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侍使是恶魔-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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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没关系么？”忘川看看三途川，“毕竟老头子要来。”老头子是指他们的父亲，现任魔王坤天罗。萨吉儿，他对血统等级相当严格，对于像无患这样的半血，他根本就不认为是魔族的一员！
“放她一个人我更不放心……”三途川只有苦笑的份了。现在他已经后悔给她一把刀了，似乎自己为了保障她安全的工具，都会变成她更玩命举动的借口……
三十 心的寄放处
正说着，热闹的大厅忽然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朝着一个方向望去，恭敬的弯下了腰。
“王……”门口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逼人的压力随着他的脚步一起进来，连空气都沉重了许多。现任魔王——坤天罗。萨吉儿！
无患也跟着三途川弯下了腰，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悄悄打量着这个传说中的魔界统治者，三途川的父亲，仔细寻找着两个人相似的轮廓。
但是无患很失望，这个高高在上的王者似乎和站在自己身边的三途川没有什么像的地方。
一看到他，无患直接的联想起了一个人：自己那个长老会的爷爷，直觉的，生起了一丝畏惧感。
深刻的脸上找不到一点温情的线条，嘴角的纹路上也尽是严厉。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睛，黑色眼眸里，居然看出了疯狂！那自制高傲的目光后，极力压抑的是恐惧，那种因为极度恐惧而近乎疯狂的前兆，居然和“恶”孵化前一样！
无患愕然，他，身为魔界之王，居然在害怕！眼睛里的，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而出现的疯狂，还是因为疯狂而出现的害怕……
坤天罗扫一眼大厅，从绝对臣服的平面里捕捉到了一个犀利的目光，一个敢于直视的目光，没有任何的畏惧，让他畏惧！
很快就找到了那道目光的主人，虽然站在非常角落的地方，但是坤天罗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是一个半血！
“为什么会有半血在这里？真让人不舒服！”尤其是在自己，这种不适远远超过了其他的低贱物种！甚至有威胁的感觉！
无患觉得真是对不起自己爷爷，比起来，自己爷爷好多了！那是什么眼神？！一副了不起的鄙视样子（毕竟无患接受的是人人生而平等的教育）！她干脆站直了，
“总比看到一张老脸让人舒服些。”忍无可忍的无患反驳（不是反驳吧……）道。
三途川叹了口气，就知道是这种结果……
忘川则是忍笑忍的很辛苦，他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唯一一个想对无患说声“谢谢”的人。
坤天罗气的嘴唇都有些哆嗦，这可是第一个敢这么和自己说话的人！
可惜，无患赶在他前面开口：“堂堂的王，应该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生气的吧？我都没有生气，您的气量总该比我一个‘让你不舒服的’半血大吧？”
一句话把坤天罗僵在那里，他要是真的再说出什么，倒显得自己气度还不如一个半血！这是自己无法容忍的！
尽管知道被无患给占了上风，不过坤天罗也只得咳了一声，冷着脸哼一声，“坐吧。”
大家纷纷找个位置坐在超级长的餐桌前，无患也在三途川身边坐下了。
接下来是晚餐时间。
这是无患这一辈子吃过最痛苦的晚餐了，所有的人都没不做声，除了刀叉的声音和偶尔出现的液体流动的声音，几乎连呼呼吸声也听不到了。
就连一贯嬉笑的忘川，也是一脸严肃的样子，似乎除了眼前的肉，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吸引他了。
算了，连忘川都这个样子，三途川也只好像他学习，小心的摆弄着餐具，力图没有任何声音，把自己当成空气。同时，她真的很想问，“这真的是一年一度的聚会吗？！”虽然她的家庭已经严肃古板的不像样子了，但比这里也好一些，这里的每个人，彼此之间除了深深的恐惧，就什么也没有了，简直是“最后的晚餐”！
坤天罗冷眼看着现在安安静静吃东西的大胆“半血”，手居然无法抑制的想要发抖。他想起来了那个另他惶恐不安的预言……
“坤天罗……你，不要以为这就是结束了……呵呵，这只是一个开始，是你噩梦的开始！”嘴角也好，衣角也好，都开满了鲜红的血，那苍老的、就像从最深渊吐出的喘息一样恶毒的预言，
“你，总有一天也要……走上我的道路……总有一天……呵呵，我已经看到了，那一天的到来！到处是白色，比我现在看的还要苍白！那一天，就是你的终结……那一天，不可思议的敌人会出现！那血色和苍白的光芒将会引导这一切走向毁灭……
那一天，12战胜13，光被光吞噬，暗被暗腐蚀，那一天，火被火烧灭，血被血洗白，那一天，白色的光吞灭魔界，红色的光吞灭希望……
那一天，坤天罗，你也就步上我的后尘，你也会知道我的痛苦，哈哈哈，那一天……”
那个男人吐出最后的恶毒，就在疯狂的笑声中消逝了形体，彻底终结了自己的一生。
但是那恐怖的预言却永久的留在了自己的梦魇里，从来未曾消失，而且那声音最近越来越响亮，甚至白天，也在自己耳边回响。
那些晦涩的语言在讲什么？无论去找多少占卜师、巫师、灵媒，从来没有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甚至连和摸棱两可的答案都没有，每个人都是惊恐摇着头，拒绝回答这“末世的预言”。
那个人，即使死了，也可以让自己疯狂，他说的没错，一切只是开始，杀了他，从来都不是结束，他们的命运，就是这样无限的循环下去，永远不会停止，永远也不会结束！
在见到那冷漠眼睛的一刹那，他的话立刻就出现了，“你也会步上我的后尘”！
这个诅咒，这么早就到来了吗？12战胜13，最强大的会被战胜，被弱小战胜，这就是他苦思了无数个日夜得出的一点结论。
所以下意识的排斥着任何微小的、不足道的、却可以摧毁一切的力量！究竟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这些已经在无数个不眠之夜在脑中被反复出现，一切的防护措施都已经采取了，要在没出现之前就把它湮灭！
但是，等到真正要出现的时候，却是如此的措不及防。谁又能想到，一切一起的毁灭，竟会就这么出现在自己面前？！
就是那冷漠燃烧的眼睛，照出了惊恐的自己，在那眼睛里，可以看得到自己因为恐惧而颤抖的皱纹，可以看到噩梦的重现！
光被光吞噬，暗被暗腐蚀……就是那疯狂的预言印证的那一刻，同时聚集的光和暗，帝国灭亡的征兆，魔界沦陷的丧钟！
那个通报末日的BANSHEE已经到来！
“咣铛”，叉子掉在桌子上的声音在这近乎寂静的大厅里如此响亮，所有的人都下意识的抬起头看着那个一脸苍白的魔界之王。
聚集过来的目光简直就像利箭一样射中自己的强做镇定，每个人的似乎都笑的狰狞，看穿了他的恐惧，那关切背后的只有蓄势待发的阴谋，全部直面而来！
“没什么……”坤天罗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来，“你们继续……”说完他站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现在的他，实在无法再强装镇定下去，他已经无法在压制自己的颤抖了！一出了门。在楼梯的拐角无法支撑的瘫倒了下去，深呼吸了好久，他才扶着墙角站了起来……
不行！这一天，绝对不可以再现在就到来！坤天罗握紧了拳头，实在无法阻止末日到来的话，也只有和末日一起灭忙了！
“哎，这是我吃过最难吃的一顿饭了……”终于在莫名其妙的气氛中吃完一顿莫名其妙的饭，无患感觉累得要死，直接去城堡最顶高处的塔尖透气。
清凉剧烈的晚风灌进灵魂里，瞬间舒服很多。
“会吗……”三途川看着几乎就在身边滑过的星星漫不经心道，似乎心思从来不曾在晚饭上出现过一样。
“我现在总算知道你为什么是我的侍使了。”无患笑了出来，真的有些像，难怪人家说，有什么主人就有什么……呵呵，有什么使者就侍使……
“什么啊？”三途川应了一声，似乎心思也不在这里，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那个魔王，你不觉得很像爷爷吗……”不过，“他好像害怕的很……”简直和腐化前的“恶”一样！
“哼，他是在害怕……”从来也没有停止过的，从来也没有减少过，与日俱增的，由惶恐变成恐惧，极力掩饰却欲盖弥彰的……害怕。只是，没想到，没无患一眼看穿，
“你有的时候，直觉太强了。”可怕……
“呵呵，我只是这么感觉的，只是，他在怕什么？”身为魔界最强的王者，有什么好怕的呢？又不是武侠小说的独孤求败，没有对手空虚的……
“呵呵，他害怕的，实在是太多了……”也许在那个人眼里，没有人不是敌人吧？所以活在永无止境的恐惧里。
当全世界都背叛你，无发再相信的时候，那就永远不会停止恐惧了！
三途川拉着无患的手把她拉进自己怀来，亲吻着她微凉的肌肤，就是这个人，让自己知道，世界上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恐惧。恐惧无处安放自己不安的心，一旦找到了寄托的地方，就再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有那么多敌人吗？”无患疑惑的看着夜色下三途川亮亮的眼睛，里面似乎藏了无数的秘密，自己看不懂，“你也害怕吗？”
“……恩，现在，不怕了……”再也不怕了，自从自己的心有了寄放的地方，就再也不用害怕了。
“是吗……”无患顺势倒进三途川温暖的怀里，“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需要的时候，我一定会站在你旁边的，不要客气啊！”
“傻瓜……”三途川有些激动的吻着柔软的嘴唇，这柔软的，心的寄存处。
三十一 含的故事
一觉醒来，外面还黑着，因为位置比较高吧？所以可以看见东面天空的那一抹微亮的天光。真是一个绝好的呼吸机会，在人间可是难与如此好的空气。
无患悄悄爬起来，不惊动三途川，自己来往昨夜的塔尖走，没想到在快到的楼梯拐角撞到有个人。整个都倒在楼梯上，似乎喝醉了一样。
“厄……那个，”无患犹豫了一下，出于好心还是决定说出来，“你挡到我的路了，让一下可以吗？”真是挡路！
“……恩……”那个迷茫的抬了头，微微的天光里，无患还以为自己看见了精灵：白色的几乎像在发光一样的柔软长发，精雕细琢的五官有着阴阳莫辨的秀美，尤其上是那眼睛！简直就是最纯净的紫色水晶！纤细的身体和四肢，一瞬间几乎看得见透明的翅膀……
等等！什么像见了精灵一样，那就是个精灵好不好？！看他一抬头露出的尖耳！无患对精灵并不陌生，很多使者（除了她以外更确切一些……）的侍使都是不同属性的精灵。这么看来，这个精灵应该是水属的精灵了，而且应该力量不底，看看那眼睛就知道了，晶莹到几乎透明了！
不过，一个精灵为什么会出现在魔界啊啊？！这才是让无患抓狂的：明明精灵和魔族是敌对的好不好？！相比起来，魔族讨厌精灵应该更甚于人类吧！为什么会有精灵光明正大的喝醉在这里啊？！
“……哦，我这就走……”那个精灵似乎知道自己妨碍别人了，喃喃着要站起来，却实在太醉了，扶着墙也没站起来。
这句话让无患冷静下来，算了，自己这个半血在这里，那么有个把精灵在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实在看不下去的无患伸出手来，拉着那个精灵帮他扶着墙站了起来，才惊讶的发现，那个精灵根本不是喝醉了，根本就是在哭啊！一脸的泪痕挂在如此面无表情的秀美脸上，在这样的天色下看，总是有些诡异，像看到死面具一样。怎么会有哭成这个样子还可以面无表情的人（精灵）啊……
“你没事吧？”无患下意识的抬手去擦他脸上犹如水晶一样的泪滴，“有人欺负你啊？”
“啊……”他看看无患指间反射着淡淡微蓝天光的水滴，才反应过来一样抹一把脸，“我哭了？”
“看样子应该不是我。”奇怪的人，无患见人也起来了，似乎可以“自理”的样子，松开手就打算上楼梯，那里已经灌下来清凉的气息，诱惑着她，“让一下？”
“恩……”那个精灵勉强的站开，让开被自己占了大半个的楼梯。
无患摇一下头，这个哭的都没有知觉的精灵虽然奇怪，但是和她有什么关系？
熟悉的气息一瞬间窜进了鼻子，让人熟悉的味道，熟悉到有什么东西从记忆的最深处翻起来，
“……使者……”
“咦？”无患惊讶的站过头来，这个人知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这个魔界里知道她身份的人应该没几个吧？！
“……半血……”那个精灵的神色忽然不变，用力抓着无患的肩膀，刚才还面无表情的脸一下子变的狰狞起来，那透明的眼睛立刻凝聚满了阴云，“是谁！是谁把你变成半血的！”
“关你什么事啊？”无患一把甩开抓的自己生疼的手，可恶，现在的自己不能使用使者的力量，要不然早让这个没礼貌的精灵知道对使者不敬是什么下场了！
“含！你放开手，她不是那个人。”正在这个时候，背后响起忘川的声音。
原来，他叫含。
含，这个名字在无患脑中犹如一道闪电划过，她无法压制的大叫起来，“你，是那个含？！”那个杀死自己的使者Lomiyu，撕毁契约的精灵侍使？！就是因为他破坏了契约，长老会才会设立监理会，掀起渲然大波的那个含！
自从那件事，这个含就消失不见了，原来他来到了魔界！真是没想到在这碰到了他！他为什么会和忘川在一起？
痛苦压抑扭曲了秀丽的脸，含紧紧盯着无患，似乎要把她刺穿一样的犀利！说不出的憎恶那么明显的摆在脸上，简直是疯狂的神情！
忘川叹息着摇摇头，拿出一个瓶子，里面盛着清澈的液体，硬扳过含的头给他强制灌下去……
一瞬间，那种狰狞的脸消失了，含又成了那个眉清目秀的精灵，只是，那挂着浅浅微笑的脸庞，却也立刻挂满了晶莹的泪珠，简直就像是给引力吸出来的一样，不断的涌出来，没有任何意志，甚至没有任何意义，挂在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无法言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