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痛的时光-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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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连亲生父母都是靠不住的，那么还有谁是能靠得住的？
如果连亲生父母都是不安全的，那么还有谁是安全的？
一个五岁的小孩子，她童真的世界这就样被大人撕裂了，破碎了，就象漫天的飞雪，冰冷而不着边际！
在她的世界里，一切全都变了模样，一切全都变了味道，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亲人是什么？她觉得一切那么陌生！仿佛爸爸不是曾经的爸爸，妈妈不是曾经的妈妈，哥哥不是曾经的哥哥，妹妹们也不是曾经的妹妹……她似乎再也看不到花红柳绿了，花再香，无关于她！树儿再摇曳，也吸引不了她！她的眼里只剩下了：苟延残喘！
一切不过是活着，活着罢了，活着长大！
妈妈的命苦，苦在无人疼，无人爱，从五岁的时候就开始了，从被姥爷送人的那一刻就开始了！唉……
想到这一点，我是否可以原谅妈妈对我的谩骂与诅咒？还有折磨与嘲笑？因为她的心过早受伤而扭曲了，这让她在人生中表现出来的全是悲哀与荒谬！
无论如何，在妈妈的心里，她感激着姑姑！
因为姑姑，她才没有被陌生人领养！未知而可怕的陌生的未来被姑姑给阻拦了下来。可是妈妈没有想到，因为这件事也导致了姥爷与他妹妹的决裂！
妈妈从那一天开始，变得与姑姑最亲，经常盼着姑姑能来看她！姑姑也果然来得勤快，可是除了逗孩子，与姥爷似乎已经没有话说了。
第十章 屈服（）
妈妈与倪广地分手了！
气坏了舅姥爷！
他来到姥爷家，不由分说，看到姥爷就开始打，据说打架并不分高、矮、胖、瘦，关键是有没有那股狠劲！
姥爷一副闲散的状态，舅姥爷心怀愤慨、前来寻仇的状态，所以尽管姥爷有一米八，但是没有打过一米七的舅姥爷！
舅姥爷把姥爷从屋里打到院里，从院里打到院外。
一边打，一边骂：“我大姐嫁你是瞎了眼，你是存心害自己闺女，对吧？你怎么不替我姐去死了呢！”
“那是我害的吗？有缘份，棒打不回，还是没缘份！”姥爷只有招架的份，嘴还在说着自己的理。
“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不把你打掉几颗牙，你就不能认错、服输呗！”
“那是我闺女，我管，是我自己的事！”
“那你是怎么管的？你那叫拆散一对相亲相爱的年轻人，你让我这个介绍人，脸往哪里放？”
“脸不脸的，是你的脸，也是你的事，一开始你不给介绍就行了，现在后悔介绍了吧？”姥爷说，
“我后什么悔？那是我亲外甥女，我还能坑她？倪广地条件不好，我咋能介绍给她？倒是你，早晚有你后悔的那一天，是你自己弄砸了自己女儿的好婚姻！”舅姥爷一边说，一边骑在姥爷的身上打，姥爷在他身下扭曲着，一直努力挣脱，却怎么也办不到。
“我不后悔！金莲自身条件好，想找啥样的都能找到！”姥爷不服气的说，
“就冲有你这样的爹，说不定嫁不出去，嫁的也是歪瓜斜枣！”舅姥爷似乎有点打累了。在他稍稍松懈的功夫，姥爷一下子从他身下逃离，但是舅姥爷眼急手快，伸手一拽，虽然没拽到人，但是却把姥爷的裤子扒掉了，半个露在外面，几个围观的小孩一起大叫：“羞”！
姥爷急忙把裤子提上，骂道：“这是我的家，轮不到你来撒野，再说，你姐早死了，你往后少来吧，我懒得理你！”
“你以为，我冲你来的？我是冲这几个外甥女！”舅姥爷一边说，一边给姥爷两个大耳光。
这时人群里，不知道谁说话：“唉，小舅子，不好惹！没有几个是好惹的！”
在姥爷那个村里都流行一句话：娘家人硬不硬，就看有没有小舅子？以及几个小舅子！一个女人要是弟弟多，保证结婚、嫁人了，婆家的人也会礼让三分，因为待得不好，人家的几个弟弟是要打上门的。
人群里还有人呢喃：“人家姐姐死了，咋地，不是还有几个外甥女嘛，别以为人家姐姐死了，就不盯着你这个当姐夫的！办错事，照样挨打！”。
还有人说：“怕挨打，就娶家里没男丁的！”。
“我女儿，她们没你这样的舅舅，哪有这么狠打她们爹的？”姥爷一边拍身上的土，一边说。
“这算轻的呢，我没要你的命！”舅姥爷甩甩胳膊说，
“要我的命，来呀，你来拿啊！”姥爷一边说，还一边伸出了脖子，
“要不是冲几个外甥女，你以为我留着你啊？”
……
对于妈妈与倪广地的婚事，算是早没戏了！
舅姥爷也只能打一打姥爷来出一出气，但是这件事不怨倪家，舅姥爷也一直过意不去，答应倪广地他妈给介绍对象，最后把小姨姥的小姑子介绍给了倪广地。
两个人最后结婚了，过得非常幸福美满，而且早早就在城里买了楼房，原本属于妈妈的幸福，就这样归属于另一个女人了！
或者原本就不是妈妈命里该有的，所以到了一定时候，自然要散去！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时间一点点的流淌，因为心中有了愁事，妈妈感觉每一天过得都是那么漫长而无趣！
无休止的相亲从来没有停过。
用妈妈自己的话说：“年轻时，我相亲太多了，什么人都见过，哪一个都比你爸强，怎么就选你爸呢？就是挑花了眼！所以相亲未必多就好，反倒不知如何取舍。唉，真是挑花了眼！”
每当听她如此念叨的时候，我的心很不是滋味，因为我不知道如何劝慰她？怎么说也不能抚平她内心的创伤与遗憾！
唉，我又是妈妈错选婚姻的产物，要我如何去评价她的挑花了眼呢？借口，纯粹给自己无眼光找借口！
妈妈与爸爸的介绍人是姥爷的侄女婿！
用妈妈的话说：“我和你爸结婚，就是你姥爷乐意的，因为介绍人是他那边的亲戚！以前的介绍人都是你姥姥那边的亲戚！”
我静静的听着，不由自主的去想，姥姥与姥爷的感情有多坏？以至于给妈妈介绍对象的介绍人，还成姥爷的憎恶目标？还分出了派别？
“就算姥爷乐意，你也可以不乐意，你毕竟二十四岁了，又不是十四岁，你都成人了！”我终于敢说出这样的心里话。
长久以来，我妈总怨我的出生坑了她，我想告诉她是她自己坑了自己！看不惯妈妈的怨天尤人，为什么不能客观的看待事情？是谁的错就是谁的错？
路是自己走的，为什么不能正视它呢？
我的理解是因为妈妈太骄傲了，自负得一切都是别人的错，她没有错！
“你爸嘴可甜了，非常会讨好你姥爷，什么话好听就说什么，然后爱吃啥给买啥，舍得给你姥爷花钱，哄得你姥爷太开心了！所以你姥爷就把我嫁你爸了！我恨你姥爷啊！”妈妈一边说，一边咬切齿的样子。
“为什么你要这样说姥爷呢？这就叫大不孝！当时，你可以表态，你就说你喜欢，你嫁！我不喜欢，我不嫁！你非让我嫁，我就死给你这样，姥爷就不能让你嫁爸爸了！”我一字一句的说，
“唉呀，我傻嘛！就知道听爸爸的！象你二姨和你二姨夫处对象，你姥爷也管，说让分手！然后你二姨就哭了，一问为什么？两个人睡到一起去了！孩子都有了！然后你姥爷就没给拆开，两人最后结婚了！多好！唉，我象你二姨那样做就好了！”妈妈一脸茫然又略带羡慕的说。
“是啊，你要是那样做该多好？我想爸爸也不会打光棍吧，他就娶了别人呗，然后你俩都能各自幸福，多好啊！妈，我会不会是别人的孩子？而不是爸爸的啊？”我戏谑的说，
“你要是别人的孩子，不是你爸的孩子，那我就烧高香了，那我还能呆在这个破家啊！唉……”妈妈带点幻想的小兴奋说。
第十二章 不适的罪恶感（）
“唉！”我只感到一阵阵凄凉，****，那是一个疯狂的年代，卷入其中的人，还能活下来，也要庆幸，因为有多少人走上了绝路。
“你爷进了牛棚，晚上你爸爸自己一个人在家，还有人来敲窗吓唬他，一个小孩，时间长了，也就被吓出精神病了呗！”妈妈低喃的说。
“我爷就是蠢帮捎纸条就帮忙啊？捎纸条，也不看看写的啥？”
“可不是嘛，你爷就是个热心肠！”
“热心肠，也分对什么事情！万一纸条说的是诬陷自己的事情呢？太傻了！这事也能干！现在想一想，那纸条上的事情本来就太荒唐了，妇女主任就开个玩笑，竟然能与骂**是胖小子扯上关联，幸亏人家乡里有亲戚，要不然说不定被整得如何惨了！”我木然的说。
“可不是嘛，就是那个想挤兑妇女主任的坏女人出的主意，她大儿子就找你爷捎纸条了！”
“都怨爷爷自己太蠢了！”
“人不能太坏了，那个坏女人目睹了自己儿孙痛苦的一生：她大儿子没得好，后来得了什么癌，四十多岁就死了！其儿子，也就是她的孙子，也得了什么病，小小年纪就开膛破肚做手术，都是缺德缺的！”妈妈迷信的说。
“一切遭遇都跟我们无关！关键是他们把爷爷坑了，把爸爸害了！反过来想，也算咱家活该，谁让爷爷跟着干坏事了！”
“****造孽啊，天地之间出了你爸这么一个精神病，我也太倒霉了我摊上了，这样的人还能娶着媳妇？竟然是我！唉，我怎么就上当受骗了！”妈妈带着抱怨说，
“这就叫缘份，我爸不得精神病，肯定娶了别人！“我缓缓的说。
“小免崽子，你说的什么话，简直不是人话！”妈妈阴郁着脸吼着。
我的心乱七八糟的，这些陈旧的历史，其实我不想听，也不想知道！
我知道了，有什么用？
给我带来的是什么？
是快乐吗？
是自信吗？
是幸福吗？
全都没有！
只有让我无比的悲哀！
还有深深的自卑！
什么该让孩子知道，什么不该让孩子知道，我妈一直没分清楚，或许她根本没有这个概念！
她是一个自己都活得稀里糊涂的人，哪里又顾及得到孩子的承受能力？
或者她以为小孩听听就算了，听听就过了，会象耳边风似的，对孩子不会有什么不良影响，而又成全了她的诉苦。
事实上，小孩子听了，不可能白听，会往心里钻，而且许多事情当时困惑，得不到解释，会在心底画上一个大大的问，即使到了成年，也情不自禁的回望，总找机会来解决这个心底的大大问！
小孩子最容易受伤，而且会夸大所受的伤害！
有的事情或许在成年人眼里不以为然，不值一提，但是在小孩的心里如同一座大山，会压得人喘不过气！
孩子一但产生了哪种情境不适感或罪恶感，就将带着它们自己的成长，把一切感受化为自己人生的一部分，甚至指导着自己长大后的一言一行！
比如，妈妈总是在和我说爸爸经历的悲哀以及她经历的悲哀我变成了一个悲观主义者！
在我的生活里，无论发生什么，我都首先想到最坏的结果，从来没有往更阳光或更积极的方面想，然后在我的心空便飘起了小雪，继而是鹅毛大雪，觉得活着真没意思！
不如去死！
不如去自杀！
有时候想一想，我成长的过程是与自杀对抗的过程！
而这一切全拜父母所赐！
妈妈总在我面前毫不留情的贬损爸爸，这也给我带来了自卑！
上学时或上班时，一提到爸爸，我就三缄其口，觉得自己无地自容，因为我有一个坏爸爸，一个丢人的爸爸，而这种想法全部是妈妈灌输给我的！
尤其她还说我一切都象爸爸我觉得自己那样丑陋不堪，令人憎恶，除了努力学习、娶得好成绩，我觉得自己似乎无路可走，可是有一天学习成绩下降了，我就觉得天要塌了，我要死了！
这种想法一直缭绕着我，影响了我一生！
这些主要是妈妈对我的影响，可是她根本承认！
承不承认，我自己清楚，清楚自己走过的每一段路，以及流过的每一滴泪，还有痛苦的每一分钟。
“****时，你爸有一个远房的堂姐，你爸叫她二姐，在市公安局上班，是侦察科科长，有一次，你爸突然就想起她了，就去公安局找她，结果门卫不让进等着传信，你爸脾气不好，不让进就硬闯，门卫就拦着，然后你爸把公安局的玻璃给砸了！”妈妈高昂的说，仿佛在讲述一个英雄的过往。
“妈妈，****离我太远了，我出生的时候，****都结束了，我不想了解，就算想了解，历史老师会讲，妈妈，你别再讲爸爸的事情了，我真的不爱听啊！”我一边说，一边攥紧了拳头，感觉到自己的血脉涌动，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玻璃砸完了，你二姑出来了，二话不说就派个车把你爸送到了精神病医院，这一住就住了两个月！”妈妈一边说，竟然流露出崇拜的神情。
“感谢二姑拯救了爸爸，****期间敢砸公安局，那也是不要命了？没死就不错了！”
“可不是嘛，就你爸，活着就不错了！还能娶到我，还给他生了孩子，真不知好赖！还一天天要告****的状，要告状也没人理他，因为他是一个精神病！”
“你劝劝爸爸别一天天老抱怨了，不懂得好好过日子，现在****早就远去了，一切都是好日子，就往前看，别老往回看了！受不了你们动不动就反复讲以前的破事来折磨我，又不是我害的！”我认真的说。
“你说你爸，没啥能耐，还敢砸公安局，也算有种，厉害！爷们！”
“屁吧！没有二姑，他敢吗？就是昧良心的造孽！这回，你又欣赏我爸了，怪不得嫁给他，所以不要怨我的出生拖累了你！”我终于找到了为自己正名的机会，毫不放过。
“拉倒吧，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