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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英雄时代-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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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月兰无力地睁睁眼睛,慢慢摇摇头,断断续续说:“老……老毛病,一伤心……就犯低血糖……喝点糖水……送我回去……”
  史天雄忙把金月兰抱上车,到附近买了一听可口可乐、一包白糖,开车直奔宴园小区。
  金月兰躺在床上,又喝了一大碗白糖水,才慢慢缓过劲来,脸上渐渐有了血色。看见史天雄又端来半脸盆温水,金月兰挣扎着要自己起来洗手洗脸。史天雄抓住金月兰的双肩,轻轻把金月兰放平了,深情地看着金月兰说道:“让我来吧。”说着,从水里捞出毛巾,拧了拧,展开,仔细地在金月兰脸上擦拭起来。金月兰被一种突如其来的感觉击中了。软绵绵地,静静地躺着,目光直直地盯着屋顶的灯。史天雄仔细地擦了金月兰的脸,仔细地擦了金月兰的手,也有些激动起来。
  20年了,他们终于等来了这第一次亲密接触。这次亲密接触来得太迟了,来得太不是时候了。开始的时候,两个人像同在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一样,在激烈战斗的间隙里,相互帮助着包扎伤口,相互交流着战斗经验,目的似乎只有一个:为了更多地消灭敌人。史天雄一边擦拭着,一边轻轻地说着,“太危险了。你什么时候落下了这个毛病?这种关键时期,你可不要病倒呵!这就像打仗打成了胶着状,谁能够顶住,谁就是胜利者。困难当然还会有很多,只要我和你没有倒下,‘都得利’一定会有美好的未来。你听听那些孩子们唱的什么歌?我觉得我走这一步,还是走迟了。好在,我还是走了出来。现在做,还来得及。我越来越坚信我们现在做的一切,对于中国未来,是有价值的。”这种自言自语,虽然是在激励自己,可也需要得到倾听者的反馈。又独语了一会儿,史天雄发现了异常。金月兰的两手热烫,双颊绯红,呼吸也有些急促,晶莹的泪珠儿,像清泉一样,从两只眼睛里汩汩流出。史天雄把金月兰的软绵无力的手紧紧抓住,愣愣地看着这个像进入了迷幻或醉酒状态的热烫热烫的女人,不知所措地问:“月,月兰,你,你又怎么了?”
  金月兰的思绪早就滑向自然而纯粹的女人的思维模式里。她不再是一个身披戎装的女战士、女英雄了。她仅仅是一个女人,是一个需要爱,需要爱护,甚至需要征服的女人。一个英英武武的男人,在她病弱的时候,这样仔细地擦洗她的脸、她的手,这还是第一次。这个男人,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呀!是她在少女时代都愿意身心相许的男人!这种如梦似幻的情景,难道真是现实吗?如果它真的是现实,那么,前20年所经历的苦难,和眼前遇到的艰难,一种早已中断了的,在最近一两年努力寻找却还没有完全找到的感觉和记忆,慢慢有了温度,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因为冬季过于漫长,因为倒春寒的频繁光临,这种苏醒的过程,也变得绵长起来。听着史天雄的喁喁诉说,她又觉得这种两个人的世界不大真实。其实,她那完全苏醒了的成熟女人的身体,已经先她的理智,控制住她了。这种渴望男人全面进入的念头,早像一个电闪,把她着着实实地击中了。听到史天雄关切的问询,金月兰突然来了力量,挣脱了史天雄的手,又把史天雄的双手死死地抓住,紧紧压在起伏的胸前,喃喃地问一句:“天雄,你爱我吗?”
  史天雄不加思索地点点头。
  金月兰用毛巾擦擦眼泪,急急地追问一句:“你真的爱我吗?”
  这确实已经不是个问题了。这个问题,史天雄已经成功地解决了。袁慧、陆小艺,都没有真正赢得他作为男人的全部情感。梅红雨呢?她只是史天雄生命中一片独特的风景。他对梅红雨的感情,是因为陆承伟的存在,才朦朦胧胧,若隐若现地出现过。如果没有陆承伟对梅红雨近乎疯狂的追逐,梅红雨只不过是长得像他少年时喜欢过的一个女孩的小姑娘。经过这次变故,他已经完完全全认识到了这一点。他已经为自己潜意识里把梅红雨当成一个女人来看,羞愧难当过。眼前这个女人,才是他生命的另外一半啊。他曾经对这个女人隐瞒过自己已婚男人的身份;他曾经在长达三个月的巡回报告途中,在十几次春梦里和这个女人一起出现在无数个稀奇古怪的场景里;更重要的是,他和这个女人有着几乎可以重叠的精神世界。
  史天雄抽出自己的双手,捧住金月兰滚烫的脸,用宣誓一样的口吻说:“月兰,我是真心爱你的。”
  金月兰猛地坐了起来,伸手抓住史天雄的手腕,幽幽地说:“20年了……我终于等到了……我……我想用我的整个生命,感受到这种爱……现在就要……”
  史天雄听到这声召唤,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了。他感到一个压抑多年的另一个自己突然间苏醒了。10年了,他第一次感到来自于生命源头的强烈冲动。自从陆小艺对到部队探亲不再热衷之后,史天雄渐渐地也把做爱当成了一种丈夫必须担负的责任和义务。长时间受一种理智的支配,这种能力不可扼制地在蜕化着,最后干脆进入了冬眠期。这种状况,让史天雄感到悲哀。在很多个夜晚里,他曾经期待过让人激动的事情进入梦境,结果,青年时期经常经历的梦中时光,从来都没有重现过。有的时候,他也对这种过早出现的苍老征兆感到恐惧。毕竟,他还不到50岁!现在,他清晰地感觉到了另一个自己醒了过来。我还没有真正老朽!这个发现让他激动起来。他像是一个突然被冲锋号惊醒的战士,无所畏惧地冲杀起来。
  城池不但没有设防,而且用20年的时间准备了这次入城的狂欢仪式。当他们共同在辉煌的华彩乐章的伴奏下,从高潮归于平静后,他们首先表达了对生命的无限感慨……
  “都得利”的危机,并没有因为史天雄和金月兰灵与肉的完美结合,得到缓解。工商银行已经明确表示:中止和“都得利”特殊形式的合作。史天雄和金月兰试图说服对方,结果却是徒劳的。银行的最终答复是:如果你们年底能够如期还清以前的贷款,才能证明你们真正度过了危机。
  第二天下午,金月兰接到了李姐的一个电话。李姐的儿子张东林执勤时,把刁明生抓住了。李姐不愿意再踏进“都得利”的大门,要把刁明生送到宴园小区,当面鼓对面锣说说清楚。
  史天雄和金月兰刚进屋,李姐和张东林就把刁明生带到了,李姐冷冷地说:“他是不是当了什么间谍,卖了你们的东西,你们问他吧。我也想听个音儿。东林抓住他时,他还在蹬小三轮,不像是发了横财。明生,你到‘都得利’后,做了什么恶事、坏事,一五一十讲讲吧,要说实话,免得皮肉受苦。”
  刁明生已经领教过陆承伟的厉害,哪里敢说出真相?再说,人家还磁盘时,连指纹都擦掉了,说出真相又有什么用?说了,没有任何好处。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那是吓唬胆小鬼的!刁明生一路上已想明白了利害,叹口气说道:“我对不起你们,真的对不起你们。我刁明生摊上这种命运,没什么好说的,只有认了。我呢,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一步走错,百步都错,也怪不得谁。”伸手想挠痒痒,因戴着手铐,双手都举起来挠脖子,样子有点滑稽。
  李姐板着脸道:“东林,把他那个镯子取了。你别东扯葫芦西抓瓢,捞稠的说吧。我还要挣钱养家糊口,没有闲工夫听你忆苦思甜。说吧。”
  刁明生摇摇头道:“重新做人可真难呢!我没有珍惜你们给我的机会,辜负了你们的一片好心……不明不白跟白菊花过这几年,好的自然没学来,好吃懒做的恶习倒是学会了不少……赌钱是我最坏的毛病……晶晶和李姐,都替我还过赌债……我对你们说我不赌了,也真的想戒……可我已经有了赌瘾,想戒谈何容易。第一回领工资,手又痒了,还想赌大一点……一下子,一下子就输了3000多……你们是全市的样板公司,又明令禁赌,那边又催着还赌债……我,我不想丢你们的人,就,就扯个谎躲了起来……我真的没脸见你们呀!”
  李姐说道:“你就没做别的亏心事?你没有把人家‘都得利’的什么硬盘、软盘偷了拿出去卖钱还赌债?这件事你也要说清楚。”
  习明生苦笑一下道:“李姐,你这么说也太抬举我了。我要是知道那什么盘能卖钱,能混到这步田地吗?出卖机密的事,我是看了报纸才知道的。到公安局,也是这话。”
  李姐长吁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说道:“月兰,我这耳朵有点背,已经听清楚了,不知你听清楚了没有?刁明生是躲赌债去了,没有碰什么机密,不知我理解得对不对。月兰,你说呢?”
  金月兰含着眼泪说:“我听见了。李姐,你坐下来喝口茶吧。李姐,我错怪了你,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眼泪无声地滚落下来。李姐把目光移到刁明生身上,说道:“这怎么能算错怪我了呢?你快别这么说。我给样板‘都得利’招引进来一个赌棍,又在大董事长面前替赌棍打过包票,出了这事,也不屈我。本来呢,我也没想来见你们,再见面也没啥意思了。可我一辈子做事都清清白白,这一回也不能糊里糊涂。既然老天开眼,让刁明生撞到东林手里,不带他来说个小葱拌豆腐,也不合我的脾性。这个刁明生,屁眼里能长出舌头,能说会道,这番话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他当着你们的面,说他只是赌了钱,我就满意了。12亿人8亿赌,还有两亿在跳舞,剩下两亿二百五。八亿人都在赌,可见不是个十恶不赦的大罪。怎么处置他,是你们的事了。让他用命抵你们赔的钱,也与我无关了。东林,咱们走。”张东林拉开房门先走了出去。
  一直在旁边观察刁明生的史天雄突然吼了一声,冷笑着看着刁明生道:“不简单,不简单。刁先生果真是个人物。城府又深,又知道见什么人说什么话,需要眼泪的时候,还能挤出眼泪,快成精了。可是,你也别把我们当傻子了。你的合作者好像并不善呀!你立了这么大的功,怎么还让你蹬老年车呢!”
  刁明生没想到史天雄会突然发难,而且一出手就点到穴位上,不禁有点紧张,发虚地瞥了瞥史天雄,强作镇静地说道:“董事长,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史天雄盯着刁明生看着:“刁先生,你看着我。你刚才说的话,漏洞百出!你在‘都得利’只领了两个月工资,不到1600元,你怎么会输两三千元?‘都得利’出事后,你躲在外地,你从哪里看的报纸?我是什么人?月兰和晶晶是什么人?李姐是什么人?你的合作者又是什么人?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看不出来?刁先生,你才40多岁,只要走对了路,还怕没有东山再起的一天?你以为把你当枪使的人能笑到最后?众叛亲离的滋味,真的很好受?中山狼的名声真的很光彩?连亲生女儿都骗,你还配称作男人吗?你不配!你把‘都得利’整这么惨,对你有什么好处?你……”
  金月兰发作起来,指着刁明生的鼻子骂道:“算我们都瞎了眼!你滚吧!滚!”
  刁明生没有走,眼泪又流了出来,猛地把头抬起来,“你们骂得好!你们以为我怕死呀?问题是,我想站出来帮你们,我也帮不了哇!要是我手里捏着他们的把柄,他们会让我回到西平?我说我把磁盘交给姓齐的看了半小时,后来就出了这么多事,谁信?我说陆震天的儿子请我吃过海鲜,每月付给我2000元,给我钱让我到外地散心,有人信吗?我是什么人?人家是什么人?等我回到西平,一切都变回原来的样子了,跟做梦一样。我不是没想过帮你们挽回点损失。我想来想去,我做不到。”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呼机:“这是他们给我配的联系工具,到现在,我连个号码都不知道呀。我要是有一个证据,我早就来找你们了。姓陆的只是说他们家希望史先生能回北京跟他姐复婚,还说帮我……我对不起你们呀。我刁明生再恶,总不会坑自已的亲生女儿吧。‘都得利’要是真是破产了,晶晶指望什么读大学?现在说这些都晚了……”说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史天雄和金月兰磕了三个响头,“你们送我去公安局吧。只要能帮助你们,我什么都肯做……”
  史天雄感到震惊,他没想到陆承伟会这么处心积虑地对付他。确实,刁明生去公安局投了案,也于事无补了。这么做,惟一的好处,是能让梅红雨对陆承伟产生怀疑。还有这个必要吗?这么做,或许会引起陆承伟更加疯狂的报复,史天雄艰难说:“刁先生,你起来吧。”
  刁明生站了起来,“史先生,你们要小心。我已经是这样,无所谓了,你们……”
  史天雄道:“谢谢你让我们知道了真相。你走吧。”
  刁明生迟疑了一会,走了。
  金月兰焦急地说:“真的就没办法了?”
  史天雄顺手拿起顺路买的一张《西平商报》,一眼就看到了承伟实业出资200万元设立基金,资助贫困大学生读书的消息。梅红雨作为承伟实业的总裁助理,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史天雄把报纸揉成一团,咬着牙说:“陆承伟这个疯子!陆承伟这个疯子!”
  梅红雨到承伟实业上任后,梅兰才算彻底松了一口气。可是,没过几天,她就发现女儿的脾气也变大了。
  陆承伟知道梅红雨是一匹性子刚烈的小母马,不容易驯服。梅红雨突然间对他言听计从,是很反常的。他知道要征服梅红雨的心,还需要走一段漫长而曲折的路。第一阶段要做的事,就是多让梅红雨看看他孔雀开屏时正面的形象。出资建立资助贫困大学生基金,只是他准备的系列孔雀开屏式亮相的第一种造型,接下来,他还要让梅红雨去陆川走一趟,送去修路所需的第三个500万,春节前,他还准备给西平一万个特困职工家庭,每家送200元过节费,此事他也准备让梅红雨具体负责。
  这一系列计划,目的当然不是赢得梅红雨的芳心。通过对中国未来十年总体走势的分析,陆承伟已经决定改变自己的投资方向,从金融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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