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娇气租客-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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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凑近她，我说，“我走了。”
她睫毛微微颤动，勉强睁开眼冲我点头。
穿好衣服走出卧室，我路过药房门口听见妈和霍老头还在聊。霍十香却不见了。
离开药铺，我没考虑霍十香，首先我和霍十香不熟，然后她当初在医院气过我一次，说什么我配不上楚汐，还说她自己才是楚汐忠实的爱慕者。
坐计程车去楚汐家，我路上接到斯雅电话。
斯雅语气沉重，用男孩子的中性嗓音问我。“姐夫你在哪。”
她很少这种语气，我盯着街景回答，“我在去你家的路上，怎么了。”
她又问，“姐夫，你之前见过霍家那个大小姐？”
我一愣，她怎么知道我见过霍十香。
我皱眉想问，她就说，“你别来了。”
她语气疏远明显有火气，我就预感到什么，我问，“霍十香找楚汐去了？”
她笑呵呵回答，“不清楚，反正你别来了，挂了。”
手机里传来嘟嘟声，我紧忙回拨给她，她不接。
我回拨第五次，她接起问，“干什么？”
说真的，我从没想过斯雅有一天会用这种口气和我讲话，我一时半会不能接受，就酝酿了一下应该怎么说。
这时她笑了，问道，“你想解释是吧。行，我给你解释机会，不过不是今天，你要是听我话就别来，至于霍十香讲给我姐的事，我先帮你兜着，老姐那边我帮你解释，你等我电话，好吗？”
麻痹的我真有点够了，这一天天全是破事，我挠乱头发问，“霍十香怎么说的？”
她没回答，我就听到一个很好听的声音问，“是幼棠吗？”
这是楚汐在说话，原来她药劲过去能开口了，我咽了咽口水突然很怕，楚汐就说，“手机拿来给我听吧。”
电话换成楚汐听，她依然虚弱，不过语气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她笑说，“你现在有空吗？”
我回答，“我2分钟就到，我在车上。”
车子停在她家门口，斯雅在门口等我。
我下车，她身边还有一个人，王华。
她和王华离得很远，王华冲我苦笑说，“你来了。”
我对他没好印象，于是没理。
这时斯雅转身进院子，根本没看我。
我紧跟她步伐，王华跟在我后面。
我们上楼梯，她们家很静。
来到楚汐房间门口，斯雅和王华没敢进，这就是楚汐的脾气，斯雅说过，楚汐不许别人进她房间，除了我。
我推门走进去，楚汐穿一件白色睡裙坐在床上，她脸色苍白几乎透明。病恹恹冲我笑着。
她光脚没穿拖鞋，脚尖挨在地上。
发现窗户上有个破洞，我坚信她发过脾气了。
凉风从破洞源源不断吹进来，我关上门走到床边。脱下外衣披给她。
她抬头微笑，绝美的眸子注视我，完全看不出发过脾气。
“坐吧老公，我想看你一会。”
她微笑示意房间另一边的椅子，我忐忑不安坐过去以后她一句话没说，就坐床上看我，眼皮都不眨。
她房间太大，我们离很远，10分钟后，她小鼻子动了动，眼眶突然变红，于是我怕了，非常怕，真的。
和她相爱到现在，我只见她哭过两次，第一次是我们分手，第二次是我们破镜重圆，我起身叫她“楚汐。”
她笑着打断我，摇头说，“对不起幼棠，实话和你说。我们最初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料到卫遥有一天会主动逼你，你是被逼的对吧？”
我呼吸加快回答，“你听我解释，1分钟就好，真的，就1分钟。”
她眼睛通红盯着我说，“算了不用解释。既然我能料到会有今天，我也想过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我当时考虑到卫遥姿色太好，我觉得自己可以原谅你，可事情真正发生以后，我才知道自己没那么大度，所以很抱歉幼棠，我无法接受爱人出轨。对不起。”
我听后垮下肩膀，她就说，“你走吧。”
她说完看窗外，我盯着地面没动。
半晌过去，她对着窗外默默流泪，我开口问，“你意思是又不要我了对么？”
我声音颤抖不像自己，斯雅推开门说。“姐。我有话讲。”
她猛回头冲斯雅喊，“滚出去！”
我盯着地板说，“好，我马上就滚，不过我想问一句话，问完我马上就走。”
她看我，冷笑说，“你还有什么好问的？我楚汐爹和娘都不要了。顶着龙凤胎的压力和你私奔，我为了什么？卫遥是什么人你真的清楚吗？她勾结王华带人去醚县抓我，还给我喂药不许我清醒，然后我被她弄的连说话都不会讲，还是成天为你担心害怕，可你呢，都做了什么？你回答呀，说呀。”
地板上阳光刺眼。我瞪大眼睛看，她又说，“你回答呀，就算昨天晚上，我依然在床上输液，同时我暗暗期盼你能来看我一眼，结果呢？你当时在做什么？你回答呀。”
我握紧拳头听，她起身说。“对于你这种人，我真的无话可说，只能怪我自己瞎了眼，居然选择你这种下三滥当老公！你赶快走吧，别让我再看到你。”
眼泪落向地板，我吸鼻子抬头冲她比起一根手指，然后嗓子就被什么堵住不能说话，所以只能比手势，希望她能给我一次机会。
举起一根手指给她看，我眼睛烫的厉害看不清她表情，就反复擦掉眼泪细看，可她注视窗外根本没反应。
傻兮兮站了几分钟，我走过去抓她手。
然后一个声音震彻耳边，我被打退三步。
窗外阳光刺眼，面颊上面火辣辣的疼，我就懂她意思了。
王华和斯雅在门外看，我转身走向门口，楚汐忽然叫王华，“华哥，你想娶我是吧？”
我停下脚步，斯雅目不转睛看我，王华脸色诧异抬头问，“什么？”
楚汐又问，“你想娶我对吗？”
王华快速看我一眼。咳嗽两声郑重回答，“是。”
我了解楚汐性格，知道她要说什么，就转身冲她摇头。
她盯着我，眼神清明没有眼泪，郑重宣布说，“华哥你准备婚礼吧，我嫁了。”
斯雅大声问。“姐你疯了？”
楚汐只看我，冷笑说，“你怎么还不走，等我让人轰你走么？”
第一百三十五章 楚汐出嫁（）
楚汐出嫁那天，万豪顶层宴会大厅人山人海，坐无缺席，我坐在角落一桌，冷眼注视她和王华。
王华满面红光站在礼台上，和主持人一唱一和玩脱口秀，楚汐一身婚纱站在王华身边扮花瓶，脸上没表情。
后来主持人让新郎和新娘做游戏，拎起一个苹果让她和王华一起啃，然后台下掌声雷动，很多人起哄，我就一杯接一杯灌自己。
我大口喝闷酒。卫遥一直坐边上看我，李加贺走到我身后问，“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童虎也在等我眼色，他们和我坐一桌，我只是笑，然后说，“彻底了，呵呵。”
从我喝醉，已经说过十来遍彻底了，他们不懂什么意思，以为我喝醉说胡说，其实我想说自己非常清醒，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斯雅她们全家人和我们坐在同一桌，楚仁诚始终皱眉看我，斯雅也是。
又灌下一杯酒，我说，“彻底了。”
斯雅皱眉问我。“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彻底了。”
她问什么我没听清，因为宴会厅上百张嘴一起喊亲一个，就是让新郎和新娘吻一个，我心隐隐作痛，就笑眯眯盯着楚仁诚说，“叔，我于幼棠没那种命，做不成您女婿，这杯酒敬给您，就算我祝福楚汐，还有你们全家。”
楚仁诚脸色铁青没吭声。我把剩的半瓶白酒一饮而尽，放到桌上说，“虎哥加贺，咱们走。”
起身走向大门口，我们黑压压一群人从宴会厅北角往外撤。
王华预计到我可能砸场子，所以派了很多人盯着我们，可惜我让他失望了，我已经没了砸场子那个兴致，楚汐一意孤行决心要嫁，我又有什么权利干涉，而且从她为王华穿上婚纱那刻起，我和她的节目就彻底结束了。
就像她当年那句话，从今往后，她是她，我是我，我们再也没有关系，万豪我也不会再踏足一步。
新娘和新郎走下礼台敬烟敬酒，我们正好走出大门。
斯雅跑出来拦我们，在走廊里拽住我说，“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彻底了，你以为我姐愿意嫁给王华？”
我冷笑说，“她怎么不愿意？结婚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以为婚礼是儿戏么？你知道举办婚礼意味什么吗？那代表她从今天开始就是王华子的女人了！生是他人死是他鬼！你懂不懂！我和她已经没有回旋余地！从她穿上婚纱走进宴会厅那一刻开始，我和她就彻底结束了，她以后是死是活都和我无关！”
斯雅摇头说，“难道我们三个私奔的事你都忘了？咱们什么苦头没吃过，你怎么可以轻易放弃，你不是计划好要抢亲吗？”
我惨笑说，“对，我原计划是决定抢亲。可是从我走进那个宴会厅，她有看过我一眼么？哪怕她看我一眼！一眼就够了！但她没有，所以我不要抢，我也有脸！”
绕过她走向电梯，我听到斯雅哭了，大声哽咽那种。
我心酸溜溜的。于是走回去看她。
她蹲地上脸埋在臂弯里，肩膀颤的很厉害。
我摸她头问，“和我一起走么？”
她听后一愣，猛伸手搂紧我脖子，我抱起她才发现宴会大厅静悄悄的。
此刻宴会厅大门口有很多人，楚汐提着裙摆站在首位，双眼直勾勾盯着我说，“放下我妹。”
我妈和王华站在她身后，还有那个马方鸣。
我转身迈步当听不见，她盯着我后脑勺叫道，“华哥！”
王华说，“海棠你先等等。”
我当耳旁风径直走向童虎他们，王华就吩咐手下人，“你们去拦住海棠。”
背后响起很多脚步，我大声问童虎，“虎哥你们枪呢？”
童虎他们手伸进怀里，王华就喊，“停！海棠！”
王华跑过来拦童虎他们。我妈跟过来看我说，“宝贝你别胡闹，你们赶紧走吧，有话咱们回家再说。”
王华表情急切要说什么，李加贺他们几把枪顿时抵到他头上。
我转身看楚汐，挑眉问，“你还想说什么？我亲爱的妹妹。”
我亲口叫楚汐妹妹，她瞬间瞪大眼睛，卫遥和王华他们也是，楚汐她父母也是。
我叫她妹妹不是作死，是她一心想让王华得逞，那么好，我帮她一把好了。
楚汐脸色苍白好像不认识我了，斯雅在我怀里凄然一笑，问她，“呵呵，界限彻底划清了，你现在满意了？”
妈偷偷对卫遥使眼色。
卫遥走上来摸我脸说，“好了都别说了，咱们走吧。”
我转身走向电梯，王华举高双手不敢动。
我走到长廊尽头，李加贺他们才放下枪。
离开万豪，我拿送韩冰回醚县当借口，想离开这边再也不回来。
然后李加贺和童虎表示和我一起，当初在醚县那20来个伙计也愿意一起。
抵达醚县这天，我妈跟着来了。
她知道我可能不会回去了，就来认个门。
然后我们在表哥家河对岸建了一个大院子，还请人设计的。
由于请来的工程队不错，冬季到来以前大院子就基本完工。
我们一大群人正式入住那天，我接到两个消息。第一个消息来自曲颜蓝，卫遥说曲颜蓝和佳文移民出国了，第二个消息来自斯雅，她是半夜悄悄找我谈的，她说我有孩子了。
河面有结冰趋势，我往河里抛石子，斯雅在我身边说，“我姐结婚第六天就有了怀孕初期症状，是你的孩子。”
石子落进河面发出咕咚一声，我动作一僵回答说，“拿掉就好了。”
斯雅看向河对岸刚建成的大院子，小心翼翼和我说，“我姐没和王华发生任何事，她都不许王华进卧室。”
继续向河里抛石子，我没吭声。
她又说，“我姐说，孩子的事她另有打算，她很可能要生下来。”
我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打给楚汐。
线路没接通以前，我冷眼看河面，斯雅阻止说，“你别给她打了，放下吧。”
没管她说什么，我等很久楚汐才接。
她接起以后没开口。我说，“我是于幼棠，你现在方便么，我这有件事，想占用你几分钟。”
她隔很久才回答，“说吧。”
她语气平淡。我看斯雅说，“听说你怀孕了。”
她不吭声，那好，我来说，“你怀上我的孩子，王华对你能好么？拿掉吧。”
她忽然打岔。心不在焉问，“我有件事想问你，霍十香来找我那天中午，你从我家离开以前，你说想问我一句话，还说问完以后就走。你当时想问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回想那天的情景，我眼眶有些酸，当时我问她，是不是又不要我了，斯雅就进屋帮我说话。然后她让斯雅滚，我就说，“好，我马上就滚，不过我想问一句话，问完我马上就走。”
其实我当时想问。如果我死掉，她会不会想我，或者原谅我。
何强生前有句话说的很对，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我曾经幻想过和她迈进婚姻殿堂，她一定是一位完美爱人，可最后她穿上婚纱出嫁，牵起她手的人不是我，我就知道自己从今往后要靠回忆撑下去了，所以我回到醚县，回到我们当初最快乐的地方。
盯着河面良久，我苦笑说，“对不起我忘了。”
她拉长声说，“哦。”
我笑说，“孩子拿掉吧，别因为我影响你的家庭，否则我妈也不会让你生下来，与其到时候让你为难。还不如趁现在拿掉孩子好好了我说完了，晚安。”
手机扔进河里，我抹掉眼泪抬头看夜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