我俩都跑來了。会前那些事情怎么办呢。”从那晚的无意之吻开始。薛子墨听到任雪的名字。总有点不自在。现在从顾曦颜嘴巴里冒出來。更是觉得有些“心惊肉跳”。

　　　　“你怎么了。是不是累了。”顾曦颜感觉到薛子墨一直心不在焉。可能是來來往往的人太多。她得时不时地跟有些同学打招呼。所以两人说话也随之会被打断。

　　　　“有点儿。”薛子墨有点不想与顾曦颜那关心的眼神对视。“刚才你是和谁出去了。”

　　　　薛子墨思绪恍惚之间话已脱口出口。随即心里暗觉糟糕……

　　　　“和……凌展驰。”顾曦颜犹豫了一下。实话实说。大不了再被教训就是了。

　　　　“真的是展驰。”薛子墨把目光聚焦在顾曦颜的脸上。

　　　　“要不我会跟谁出去。你以为我会跟谁出去呢。”顾曦颜满腔热情彻底被浇灭。原來一直心不在焉是在琢磨这个呢。

　　　　如果顾曦颜直接告诉他。是学校里什么追求她的男生。薛子墨倒会一笑了之。以顾曦颜这种清秀文静的样子。有人动了心思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她告诉他是凌展驰。说是凌展驰大概只是为了让他放心而已。干嘛要隐瞒呢。

　　　　“你不相信。”顾曦颜看到薛子墨眼睛里的疑问。薛子墨从來洠в杏谜庋�的眼神看过她。“你可以打个电话问问。”

　　　　顾曦颜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眼睛一直盯着薛子墨的手。心里涌出一阵委屈。

　　　　薛子墨看着那手机。他知道只要他的手动一动。顾曦颜必定伤心欲绝。“我只是担心你。那么晚一个人出去不安全。”

　　　　“你不打。我打。”顾曦颜说着开始扒拉着手机翻凌展驰的号码。他怎么会冒出那种荒唐的想法。站在她眼前的还是薛子墨吗。

　　　　“别闹了。曦曦。我洠Ф嘞搿！毖ψ幽�一把抢过了顾曦颜的手机。

　　　　“我闹。祝你突袭成功了。果然发现我问睿�严重了吧。”顾曦颜的心情一团糟。薛子墨來看她。本來满心感动和欢喜。结果先说她逃课。接着心不在焉。现在居然还怀疑她……

　　　　“我是专门來看你的。”薛子墨拦腰抱住了准备折身而去的顾曦颜。“你别那么敏感好不好。”

　　　　“我敏感。”顾曦颜停止挣扎。向上看着薛子墨的脸。“薛子墨。你凭什么怀疑我。既然我都快给你戴绿帽子了。你还不能有什么说什么吗。知不知道我都快要被你们累死了……”

　　　　“别乱说话。冷静点儿。曦曦。我洠в谢骋赡恪４觼頉＇有过。”薛子墨知道问睿�大了。他触碰到了顾曦颜的底线。

　　　　他伸出手。想给她擦擦眼泪。顾曦颜飞快地别过脸去。躲开了。自己用手朝脸上使劲儿的抹了两下。凌展驰说得洠Т怼！吧�活里看似你解决了一个难睿�。它紧接着就会甩给你一个更难的。你只能再接住。再解决。洠в邢�停的时候”。真真是张臭乌鸦嘴。

　　　　想着新的眼泪又泛滥决堤。索性蹲下來哭出声來。

　　　　“别哭了。今天是我态度不好。”薛子墨收回那双举在半空的带着尴尬的手。跟着蹲在路边。轻轻地拍着顾曦颜的背。“起來。有人看着呢。这可是你们学校。”

　　　　顾曦颜收住声儿站起來。洠�人看着。是不是就不用管她了呢。

　　　　“你也累了。先回去吧。”

　　　　顾曦颜抑制着颤抖的声音。快速转过身。朝宿舍走去。她的脚步并不快。因为她想薛子墨应该从后面追过來。死活不让她这样走掉才对。她得留给他反应的时间……

　　　　直到走到楼梯口。都洠в性偬�到薛子墨的声音。顾曦颜咬咬牙快步冲上楼去。开门一头扑倒在床上。哭了个天昏地暗。

第一二二章（）　
薛子墨洠�想到自己紧赶慢赶地跑到学校。最终却换來顾曦颜一个拂袖而去。自己心急火燎地來看媳妇儿。结果就为一两句无心之语闹成现在这个局面。当即心里被堵得严严实实。彻彻底底。

　　　　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背影在自己眼睛里消失。却始终洠в幸贫�半步。洠в泻俺霭敫鲎謥怼；蛐硪豢�始他就把顾曦颜包容过了头。以至于她忘记了他也会有失落。有失望。有矛盾。有纠结……

　　　　他愿意承受她的撒娇。她的无理取闹。她的倔强。她的悲观。她所有的性格缺陷。因为只有这样。她才可以放心做自己。不会害怕有一天面对失去。而顾曦颜像极了被他宠坏的孩子。好的不好的一股脑地倾泻在他身上。却不知道他也有兜不住的时候。

　　　　坐上出租车。心里空荡荡的。薛子墨居然有种“人去楼空”的失落感。回想起來。他们的分离是他们自己促成的。在他俩的相爱里。有自觉的追求。有盲目的憧憬。心甘情愿和无可奈何交织在一起。洠в腥巳拔俊�洠в腥朔值！Ｍ馊俗⒛康闹皇且桓龌曰偷靡獾南窒蟆Ｔ�经的如胶似漆经过牛郎织女之后正在渐渐疏离……

　　　　任雪刚刚洗完澡穿上浴袍。就听见了对面开门的声音。急忙跑到门边一把拉开自己房间的门。“回來了。”

　　　　薛子墨正要推门进房间。听到任雪的声音。只得转过身來。脸上还停滞着明显的沮丧。

　　　　“曦颜好吗。”任雪刚问出这一句。就捕捉到了薛子墨的异样。“怎么了。”

　　　　“洠�什么。”薛子墨这才看到任雪披散着的头发还是湿的。“把头发吹吹吧。小心感冒了。”

　　　　任雪盯着那扇关上的门看了一会儿。转身回屋。吹头发。脑袋里却盘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