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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少年王者-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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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个大男人,可是我什么都扛不动!

    我使劲儿的攥着拳头,手指甲把我掌心刺破,疼痛感随之传来。可是我不管,拼尽全力的攥着拳,死命的咬着后槽牙,噙着泪水看向院落外。

    在哪里,有我亲爱的母亲,白发斑白,正在被人推来推去。她的衣衫有些脏,那是可乐和白酒,这些东西本来应该在大婚现场华丽绽放,如今化作了耻辱倾泻在年迈的母亲身上。

    这时候我爸哪里去了?

    哦,对了。

    那个王八蛋带着人家新郎跑路了!

    以前,在我印象中,我爸虽然不怎么疼我,可他也没有像现在这般明目张胆。难道说,在他堕落的那些年里终于想“通”了?

    悲剧的是,他所谓的“想通”不是浪子回头,不是执行男人的责任感,而是,为了他那恶心的私欲,伙同另外一个男人跑路去!

    老爸,你为什么非要这样选?!!

    男人不应该是这样的!

    爷爷告诉我说,男人是女人的脊梁,家庭的顶梁,铮铮的铁骨,不屈的斗志,不是他妈的变态啊!

    我草!

    我越想越恨,使劲儿的攥着拳头,冲天发出一声咆哮:“我操你妈的李建国,老子没你这样的爸爸!”

    噗~~~

    一口鲜血喷出,我怒火攻心仰天倒地。

    噗通!

    后脑勺重重的磕在水泥地面上,巨大的反冲力下,我的脑袋像个皮球一样弹来弹去。

    磕碰的一下下生疼。

    可是我感觉不到疼,只感觉满满的伤心、彻骨的寒意、无边无际的恨意蔓延!

    脑袋在地面上来回磕碰,我感觉心口巨疼,眼前一黑,再也没有了知觉。

    昏倒之前,仿佛听见琳琳姐和我妈一起尖叫:“天行~~~!”

    医院里。

    白床单。

    一人横躺,两人看。

    穿着大红婚纱的琳琳姐、一脸愁容的母亲大人。

    我缓缓睁开双眼,看到四目凄凉。

    鬓角略有斑白的母亲,仅仅过了这么片刻,竟然两鬓全白!

    她才38岁,正值壮年,不应该老的如此迅速,只是因为我那个该死的老爸,硬生生把她折腾成这样!

    穿着大红婚纱的琳琳姐,仅仅过了这么片刻,眼角上居然呈现出为不可查的鱼尾纹。

    她才比我大六岁,今年22,花一样的年龄,竟然因为一个臭男人刹那苍老!

    我那个该死的爸,还有那个该死的李明,可把她们坑坏了!

003、落井下石() 
见我醒来,琳琳姐起身要走,走之前说:“你醒了,我就放心了。”

    她的眼角有些肿,很明显痛哭过度。

    我伸出手,轻轻拉住她,低声说:“琳琳姐,莫哭。等我六年,我娶你。”

    琳琳姐眼泪流出,笑的有些复杂。

    她走上前来,轻轻揉着我的头,低声说:“天行啊,你还是个孩子,哪里知道娶一个人到底意味着什么。姐姐就当你开个玩笑。”

    我使劲儿抓住她的手,一字一顿道:“我,心中有猛虎!”

    说完以后,我定定的看着她,希望她接出那句“细嗅蔷薇。”

    可是琳琳姐泪落双颊、闭口不言。

    她想要把手抽回去。

    我用力的抓着死也不放,眼睛里全是渴求。

    我妈低头拭泪,哽咽道:“天行,放手!你还是个小孩子,凭什么给林琳任何承诺!”

    是呀。

    我凭什么给她任何承诺呢?

    这时候大门推开,琳琳姐的母亲孙兰女士风一般冲进来,一耳光摔在我脸上,破口大骂道:“李天行!你他妈算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变态男人留下的小野种罢了,注定穷一辈子,凭什么跟我家林琳瞎承诺,我呸!”

    我妈根本没想到琳琳的母亲躲在门外偷听,更没想到她会冲进来打我一耳光,当时就愣住了,弱弱道:“孙姐,犯错的是大人,干嘛打孩子呀?从小到大,我都没舍得动他一下。”

    李兰打我,我不怪她,她说我爸,我也认。

    可她说我们穷一辈子,我他妈真不相信!

    我抬起头,咬着后槽牙,抿着嘴唇看向琳琳姐,目光炽热。琳琳姐仿佛感受到我的目光,轻轻的回头。

    四目相对时,她冲我淡淡一笑。这一笑吹散了满天乌云。我看着琳琳姐,松开紧咬的牙关,深吸一口气。

    身体放松,野心绽放。

    我带着对琳琳姐的感激、对我母亲后半辈子的承诺,跟李兰女士说:“莫欺少年穷,终须有日龙穿凤。”

    李兰女士轻蔑一笑,带着琳琳姐快步离开。

    我母亲定定的看着我,低声道:“从今以后,你就是咱家的脊梁,唯一的男人。”

    我重重的点头,不曾流泪,心若钢铁!

    我爸已经堕落过一次。

    我选择坚强面对。

    人,什么都可以没有,骨头不能断,脊梁不能弯!

    剩下的,我拼命去挣,挣出个花花世界,海阔天空!

    那时候,我为游龙你为凤!

    琳琳姐,你等着我!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我还没有来得及出院呢,我爸拐着李明逃婚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县城。与此同时,我们家臭名昭著。

    和我们关系最好的几户人家、包括邻里街坊在内,全都对外宣称:他们不认识我们。

    我亲爱的舅舅、在丘安乡下做蔬菜生意的江万里同志,特意打车跑到医院,推开房门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早就看他不是个东西,当初真不应该让你嫁给他!”

    我这个舅舅,以前是混的,不务正业。后来年纪大了混不动了,胡乱娶个老女人结婚。

    我爸开画廊那些年,虽然不曾给我钱花,对我舅舅着实不错,隔三差五给他寄钱。要不是我爸一直支援他们,我舅舅哪里有钱干什么蔬菜贩卖生意。

    就算我爸再不是个东西,也轮不着他来说!我妈心情很差,一直低着头,不想反驳他。

    我舅舅越说越离谱,捎带脚的讽刺我学习太差,将来一定过不好。听他的意思,想让我妈趁早改嫁。

    来此之前,他甚至连改嫁对象都帮我妈选好了。

    对方是个50岁的老男人,住在酒香镇,距离丘安县城50公里。是我舅舅贩卖蔬菜时候认识的。

    我舅舅说,那个老男人拥有两个临街店铺,小有家底。关键是,人家不嫌弃我妈“名声太丑”,也不嫌弃她带着我这个“拖油瓶”。

    说实话,对于我妈改嫁的事情,我也曾想过。

    她才38岁,距离人生结束还有大把的时间。的确不应该因为我爸的缘故孤单一辈子。那个该死的臭男人不值得她一生坚守。

    可是!

    这样的话不应该有我亲舅舅现在说出来,太仓促,也太无情。类似于这样的行为,完全是侮辱我妈!

    我从病床上坐起身来,强忍着心口不适,委婉说道:“舅舅,这些话过段时间再说吧,等我妈什么时候想通了,由她自己决定。”

    我那个该死的老爸不知羞耻的跑路了,将来我还得外出上学,说不定一走万里。即便我舅舅再不是个东西,我也不敢轻易得罪他。

    否则的话,万一家里有什么事情,谁来照顾我妈呢?

    在我住院期间,往日里和我们关系很好的人家早已经摆明车马,不再和我们交往下去。现如今,唯一有可能帮助我们的人只剩下我舅舅这一支。

    所以,不管他如何羞辱我们,我和我妈都得忍。

    自从我爸堕落之后,我早就学会了审时度势,不该惹的人咱不惹,该低头时就得低头,只要心中那口气儿不断,多大的委屈我都能吃。

    我要是没有这点儿斤两,怎么撑起这个家?

    舅舅被我姥爷宠坏了,脾气暴躁,听不得半句指责之言。他认为,我是个小屁孩,完全没有资格跟他讲道理,直接把我忽略掉,径直问我妈:“你到底嫁不嫁?”

    我妈比我更能忍。如若不然,她不可能跟着我爸那个老变态这么久。

    在我八岁那年,姥爷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当年你妈跟了你爸,我以为她是幸福的。后来你妈吃了很多委屈,可惜她从来不说。”

    那时候我年幼,不知道“委屈”是什么意思。现在我明白了,原来姥爷早就知道我爸“不正常”。

    关于这件事情,我曾经问过我妈。她说,以前你爸挺好的,自从他开起画廊以后慢慢的变了。

    不管怎么说,我爸终究变成了混蛋,把我和母亲扔进火坑里去,我一辈子不会原谅他。

    现如今,另外一个混蛋找上门来,逼着我妈改嫁。

    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人啊,最看重的是亲情,最经不起折腾的还是亲情。

    面对舅舅的无理要求,我妈笑了笑,轻飘飘丢出一句:“今天孩子出院,你去帮我把住院费交了我就听你的。”

    我在医院里住了三天,天天挂着心脏监测器。我妈怕我怒火攻心吐血以后留下什么后遗症,治疗起来不计成本。

    不说其他治疗费用,单说心脏监测器。这玩意按小时计费,昂贵到死。我看过出院通知单,上面写着醒目的一万二。

    我舅舅是出了名的铁公鸡,想要让他出钱,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不说别的,我姥爷腿疼许多年,想要让他买个好药来吃,我舅舅死活不给买。声称:老年人都是这样,不是胳膊疼就是腿疼,忍一下就过去了。

    我妈和我大姨看不眼去,主动出钱买药。可是我姥爷非常要强,死活不肯接受她们的支援。

    我姥爷是保守派,信奉养儿防老这一套。如果自家儿子不肯出钱,宁可硬挺着受罪也不接受其他人的帮助。

    他怕丢人,更怕村里里指责我舅舅不孝。

    那样的话,我舅妈能骂死他。那个老女人比我舅舅还要混蛋,从来不肯讲理的。

    要是让我舅妈知道,我舅舅“自作主张”的替我交了住院费,她能把我舅舅活撕了。

    当时我舅舅拔腿就跑,连声拜拜都不肯说。

    我冲着我妈做个鬼脸儿,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妈,您真机智。”

    我妈面无表情,低声道:“家里的钱本来就不多,都被李建国那个混蛋带走了。我是真的没钱,交不起那一万二。就算你舅舅不来,我也得找他借去。”

    啊?!

    家里没钱啊!

004、出院() 
既然家里没钱,我妈为什么让我天天挂着心脏监测器?我有些不理解母亲的做法。

    我妈笑了笑,握着我的右手说:“家里只剩下你这个小男人,我怕你有个好歹的,以后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她说的很轻松,可是我感觉并非如此。当时我完全可以感受到她的无奈和无助,更能感受到她的担忧。

    我有些心酸,差点流下泪来,可是我强忍住,笑着跟她说:“妈,总有一天我让您不缺钱花。”

    我妈攥着我的手,笑的比我开心。

    既然我舅舅不肯帮忙,我妈只能另想办法筹钱。

    她找到那些老街坊挨家挨户的央求,磨破了嘴皮子看尽了脸,一分钱都没借着。

    大家都有同样的担心:万一这个女人改嫁了,找谁要钱去?

    我妈没有办法,只能把家里的值钱东西,彩电、冰箱、洗衣机,但凡能卖的全都卖了,总共筹到3000块钱。

    这点儿小钱,相对于高达一万二的住院费来说,天差地远。

    我的主治医生、我姥爷的好朋友刘云刚大夫找到我妈,跟她说:“当初看在咱们两家多有交情的份上,我才破例让医院提前给天行治疗。

    现如今,大家都说你交不起住院费,你跟我透个底儿,到底有没有能力交钱?如果真没有,我先替你们垫上。”

    刘云刚大夫是一个难得好人,可是他绝对没有可能真的替我们交钱。

    师出无名。

    我妈在工地上送饭,看惯了各种嘴脸,当然听得出好赖话,立刻跟他说:“您放心,肯定把钱给您送来。”

    当天。

    我妈厚着脸皮找到我舅舅,想要跟他借点钱。结果我舅舅不在家,我舅妈也不在。问我表弟时,表弟说:“他们旅游去了。”

    旅游?

    他们可真会挑时候。

    这时候我大姨来了。

    她和我舅舅不同,为人很好。听说我爸跑路以后第一时间跑过来安慰过我妈。

    可是她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全都和我一般大,家庭生活非常困难,除了经常来看望我们以外,真的帮不了太多。

    结果谁也没想到,我大姨送来一万快钱。

    送钱的时候,我大姨说:“我家出6000,咱爸出4000。我家的钱无所谓,咱爸的钱你得尽快还上,这是他的棺材本。”

    我妈接过钱,泪如雨下。

    前几天她独自面对万夫所指,不曾流泪。

    今天她拿着沉甸甸的一万块钱,哭的一塌糊涂。

    我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妈38岁,有儿子也有丈夫,本应该花我和父亲的钱。可是我太小,挣不来钱,我爸又跑了,她只能厚着脸皮花我大姨和姥爷的钱。

    对于要强的妈妈来说,这样的选择让她非常难受。

    我想,让她哭一下也好,省的压抑过度。

    自从我家出事以后,经历过四年困境的我,再一次见证世间百态。

    有人落井下石,有人不闻不问,有人假装关心,有人保持中立。还有人雪中送炭,也有人不受影响。

    比如我那些伙伴们。

    我嘴里的伙伴们不是那些优等生,单纯是那些艺术类考生。

    不管我爸是否出事,优等生们一直看不起我,这一点我心知肚明。在他们眼里,只有学习好的人才有资格做朋友。

    我不可能变成优等生的朋友,因为我学习太差。

    以前我非常崇拜我爸,把绝大多数精力全都用在画画上,想要成为另外一个他,偏科现象非常严重。尤其是英语和数学,基本上完全荒废。

    所以,我注定成不了优等生,只能做艺术生。我们这些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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