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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覆云乱煜-第387章

小说: 覆云乱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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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羽衣一张小脸很沉重,忧心道:“今早我给母亲请安时,看母亲气色还好,怎么”

    墨书摇了摇头道:“郡主不要担心,王妃只是累了,小睡一会儿。”

    萧玥思量了一下,说道:“如今嫂子生病,我与羽衣替嫂子管家乃是义不容辞的事情,只是这王府不仅仅是一个家这么简单,涉及内库和暗卫之事,还要靠墨书姑娘鼎力相助才是。”

    墨书欠了欠身,道:“本是职责所在,不敢有半分推辞。”

    萧玥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人情往来这方面就要羽衣多费心些,按照往年常例便可,而修园子这边则由我接手,至于内库那边,便要墨书姑娘和蓝先生多多费心了。好在哥哥已经来信,他最迟月底便能返回西北,应该出不了什么纰漏。”

    墨书先是点点头,道:“王妃那边还要再请两位郡主去劝慰一二,也好让王妃安心养病。”

    萧羽衣正色道:“正是此理。”

    待到萧玥和萧羽衣回转迎风阁门前时,林银屏已经醒了,躺在床上怔怔出神,看得旁边一名伺候的侍女心忧不已,自从秋猎结束,王妃的身体就时好时坏,而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莫名出神,有时候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实在吓人,偏偏王爷又不在府中,王妃严令不准乱串口舌,才将这件事情压了下去。

    就在这个功夫,林银屏的眼神逐渐清明,痛苦地低吟了一声,伸出手,声音略带嘶哑道:“水。”

    侍女赶忙扶着林银屏起身,然后将一旁早已备好的蜂蜜水递过去,轻声道:“王妃醒了。”

    林银屏倚在靠枕上,接过蜂蜜水抿了几口,问道:“墨书呢?”

    侍女轻声道:“墨书大姑姑与两位郡主都在外面等候。”

    林银屏闻言微皱眉头,然后有气无力地抬抬手,道:“让她们进来吧。”

    片刻后,墨书、萧羽衣、萧玥三人走进迎风阁,纷纷施礼道:“请王妃(嫂子、母亲)安。”

    林银屏双手交叠着放在锦被上,脸上难掩倦容,道:“你们怎么来了?”

    萧羽衣轻声道:“女儿与姑姑听闻母亲身子欠安,特来请安。”

    萧玥则是没有说话。每次面对这个嫂子,她的心情都很复杂,即感念于嫂子为兄长的做的一切,又觉得嫂子太过刁蛮任性,不顾大局,有时候也实在配不上自己的哥哥。当然,她绝对不承认,自己隐隐地嫉妒嫂子,觉得兄长有了嫂子之后,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嫂子那边,对自己的关注少了许多。

    林银屏抿了抿嘴唇,道:“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多礼,万没有因为王爷做了藩王,就要在家里分出个三六九等的道理,可以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就算了。”

    说着她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吧。”

    萧羽衣和萧玥入座后,谁也没有作声,房内气氛有些凝滞,只听得窗外风声呼呼,许久,林银屏才勉强笑道:“我身子还好,不过顽固是宿疾,有些折磨人罢了,你们不用忧心。”

    萧羽衣小脸上挂着一分担忧,用少女特有的轻柔嗓音,比起成年女子多了几分中性,少了几分尖锐,小声说道:“虽说如此,但母亲还是静养为好,左右距离父亲回家已经没有几天,羽衣愿为母亲分忧。”

    迎风阁外,七位女官,包括紫月和张宵在内,都已经在安静候着,因为墨书在先前就透露过风声,所以几人也都有了心理准备。这倒不是墨书擅自专权,要上演一出逼宫大戏,而是因为这本就是出自萧煜的授意。不过虽说是萧煜这个男主人亲自发话,可毕竟本人还在千外之外,而且林银屏的权威也不是几个女官能挑战的,所以墨书只好请了萧玥与萧羽衣过来。

    迎风阁内,林银屏听完萧羽衣的话后,眼神却是骤然凌厉起来,冷冷地望向墨书。

    墨书微微低头,眼观鼻,鼻观心,仿佛那刺人的目光不是落在自己身上一般。不是不怕林银屏,而是因为她说到底,还是大公子的丫鬟而已。

    林银屏招招手,示意萧羽衣过来。萧羽衣心中虽然忐忑,但却不敢违逆义母,小心走上前来。

    林银屏让她坐在自己的榻上,然后拉住她的一只手,轻声道:“羽衣,好孩子,母亲问你,我平日里待你如何?”

    萧羽衣小声道:“母亲待羽衣如亲女一般。”

    林银屏笑了笑,显得越发慈和,“那你告诉母亲,这些话儿,是谁教你说得?”

    萧羽衣脸色骤然一白,吓得从榻上起身,急忙辩白道:“没人教女儿说这些话,是女儿看母亲劳神,所以才才”

    林银屏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冷淡道:“所以才趁此机会来从母亲这儿分一点权柄,是吗?我的羽衣大了,也知道不可一日无权的道理了。”

    扑通一声,萧羽衣跪在林银屏面前,带着哭腔道:“女儿女儿绝对没有这个心思。”

    林银屏伸手扶着额头,只觉得太阳穴生疼,低声道:“有也好,没也罢,只要我还活着一天,这个家就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萧羽衣的脸色已经是苍白一片,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小小的身子不断颤抖着。

    萧玥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望着这对母女,没有说话。

    嫂子的话虽然是说给萧羽衣的,又何尝不是给她萧玥听的!杀鸡儆猴?好一个杀鸡儆猴!

    不过她也没有帮萧羽衣说话的意思,除了嫂子,她也不喜欢这个来路不明的便宜侄女,她才是萧家的女子,这个萧羽衣又算什么!

    一直没有说话的墨书终于上前一步,开口道:“启禀王妃,这是王爷的意思。”

    房内的气氛猛然凝滞,林银屏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平静下来,开口道:“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王爷也会插手内宅的事了?你到底是我手底下的女官,还是王爷的丫鬟?”

    这话说的却是有些重了,不过墨书也知道王妃自从宿疾发作以来,性子就有些喜怒不定,她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弯腰更低。

    林银屏脸上闪过一丝厌恶,挥了挥手,道:“你们退下吧,我累了。”

    墨书走上前扶起萧羽衣,与萧玥一起退出凌风阁。

    林银屏坐在榻上,望着再无他人的凌风阁,低声自语道:“这是我的家,谁也别想动,萧煜也不行。”

    她不知道自己的身子能撑多久,她不想留下遗憾,现在她还有两个愿望没完成,一个是愿望是有一个儿子,第二个愿望则是将这座偌大的王府安安稳稳地交到自己儿子的手中。所以她要把持王府权柄,谁也不能沾染分毫。

    谁若是阻挠她,那就是仇人,萧羽衣不行,萧煜也不行。

    而此时,萧煜一行人转入湖州。

第二十七章 恩仇() 
“这世上不缺恩将仇报之人。”在湖州的一处隐蔽洞天停下休憩时,萧煜与萧瑾坐在一起,萧煜望着洞天中的一方前人留碑,忽然道:“升米恩,斗米仇,这世上也不缺贪得无厌之人,两相结合,即恩将仇报又贪得无厌之人,也不会少了。萧烈以前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说他年轻的时候,有好友在临终前托付给他一双遗孤和三十万两家财,说等到那对孤儿长大成人之后,让他把三十万两的家财均分三份,两个孤儿各得一份十万两,另外十万两则作为对萧烈的谢礼。萧烈没要那十万两,而是在两名孤儿长大后,各给了他们十五万两,并将当年之事如实相告。两名孤儿的反应不一,其中一人很欢喜,认为萧烈高义,而另外一人则认为萧烈能拿出三十万两,当年就能贪下七十万两,怀疑萧烈贪了兄弟二人的百万身家,非但对萧烈的多年养恩没有半分感激,反而生出怨恨。”

    萧瑾笑了笑,问道:“这对兄弟如今何在?”

    萧煜平淡道:“心生怨恨的自然是死了,而那个心生欢喜的,与你还是熟人,正是如今的暗卫左都督赵青。”

    萧瑾笑道:“这么多年了,我倒是不知道赵青还有个兄弟。”

    萧煜道:“看来你也不是无所不知。”

    萧瑾轻笑着纠正道:“我是生而知之。”

    萧煜淡笑一声,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转回先前的话题道:“也正是因为此事,我对赵青兄弟很不待见,以至于后来,别人说我刻薄寡恩也好,说我薄凉无情也罢,我都觉得无甚所谓,只因为世上多狼心狗肺之徒,并不值得我去施恩。”

    这次萧瑾没再提什么坟头青草三尺高的话,萧煜也就难得有好兴致继续说下去,“说起赵青,我还不清楚他如今是什么境界?有人说他仅次于萧烈,也有人说他不过还在履霜境界徘徊,你在东都的时间长,知不知道?”

    萧瑾思量了一下,说道:“赵青城府深沉,一直不在人前显露境界,我却觉得他怎么都该有天人境界,否则也愧对他这个年龄,公孙仲谋这些比他小了近十岁的年轻一辈都已经距离天人境界只剩一步之遥,他没有道理迈不过去。”

    萧煜拿起挂在腰间的葫芦喝了口水,“三十多岁的天人境界也算不错了。”

    萧瑾却是略带不屑地笑道:“一个大男人,明明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把自己弄得像是二十多岁,真是可笑。”

    萧煜闻言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颔下,因为没有嫡长子的缘故,他还未蓄须,想着萧烈蓄起的短须,倒是有些羡慕,毕竟有“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老话,他如今还是这么光溜溜的,俊逸是有了,却难免“有损威严”。不过他接着又想到,若自己真的蓄出一副美髯,怕是林银屏要将自己一脚踢下床去。

    萧瑾接着说道:“我与赵青交好,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我若要接手东都,赵青便是最大的绊脚石,此人非除不可。”

    萧煜平静道:“等他离开东都,便找机会除掉他。”

    萧瑾轻哼道:“赵青为人阴狠谨慎,怕是不会轻易离开东都,而且他出身暗卫,最善隐藏行踪,即便离开了东都,也不好寻其踪迹,更别说截杀。”

    萧煜指了指自己,笑意轻淡道:“若是我亲自出手呢?”

    萧瑾眼睛一亮,道:“在道宗时,兄长曾一路打到镇魔殿前,这天人境界无敌手可谓是名副其实,若是出手对付赵青,不知是几拳之事?”

    萧煜笑道:“为何不能是一剑之事?”

    萧瑾盘膝坐在一块大青石上,以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问道:“兄长可否教我剑道?”

    萧煜先是略感惊讶,然后问道:“我所学庞杂,能拿的出手的剑术之道有武修的十拍子,道宗的太乙分光剑,剑宗的剑十九和儒门三剑,不知你想修习哪一种?”

    萧瑾笑了笑,道:“我也不贪心,不求那儒门三剑,只想学习剑三十六。”

    萧煜点点头,也不知是赞许萧瑾的懂分寸,还是表示同意,直接道:“剑宗三十六,剑剑不相同,我曾观上官仙尘御剑,三十六剑循序渐进,前十剑尚好,可轻易学得形神兼备,自第十一剑起,颇感吃力,到剑十九已经是极致,再往后十剑,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勉得三分形似,神似却是一分也无。所以我能教你的,无非是前十九剑,其中剑一至剑七,只有一式,并无其他变化,就是从未握过剑的稚童也可学得,今天我便先教你这七剑。”

    萧瑾闻言不由得脸色一黑,晓得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与自己一般,心胸都不算宽广,这是拿他比作稚童来报复先前的坟头青草三尺高之事。

    萧煜却是没管萧瑾脸色如何,只是说了一声看好了,便拔剑而起,刹那间有一道剑光闪过,照亮了略显幽暗的洞天。

    下一刻,萧瑾睁大了眼睛。

    有七个身形略显虚幻且姿势各不相同的萧煜出现在洞天之中,而萧煜本尊则是已经回归原位,收剑归鞘。

    萧煜看了眼萧瑾,平淡道:“这是剑一到剑七,既要睁着眼睛看其形,也要闭上眼睛观其神。”

    形似神不似,便只是个不曾握剑的稚童也能比划出的花架子。

    有些人可能不懂,天资犹在秋叶之上的萧瑾却深谙其中三昧。

    当年萧烈只是附着了一丝神魂在他的扫秋刀上,他便可依仗此刀逼退萧煜,凭借的正是其中神意。如今萧煜的修为突飞猛进,直逼萧烈,虽然超不过萧烈去,但教导一个萧瑾已经是绰绰有余。

    萧煜转身离去,萧瑾则是盘膝坐在七个虚影之前,闭目凝神。

    萧煜挑了一个僻静方向独自前行,在一块大石前坐下,透过头顶的巨大洞口,望向外面的一方蓝天。

    萧煜从袖中拿出一张一寸宽三寸长的小纸条,这是萧煜刚收到的飞剑传书,上面写满了蚂蚁般的小楷,写的是最近中都上下的大小事宜。

    萧煜凝神看完之后,眉头轻皱。

    上面说了三件事,第一件事,外库空虚,一个上下其手的督粮官被蓝玉抓住了马脚,发作一番,已经收监,至于杀不杀,是杀一人还是杀全家,还等萧煜回去定夺。第二件事,今年的秋粮欠收,几个地方起了民乱,已经由魏禁领兵下去,是抚是剿,也要等萧煜定下章程。第三件事则是林银屏病情有些反复,但还发作了一些王府下人,还寻了由子让墨书养病,更是训斥了萧羽衣,令其闭门思过。

    前两件事萧煜不怎么为难,那个贪墨的督粮官立斩,抄家,家财充作军饷。民乱那边,不能助涨没粮就造反的风气,要先剿后抚,先打疼了,后给的枣子才会格外香甜。至于林银屏那边,萧煜却是有些头疼了,自己让林银屏卸了管家的差事,不是要夺她的权,只是想让她好好静养,不知她是理解错了还是多想了,又弄出这么一出,只能等自己回去再说。

    接着萧煜写了回信,然后拿出一块拇指大小的黑色石头嵌在飞剑的剑身上,这种石头名作墨石,内含天地元气,可用作修炼之用,也可以用来维持法宝、阵法的元气消耗,乃是修行界大宗门的必备之物,而且极为昂贵,萧煜手中这一小块就价值三十两黄金。

    萧煜嵌好墨石之后,一挥手,带着萧煜回信的飞剑化作一道流光,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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