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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牧仙志-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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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萌,上!”

    哞,阿萌迈开小粗腿。

    “不好!”道牧瞳孔收缩一阵,映射旱猪头领诡异笑容。

    下一刻,数十道黑影破土而出,竟比阿萌速度还快,切开阿萌身体一道道肾口,道牧身上洞穿十数咕隆,一人一兽鲜血淋漓。

    叮嘤嘤……

    决刀荡吟,丹田一阵龙吟,双手力挥决刀,一条十丈金龙随刀舞动,将一只只旱蝎蟹撕成碎末,掉在地上,化作一滩滩青黄黏液,将大地腐蚀一个个深坑。

    “咳咳咳……”道牧咳血,手接血液,不愿浪费抹红决刀,掏出逢春果,道牧阿萌各一颗吗,“原来,此群居非彼群居。”

    环顾左右,旱蠕,裂鼠,枯草螳螂,已将道牧围成一团,密密麻麻,看得道牧头皮发麻。

    “嘶呼……嘶呼……嘶呼……”

    道牧努力平复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经脉呼吸那般一张一缩,灵力汇聚双手,血液如火,染红刀鞘与刀刃。

    “佛魔一刀间!”

    声似梵音,却来自幽冥,一半极乐,一半极苦,一半海水,一半火焰。

    刀鞘与刀刃的抡舞,血刃密集若茧,斩碎那些不知所谓的灾兽。阿萌神行如光,决刀犹如切豆腐那般,将旱蝎蟹巨钳一刀两断。

    啊,道牧在自己虚脱前,挥出最后一刀,“一刀终焉!”天地皆颤,地下咕隆巨响,掀起数十米尘涛,密集惨叫声中,黑气袅袅如蛇,蒸腾升空,随着凄怨一起随风飘逝。

    “你们愣着作甚!”道牧见那些牧徒关键时刻愣神,气不成声,“旱猪的弱点在肚脐!”

    然,时不待人。

    “桀桀桀……”旱猪头领怪笑声中,爆炸成灾,化作瘟怨疫障笼罩天地。

    风声胜刀,不仅刮人耳,更插人心,好比静寂黑夜,突然有人在你耳边吓你一跳,然后一直在你耳边狂笑不止。

    烈日如一尊烘炉,疯狂对大地施暴。

    没多久,道牧已经汗流浃背,汗液划入还未愈合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又加空气中那股带着骚气的腐臭,让方才恢复些许的道牧,差点没晕死过去。

    尘土犹如蚊虫苍那般,围着生灵萦绕,伺机钻入任何细微伤口。阿萌撑起的气罩上,尘土如水流动,唰唰作响,融合风声,令人生烦。

    瘟怨疫障下,视野范围不过十米,只闻哀嚎遍野,又闻旱猪嘶嚎,且闻激斗动静,却只能依靠经验和想象,猜测牧徒们的现状。

    沿着绿光前行,耳边不时传来惨叫,或是灾兽,或是人类。瘟怨疫障之中,这些旱猪如有神助其中一人的声音依旧铿锵有力,指挥所有人在抵御旱猪神出鬼没的攻击。

    锵,锵,锵……

    灵力近乎于无,道牧以自身气力抡舞决刀,六感大开,一次次抵御旱猪獠牙突袭。

    藤蔓牢笼本是用来困灾锁厄,如今反成牧徒们自我拯救的手段,一次次挡住旱猪突袭,躲过獠牙致命撞击。

    “此灾,已不是我们可镇。”道牧阿萌狼狈不堪,闯入防御圈,上气不接下气,“相信我的话,我带你们走出牧障。”

    “我认得你,你是道牧,在莫家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一双血眼,一头萌兽,一把玄黑似剪怪刃,一脸冰冷俊逸少年,这个标配不仅莫家传开,整个牧牛城都传开。

    “我们都是莫家人,为何冒死救我们?”声音铿锵有力,正是那个一直在指挥的人。“据我所知,你不止一次,睽睽目下说,讨厌莫家人。”

    道牧不答,见他举刀,一头旱猪从天而降,獠牙利如矛,决刀没入猪头,獠牙仅差一厘就给道牧的头穿个大窟窿。抽刀猪落,抬腿一脚将旱猪踢飞,强霸的气力令人生寒。

    “我救人,只看眼睛。”道牧直指自己双眼,再指对方双眼,“而且,我讨厌莫家人。”

    “叫我,莫部。”莫部伸出淋漓血手,“那就拜托道牧小哥。”道牧明白,只要自己与莫部握手,那么自己性命就会与这些莫家人绑在一根草。

    道牧并没有迟疑,啪,稳稳握住莫部的手,敏锐感觉莫部的手在颤抖,道牧却没能够看出莫部是在害怕,还是什么。

    “兄弟们的性命就交给你了。”

    “……”

    此刻,莫家人说话的声音带颤。

    旱猪头领自爆化障,身处爆炸中心,瘴气贯体,同伴一个个死去,心灵再怎么坚定,都会崩溃。

    看着一双双绝望中带着对活着的向往,道牧的心沉下不少,几十条性命重如山,直接压在自己身上。

    道牧负责指路且抵御从天而降的旱猪,莫部负责指挥调动,将松散的力量凝聚成一股绳。

    一头变异的旱猪,高十丈,四根獠牙黑黄,嘴角毒液欲滴,浑身猪毛好比一根根钢钉。

    道牧见它时,它亦看道牧,猪嘴裂开,露出人性化笑容,毒液与唾液哈喇落地,它四脚竟不沾地面,难怪杳无声息!

    “跑!”道牧突然大喝一声,莫部也发现异样,可一切都太快,任何反应都太晚。

    呼呼呼……

    变异旱猪呼出大风,藤蔓牢笼枯萎断裂,未等藤蔓再生,变异旱猪已经袭来,四根獠牙瞬间将未来得及躲闪的牧徒成串。

    牧徒们并没有立即死去,精神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洗,疼痛感充斥整个大脑,眼中写满自己与他人的恐惧与绝望,就这般看着同伴与自己在痛苦中折磨死去。

    血肉沿着獠牙流逝,身体干瘪,沦为干尸,眼珠泛白,面部表情以最痛苦绝望示人,看得人们心惊胆寒,又没了几分勇气,若没有道牧和莫极力维护,怕已经溃散成珠。

    “直行,那里有一汪大湖!”道牧决然拔刀,“水为一线生机,不要恋战,一路狂奔,我最多只能坚持一刻钟!”道牧面色煞白,青筋条条绽绽,清晰可见,一滴滴汗水顺着青筋滑落,那双眼睛多了几分异样光泽。

    啪,莫部重重拍道牧肩膀,两人眼神交流,一切尽在不言中,“别硬撑,为了我们搭了自己性命很不值得。”一股纯粹的灵气从肩膀涌入道牧丹田,“其实,我也讨厌莫家。”

    “快逃!”道牧不及回应,已与阿萌攻上,挡住变异旱猪这一次攻势,十几名牧徒深深望道牧一眼,照着道牧所指的方向狂奔。

    十几人组成箭头,莫部站在最前面,使用浑身解数,破开旱猪群,消失在灰黄的地平线。

    变异旱猪武动獠牙,其剑术之强,竟不弱于道牧,道牧挥舞决刀,变异旱猪快,阿萌更快,道牧的血液竟无法让他转为优势,反而因为失血变成劣势。

    道牧一身褴褛衣袍,伤口血肉模糊,从以攻为守,变为以守为攻,其中多少无奈,从阿萌一阵阵哀嚎可知。

    瘴气总是劈开又合,大地总是斩开又并。“不对!”道牧大骇,原来瘟怨疫障并非固定,而是以一种不可以死的速度在移动。

    “你总算发现了。”变异旱猪咧嘴诡笑,猪眼半眯,牙齿又黑又黄,呼出气体与空气中弥漫瘴气一般无二,“你们人类永远都那么自以为是……”

    “灾王……”道牧任由汗流入眼,未曾眨眼皮,一缕金沙犹如蛇一般从手掌爬上手背,缠绕决刀,“他们全死了?”

    “你们人类思想总是太偏激。”变异旱猪四肢生烟,围绕道牧如风腾飞,“你换个角度想想,只要我还活着,他们就还活着,活在这片天地,活在这片牧障。”

    嗷嗷嗷,龙吟阵阵,道牧身上泛起金光,双眸神圣而又坚决,莎皇灾气化作金龙附在决刀。

    “你可要仔细掂量掂量,挥出这一刀,你要付出什么代价。”变异旱猪竟不惧,“万灵养灾,灾养万灵。以你修为境界,你觉得谁养谁?”桀桀桀,变异旱猪空中翻腾打滚,猪眸尽是戏谑。

    “绝望中的人类,都喜欢以自取灭亡的方式,自以为是可以与敌人,同归于尽。可是结局,却总是出乎意料。”

    一个中阶驳剑境的剑修,对牧道一无所知,怎能承受这不知从何而来的灾皇之气。

    “或许,这就是人类吧……”道牧嗤笑,指弹决刀,细细打量这把躁动的怪刃,灾气化龙融入决刀,道牧感觉决刀内有种力量正在蕴育,“灾王,你如此小瞧我,看来打心底要跟我赌命。”

    “我的命,比你值。”变异旱猪消散于空,他本就是旱猪头领,更是这百里牧障,“我喜欢你这双眼睛,你死后,我会好生替你保管。”

    话落,周围视野一清,犹如拉开帷幕那般,道牧已经被灾兽围堵,看不到边,更看不到希望。

    “呼……”道牧长吁一口,决刀抹过,手心红了刀刃,望着自主愈合的伤口,道牧的脸又白了几分,不由自嘲,“剑修镇灾,果真不是人能干的事。”

    嘤嘤嘤,鞘随刀颤,共振生气,刀气围着道牧成一龙卷风。

    刀鞘没入地面,刀卷风扩张三丈,道牧一脚踏在刀鞘上,决刀横在胸前,血眼灼光,脸上绝然如一首凄凉牧歌。

    “一刀成人!”声似冬日一抹光,冬末一缕春风。

    横挥决刀,一抹绿色划开刀龙卷,隆隆隆,横向扩张,席卷天地。

第五十八章 脱胎换骨() 
“牧道者灵力?!”灾王惊声尖叫,他未曾想到道牧挥出那一抹绿芒竟会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你分明没有学牧,何来牧道者灵力……”不甘的哀嚎,愤懑与不解中消散于天地。

    莫部离去前,给道牧丹田传入一道灵力。谁都没有想到,便是这一口灵力,成为道牧镇灾的关键。

    灾王消逝,牧障消沉,沙尘本来锋利且无情,此刻化作黝黑沃土,倾泻而下,融入大地。

    “万灵生灾,灾养万灵。”道牧依剑而立,望着一平如洗的沃土平原,刀龙卷还在绞杀残余牧障,随便将山林犁一遍,好似预料到这里将会变成一方沃土那般。

    “同归于尽的结局,总是让人难以预料。”

    道牧全身血肉模糊,骨架森白发寒,清晰可见。透过骨架隐约可见一颗火红的心脏在强有力跳动,在告诉全世界,“道牧,还活着。”

    道牧内心莫名悸动,感觉好像也失去什么,不知是寿命,亦还是灵魂,又或者是其他。

    卟呋,道牧两眼一抹黑,终究倒下,头枕阿萌小粗腿。一把怪刃插地,一人一兽躺在冰冷地面,呼吸时而平稳,时而急促。

    肥土黑而不臭,松软如蛋糕,散发淡淡的草木清香。

    风呼呼吹,沾染道牧血液的褴褛衣衫迎风飘摇,刀迎风轻吟,像是在咏唱,又像是在怨怼,“如此卖命为了什么,为了什么,什么……”

    夕阳西下,黑暗临世,皓月当空,冰冷的月光倾泻这边新成的肥沃黑土地。月光下,黑土地上无数光点闪烁,好似一方夜幕映射的星海。

    这些光点在移动,攀附在道牧身上,细看那是一粒粒细小金沙,它们好似有灵,侵入道牧骨头。

    道牧的白骨却无法承受金沙之重,时常噼啪断裂,金沙这是会化作金水将白骨粘合,挤出一粒粒黑粉。

    金沙愈来愈多,道牧宛若一轮烈日,欲与皓月争辉。噼啪声愈来愈密集,道牧不时闷哼抽搐,抖落一地金沙,她们却不依不挠,攀附在道牧身上,继续她们的工作。

    一夜无言。

    朝阳初升,温暖的阳光驱走寒冷,经过一夜的蕴养,肥土也变得潮潮的。

    唯独一块小地干燥而蓬松,好似一张黑色鹅绒大床,未走进就感觉一股热风带着浓郁香气扑面而来,未过多时就让你身上冒出热汗。

    一把玄黑怪刃上挂着褴褛,迎风飘扬,猎猎作响。道牧那还自愈的伤口上露出一块块骨骼,宛若黄金浇铸而成,于阳光下,流转金属光泽。

    热量从道牧体内正跳动如雷的心脏呼出,自胸部伤口愈合后,大量热气从道牧鼻子和嘴巴吹出,随着心脏跳动,一呼一吸,伤口在快速愈合,将金骨覆盖。

    “奇怪……昨日分明感应此地,灾气肆虐横行。方才一夜,灾气全无,且还没一点灾厄肆虐的痕迹。”一群女人扭动袅娜身姿,一身紧身衣袍,花红柳绿,莺歌燕舞。

    “童頔姐,你面色怎么这么难看?”女子行径风风火火,大大咧咧,来至一温婉女子身边。

    “莫琪,你瞧这黑土。”童頔不嫌肮脏,玉手抓起一把土,“灾已死,正反哺大地。”

    莫琪小心翼翼捧出一块黝黑石盘,童頔将黑土撒在石盘上。

    咔擦,石盘裂纹密布,未过多久,嘣,一声爆碎成粉,粉尘抹了莫琪一脸,众人都被吓一大跳。

    “这土是香的,带点甜咸的味道,我从未遇过这等怪事……”莫琪呸呸吐舌。“可怜我这把跟我多年的承灾镜,才用第三次就不堪重负。”

    “灾王无疑。”童頔玉手拂面而来,莫琪一身尘土落地,“谁有如此大能耐镇杀一尊灾王,怕不是一个人所为,大家分头找一找看,有没有丰碑,应该很高大那种。”话落,童頔已迈开步伐。

    数十人分散开来,找了大半天,却找不到任何线索,一眼望去全是肥沃黑土直至地平线。时不时,惊叹大自然鬼斧神工,若是能够在这一块地植牧,效果一定斐然。

    说做就做,随着她们挥舞玉手,宛若天女散花那般,一粒粒种子撒入黑土地。生根,发芽,树苗,小树,大树,参天巨树,不过数十息间,花草灌木伴着树木勃生。

    戳开一个个洞,涌出清泉和鱼虾,地面划开一条条小河,隆起一座座山。这才没过多久,其他地方的动物已经发现这一块无主之地,纷纷涌入森林。

    “咦?!”莫琪突觉周围空气变得异常闷热,肉眼可见一缕缕雾气朝四面八方散去。她循热源方向,大步迈开。

    很快发现正躺在地上的一人一兽,此刻道牧身上唯有下半部分些许遮羞布,实在太热,浑身通红,其余布条都被睡梦中扯开。

    “好俊逸的少年……”莫琪脸上泛起两片红晕,道牧一身肌肉棱角分明,配上那俊逸冷面,对于大部分女孩有这边不小的杀伤力。

    一俊逸少年,一呆萌幼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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