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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一探芳春-第86章

小说: 一探芳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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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如果等着双真来救治两个人,万一被那二位神仙看到自己,难保不发现自己的来历——

    他们会不会喝破呢?

    罢了!

    探春狠狠地咬了银牙,决定不吭声。

    第一,与其编一个更不合理的谎话去揭穿马道婆,还不如赌一把双真会不会在这个红楼梦世界把自己这个变数揪出来烧死!

    第二,揭穿马道婆的后果只怕是要在京城高官的后宅里掀起一场大风暴,这场风暴现在未必是时候——别说这场风暴自己控制不住,只怕就连贵妃娘娘贾元春,都未必能够承担那些阴私事全被翻上台面之后的后果。

    第三,就算自己揭穿了马道婆,也找到了她做法的地方,法术被打断之后,宝玉和凤姐儿真的能恢复过来吗?还是会更加糟糕,最后也一样会引来双真?!

    林黛玉感觉到了探春抱着自己肩膀的手在慢慢抓紧,强忍住悲伤,返回头来又去安慰她:“一定还不到那一步的。”

    众姐妹都是无言叹息着落泪。

    忽然外头隐隐木鱼声响,一句话飘了进来:“南无解冤孽菩萨。有那人口不利,家宅颠倒,或中风险,或中邪祟者,我们善能医治。”

    众人一听这个,都面面相觑。

    那边贾母和王夫人听见这话,哪里还耐得住,急命快请进来。

    贾政和王子腾也觉得奇怪,这深宅大院的,这声音是如何传进来的?便令人去请进来罢了。

    贾探春只觉得手脚都抖了,脸色煞白。

    林黛玉和李纨觉得她的情形不对,只当她是担心宝玉和凤姐儿,便一人伸了一只手,去握了探春两只手。

    探春抬头,看着二人勉强一笑,摇了摇头,却依旧紧紧地咬着唇,只字不发。

    那边来的乃是一个癞头和尚和一个跛足道人。

    贾政打量二人半晌,待要盘问几句,又被僧人笑着阻道:“长官不必多话。闻得府上人口不利,故特来医治。”

    说话间点出来宝玉出声时口中含出来的那块通灵宝玉,可除邪祟。和尚摩弄颂念了一回,说了一番疯话,又还给贾政,道:“此宝物为此间声色货利所迷,故不灵验了,我持颂之后,此物已灵,不可亵渎,悬于卧室上槛,将他二人安在一室之内,除亲身妻母外,不可使阴人冲犯。三十三日后,包管身安病退”

    说完便走了。贾政赶着要说话,贾母王夫人等也想要问几句,谁知两个人携手而去,竟是片刻就再也寻不到了。

    贾母王夫人如获至宝,忙依言将二人就挪在王夫人卧室之内,将玉悬在门上。

    王夫人亲身守着,连彩云金钏儿都不许进去。

    这下子,连贾政王子腾在内,里里外外的男女老少都静等消息。

    探春那边听得说人已经走了,并没有别话,只觉得心里一松,头上便是一晕。

    李纨见她这一晃,吓了一跳,忙抱住了,低声急唤:“三丫头,三丫头!”

    探春这才缓回来,挤出个笑容,低声道:“我早就说过,二哥哥那玉必能护佑他的。如今又有仙家前来点化,此番定会无恙的了。”

    李纨只当她是为此事紧张过度,这时松了口气,自然会有些脱力,也就放下心来,低声叹息:“但愿如你所说。”

    林黛玉心还揪着,忙道:“必会如三妹妹所说,他二人必会平安无恙,复旧如初。”

    李纨微微扬一扬嘴角,摸了摸林黛玉的头,转向探春,低声道:“就算宝玉好了,此事难道竟算了不成?”

    探春轻轻摇头,低声道:“你听见刚才二老爷所说了?二哥哥和凤姐姐那是中邪。中邪这种事,不是被人算计,而是意外。意外的意思,就是故意之外,与**无涉”

    李纨皱了眉,不赞同地摇头,低声道:“这种祸害,倘不根除,留着日后必有大乱。”

    探春低下头去,低声道:“二哥哥房里,一家子都去过,凤姐姐房里,人来人往地更热闹。就算要查,怎么查?查谁?老太太和我早就生了疑心,细细访查了这三天,都没寻着一丝端倪。倘若到时候太太一口咬定是我姨娘做的,我又找不出来真凶”

    那就会变成只能是赵姨娘和贾环的黑锅!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七十八回 大道好还() 
倪二一直蹲在外头荣国府外头。

    探春那天晚上令人传话出来,让他这几日闲了就去贾府外头等着贾芸。

    倪二得知三姑娘已经对面跟这位芸二爷谈过,便知道十有**这位芸二爷也是要被三姑娘收服的了。所以知会了浑家一声,便安安心心地真的去荣国府门口的石狮子旁边等着了。

    这一日,正蹲在地上盘算着自家酒楼的收益,一抬头,只见荣府就如同无人守卫一般,大门嘎吱开启,一个癞头和尚和一个跛足道人大袖摇摇地走了出来。

    倪二觉得奇怪,便站了起来。

    这一僧一道走出荣国府门,原本说笑着,忽然都顿足站住了,同时往后看去。

    倪二见他二人举止奇怪,便也跟着他们踮脚往荣国府大门看去。

    大门关得好好的,门上牌匾上“敕造荣国府”五个大字也依旧金光闪闪。

    这一僧一道且去看荣国府上方流云,看了半晌,神情逐渐凝重,互视一眼,又一同转头去看东边宁国府。

    看完了,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低头伸指掐算。

    半晌算罢,僧人忽然苦苦一笑:“我的如何不见了?”

    道人破袖一摆,显然是放了心:“我的还在。”

    僧道两个也不管门口看门的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站在那里苦苦思索起来。僧人便问道人:“今日进去,你可见着了异人?”

    道人揪着胡子细想,迟疑了一会儿,摇头道:“正好与那母子三个擦肩时”仰天想了想,再摇摇头,“不是他们。”

    僧人把手里的钵托到眼前,就像往里头看。

    倪二听见二人说话,心里痒得很,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仗着身材高大,站在僧人身后,踮起脚尖来也跟着往钵里看去。

    僧道察觉,连忙回头:“你这施主做什么?”

    倪二吓一跳,陪笑着往后退了半步,嬉笑着问:“二位仙师请了。小人见二位仙师从里头出来,面上着实的忧虑。敢是这府里要坏事么?”

    道人忙道:“你这施主不可胡乱猜度。”

    倪二诶了一声,指着府门道:“怎么是胡乱猜度?前儿就听说了,他们家里好好的两个人中邪,百般的医治,跳神的符水的,连玉皇阁的张真人都来过了,愣是没治好。这世上能有多少邪祟?怎么偏就他们家一下子就中了俩?这必是凶兆!”

    僧道互视一眼,僧人笑着立了单掌念佛:“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世上万般事,本就是乐极悲生,忧终喜来。所以说不可执相,不可执念。施主凭着一桩事便要说他们家凶兆临头,也或者乃是腾飞之先必有小挫呢?诸行无常,施主还是莫念人恶的好。”

    倪二被他绕得晕,挠挠眉毛让开了路:“仙师的意思是他们家运道正好就是了。请,请。”

    道人在旁人一直看他,此刻不由得上前半步,对着脸仔细看起了他的面相。

    倪二被他异样吓得后退了半步,提手挡在胸前,警惕道:“你作甚么?”

    道人忽然开口:“施主家娘子可好?”

    倪二一听这跛足臭道竟打听自家娘子,登时大怒:“你这妖道!”钵儿大的拳头提将起来,便要挥过去。

    僧人忙笑劝道:“施主不要误会!我这道兄乃是说,施主如今气色甚好,有一半乃是借了施主家娘子的好命。施主该当好生珍惜,往后夫妻更加和睦才好。”

    道人拈须,上上下下打量倪二,摇头道:“施主如今的命数不是本来的命数,施主娘子的命数也并非她本来的命数。施主夫妻两个却都是常人。此中必有一人有大神通,才令得施主夫妻两个的命数有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看着倪二,眉头重新皱起,伸出手里掐算个不停。

    僧人却有些不以为然,道:“虽有波折,三劫仍在。道兄虽然谨慎,但些许小事,不应如此介怀才是。”

    道人摇头,低头看自己手指频曲:“一叶知秋,一叶不见泰山。千里之堤,蚁穴溃之。此事非同小可。”

    僧人推他转身,二人一边走,一边争执,竟是视倪二为无物,飘然走了。

    倪二听了这些话,却如兜头一桶水浇了下来,只觉得心里砰砰似擂鼓一般。

    茜雪是自己退了前约才辗转娶回来的,而娶来茜雪之后,自己的生计运道便跟着倏然不同。往日里一起吃酒赌钱打架的那群老兄弟们,虽然仍有来往,但那些人对自己与日俱增的艳羡敬畏却不是假的。

    倪二越想越觉得不踏实,也不听探春的话再等着了,转身一溜烟儿跑回了酒楼。

    因倪家母亲回来了,倪家大哥也跟着回来住上一程子,在京城里忙些生意,要等过了酷暑才再带着老娘一起回南方。茜雪如今除了操持酒楼的事情,便还要管婆母的一日三餐。倪二不在这辰光,正好用来给她婆母做午饭,却见倪二慌慌张张地回来,以为探春那里又有什么差事吩咐,便忙洗了手令厨子们去忙活下剩的。

    倪二拉了茜雪直奔后院,严严地关上门,想了半天,方委婉去问茜雪:“娘子,如今京城水深。咱们不过都是些个平头百姓,蝼蚁一般,那些大人物说踩一脚,咱们顷刻间便是粉身碎骨。如今又攒了些银子,况咱们也都还是自由身。我寻思着,等大哥和母亲走时,咱们也跟着一起走?江南那边风景迥异,咱们也跟去看看如何?”

    茜雪越听越不对,腾地跳了起来,对着脸问倪二:“不是让你去贾府找芸二爷,你找着了没有?”

    倪二嗫嚅半天,硬着头皮摇摇头。

    茜雪的脸色便沉了下来:“那宝二爷中邪的事情怎么样了,你打听到了没有?”

    倪二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那僧道二人说的话里,有哪一句是着实地说了那位二爷究竟是有事儿还是没事儿。迟疑着,又摇了摇头。

    茜雪便问到了他脸上:“那你这半天,究竟是想要跟我说什么?你不妨给我句痛快话!”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七十九回 退缩() 
倪二本来就是个直率人,这两年跟茜雪成了亲,因要打理这座酒楼,不得已慢慢练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但骨子里的耿直却改不了,跟自家娘子,也没个说一半藏一半的。索性将自己在荣国府门前见着僧道二人的事情一股脑子都说了出来,又道:

    “她们是深宅大院里算计了一辈子的人,便十个咱们绑在一处,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原本俺只当是你们那位三姑娘为着自己的庶母庶弟谋条后路,多挣几个银子,那也就罢了。可是如今你看看吩咐咱们做的活计,竟然还想着去打听贵人们的事体。娘子啊,别说你只是人家买去房里伺候,压根儿看不见外头世路的艰险,便是我,日日在赌场里看惯了那些坑家败业的丧门星们,也觉得提心吊胆。你忘了我那回好好的就进了顺天府的大牢了?我在里头还认识了两个朋友,听话音儿,那全都是家里主子们内斗,他们顶缸的!”

    “如今咱们算是自由身,在贾府那位三姑娘手里又没有甚么把柄,咱们何苦非得要给她卖命?何况还是这样水深火热的是非圈子?你听见那两位老神仙的话了?三劫!三劫呢!谁知道哪天他们家就坏了事?到时候咱们俩想跑都跑不了!”

    倪二觉得自己算得上是推心置腹了,谁知茜雪恼的满脸通红,平日里薄嗔浅怒就娇媚起来的俏脸上,竟生生地跳出一丝杀气来:“倪二!我竟不知道,你平日里英雄了得,敢情这样怕死!”

    倪二被她一句话说得面上做烧,刚要争辩,却被茜雪利剑一样的话堵了回去:“这会子怕死了,那喝酒吃肉那会儿呢?被人家叫倪大官人那会儿呢?被神武将军拍肩膀那会儿呢?你那时候怎么不闹着自由身去江南看看了?”

    倪二的耳根子顿时通红起来。

    茜雪冷笑一声:“若不是三姑娘,我早死了。那是我的救命恩人。”再哼笑一声,道,“自然,不是你的。那可在你我结识之前许久了。不妨,我报我的恩,你自你的由。咱们俩好在并没有旁的牵扯。该你的姑娘都给你了,我只是一身一口,仍旧在姑娘的酒楼里头当我的厨娘。咱俩明儿就去衙门,你带上休书,上了档备了案,我便跟着姑娘死无葬身之地,也连累不到你醉金刚头上!”说完,狠狠地把擦手巾子掼在桌案上就要走。

    倪二被骂得汗流浃背浑身燥热,自己知道这事做得不地道了,忙一把拉住她,满口道歉,指天发誓:“我今日是哪里的糊涂油脂蒙了心!这辈子若是再有半个字的阴私念头冒出来,让我倪二不得好死,倪家断子绝孙!”

    茜雪在贾府里听宝玉发誓发得多了,这样话根本就哄不转她,不过是淡淡地看了倪二一眼,道:“再看看罢。”

    倪二苦苦求饶,急红了眼:“你待要我怎样你才信?”

    茜雪鼻子里哼了一声,擦手的巾子又捡起来,出门去预备给倪家老太太送饭:“你动了念了!说谁不会,我听见说的比这好听一万倍的都有,我统不信。只看你往后怎么做就是了。姑娘让你等芸二爷,问问清楚究竟是哪句话说错了让他生了疑心,解开疙瘩去。”

    倪二呆坐在房里不知怎么办才好,茜雪却又从门外回来,冷笑了一声:“原想着你是酒后才失了言,不知道哪句话漏了底。现在看来,你这并不是不小心,根本就是生了那个心了!怕就别做!”

    两句话把倪二的血性激了上来:“我有什么可怕的?当年就是拳头刀子上讨生活,一言不合被人攮了满身血躺床上半个月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我这不是有了婆娘才软了心。贾三姑娘救了你的命,那何尝不是救了我?我若是不得你,那往后的日子还有什么活头儿?既然你死心塌地要蹚这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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