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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红楼之太子驾到-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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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薛徽那么聪明,如何会不知我今日行事用意?若他还是那般由着他妻子做主,也是无妨,不过一介商贾,我有得是法子治他。”胤礽唇边笑意浅浅,见胤禔好奇的看过来,轻声道,“大哥,我观此处格局,与昔时相仿,想来,我当年筹措的那一套商路该是用得上的。”

    事涉机密,这马车中是不好再说,胤禔心头痒痒,恨不得早些回府要人将话说的明白。

    甄家百日宴席邀了不少亲朋旧友,贾敏处亦得了。

    林海匆匆而来的时候,正瞧见贾敏将一海碗的苦汁子用尽,心头酸涩暂且压下,只道:“甄家宴席上,你若瞧着你那侄儿行事尚可,便将人邀到家中小住几日,府试时日尚早,不可松懈,亦不可用功太过,伤了心力。毕竟科举一事,并非一时半日之功可成。”

    自打此回童试开始,贾敏与林海每日言谈亦不少论说此事,林海更是借着自个儿的人脉往考官处问了一问,竟得了胤礽几场考试的文章来。

    贾敏得知林海行事甚是感念,却不知林海亦受惊吓,他所托之人素来刚直,此一回也并非徇私,文章乃是人阅过之后生生记下所得,言语之词,叫林海只觉该当嫉妒。

    亦是因此,林海方生出将人邀来小住的心意,或许这孩童脾性,得了那么些名士的教导总该有所进益。

    贾敏多年不见血脉亲人,就算这些年有些疏远,心头仍然欢喜,只是想到京中亲人行事,又觉羞愧,更觉不安,觑着林海今日容色尚好,便道:“老爷,我娘家行事,圣上是否真的不在意?”

    贾敏问得直白,林海瞧着人殷切双眸,叹了一声,道:“不妨事,内兄一家子老实忠厚,祥瑞许是祖上恩德而来,如今四海清晏,圣上又是敬神佛,而不信神佛的,不会如俗人一般计较。”

    得了林海笃定言语,贾敏放下心来,忍不住道:“老爷如此评说,我就放心了。过些日子,若琏哥儿他们过来,不知住在哪一处院落合适?”

    姑苏林家宅院并非老宅,然多年而居,府邸已颇有几分气派,院落重重,因子嗣不茂,倒显得有几分寂寥,林海心头伤感一回,知贾敏此问是怕犯了祖上忌讳,思量一番,道:“琏哥儿年纪小,若宁府的蓉哥儿和蔷哥儿一道过来,叫人住着鸿雁阁,若是只他一人来,便叫他住了绛雪轩,这两处离你这里都近,正可多说说话。”

    贾敏眨了下眼,笑道:“多谢老爷体谅。”

    送了林海去,贾敏瞥见身侧乳娘欲言又止,抬手大商人手臂,由着人将势必遣去各处做事。

    待内室中再无旁人,贾敏乳娘轻声道:“太太莫怪老奴多话,老爷的模样,看着还是不喜琏少爷,这人与人相处总是将缘分,您莫要自伤。”

    “嬷嬷放心,我懂。”贾敏略有疲惫的靠在迎枕上,道,“个人有个人的缘法,琏儿那孩子,我也是瞧着人从不会说话到做我的压轿童子,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不会在意亲戚间一时的冷淡,若我开口相邀,他必会应承,嬷嬷叫人将鸿雁阁收拾出来吧,那处名字听着寓意好。”

    贾敏乳娘见贾敏话说的笃定,便也不再多言,应下话,便欲退下,又听人道:“嬷嬷带人精心收拾着,将我库中老太太留下的红木箱子搬过去,那可是老太太指明给琏儿的。”

    贾敏乳娘忙应下,自责自己竟将这事儿忘了,想来老爷那一二年十分不喜听贾家琏哥儿的消息,也是因着这个:林老太太每每瞧见谁家公子,私下里说话时,都少不得将贾家琏哥儿提上一回,临了的时候,还着意留了东西给人,老爷怕是有些吃味。

    有老太太的名头在前头顶着,想来贾敏待此事十分重视,那些个仆从也不少说什么。贾敏乳娘现在只盼着贾家琏哥儿可是要同其年幼时一般精灵讨喜才好,莫要长大之后将赦老爷那些个毛病都学了去。

    不提林府仆婢得了主子吩咐之后心底的揣摩,胤礽将自个儿前世攒下未曾付诸于实践的谋略同胤禔说了,被人拉着几夜不曾好睡,以他兄弟二人同方霍两位先生通信秘法写成书信,送回京去,本以为该当好睡一日歇歇神,不想只他晨起贪睡时辰,胤禔便去俞凡处,将他二人思虑掏底个干净。

    侍从报说俞凡相招,胤礽闭着眼穿衣登靴的时候还不明所以,待得将浸了水的巾帕敷在面上,醒了神,千丝万念心头转过,想到胤禔如此大胆,忍不住在心头暗叹:他大哥实在是对他信任过头,若他将俞凡看错,现在这节骨眼上,可不是将把柄往人手上递。

    因着心中所思带了调侃,略有不敬,胤礽见着俞凡的时候,老老实实的行了学子礼,乖巧非常。

    胤禔在旁瞧着发笑,他发现胤礽在他们跟前行事十分好猜:犯了错便会卖乖讨情;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儿,行事便会异常乖顺;受了委屈,能屈能伸……这样挺好,就是这副躯壳到底有些束缚了人。

    俞凡是在书房见的人,绷着面皮,不言不语,侍从上茶的脚步都放轻了许多,瞧着胤礽的眼神都带着同情与无奈,以为这位小爷又将好脾气的俞先生折腾的恼了。

    待侍从都去了外头守着,俞凡容色立时一缓,语声轻柔:“瑾安这几日所想颇有见地,只是切记此话不可对外人言。”

    胤礽闻言,松了口气,心知俞凡并未因他那些个颇有些惊世骇俗的念头着恼,暗道他这师兄的涵养功夫也是越来越精进,如此看来众人皆有进益,竟是独他一个活了回去,很该自省一番。松了紧绷的心神,胤礽当下应道:“师兄教诲,瑾安定谨记在心。”

    胤禔险些绷不住笑:胤礽这言语叫外头侍从听去,定以为是胤礽又犯了错,这人现今仗着年纪小,可着劲儿的随了心意作,也不怕俞凡当真假戏真做,罚了他。

    俞凡知道宅中侍从多是他两个师弟从京中带出来,原还担心两人不知避讳,现下亲眼瞧见两小儿挤眉弄眼的模样,知人已深谙默言一道,立时明白性的全缘何洒脱履职去了,又低声点了金陵几处与西洋人交易的地界儿,便撵了人出去。

第一百八十二章() 
从俞凡处离开,胤礽已无心折返睡回笼觉,双手拢在袖中,笑意微微的偏头看着胤禔。

    胤禔无意与人演一出兄弟反目的戏码,探手将胤礽的手从袖子里拽出来握在手里,笑道:“车已经备好,今日有闲,你我将这城中菜品尝过,明日出城尝一尝斋饭可好?”

    既然胤禔如此诚意,胤礽便也不在此时追究前事,乖乖的由人牵着走,口上犹道:“师兄贪恋口腹之欲,偏要总拉着我。”

    这闹脾气好歹做出些犹豫的模样来呀。胤禔反倒成了被拉着走的那一个,登上马车,被人塞了杯热茶,不由苦着脸对胤礽道:“保成啊,这金陵不若京中寒冷,每日里热茶热汤,也伤肠胃的。”

    胤礽抬眸回看,幽幽道:“若大哥的手不是这般冰凉,我也不会将温茶重新泡来。”

    胤禔无言以对,只得捧着茶盏暖手,叹气。

    待贾蓉与贾蔷从宗族寻访归来,闻得胤礽与胤禔明日将出城游山,颇为心动,往胤礽居处探问一回,得了邀约,便早早回了院落歇息。

    俞凡听得侍从禀报,将那传话的侍从细细打量一回,转回眼神落在书上,道:“这两日且叫他们几个松散松散,我明日与旧友有约,你们守着宅子只管闭门谢客就是。”

    城外山间庙观错落,四人赏景半日方至山腰,瞧着近了午膳时辰,胤禔打量一回周遭景致,看了眼胤礽,道:“走了这许久,寻了庙观歇歇脚吧。”

    贾蓉与贾蔷闻言,一齐去看胤礽。

    胤礽垂眸想了想,对上胤禔带着些许了然的瞳子,道:“师兄前几日曾来此处,多有赞誉,若是那一处不远,便请师兄带路。”

    果然如此。胤禔悄悄叹了口气,笑着指了林木中露出的一角飞檐,道:“不远,不过一时半刻的路程。那一处极清净,想来富余的禅房亦是有的。”言罢,转身引路在前,心道:他这弟弟再洒脱,仍是舍不得情,想知道他所图谋究竟实现几许。

    寺院中,胤俄陪甄封氏做完功课,回了自家暂住的院落,刚用了半盏茶,就听其父甄士隐的长随前来禀报,说是贾家三位公子与那位周公子一道来了寺里。

    胤俄眨了眨眼,说不清自个儿是个什么心情,毕竟前几日与胤禔相遇时,他指了自家在寺中暂住的院子,道说他一家是来此还愿的。

    甄封氏闻得此言,虽说对那日宴席上胤礽甩袖而去的行事有几分不喜,念着人乃是她独女的救命恩人,仍十分尽心的探问寺中斋饭禅房诸事。

    胤俄转眼瞧见他那父亲面带郁色,知人心有隐忧,出言哄了甄封氏去洗漱更衣,随即寻了差事将屋中侍婢支使出去,在圆桌旁坐了,道:“父亲可是担心甄织造一家再次登门?”

    甄士隐素来知晓他女儿的聪慧,并不觉人生做女儿身如何可惜,只担心人看得太明白,日子过得苦,快乐不起来。

    “为父并不曾惧过甄织造,但是这贾家,且不说旁人,只说那救下你的贾琏,面有逆命之相,命途卦象亦是散乱诡异,为父本以为此后再无相交,不想今日此处又得相遇,竟是有缘。”

    胤俄并未想到人担心的乃是这一桩,眨了眨眼,道:“父亲放心,如今人在金陵,甄贾两姓,素来有旧,遇见几回极是自然,待八月府试过后,这几位回了京,想来日后再无交际。”

    甄士隐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并不再言。

    用过斋饭,午歇起身,胤礽听说甄封氏带了胤俄过来,并不觉十分意外,当初与甄士隐在贾宅见面的时候,他与甄应嘉言辞交锋的厉害,甄士隐那样可说是老实了一辈子的人,必是被吓到了。

    应付了甄封氏,胤礽总算得了机会同胤俄单独说话,却不是问心里最惦记的事儿,而是问道:“上辈子我还欠你一诺,如今,你可有什么要我应的?”

    胤俄闻言禁不住笑出声来,道:“二哥言语这般直白,若非弟弟深知二哥为人,必以为二哥只是迫不及待的要与弟弟划清界限了去。”

    “你我可算看尽彼此狼狈,说话哪里还需得弯弯绕绕?”胤礽答得随意,却是并未应下胤俄的探问。

    胤俄摇了摇头,笑道:“二哥有时候真是,罢了,弟弟心知九哥的脾气,但求二哥尽量容忍些,至于弟弟今后的打算,修道一途可算不错。我此处父亲崇尚佛道,想来若我动之情,晓之理,也是成的。”

    胤礽点了点头,道:“若你当真要往修道一途上去,我有一好友乃是半入道门,家境显赫,许能助你入了皇寺。”

    胤俄闻言,心头暖绒,瞧了眼胤礽,笑道:“二哥,你看你明明认我这个弟弟,偏偏就是不肯说软话,难道还要我像大哥一样去哄你?”

    胤礽瞪了回去,磨牙道:“你看,你也是认我这个哥哥的,但是哪里有点弟弟该有的乖巧样子?”

    两人对瞪片刻,忽的一齐笑了。

    胤俄掩唇笑了片刻,收了笑,肃容看向胤礽,道:“二哥,我说的后事,有些可能不是你想知道的。”

    “我既然来了,就是做好了准备的。”胤礽看了眼胤俄,垂眸想了片刻,含笑道,“不若叫我先猜一猜?”

    “纳兰明珠一派的人脉都被胤禩收了,想来大哥一脉只要安安生生的,没人会去寻他们麻烦,最少也能活个知天命的年纪。我那几个孩子,女儿怕是会嫁去漠北,以防挟其身份有人生乱,雍正好面子,他活着的时候,我那几个儿子该是活的不错,待其行将就木,必会发了狠,带走一二,余者亦会被下任帝皇猜忌,除非最优秀的一个死得不明不白,叫人侧目,否则我这一脉必将断绝在永字辈。”

    胤俄愣了愣,叹道:“二哥料事如神,弟弟佩服。”

第一百八十三章() 
听了胤俄的话,胤礽弯了弯唇,笑容带着他所不知的惨淡,唇舌微动,两个字如叹息般道来:“弘曣。”

    胤俄愕然的看着垂眸静立的胤礽,闭了闭眼,道:“弟弟是在雍正儿子登基第五年去的。二哥留在我这儿的东西,是弘曣在弘晰出事后来取的。”

    胤礽点了点头,默然片刻,抬眼看着胤俄的瞳子,轻声道:“苦了你了。”

    “种因食果而已。”胤俄牵动唇角,仰头看着胤礽,轻声道,“这些都已经是前尘往事,二哥如今既知结果,便放过自己吧。”

    胤礽轻轻摇了摇头,偏头向二人来途望了一眼,低声道:“薛家二房独子薛蝌,我和大哥与人见过几回,非凡俗之辈,许是十四。”

    胤俄眨了眨眼,道:“二哥,弟弟是真心想去修道的。”

    胤礽叹了一声,从怀里取出一只素银镯子,递到胤俄面前,道:“前几日我和大哥出门置办铺子,这镯子里头是一间食肆和一处田庄的契书,手有余钱好办事,莫嫌礼薄。”

    “话都教您说尽了,弟弟便收下了。”胤俄接过镯子,直接戴在腕上。

    胤禔与甄封氏沿山路而上,望进亭子,正瞧见胤俄接过胤礽递来的镯子戴上的一幕,胤禔心下好奇非常,却也没忘去看甄封氏的脸色,见人面色沉郁,并未担心,他可不信胤俄还哄不了一介后宅妇人。

    甄封氏想着这几日甄士隐与她说的话,十分后悔先前未有入心,她女儿这般好样貌,若是这荣国府未来的承爵人当真动了心思,照着甄氏宗族长老的心思,哪里会在意她女儿委屈与否?他们为人父母也违抗不了宗族之意!

    胤礽扫了眼进来亭子的人,见甄封氏抓着胤俄的手十分用力,转眼去看胤禔,见人抬指点了点手腕,轻轻叹了口气,抬眼看向甄封氏,道:“甄夫人,瑾安与令爱几回偶遇,也算有缘,未免有人无事生非,瑾安欲书信回京,请家慈认下令爱为义女,还请甄夫人与甄居士商议一番。”

    甄封氏只觉心头大石落地,握着胤俄手腕的手也松了松,道:“这是大事,得我家老爷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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