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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笑傲江湖同人)笑傲浮生录-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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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怎生去告知她们才好?”
  过不多时,恒山派众弟子一批批都动身了,黑夜之中,令狐冲难辨仪琳在哪一队中。当即摘了些青草,挤出草汁,搽在脸上,再挖些烂泥,在脸上手上涂抹一阵,绕到山道左侧,提气追了上去。
  她轻功本来并不甚佳,但她身上既集桃谷六仙、不戒和尚、方生大师、黑白子等众高手的部分内力,较之当世高手,已然远胜,此时随意迈步,都是一步跨出老远。这一提气急奔,顷刻间便追上了恒山派众人。
  她来到陡坡之下,站定了静听,竟无半点声息,心想:“若不是我亲眼见到魔教教众埋伏在侧,又怎想得到此处危机四伏,凶险无比。”慢慢走上陡坡,来到双峰夹道处的山口,离魔教教众埋伏处约有里许,坐了下来,寻思:“魔教中人多半已见到了我,只是他们生怕打草惊蛇,想来不会对我动手。”等了一会,索性卧倒在地。
  终于隐隐听到山坡下传来了脚步声,心下转念:“最好引得魔教教众来和我动手,只须稍稍打斗一下,恒山派自然知道了。”于是自言自语:“老子生平最恨的,便是暗箭伤人,有本事的何不真刀真枪,狠狠打上一架?躲了起来,鬼鬼祟祟地害人,那是最无耻的卑鄙行径!”她对着高坡提气说话,借着充沛内力远远传送出去,料想魔教人众定然听到。岂知这些人真能沉得住气,竟毫不理睬。
  过不多时,恒山派第一拨七名弟子已到了她身前。
  七弟子在月光下见一名军官伸张四肢,睡在地下。这条山道便只容一人行过,两旁均是峭壁,若要上坡,非跨过他身子不可。这些弟子只须轻轻一纵,便能跃过他身子,但未免太过无礼。
  一名中年女尼朗声说道:“劳驾,这位军爷,请借一借道。”令狐冲唔唔两声,忽然间鼾声大作。那女尼法名仪和,性子却毫不和气,见这军官深更半夜地睡在当道,情状已极突兀,而这等大声打鼾,十九是故意做作。她强抑怒气,说道:“你如不让开,我们可要从你身上跳过去了。”令狐冲鼾声不停,迷迷糊糊地道:“这条路上妖魔鬼怪多得紧,可过去不得啊。苦海无边,回……回……回头是岸!”仪和一怔,听她这几句话似乎意带双关。另一名女尼扯了扯她衣袖,七人都退开几步。
  一人悄声道:“师姊,这人有点古怪。”仪和道:“不管他!他再不让道,咱们就跳了过去。”迈步上前,喝道:“你真的不让,我们可要得罪了。”令狐冲伸了个懒腰,慢慢坐起。她仍怕给仪琳认了出来,脸向山坡,背脊对着恒山派众弟子,右手撑在峭壁上,身子摇摇晃晃,似是喝醉了酒一般,说道:“好酒啊,好酒!”便在此时,恒山派第二拨弟子已然到达。一名俗家弟子问道:“仪和师姊,这人在这里干什么?”仪和皱眉道:“谁知道他了!”
  令狐冲大声道:“刚才酒喝得太多,只怕要呕。啊哟,不好,真的要呕!”当下呕声不绝。众女弟子皱眉掩鼻,纷纷退开。令狐冲呕了几声,却呕不出什么。众女弟子窃窃私议间,第三拨又已到了。只听得一个轻柔的声音道:“这人喝醉了,怪可怜的,让他歇一歇,咱们再走不迟。”令狐冲听到这声音,心头微微一震,寻思:“仪琳小师妹心地真好。”
  仪和却道:“这人故意在此捣乱,并非安着好心!”迈步上前,喝道:“让开!”伸掌往令狐冲左肩拨去。令狐冲身子连晃,叫道:“啊哟,乖乖不得了!”跌跌撞撞地向上走了几步。这几步一走,局势更加尴尬,她身子塞在窄窄的山道之中,后面来人除非从她头顶飞跃而过,否则再也没法超越。
  仪和跟着上去,喝道:“让开了!”令狐冲道:“是,是!”又走上几步。她越行越高,将上山的道路塞得更死了,突然大声叫道:“喂,上面埋伏的朋友们留神了,你们要等的人正上来啦。你们这一杀出来,那可谁也逃不了啦!”仪和等一听,当即退回。
  一人道:“此处地势奇险,倘若敌人在此埋伏袭击,可难以抵挡。”仪和道:“倘若有人埋伏,他怎会叫了出来?这是虚者实之,实者虚之,上面定然没人。咱们如显得畏缩,可让敌人笑话了。”另两名中年女尼齐声道:“是啊!咱三人在前开路,师妹们在后跟来。”三人长剑出鞘,又奔到了令狐冲身后。
  令狐冲不住大声喘气,说道:“这道山坡可当真陡得紧,唉,老人家年纪大了,走不动啦。”一名女尼喝道:“喂,你让在一旁,给我们先走行不行?”令狐冲道:“出家人火气别这么大,走得快是到,走得慢也是到。咳咳,唉,去鬼门关嘛,还是走得慢些的好。”那女尼道:“你不是绕弯子骂人吗?”呼的一剑,从仪和身侧刺出,指向令狐冲背心。她只是想将令狐冲吓得让开,这一剑将刺到她身子,便即凝力不发。
  令狐冲恰于此时转过身来,见剑尖指着自己胸口,大声喝道:“喂!你……你……你这是干什么来了?我是朝廷命官,你竟敢如此无礼。来人哪,将这女尼拿了下来!”几名年轻女弟子忍不住笑出声来,此人在这荒山野岭之上,还在硬摆官架子,实是滑稽之至。
  一名尼姑笑道:“军爷,咱们有要紧事,心急赶路,劳你驾往旁边让一让。”令狐冲道:“什么军爷不军爷?我是堂堂参将,你该当叫我将军,才合道理。”七八名女弟子齐声笑着叫道:“将军大人,请你让道!”令狐冲哈哈一笑,挺胸凸肚,神气十足,突然间脚下一滑,摔跌下来。众弟子尖声惊呼:“小心!”便有二人拉住了她手臂。令狐冲又滑了一下,这才站定,骂道:“他奶奶……地下这样滑。地方官全是饭桶,也不差些民夫,将山道给好好修一修。”
  她这么两滑一跌,身子已缩在山壁微陷的凹处,恒山女弟子展开轻功,一一从她身旁掠过。有人笑道:“地方官该得派辆八人大轿,把将军大人抬过岭去,才是道理。”有人道:“将军是骑马不坐轿的。”先一人道:“这位将军与众不同,骑马只怕会摔跌下来。”众女弟子一阵大笑,如风般上坡。
  令狐冲眼见一个苗条身子一晃,正是仪琳,便跟在她身后。这一来,可又将后面众弟子阻住了去路。幸好她虽脚步沉重,气喘吁吁,三步两滑,又爬又跌,走得倒也快捷。后面一名女弟子又笑又埋怨:“你这位将军大人真是……咳,一天也不知要摔多少跤!”
  仪琳回过头来,说道:“仪清师姊,你别催将军了。他心里一急,别真的摔了下去。这山坡陡得紧,摔下去可不是玩的。”令狐冲见到她一双大眼,清澄明澈,犹如两泓清泉,一张俏脸在月光下秀丽圣洁,更没半分人间烟火气,想起那日为了逃避青城派的追击,她在衡山城中将自己抱出来,自己也曾这般怔怔地凝视过她,突然间心底升起一股柔情,心想:“这高坡之上,伏得有强仇大敌想要害她。我便性命不在,也要保护她平安周全。”
  仪琳见她双目呆滞,容貌丑陋,向她微微点头,露出温和笑容,又道:“仪清师姊,这位将军倘若摔跌,你可得快拉住他。”仪清笑道:“他这么重,我怎拉得住?”本来恒山派戒律甚严,这些女弟子轻易不与外人说笑,但令狐冲大装小丑模样,不住逗她们的乐子,众女弟子年轻喜事,四周又并无长辈,黑夜赶路,说几句无伤大雅的笑话,亦有振奋精神之效。
  令狐冲怒道:“你们这些小姑娘说话便不知轻重。我堂堂将军,想当年在战场上破阵杀贼,那般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模样,你们要是瞧见了,嘿嘿,还有不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这区区山路,压根儿就没瞧在我眼里,我这皮靴走山路太过笨重,倘若穿了你们的麻鞋,那就包管不会摔跤。再说,我只不过滑了一滑,又不是摔跤,有什么好笑?”仪琳说道:“是啊,将军穿了马靴,走山道确是不大方便。”令狐冲道:“虽然不便,可威风得紧,要是像你们老百姓那样,脚上穿双麻鞋草鞋,可又太不体面了。”众女弟子听她死要面子,又都笑了起来。
  这时后面几拨人已络绎到了山脚下,走在最先的将到坡顶。令狐冲大声嚷道:“这一带所在,偷鸡摸狗的小贼最多,冷不防地便打人闷棍,抢人钱财。你们出家人辛辛苦苦化缘得来的银子,却也小心别让人给抢了去。”仪清笑道:“有咱们大将军在此,谅来小毛贼也不敢前来太岁头上动土。”令狐冲叫道:“喂,喂,小心了,我好像瞧见上面有人探头探脑。”一名女弟子道:“你这位将军当真啰唆,难道咱们还怕了几个小毛贼不成?”一言甫毕,突然听得两名女弟子叫声:“哎唷1骨碌碌滚将下来。两名女弟子急忙抢上,同时抱祝前面几名女弟子叫了起来:“贼子放暗器,小心了1叫声未歇,又有一人滚跌下来。仪和叫道:“大家伏低!小心暗器1当下众人都伏低了身子。令狐冲骂道:“大胆毛贼,你们不知本将军在此么?”仪琳拉拉她手臂,急道:“快伏低了1
  在前的女弟子掏出暗器纷纷向上射去,但上面敌人隐伏石后,一个也瞧不见,暗器尽数落空。
  定静师太听得前面现了敌踪,纵身急上,从一众女弟子头顶跃过,来到令狐冲身后时,呼的一声,也从她头顶跃了过去。只见定静师太大袖飞舞,当先攻上,敌人的暗器嗤嗤嗤射来,有的钉上了她衣袖,有的给她袖力激飞。
  定静师太几个起落,到了坡顶,尚未站定,敌人在这隘口上伏着三名好手,扼守要道。定静师太喝道:“无耻!”这时只听得山腰中女弟子尖声惊呼,跟着砰砰之声大作,原来敌人从峭壁上将大石推将下来。
  恒山派众弟子挤在窄道之中,蹿高伏低,躲避大石,顷刻间便有数人为大石砸伤。定静师太退了两步,叫道:“大家回头,下坡再说!”她舞剑断后,以阻敌人追击。却听得轰轰之声不绝,头顶不住有大石掷下,接着听得下面兵刃相交,山脚下竟也伏有敌人。这些人待恒山派众人上坡,上面一发动,便现身堵住退路。下面传上讯息:“师伯,拦路的贼子功夫硬得很,冲不下去。”接着又传讯上来:“两位师姊受了伤。”
  定静师太大怒,如飞奔下,猛听上面“哎唷”声连作,又有几名女弟子中了暗器,摔跌下来。定静师太定了定神,觉得还是坡顶的敌人武功稍弱,较易对付,便又冲上,从众女弟子头顶跃过,跟着又越过令狐冲头顶。令狐冲大声叫道:“啊哟,干什么啦,跳田鸡么?这么大年纪,还闹着玩。你在我头顶跳来跳去,人家还能赌钱么?”定静师太急于破敌解围,没将她的话听在耳中。仪琳歉然道:“对不住,我师伯不是故意的。”令狐冲唠唠叨叨地埋怨:“我早说这里有毛贼,你们就是不信。”心中却道:“我只见魔教人众埋伏在坡顶,却原来山坡下也伏有好手。恒山派人数虽多,挤在这条山道中施展不出手脚,大事当真不妙。”
  定静师太将到坡顶,蓦见杖影晃动,一条铁禅杖当头击落,原来敌人另调好手把守。定静师太心想:“今日我如冲不破此关,带出来的这些弟子们只怕要覆没于此。”身形侧过,长剑斜刺,直是不顾性命、两败俱伤的打法。定静师太一双肉掌上下翻飞,使开恒山派“天长掌法”,在四般兵刃间翻滚来去。她年近六旬,身手矫捷却不输少年。魔教三名好手合力围攻,竟奈何不了这赤手空拳的老尼。
  仪琳轻轻惊叫:“啊哟,那怎么办?”令狐冲大声道:“这些小毛贼太不成话,让道,让道!本将军要上去捉拿毛贼了。”仪琳急道:“去不得!他们不是毛贼,都是武功很好的人,你一上去,他们便要杀了你。”令狐冲胸口一挺,昂然叫道:“青天白日之下……”抬头一看,天刚破晓,还说不上是“青天白日”,她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这些小毛贼拦路打劫,欺侮女流之辈,哼哼,难道不怕王法么?”仪琳道:“我们不是寻常的女流之辈,敌人也不是拦路打劫的小毛贼……”令狐冲大踏步上前,从一众女弟子身旁硬挤过去。众女弟子只得贴紧石壁,让她擦身而过。
  令狐冲将上坡顶,伸手去拔腰刀,拔了好一会,假装拔不出来,骂道:“他奶奶的,这刀子硬是捣乱,要紧关头却生了锈。将军刀锈,怎生拿贼?”仪和正挺剑和两名魔教教众剧斗,拼命守住山道,听她在身后唠唠叨叨,刀子生了锈,拔不出来,又好气,又好笑,叫道:“快让开,这里危险!”只这么叫了一声,微一疏神,一柄链子枪刷的一声,刺向她肩头,险些中枪。仪和退了半步,那人又挺炝刺到。
  令狐冲叫道:“反了,反了!大胆毛贼,不见本将军在此吗?”斜身闪在仪和身前。那使链子枪的汉子一怔,此时天色渐明,见她服色打扮确是朝廷命官模样,当下凝枪不发,枪尖指住她胸口,喝道:“你是谁?刚才在下面大呼小叫,便是你这狗官么?”令狐冲骂道:“你奶奶的,你叫我狗官?你才是狗贼!你们在这里拦路打劫,本将军到此,你们还不逃之夭夭,当真无法无天!”那使枪汉子不愿戕杀朝廷命官,惹下麻烦,骂道:“快给老子滚下去!再啰唆不清,老子在你这狗官身上戳三个透明窟窿。”
  令狐冲见定静师太一时尚无败象,而魔教教众也不再向下发射暗器、投掷大石,大声喝道:“大胆毛贼,快跪下叩头,本将军看在你们家有八十岁老娘,或者还可从轻发落,否则的话,哼哼,将你们的狗头一个个砍将下来……”恒山派众弟子听得都皱眉摇头,均想:“这人是个疯子。”仪和走上一步,挺剑相护,如敌人发炝刺她,便出剑招架。
  令狐冲又使劲拔刀,骂道:“你奶奶的,临急上阵,这柄祖传的宝刀偏偏生了锈。”那使枪汉子呵呵大笑,大喝一声,横枪向令狐冲腰里砸来。令狐冲一扯之下,连刀带鞘都扯了下来,叫声:“啊哟!”身子向前直扑,摔了下去。仪和叫道:“小心!”令狐冲摔跌之时,腰刀递出,刀鞘头正好点中那使枪汉子腰眼。那汉子哼也不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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