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的契约-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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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听到亚瑟的话后，矮人稍微恢复了一点神气，“是这么一回事，亚瑟，你知道的，我在大竞技场根本找不到一个好的位置，在我前面晃来晃去的都是一条条难看的粗腿！那帮家伙实在是太过分了，他们从来不会晓得为一名矮人让路，”愤愤不平的古斯塔夫说道，“比起这些人来，那些马儿实在是要可爱的多了，至少它们从来不会挤到我的前面挡住我的视线，我和它们很快就成了好朋友，以至于最后有那么两匹甚至愿意跟着我跑了下去……”
这个时候，年轻人打断了喋喋不休的古斯塔夫：“我知道是你偷走了它们，就是那边在闲逛的那两匹吗？”听到亚瑟的话后，矮人不由得再次耸了耸肩膀：“嘿，伙计，事情也许像你想象的差不多，不过……”
年轻人打了个手势，制止住了矮人的话头，他静静的望着满脸红胡子的矮人：“古斯塔夫，在离开大竞技场的时候，他们没有为难你吗？”
古斯塔夫一下子怔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没有，亚瑟。梅森大公和哈瓦那总管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为难我们，我想大公安排卡梅拉男爵做这件事情也许是一番好意。因此当我牵着这两位好朋友出来的时候，大公并没有理会看台上面那两个穿着贵族装束的年轻小子们的惊叫，卡梅拉甚至允许克里斯帮我一起把你抬上马背，然后男爵先生安排克里斯一直将我们护送到了这里。我当时看见你一直昏迷不醒，因此暂时在这里停了下来。”
“我昏迷了多久了？”
矮人看了看头上的天色，“到现在大概已经一天一夜的工夫了。”
亚瑟再没有多问什么，不过他那心事重重的样子并没有瞒过他的矮人朋友。古斯塔夫看着远处正在四处寻觅食物的那两匹马，他似乎是不经意的说道：“嘿，伙计。我告诉你件事，你知道芙蕾雅公主最后怎么样了吗？”
紧张的年轻人立刻问道：“难道她出什么事情了，古斯塔夫？”
“没有，她只是被大总管劝走了，开始她看起来并不愿意，不过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她同意了，她只是看起来非常的伤心。”
年轻人没有回应什么，矮人继续自顾自的说了下去：“看得出来，她很在乎你，伙计。我真是想不到，她居然能够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勇敢的站出来，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姑娘！”
说到这里，古斯塔夫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亚瑟，你的伤口现在怎么样了？”
“恢复的很好，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不过，我总是觉得有点累，也许安亚的神力仍有一些残余遗留在我的体内，而且我似乎感觉到它们甚至还在不断的增长。”
听到亚瑟的这番话后，矮人仔细的看了看亚瑟的眼睛，最后他得出了结论：“也许你说的没错儿，伙计，你的眼睛里面是还有那么一点儿的土黄色。我听说只要接触大地，那么大地之神的神力是不断增长的，看起来这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如果艾德温先生在的话就好了。”
他的年轻的伙伴看起来倒是并不怎么在意：“还有什么比流放到绝望平原更糟糕的事情呢？伙计，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回去，毕竟弗兰德斯帝国并没有对你发出像我这样的禁令。”
古斯塔夫摇了摇头，说道：“伙计，你知道，我既然出来了，就不会再回去了。再说，这里的地理位置我很熟悉，我们并不是像他们想象中的那样陷入了绝境。”
最后这句话引起了亚瑟的兴趣，等到矮人说完后，他不由得追问了一句：“难道你以前来过这里，古斯塔夫？”
矮人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儿，伙计。这里以前曾经是最伟大的矮人帝国暴风王国的领土。你知道，我经历过伟大的诸族之战，在弗兰德斯，米斯特最终击败了残暴的战斗矮人王洛克，并将整个战斗矮人王国从弗兰德斯的东岸赶到了绝望平原，就是现在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但是即便是战斗矮人，也无法适应这片残酷的土地，最终战斗矮人们被迫迁移到了西面贫瘠的寒石荒漠。不过在那之前，我曾经跟随波西米亚王国的贵宾使者数次往返波希米亚平原和绝望平原之间，因此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依我看来，虽然很多年过去了，但是这里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变化。”
这个时候，亚瑟突然问道：“古斯塔夫，他们为什么把这里叫做绝望平原？”
“这是你们人族的叫法，因为当时米斯特曾经试图彻底征服桀骜不驯的暴风王国，在他将战斗矮人们赶出弗兰德斯东部的时候，他命令将军华宁率十万铁甲骑士越过这里去继续进攻已经退缩到寒石荒漠中的暴风王国。可是，他远远低估了战斗矮人王洛克和他麾下的数十万战斗矮人大军。在绝望平原，洛克和他的战斗矮人与华宁的骑士军团进行了数番决战，这使得这支远征军在还没有到达寒石荒漠的时候，就已经全军覆没。”
在华宁将军那漫长的行军旅途中，他们遭受了各种各样的袭击，除了暴风王国的矮人战士，也有这片炎热的土地上那些恐怖的土著生物，譬如沙漠巨蜥、举起双鳌来似乎和成年人一样高的巨皇蝎，还有数不清的色彩斑斓的毒蛇和漫天飞舞的毒虻。习惯于在这种贫瘠的土地上生活的战斗矮人也许感觉不到什么，可是那几乎能够烤熟牛皮的炎热天气和这片土地上极端匮乏的资源最终彻底击溃了这支伟大的军队，当战士胯下的马匹最后都被当作食物的来源之后，这支军队的覆灭就变成了一个时间上的问题。
最后，这支精锐的大军在这片土地上全军覆没，这就是绝望平原的来历，这件事在很大程度上震动了当时的弗兰德斯国王，这使得他开始重新审视人族和战斗矮人之间的关系。由于当时刚刚经历了残酷的诸族之战，急需休养生息的人族没有能力再抽调出一支同样庞大的骑兵部队，因此，战斗矮人一族也得到了宝贵的喘息的时间，至今双方之间都再没有发生过任何的战事。
其实关于绝望平原来历的这些事情亚瑟之前也曾约略也从酒馆之类的地方听说过，但是没有古斯塔夫说得这样详细，最后年轻人问道：“古斯塔夫，既然你对这里非常熟悉，那你现在有什么好的主意？”
早已经等这句话等得有些不耐烦的高山矮人立即摆出了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嘿，伙计，我就会知道你早晚会这么问我，不过这次你可算是找对人了。我们得沿着这里向北走，大概需要三个月的时间。不过如果我们的伙计干得出色的话，那我们只需要两个月就足够了。那个时候我们会抵达弗兰德斯大陆的最西北端，不过现在我们只能在夜晚赶路，因为白天这里的怪物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这见鬼的天气能把我们直接烤熟！最终我们会到达弗兰德斯大陆的中央山脉的波西米亚王国，那里就是我的家了！”
“你不是说波西米亚王国的国王听信了谗言将你们父子全部赶出了波西米亚吗？”
“噢，亚瑟，不过加西亚先生在偶然的一次拜访波西米亚王国的时候顺便给我的家族洗清了这个耻辱，那个陷害我们家族的坏蛋已经被送上了绞架。”
不过古斯塔夫在看到年轻人那苍白的脸色之后，他又显得忧虑重重，说道：“伙计，看起来你的伤势还不轻，我们应该在这里多呆上那么几天。”
“不，”这会已经挣扎着半坐起来的亚瑟反驳道：“让我休息一会儿就好，现在离天黑还有半天多的时间，这些时间对于我来说已经够用了。”
“可是我们并不缺少时间，伙计”
“是的，可是我们缺乏足够的清水和食物，我们不能在这里无谓的消耗这些东西。”
矮人再没有说话，他知道亚瑟说得一点儿都不错，这次由于出来的匆忙，他们几乎没有带上任何东西，所能依靠的只能是古斯塔夫多次行走于这片荒漠的宝贵经验。不过矮人暗中决定，如果到晚上亚瑟还是看起来这样虚弱不堪的话，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他上路。不过年轻人在自己的心中仍然存在着一丝抹不掉的忧虑，因为他知道古斯塔夫是一个有时候说大话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家伙。高山矮人究竟有没有真的来过这里，恐怕也只有古斯塔夫自己一个人才知道了。
第7章 渊源（1）（）
当一轮半月悄悄的浮上了弗兰德斯那雄伟的东部山脉头顶上的时候，亚瑟那苍白的脸颊上看起来终于有了那么一丁点儿的血色，古斯塔夫没有拗过他那年轻的朋友，在亚瑟的坚持下，矮人打了一个唿哨，然后那两匹原本属于年轻弗兰德斯贵族们的骏马跑到了两个人的前面，于是清凉的旷野上多出了两个骑在马上的背影。
“古斯塔夫？”
“什么事，伙计？”
“你在波西米亚王国还有什么亲人吗？”
听到亚瑟的疑问后，矮人那几乎从来看不到沮丧难过的脸色也不由得变得一阵灰暗，“伙计，我的家族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他顿了顿，很快又说道：“不过波西米亚国王查普曼大帝允诺用一个子爵的爵位来作为这些年来对我家族遭到不公正待遇的补偿。”
古斯塔夫讲到这儿，他突然眼光一亮，大声说道：“矮人族的战士们并不输其他任何一个种族，可是在魔法方面他们从来不是领先者，而且他们也不会在意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嘿，亚瑟，依你的能力，肯定能够在波西尼亚王国谋得上一份宫廷法师的工作！”
一讲到这里，高山矮人便不由得开始设想起两个人以后在波西米亚的前景。一个子爵，一个宫廷大法师，这可比在水晶之城那个铁匠铺里面做事要神气得多了。古斯塔夫正打算好好的对亚瑟描述一下这个令人兴奋无比的计划，可是他的年轻朋友似乎对他说的这些一点都不感兴趣。事实上，年轻人现在正出神的看着那个孤零零挂在这片旷野之上的半月，至于他心里面这个时候究竟想些什么，红胡子先生并不清楚：“你看起来好像有什么心事儿，伙计？”
“我在想我们是否还有机会回到弗兰德斯。”年轻人看似随意的回答了这么一句，但是很快就引来了他的同伴的疑问：“在高山矮人王国，他们不会和那帮蠢人一样，去在意你是否是一名黑暗法师。在那里，你会获得你应该得到的那份尊重，这难道不好吗，亚瑟？”
“这没有什么不好，古斯塔夫。”年轻人说道，“可是我还是希望能够回到人族所在的国度。”
矮人在马背上摊开双手：“嘿，伙计，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不论是现在怎么说，那帮狭隘的家伙都首会先认为你是一名黑暗法师。其实，力量的属性与善恶能有什么关系呢？我的父亲曾经说过，人类是最伪善的种族，他们这么做只是为了掩饰他们内心对死亡和黑暗的恐惧而已。我知道你一定也很想再见到弗兰德斯国王的那个漂亮的女儿，就像我一直心里面惦记着我的马洛蒂亚一样。可是，亚瑟，他们现在把你当做了敌人，一名与他们所说的光明世界为敌的敌人，一个堕落的黑暗法师。如果你再回去的话，我敢保证，你一定会被吊上异端审判所早就为你所准备好的绞架，那时候，无数嗡嗡叫的苍蝇和乌鸦将会在你腐烂的脑袋里面钻进钻出。”
亚瑟并没有对古斯塔夫的这番话作出什么回应，因为他知道他的矮人朋友说的全都是实话。他现在即便是能够回去，也逃脱不了被审判的命运。一想到可能自此会与芙蕾雅永不相见的时候，年轻人的脸上不禁露出了无法掩饰的失望和落寞。有时候梦想与他走得如此之近，以至于给他造成了一个梦想正向他迎面走来的错觉。可是事实上，他和它只是擦肩而过。“这本来就是一个可笑的泡影。”他心里面不由自嘲道。
绝望平原上的清冽月光远没有安格尼斯海岸上面来得温柔和浪漫，它现在展现给年轻人的只有那说不出的清冷和孤寂。他骑着马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红胡子矮人朋友的身后，听着古斯塔夫滔滔不绝的讲着关于绝望平原和波西米亚王国的趣闻轶事。
今晚的月光看起来有些冷冷清清，它并不能完全掩盖住旷野上空的那些密密麻麻的星光。两个人依靠着天上的星星辨识着方向，向着古斯塔夫所说的古老矮人王国的方向前进。两个人边走边谈，在闲聊中，古斯塔夫教会了亚瑟许多在荒漠上生存的知识，矮人一百多岁的年纪还是给他带来了不少可贵的经验，虽然这其中的大部分并没有得到实际的检验。虽然绝望平原看起来只是一大片的荒芜的旷野，但是在人们的心目中，它的凶险堪比埃斯加特帝国与野蛮人如今的聚居地焚骨沙漠和黑暗精灵曾经的居所，那遍布死亡迷雾的勒那沼泽。在这片空旷的原野里面，遍布着各种未知的危险。虽然绝望平原并没有焚骨沙漠那炙热到几乎能够熔化一样的阳光，也没有遍布勒那沼泽的死亡毒雾和随时能够吞噬掉一切的湿地沼泽，但是它有着堪比焚骨沙漠的干燥和贫瘠，还有不输于勒那沼泽里面的那些千奇百怪的剧毒生物，譬如那几乎是毁灭的代名词的巨皇毒蝎群和凶残的远古巨蜥们就在绝望平原中生存，还有传说中的潜伏者、洞穴巨魔以及食人魔们也在这片土地上面栖息。
今天晚上的这片清冷的月光其实不仅仅属于整个绝望平原，它也一样笼罩在了弗兰德斯帝国那一群华丽的王宫建筑身上。
而在这个时候，弗兰德斯的国王正站在自己女儿寝宫的门外，他看起来已经站了很长的时间，而房屋的主人似乎也早就知道了他的到来，但是却没有做出任何邀请他进去的意思和动作。
一个侍女走了出来，这次她的脸上仍然写满了失望，她轻轻的对着国王施了一个屈膝礼，说道：“陛下，公主殿下她似乎还是……”
米斯特手轻轻一摆，将侍女的还没有说完的话挡了回去：“薇拉，我自己进去看看。”说完他便迈步走了进去。
弗兰德斯的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