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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王爷,你的休书掉了-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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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逸寒冷眸微眯,似笑非笑,抬起精瘦的手臂搂住女子肩若削成、腰若纨素的娇躯,大手在白皙如凝脂的后背上轻轻摩挲,似有意又无意地侧头恰巧躲过女子娇艳欲滴的红唇,捏起尖瘦的小巧下巴,声音戏谑中带着挑逗。“害羞了?你昨晚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邹玖粉拳轻握,状似羞愤地捶打着男子软陷的胸膛,娇嗔道。“爷,你好坏!”

    影逸寒低笑一声,霸道地擒住女子软软的柔荑,刚想要说些什么,视线落在食指鼓起的红肿上,眉头微蹙,脑海里闪过一张清艳逼人的小脸,总是用一种淡漠的视线冷然地凝视着他。

    心底隐隐地传来疼痛,原本深邃幽明的黑眸骤然冷了下来,手下不自觉地用力,捏疼了邹玖。

    似察觉到身边人情绪的变换,邹玖惊悸地抬眸,荧蓝色的眸光流转,望向泛着危险气息的男子,以为自己的一句话惹怒了他,忙轻启樱唇小声道。“奴家和爷说……”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接着是清风低沉恭敬的禀告声。

    “王爷,花如墨求见。”

第29章 坑深二十九米矛头() 
闻言,影逸寒蓦地起身,麦色均匀略显清瘦的身上斑驳着几条轻浅的伤痕,在丝丝缕缕的晨曦显出几分悲怆。

    一直守于外室的丫鬟们听到声音,忙绕过屏风走到内室,迅速地为他穿好衣衫,理好发冠,伺候洗漱完毕后,人已经坐在轮椅上。

    推门而出,暖色的阳光略微刺目,男子眯眯冷眸,看清了等在苑外眉头紧锁的娇小身影。心中不免一时懊恼,他这般急切地出门是因为想要早点见到她?

    花如墨紧咬着薄唇,看到影逸寒的那刻,眸光微潋凝起一抹叫做憎恨的叹息。她垂首垂眸,敛起眼中的万般情绪,徐徐上前,不卑不亢,福身行礼。“奴婢给王爷请安。”

    许久没有听到免礼声,她抬眸望向男子冰雕一般的侧脸,对上冷凝的墨黑色眼眸,不由得心下一滞,脑海闪过那日惩罚俞飞燕时的画面,情急之下,也顾不上所谓的骄傲与自尊,低下头躬身道,“奴婢恳请王爷对于静白一事从轻发落,烫伤夫人是罪,但罪不至死!”

    眸中慌乱一闪而过,很快被坚强压下,嘴上说着求饶的话,表情却依旧清然中透着冷傲。

    倒是不管遇到什么事、什么人,她都能很快冷静下来,处之淡然,顺其自然,他有点想要看到女子紧张担忧不知所措时的情形了。

    轮椅缓缓上前,影逸寒冷漠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半个月不见倒是清瘦了不少,却是神采奕然,看来在梨花苑内她过得很逍遥自在。

    视线越过女子瞟了一眼院外,冷声道。“出来!”

    躲在漆灰色墙壁后面的安吉儿吓了一跳,袖中的小手因为害怕而轻轻颤抖,掌心溢出一丝薄汗,捏了捏衣角,她慢吞吞地从院外走进,一双灵动的水眸宛如用最纯净的湖水洗过,荧光点点,流光溢彩。

    她上前一步,微福身。“吉儿给王爷请安。”

    花如墨害怕影逸寒迁怒于安吉儿,忙伸手拉了拉男子的衣袖,暖热的柔荑拂过手背,竟像是一种奇异的感觉滑过心间。

    影逸寒无意识地擒住她的小手,掌心包裹着柔柔软软的粉拳,心间却像是塞满了棉花一样莫名的心安与平静,这种感觉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他的母妃还在皇宫时,拉着他的手教他看书识字一般。

    花如墨的第一反应是想要抽出手,冰凉的触感令她害怕与不安,然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思忖片刻后开口。“静白是奴婢从南国带来的陪嫁丫鬟,是奴婢的亲人,还请王爷高抬贵手,得饶人处且饶人,饶她一命。”

    闻言,影逸寒凝眸而视,面容瞬间冷却阴沉下去,为了一个丫鬟她可以卑躬屈膝地来求他,他贬她为婢时,她却欢欢喜喜地带着铺盖卷儿搬去梨花苑。

    现在丫鬟闯祸了,她再跑过来求他饶命?

    想到这里,心底隐隐地传来一阵刺痛,该是噬心蛊又在提醒他不能动情、动心。

    蓦地,他独自笑开了,但是那抹笑却不达眼底,透着彻骨的寒气,微一用力捏疼了花如墨。“花如墨,你的丫鬟烫伤本王旳侍妾,本王凭什么饶了她?”

    花如墨微微抬眸,对方的眸光极具侵略性,单单是这样望着你,便会觉得遍体生寒,像是被猎人盯上一般。她皱着眉头咬了咬唇,眸光熠熠划过一道无奈与悲凉,抬眸对上他冷漠无波的冰眸,缓声道。“如果王爷一定要处死静白,那么连奴婢一起处死吧。”

    影逸寒凝视着眼前单薄得像是一阵风便可将其吹倒的柔弱女子,今日的她未施粉黛,素颜的小脸清秀逼人,弯弯的眉毛轻蹙,似蜿蜒远山,水眸盈盈似墨,像一湾被打破的寒潭,剪剪瞳眸,荡漾起圈圈的涟漪,透着淡漠的柔光,却异常的倔强而坚定。

    青丝乌黑如墨,随意地披散,一缕一缕地落在玄色风衣上,凉风起掀起发丝、衣角,如同一幅恬淡静幽的山水画。

    花如墨虽气质清雅淡然,却也有符合少女时期的俏皮可爱,但每每面对他时,都是这副冷冷淡淡的态度,哪怕是来求他,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卑微狼狈。

    影逸寒剑眉微蹙,眉峰处凝起冰霜,冷眸微眯,眼神寒冷刺骨,忽地挥手把花如墨拉至面前,紧紧地盯住女子黑亮的眼眸,冷笑出声。“花如墨,你当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花如墨紧咬薄唇,深吸一口气,毫不畏惧地对上宛如千年冰川的冷眸,“王爷是龙,高高在上,想要如墨死,如墨不敢活。”

    说着恭敬的话,然她的眼眸清澈似水,带着决绝的柔光。

    一旁的安吉儿屏住了呼吸,瞪大眼眸不可思议地看着花如墨,敢这样对影逸寒说话的人,她是第一个。视线又落在脸色越发阴沉、嘴角含笑的男子身上,心咯噔一声,在府中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他露出这副阴沉的表情,就像是上次惩罚俞飞燕时。

    王爷生气了。

    安吉儿抬首望进花如墨淡然的眼眸中,捏了捏袖口,深吸一口气,刚想要说些什么来缓解气氛,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呻/吟,接着是丫鬟们的惊呼声。

    转身之际却见原本站在门扉前的新晋夫人邹玖,清艳逼人的小脸面色发青,嘴角边流下一缕鲜血,纤弱无骨的身子飘然倒地,妩媚的秋水目波光粼粼,眼角溢出鲜血,紧紧地盯着如碧的天空,竟是死不瞑目之色。

    在场人皆是一惊,被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

    花如墨听到声音,轻轻蹙眉,淡然无波的眸光流转,刚要抬头望向声音来源处,却感觉腰身一紧,人已经坐到了影逸寒腿上,后脑被一只大手按住,鼻梁撞上男子坚挺的胸膛,视线内满满的全是暗紫色锦衣纹路,鼻息间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影逸寒冷眸微眯,犀利的寒芒在眸中闪动,睨了一眼地上的女子尸体,冲苑内的侍卫摆摆手。“传凌阡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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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王府的厅堂前,气氛冷凝而压抑,初生的旭日悄然爬上天际,丝丝缕缕地晨光洒落了一地清冷的光华,打在院内已然僵硬的女子尸体上,显出一抹狰狞的诡异。

    厅堂内挤满了人,更确切的说是挤满了女人。这还是花如墨第一次见到王府的所有侍妾们,粗略地数了数就已经二十多人,还有一批没有名分的美人,她不明白一个不举的人为何要娶这么多女子。

    侍妾们在赶来厅堂的路上,便已听说昨日的新晋夫人邹玖毒发身亡,一时间王府内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寒王府女人多,侍妾们经常为了争宠吵吵闹闹,却从未有人敢在影逸寒眼皮底下闹事。这会儿,竟然闹出了人命,可见幕后黑手的胆大包天。

    虽然这样想着,但侍妾们依旧没有放过任何争宠的机会,各个精心打扮、淡妆浓抹过后,才慢吞吞地出了门,一时间花红柳绿,满屋的美人如云,倒有百花争艳的感觉。

    在一群红红绿绿的美人中,花如墨披着玄色披风倒显得过于朴素而呆板,却是别具一格,别有一番风韵。

    凌阡陌大手一挥,玉骨扇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形轨迹,金线收起藏于扇后,他轻轻蹙眉,随后舒展开,折扇轻摇,淡笑着走进厅堂。

    影逸寒接过身边侍妾萧苏羽递上的茶杯,小抿一口,看向凌阡陌,冷声道。“可查出死因?”

    凌阡陌英俊的脸上挂着一抹淡笑,白衣胜雪,举手投足间满是风华。他对着影逸寒抱拳道。“王爷,邹夫人死因是中毒身亡,中毒时间是昨天夜里,大约在酉时。”

    凌阡陌的话引起了侍妾们一阵讨论声。

    “酉时,邹夫人不正在用膳吗?”

    “对的,正是晚膳的时间。”

    “难道是在王爷摆宴的时候中的毒!”

    一时间众说纷纭,人声鼎沸。

    凌阡陌轻咳一声,继续道。“中的毒乃是合欢散,无色无味,需与茶水混用。臣斗胆问一句,昨天的晚膳茶水是谁所沏?”

    这时,原本站在白慕雅身后的丫鬟婉月噗唋一声跪了下来,一张清秀的小脸满是惊恐与紧张,纤瘦的身子轻轻颤抖,战战兢兢地说道。“王爷,昨天晚膳的茶水是……是侍婢花如墨的丫鬟静白和晴儿亲身所沏!”

    白慕雅乃当朝丞相之女,虽身份为侍妾但却是王府内公认的掌事夫人,大小事务都需经过她之手才可定夺,昨天晚膳亦是她亲自操办,而她的丫鬟婉月更是得力的助手,府中人事管制便由她支配。

    闻言,在场人皆是一愣,好像已经把那个入府不足满月就被贬为侍婢的王妃忘记了。这么一提起,众女子的视线纷纷落向站在影逸寒身边不远的白衣女子。

    影逸寒迷人的眸子微眯,睨了一眼花如墨,略微思忖片刻,勾了勾嘴角,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花如墨,你打算作何解释?”

第30章 坑深三十零米解释() 
花如墨黛眉轻蹙,眼中没有一丝慌乱,镇定自若地说道。“解释?如墨不知要解释什么,静白与晴儿是如墨的丫鬟,心地善良定不会做出下毒之事,请王爷明查。”

    影逸寒冰冷的视线,落在花如墨的脸上,端详着她清秀脱俗的面容,黑亮的眼眸潋滟荧光,清雅淡漠、泰然处之的姿态,美得虚幻而缥缈,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不合时宜的,他想起那日被雾气萦绕的妙段身姿,沉于散落花瓣的水中,袅袅妩媚诱人,泛着红润的娇美脸颊,如花瓣般软软的薄唇,以及白皙嫩滑的皮肤触感。

    这样一个女子,处死不惊,遇事冷静,如果,她不是南国的和亲公主,不是影逸轩苦苦寻了多年的人,那么……

    心头突然一疼,他捏紧轮椅的扶手,强压下心里升起的异样,刚要说话,却被身边的萧苏羽抢了白。

    今日的萧苏羽穿了一身浅绿色碎花百褶罗裙,宽大的袖口镶着金线,十指修长,指甲平剪,轻轻地端起茶壶,慢吞吞地为影逸寒倒满茶水,绝色的面容带着一丝巧笑,盈盈眸光落在花如墨身上,满是犀利冰霜。“姐姐说的是,静白与晴儿心地善良不会下毒,但是如果她们的主子指使她们这样做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就是,丫鬟善良,不一定主子也善良啊。”身着粉色拖地长裙的李雪兰摇摇蒲扇,随声附和着。

    一时间讨论声四起,把矛头对准了花如墨。

    花如墨轻颦秀眉,漠然地看了一眼跪在不住发抖的婉月,当下心中有了计较,她不明白她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呆在梨花苑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为何她们还要加害于她。

    难道是为了俞飞燕被惩罚的事情,想要为她报仇?她自问那事与她无关,明明是影逸寒这人心狠手辣,不肯放过俞飞燕!为何女人不生玩弄她们感情的男人的气,偏偏要与自己的姐妹针锋相对?

    花如墨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看向影逸寒,慢条斯理,不慌不忙道。“王爷,你要奴婢给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奴婢就为自己辩白一次。”

    “如凌神医所说,合欢散是一种无色无味、需与茶水混用的毒,然而这种毒单独饮用并不会使人至死,而是需要吸食过量的龙涎香才会触发毒性,而整个王府中只有王爷身上带有龙涎香,也就是说要触发合欢散的毒性,必须同时具备喝下毒水与得王爷宠爱两个条件。”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继续道。“合欢散价格不菲,因为其中有一味珍贵药材,奴婢从南国和亲而来,又被贬为侍婢,哪里来那么多钱来卖毒药?”

    花如墨的话刚落,在场人一片哗然,有惊讶于她的见多识广的,更多的则是对于合欢散的后怕——必须吸食过量的龙涎香才会触发毒性,也就是说谁最得宠便会死得最快!

    凌阡陌嘴角的微笑加深,黑亮的眼眸滑过一道赞赏,轻摇折扇满是风华,引得身边女子频频侧目。

    影逸寒冷眸一凝,似有流光滑过,微微眯紧,冷然一笑,戏谑道。“身为南国公主却说自己没有那么多钱,这公主你当得窝囊。你说得倒是精彩,但是不够,本王需要听听当事人的辩白。”

    他冲清风摆了摆手,清风快走几步来到他的身边。“把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带上来!”

    过了一会儿,静白与晴儿被两名侍卫擒了进来,二人浑身是血,明显地被用过刑。

    晴儿内向话少而嘴乖,挨得打较少,身上的衣衫较干净,她一直低着头,看不清此时的表情,跪下道。“奴婢见过王爷。”

    静白性子直藏不住话,白色的薄衫尽是殷红的鲜血风干后留下的狰狞痕迹,抬眸间眼神略微涣散,气息游离,然而她却安静地跪在地上,一言不发也不开口行礼。

    影逸寒看向因为情绪波动而浑身发抖的花如墨,但见她脸上血色褪尽,紧咬着唇压抑着心中翻腾的情绪,眸子低垂,浓密的睫毛在素雅的小脸上投下两道阴影,挡住了原本清幽的黑眸,仪态端庄从未失态过。

    他开始好奇是什么样的家庭能够养出这般淡然如菊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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