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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王爷永远是对的-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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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叫你受了委屈……”

    “我也知道,如夫人的事情让王爷很是难过……我心里心疼王爷,不敢觉得委屈,只是昨儿个……”她一边说着,一边拈了巾帕轻轻压了压眼角,似是很难说得出口的事情,又或者因为难过委屈,连嗓音都哽咽了起来。

    一直没有开口的曹容儿幽幽一叹,似是终于回过了神来:“昨儿个翠衣妹妹想要吃木薯丸子,差人到总管处领取木薯粉,结果被怡云阁那位连打带削的嘲笑了一顿……说翠衣妹妹没名没分住在王府里……言语极尽刻薄,我当时就在旁边,所以明白翠衣妹妹因为名分所受的委屈……”

    反正说来说去,她二位来找她,就是冲着“名分”来的就是了——只是不知道,曹容儿既然那样在意夏侯景睿对翠衣的宠爱,又为什么肯帮她说话?

    她轻叹一声,唇角的笑容恰到好处的表达了她的遗憾:“这事儿……也确实叫翠翠妹妹受委屈了。大家都是服侍王爷的,说这样的话,未免太伤人了!只是名分这事——我这身子不济事,府里的事情怕也说不上话!这样吧,若王爷来我这边,我一定寻着机会提醒他——”

    不过张口之劳的事情,也不会损她任何利益,她若想的起来就提一提啰,想不起来那就很抱歉啦!

    “多谢姐姐垂怜——”翠衣连忙起身,敛衣下跪,感激道:“姐姐肯为妹妹费心,大恩大德,妹妹无以言报……”

    “你你你……你赶紧起来!”云怀袖吓一跳,几乎是从椅子里跳了起来——她这样做,不是要折她的寿么?不道德——“咱……咱们姐妹之间,不兴这样的,快起来……”

    “姐姐肯为妹妹在王爷面前美言,便是对妹妹最厚重的恩德了,妹妹只能以这样的方式酬谢姐姐!”翠衣坚持不起身,甚至还要磕头为谢!

    云怀袖用力按住她的肩头不准她磕——都已经跪了,再拜的话——这不是诅咒她么?微沉了面孔,冷峻的表情竟也有难以忽视的威严:“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翠衣怯怯咬唇,大速扫过她的脸颊,到底还是起来了:“姐姐别生气……妹妹的事情,便有劳姐姐了!”

    又闲话了一阵,翠衣终于千恩万谢的走了!曹容儿也随着她一起离开,可不过片刻,她又独自折了回来。

    云怀袖心中诧异,微扬了扬眉,却也没有将心中的诧异表现出来,只关切道:“容妹妹脸色很差,可是生病了?”

    也绝口不问她重又返回来是何目的或者用意——她若不说,她绝不会问!

    曹容儿很是虚弱的扯了扯嘴角,极其绵长无奈的轻叹一声:“王妃不问问我,为什么会陪着翠衣走这一趟?”

    云怀袖极宽容的笑了笑,伸手为她整了整头上微有些歪的蝴蝶簪子:“妹妹若不想说,便不要说吧!只是,你这样自苦,我看着,心里也很难过……”

    “自苦?”曹容儿怔怔望着她,唇角的笑容缓缓凝固:“也许是吧!我始终做不到像王妃这样自得,所以只好自苦了……我是不是很没用?”

    “这样妄自菲薄,可一点儿都不像我刚进王府里看到的那样鲜明快乐的你呢!”又将不小心滑下来的碎发拨到她耳后,她才笑着拍拍她的手背,牵着她往湖边漫步走去。

    朝阳阁本就依水而建,是整个王府里最为凉爽的地方,不很大的湖里,玉盘般大小的荷叶舒展的铺在水面上,碧绿衬着或粉红或纯白的荷花,煞是迷人。

    或者因为上次如夫人的事件,她站在她这边,有帮她说过话的关系,所以她对她虽然戒备,但……瞧着她如此可怜失意的样子,她又忍不住生出不忍之心来。也或者,根本就是自己吃饱了撑的。

    “初进府时,王爷的万千宠爱都给了我,那时候,自然是鲜明快乐的。”曹容儿苦笑一声,神色坦然却凄苦的望着云怀袖:“总以为,王爷虽然花心,但他对我那样好,一定是很爱很爱我的。后来,我眼看着你嫁进王府,眼看着你不得王爷的喜欢而住在最偏远的意竹堂里,我甚至……还觉得你好可怜……”

    她这样说的时候,面上有忐忑的神色,见她始终含笑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她因不安而微皱的眉心才缓缓松了开:“回想起来,那时的自己,真是无知又愚蠢!”

    “容妹妹哪里有说错?我本就不得王爷喜欢,让我搬来朝阳阁也是王爷……他心地好,哪里有什么别的涵义?”心地好?呃,她暂时也想不出别的什么理由嘛!“王爷自然是很爱很爱你的,怎么无缘无故胡思乱想了起来?”

    “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曹容儿缓缓念道:“虽然我并未读多少书,也不能完全理解这句话是何意思,但……听说梧桐是凤凰所栖的地方,也只有梧桐才配得上凤凰的贵气!听说,从没有人能住进这里……”

    她仰头,望着阁前那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梧桐树,目中有着无比向往却酸楚的神色:“我曾经……说来好笑,我曾经要求过王爷说要住进来,你知道王爷他说什么吗?”

    她转回视线,深深的望住云怀袖!

    我怎么会知道?你们俩情话绵绵的时候我又没有在现场……云怀袖心底不住的嘀咕着,面上却始终保持淡淡的微笑:“我自然不知道——”

    曹容儿轻笑:“他说,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总归太凄清了,不适合我居住!”

    她顿了顿,面上的笑容更深了些,也衬得那愁苦更浓了:“可是那晚,翠衣来的那晚,王爷设宴朝阳阁,我跟在你们后面,我听见王爷说,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我听见他说,梧桐象征对纯真爱情的追求以及忠贞不渝,他也喜欢得很——我才知道,因为我不是王爷想要相待到老的那一个人,所以,我没有资格住进来……”

    “蓉妹妹,你……”想太多了吧?一个朝阳阁,她若喜欢,她让给她住也就罢了——话说,她不会是专门来跟她要朝阳阁的吧?

    “我知道在你面前说这些话不合适也不应该,可是,除了你,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找谁说……”她哀戚一笑,反倒让云怀袖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只好拍着她瘦削的肩头安慰道:“要知道,自己身体才是最紧要的——”

    跟她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吧?她又没有爱一个男人爱得要死要活的经验,如何能够理解她的心情?她只能苍白的安慰她说,自己的身体比较重要——当然这也不算敷衍,她向来认为,为情伤风为爱感冒的举动,是很傻很不值得的——有什么比自己的身体更重要?

    “我从前自恃颇有几分姿色,便不将众人放在眼里……后来翠衣来了,她比我更年轻更貌美,王爷对她也更宠爱,我不甘心,我装病装晕……”

    她说的应该就是如夫人有孕时候,夏侯景睿带着翠衣住进玉屏馆为她安胎的那段日子——依稀仿佛记得,她有一次还差人到她这边来请走了夏侯景睿。

    “王爷只是任由我闹,他对我,还是一样好,吃穿用度样样不缺,只是再也没有从前那样的……”她幽幽叹口气:“直到如夫人出事,直到王爷若无其事的将她遣到西院……我惊得不知如何是好,会不会下回,被遣到西院的人,就会是我了?我焦虑不安,夜不能寐,直到翠衣找上了我,她请我帮她来你这里为她说说话,她保证,王爷今晚会来我的房里——”

    云怀袖有些僵凝的眨了眨眼,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王爷已经许久许久不曾踏足寄月馆了!”她似乎看出了云怀袖的惊讶,低声笑一笑:“每晚,我点着长烛,不死心的等了又等,总是自欺欺人的对自己说,再等等吧,他就要来了——可是他一次也没来!”

第四十七章 学她() 
这样无望的等待,于曹容儿来说,是甘之如饴,可是对她云怀袖来说,只觉得很不值——有那样的时间还不如用来睡美容觉!

    但是她也不能对神情如此凄惶的曹容儿嗤笑以表达她的不赞同,毕竟人家已经很可怜了,她若再嗤之以鼻……岂不更伤人?眼下,她就静静的扮演好那个装着“国王长了一对驴耳朵”的秘密的树洞就行了。

    “王妃知道无止境的等一个人的滋味吗?”她似随意的拢了拢耳边的发丝,声音仿佛不是自己的,神思荡漾在不知名的地方:“即便是酷暑如斯的夜里,也让人觉得仿若浸在寒冬腊月的雪水里一般,我的寄月馆有一千零八十六块砖石,多是花岗岩铺就,唯进门处,有十块上好的白玉石,我每天亲自擦,总要将它们擦到照得出来人的影子为止。我的妆盒里,有三十二支金步摇,十六支玉簪,二十支发钗,二十二朵花钿……”

    云怀袖轻咬住唇瓣,终于,她的沉痛和无奈,她好像有一点明白了!“妹妹本是聪慧之人,何苦让自己如此的……”想不开呢?

    世界上又不是只他夏侯景睿一个男人,好男人一大把呢!谁规定说女人就该守着那棵树吊死啊?不过,古人的思想,大抵就是这样吧,唉……

    “所以,我才格外钦佩王妃,羡慕你与世无争与宠辱不惊的性子!”她抬首望住她,心悦诚服的眼里有明亮的泪光点点:“总是这样的怡然与自得,并不让王爷的态度主宰你的情绪……是因为,不在乎所以能如此吗?”

    是啊,就是因为不在乎嘛!不过话又说回来,她最近倒是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而频频失控……不过她想,这应该,没有任何意义吧?都怪那家伙实在太……太莫名其妙了!

    她听见自己低低在笑,接着,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王爷是我的夫君,我怎会不在乎呢?不过,我只在乎他身体好不好?心情是否愉快?至于其他的,不该是我能在乎或者该在乎的!”

    “王妃……真能如此看开?”曹容儿似有片刻的怔怔,惊讶的眸里有掩饰不住的怀疑。女人,在乎的不该是自己爱的人对自己的态度么?然而她却说她是不在乎的!除了不爱,她实在找不出别的什么理由来!

    她握一握她冰凉的手指,坦然笑道:“妹妹清减不少,不就是在乎了太多不该在乎的么?容我说句重话——妹妹该知道,王爷是一府之主,不是只属于你或者我的,也永远不会专属于你或者我,你要找到令自己宽心的法子,否则,这样下去,苦的还不是自己……就算这次翠衣能有法子让王爷到你房里,下次呢?王爷不去你房里的时候,你又要怎么办?”

    曹容儿眉心猝然一跳,有短暂的沉默,寂静的湖畔只听的知了声嘶力竭的高歌声,片刻,她眼中闪过一丝难言的凄怆,连蜷在袖中的手指,都不可避免的抖颤了起来。然后,她对着她,深深的弯腰鞠了一躬:“谢姐姐开解!也避免了使我日后沦为别人手中棋子的命运……姐姐大病未愈,妹妹便不耽搁你休息了!”

    她一向恪守礼数唤她王妃,或者王妃姐姐,从未这样感激又亲厚的喊过她姐姐,想也是出自了一番真心的!云怀袖从容恬淡的虚扶她一把:“妹妹言重了,柳语——将方才翠衣姑娘送的山参取过来!”

    不远处的柳语有气无力的应一声,跑进房里去取山参。曹容儿受宠若惊:“姐姐——这如何使得?”

    “没有什么使不使得!”她按住她的手背,定定瞧着她惶然不敢当的样子:“你看你现在的身子,都快比我还弱了,这山参,你拿回去补补身子,别想太多令自己不自在的事情,知道吗?”

    接过柳语递来的山参,她将山参塞在她手里,唤来锦苏:“你送如夫人回去,小心些——”

    曹容儿又道了谢,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小姐,那山参真的很名贵呢!”柳语肉痛的望着曹容儿与锦苏身影消失的方向,直咂嘴。“前年三公子带回来的那一支,还记不记得?就跟这支一模一样呢!三公子说花了差不多上千银两……”

    “啰嗦!”云怀袖白她一眼,截断她的喋喋不休,“反正那是别人送的……何况,你怎么知道那东西吃不吃得?”

    柳语有些懵:“怎么会吃不得?那东西不是皇上赐给王爷王爷又赐给翠衣姑娘的么?能有什么问题?皇上自然不会加害王爷,翠衣也不敢用来加害你……”

    云怀袖存心惹她紧张,压低嗓恐吓道:“谁说皇上赐的东西就是安全的无害的?谁能保证翠衣就不会加害于我?”

    “那那那……小姐你还将那东西给如夫人,若出了什么事情咱们就是有两张嘴也说不清的呀!”柳语急的要跳脚,使劲儿拽她的衣袖:“趁着她们还没走远,我去把山参要回来……”

    “人家还不得说我小气啊?明明都给了还要要回来,这是哪门子道理?”瞥了眼柳语急的都要哭了的表情,她笑着敲敲她的脑袋:“傻瓜,我吓你的!你忘了你家小姐是什么人了?那山参有没有问题我一看不就知道了?”

    “小姐——”柳语闻言,气鼓了双颊:“老是这样戏弄我,我可是真的很担心呢!不过,话说回来,小姐你觉得觉得,如夫人好像在学你呢?”

    “嗯?说说看——”学她什么?

    “你看哦,她从前的衣服全是光鲜漂亮的,今天穿的这件,跟你衣橱里那件月白色的衫一模一样不说,我还发觉,她连神情都有一些像你的样子,不过,学的不很像就是了……”柳语细细分析给她听。

    云怀袖微弯的唇角有些愕然,随即失笑着摇头——学她?何必呢?

    当曹容儿的死讯传来时,云怀袖正自得其乐的坐在窗棂上欣赏即将隐没在地平线的如血般鲜红的夕阳,听见疾奔进来一脸仓惶的柳语的禀告,整个人差点从窗棂上跌下来。

    木然片刻,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曹容儿……死了?!”

    柳语眼明手快的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蹙眉担忧道:“听说已经死去两个时辰了……算起来,正是她从咱们这边离开后没多久发生的事情!”

    云怀袖面色煞白,紧紧抓住柳语的衣袖的指节,也跟着泛白,深深呼吸,漂亮的锁骨深深塌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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