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域生存说明书-第3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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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李秋水的所思所想，不知不觉云洛也走了神。
歌声止了又起，奏乐变换，圆台上的表演已经是换了一次又一次。
云洛突然从睡梦中醒来，微愣之后，转头望向身侧，李秋水也正恰好转过头来笑看着他。
他听到李秋水笑着揶揄：“是不是这样的表演太过无趣，实在是让人提不起精神，你都看得睡着了。”
云洛笑笑，揉了揉眼角，抬眼望向圆台，那里的表演仍在继续，十数名表演者穿着夸张的戏服，手执武器模样的道具，迈着独特的步伐正在演绎一个感人至深的故事。
云洛认得这戏剧，讲述的是一个心怀家、国、天下的寒门少年入伍从军，功勋显著，得授功法，经历艰难险阻和生死大恐怖之后，最终成长为一代绝世名将，同时也是一位绝世强者。
三十年征战，三十年后回归故里，本以为爱人已去，却不想他深爱的女人三十年来竟一直在苦苦等待他的回归，即便是在许多年以前她就已经收到了他的死讯。
她对他的爱，坚定不移，至死不渝。
现在正好演绎到二人意外相遇的桥段，三十年前离去时，他还只是一个少年，三十年后再见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威武非常的将军。
本以为早已经死去的爱人如今竟突然以如此形象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激动非常，直接晕了过去。
此刻，将军正抱着昏迷的昔日爱人一个人唱着独白，声音中满是曾经对爱人的苦苦思念。
云洛打了个哈欠，笑道：“这样的戏剧你不觉得很无趣吗？”
李秋水以目示意周边，笑道：“可是，你看，你认为无趣的戏剧，大家都看得入神呢。”
“呵呵，”云洛反问：“你怎么看这戏剧？”
李秋水咂巴了下嘴巴，望着圆台道：“嗯，风格很是奇特。”
云洛失笑，只以为李秋水是在开玩笑，却不知李秋水说的是实话。
李秋水确实是觉得这戏剧风格奇特，对于在成长过程中深受地球中华文化熏陶的李秋水来说，这戏剧的内容倒还在其次，主要是新奇感。
以前没有空闲和精力去见识这个世界的戏剧，现在这还是李秋水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个世界的戏剧，完全迥异于中华文化，浓浓的异域风情让李秋水感觉很是奇特。
短暂的交流暂时结束，二人重新开始欣赏表演。
云洛突然想起之前李秋水的异常，有些好奇李秋水是不是已经有了答案。
有心想要问，又感觉有些不太合适。
表演还在继续，结束了一场又一场，很快，到了最后的一场，戏剧劝武隆重上演。
戏剧劝武很是有名，内容主要是描述人类历史上有记录的第一位天阶强者的成长历程，这位天阶强者的具体名姓早已经不可考，人们习惯性的称之为武祖。
相传，正是他开创了武道之路，并将武道传授于世人。
并且传说他也是人类历史上至今唯一的一位超越了天阶之境的存在，只是可惜，晚年的武祖神秘消失，再无音讯。
于是，天阶之上到底有什么成了一个千古谜团。
对于武祖，后人们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
理智的人认为武祖早已故去，自古英雄悲白发，武祖也是人，肉体凡胎，显然也避免不了这样伤感的命运，这是最受大众所认可的看法。
另外还有一种看法却认为尽管已经过去了无数年，武祖可能还仍活在这个世界上，毕竟对于天阶之上到底有着什么谁也不知道，也许天阶之上就是突破了生命的限制使得生命挣脱了轮回可以长生不死也说不定。
这是一种十分想当然的看法，只有极少的人这样认为着、坚持着，但知晓的人却极多。
他们真的是认为武祖已经长生不死了吗？
并不尽然，也许只是因为无数年来对于天阶之上到底有什么有过太多人好奇，人们发散思维，肆意的畅想一切可能，其中天阶之上便是长生不死这种想法最是为世人所接受。
武祖是强大而又无私的，他对人类整个武道进程的贡献，古来今往，包括未来，无人能及。
武祖是完美的，人们愿意将所有的美好都想象在他的身上。
于是，臆想中的天阶之上可能是长生不死就变成了传说中可能已经超越了天阶的武祖勘破了生死，拥有了无尽的寿命。
又或者说这是许多人不满足于人类自身短暂的寿命而孜孜不倦追求长生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后产生的自我催眠式的妄想，也许当长生不死以这样的方式存在着或者存在过，才能证明长生不死真的存在，他们的追求并不是虚无缥缈。
之所以一直追求不到，只是因为一直没有找到正确通往彼岸的桥梁。
戏剧劝武与其说是像它的名字那样劝告世人热衷武道，倒不如说是在隐晦的坚持着一个概念，那就是对于长生不死的执着追求。
天阶之上便是长生不死，这是在无数关于天阶之上的猜想中最为世人所接受和热衷的选项。
事实到底是如何？
以前、现在谁也不知道。
未来有没有人能够寻找到答案？
也许，可能吧。
“长生不死？”
念头在脑海里回荡，这样的追求无论是在前世还是今生，在两个世界都一样的有市场。
前世，武道不彰，古时人类的寿命大多不过百年，很多人六七十年就走完了一生，已经算得上是长寿了。
古来多少英雄和先贤苦苦追求长生而不可得，全成了后来人的反面教材。
今生，武道昌盛，人的寿命也要比地球上古代时的人长久的多，人与人之间的跨度也比较大，没有修习过武道的普通人活到七八十岁是轻而易举的，八九十岁也并不罕见。
而修习过武道有一定元力基础的人活到百岁并不困难，天阶强者更甚至能活到两百岁，足比普通人多出一倍的寿命。
可是，作为人，都有着一样的对于死亡的恐惧和对于生命的期望。
所以有人会本能的追逐长生不死也就不那么难以理解了。
相比前世武道不彰时长生的虚无缥缈，在今生这个世界，长生并不只是毫无根据的臆想。
修习武道及至一定程度，便能带来寿命的增长，这是早已经被证实的事情。
武道境界达到天阶，就能拥有两倍于普通人的寿命，那么当武道境界继续不停的提升下去，更为悠久的寿命也就成了可能。
当然，对于绝大多数的人来说，所谓的长生不死只能作为一种期盼，一种谈资。
想要追求长生不死，起点要求很高，至少也要先拥有了天阶的武道修为才可以再论其他，只此一点便要淘汰了这世上九成九九九的人。
天阶实在太过高不可攀，一直都有人想要走捷径，想着另类成道，摸索其他的路，自古以来这样的人一直都有，只是至今好像还没有人成功过。
这个世界的武道依旧在顽固的遵循着武祖流传下来的武道体系，细枝末节可能有变化，总体上却是一直未有改变。
第418章 宿敌论（）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诗很美，文字也很美，诗仙李白用区区数十字便给后世人留下了一场持续上千年的美丽幻想。
戏剧劝武，大多数人看到的只是一个古老相传的故事的表面，李秋水却在这个故事中感受到了一种对于长生的渴望。
“长生不死？”
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突然浮现在脑海，李秋水身子不由得一震。
在以前，长生不死和得道成仙早就被世人斥为是妄想，是根本不可能的。
对此，李秋水从善如流，并且受其影响，这种想法根深蒂固，牢不可破。
如果在以前有人跟他谈长生不死，他很可能不屑于去听。
现在却不同了，武道的存在让以前在他看来不可能的事有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完全不同于前世，在这个世界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长生不死必然是可以实现的，尽管无数年来一直从没有人真的实现过。
不同于前世古时那些求长生者的虚妄和不切实际，以及世人对此种行为的蔑视，在这个世界追求长生不死在人们看来是一件十分高大上的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长生不死必定是高于天阶的至高境界这样的认知就已经成为了众所周知的常识。
长生不死好像不再是一件神秘无比的事，人们追求长生不死时也更理智。
其实，追求长生不死之路也是追求至强力量的过程，这与修炼武道到极尽之境的初衷并不相违背。
对于很多人来说，期冀长生不死与期冀天阶之境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因为二者都是一样对于普通人来说高不可攀。
在容纳数万人的圆形大会场，坐在阶梯坐席上，于人群中不显眼处，此时此刻李秋水第一次生起了追求长生不死的念头，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相比前世今生的这无数人，他亲身经历过了常人根本难以理解和想象的灵魂穿越位面事件，这样的伟力是强大如天阶强者也决计办不到的。
更甚至在他的身上，还一直存在着其他的匪夷所思之事，突然出现在脑海的功法、识海的突然开启、感知域场的存在并且不能轻易被人察觉，他相信自身的神奇定不会止于此，随着他修为的日益精深，以后还肯定会有更多不可思议的现象出现在他的身上。
自己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证明在这世间存在有着比天阶更加神秘和强大百倍千倍甚至万倍不止的力量，如此，长生不死还依旧那么遥远吗？
恍惚间，李秋水有一种感觉，长生不死距离自己要比这世间其他的所有人都要近的多。
理智告诉他，这是错觉，源自于自身那因一系列非常现象油然而生的莫名优越感。
李秋水并不否认在他的内心深处面对这世上的所有人他都一直有着自己都不能准确的说得清楚的优越感，他并不排斥这种感觉，但他很清醒，不会轻易为这优越感而过度自信。
长生不死的诱惑很大，让他不能轻易舍弃。
理智又在不停的告诉他，其实他也只是肉身凡胎，与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与其好高骛远白白浪费了大好年华，不如脚踏实地静下心来老老实实的修炼武道。
两种念头交缠在一起，斗的不可开交。
脑海里天人交战，乱作一团，李秋水自然是再无心去看圆台上的开幕式。
旁边，云洛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李秋水，自从戏剧劝武上演，不久李秋水就变得很是异常。
戏剧劝武，对于出身经世大族绯栎家族的云洛来说，他早已是看了岂止百遍，对于这戏剧的每一个细节早就都耳熟能详。
他坐在这里只是因为他需要坐在这里，并不是说他就真的对这劳什子四国试武开幕仪式有兴趣，在他看来圆台上的所有表演都差强人意，不是表演太差，而是这些全都对他来说没有一点新鲜感。
早就看腻了的东西如今还要再看一遍，自然乏味无比。
世间能有几个像绯栎家族这样的顶级经世大族？
又有多少人能够像他一样生来就理所当然的能够享受到那样的奢华？
云洛自己看不进去圆台上的表演，并不代表别人也都如此，不见偌大的观众群几乎所有人都看的津津有味？
更甚至连圆台正面的那最为尊贵的一群人也同样沉浸其中，不可自拔，足可见这些表演都还是精彩的。
看不进去那“无趣”的表演，云洛无所事事，于是暗中观察身旁这个在很久之前在他们第一次相遇时就已经被他定为猎物的少年也就成了当下他所仅能做的事了。
李秋水的出身他是知晓的，对于云洛来说，只要不是出身大族，那么就一律都是出身寒门，不会再有其他的可能。
歌舞奏乐，民间亦不少有。
然而上档次的歌舞奏乐却绝不是寻常出身寒门之人能够轻易享受的了的。
李秋水会对此刻圆台上的表演“感兴趣”，对此，云洛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只是，李秋水看的实在是太过投入，甚至投入到了过分的地步，这就让云洛百思不解了。
初时，云洛还以为李秋水是因圆台上的表演而忘我，很快他就发现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李秋水睁着双眼，好久不见眨一下，愣愣的样子明显就是在走神嘛。
无聊的云洛好像是突然找到了乐子，他很好奇此时此刻面对如此“优美“的表演李秋水到底是在专注什么心思。
继而见到李秋水时而皱眉，显然是内心有所犹豫不决，云洛就对能让李秋水纠结的事情更是好奇了。
很久以前，那时他还未与李秋水相遇，甚至他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人的存在，尚且年幼的他就被家中的族老告知他的生命之中注定存在着宿敌，他需要不断努力的修炼，让自己尽快尽可能的强大，如此才能在有一天当他与命中注定的宿敌相遇时不会一败涂地。
他天真的问族老，到底什么是宿敌，族老沉重的告诉他是会要他命的人，于是他就懂了，原来宿敌就是敌人，对于敌人，打败他就是了。
待到他又长大了些，在外名声还不显，但在绯栎家族内部却早已经成了举足轻重的核心人物，他又一次问族老到底谁是他命中注定的宿敌，这一次族老沉默了很长时间才终于叹息着告诉他他也不知道。
他又问既然连族老都不知道，那么又凭什么断定他命中注定会有宿敌？
族老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是奇怪，好像是有些悲伤吧，那时的他并未在意，他只是倔强的对早已经被安排好的命运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这个世界并不存在鬼怪之说，人们最相信的就是眼见为实，预言之说从来都不足信。
既然从来都不存在能够预言的力量，那么他的所谓宿命显然便是他人的一种安排，那时依旧年少的他已经非常清晰的看出了这一点。
对于这种犹如是被当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