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鹰狐-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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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青山率弟子隆重迎接李公公一队人马。
薛青山挽着李公公的手，笑容可掬地道：“公公大驾光临，薛某未曾远迎，失礼失礼啊！”
李公公也笑道：“薛兄客气了。李某这次来，还要多多讨扰你呢。”
薛青山道：“哪里话哪里话。欢迎之至，蓬荜生辉。”
“请！请！”
李公公随后介绍其他人道：“我来介绍一下。”
“这次随李某来的还有几位兄弟。”
“这位是曹公公。”
“这位是京都名捕郭威郭少侠。”
“这位是锦衣卫石将军。”
薛青山一一抱拳致礼。“欢迎欢迎。请！请！”
众人一同进入大堂。
*路边酒肆
荆可爱低斟浅酌间，两人窈窕女子上来坐了。
她们是结拜的姐妹，一个叫索媚娇，一个叫殷惠兰。
通常情况下，荆可爱负责“杀人”，她俩“收尸”。
殷惠兰道：“天豪门没有那件东西。”
荆可爱叹了口气，道：“九沟寨也没有。”
“九沟寨的金银财宝挪尽了没有？”
索媚娇道：“一点不剩，全部运回去了。”
荆可爱点点头，道：“卫清带人去了银雪门，估计这时正干得火热。”
“无情子也去了北地。”
“你们一个去银雪门，一个上北地。”
索媚娇、殷惠兰二人离去。
*酒肆外的道上
这时，郭威正走来。
荆可爱见了，眉峰微蹙。
看来郭威并不注意她，径在一桌坐下。
郭威是一个很敏感的人，但见她虎视狼瞪，心下倒不由嘀咕。
陡然，一物破空袭来，速度疾快。
郭威眼疾手快，扬手一抓，却是一只酒杯，里面装有酒。
郭威一抓之法相当巧妙，故尔一滴未洒。
郭威冷瞥之间，她还是那样狠盯着。
郭威一丝冷笑，突然掷杯回转。
他掷杯之法也很巧妙，看上去好像要饮，而实际却送往了另一边。
“当”的一声，酒杯乍然回震。
荆可爱在同时之间，掷杯相撞。
郭威心头一凛，两杯相撞，能保持不碎，而酒也未溅出一滴，非炉火纯青的功底不能达。
郭威在武学上的造诣和修为均非同凡响，暗思这少女不可小视，不由倍加警惕。
“郭捕头，天下第一名捕，誉响宇内。今日幸遇，荆某实在面上有光。”
郭威见她大大咧咧地摇摆过来，似是回忆了片刻。
“要是郭某没记错，姑娘可是－－－－－－”
“小浪女荆一萍！”
荆可爱替他把话接上，哼道：“荆某现在不叫一萍了。”
“过去荆某家境实在太过贫穷，荆一萍，真（荆）是一贫（萍）如洗也。”
“你知道我叫这名字的由来。”
“可是你仅仅是知道而已。”
荆可爱说着，忽然声音有点酸涩地挨着桌子坐下。
郭威喟然道：“好几年过去了，你现在还好吗？”
荆可爱“嗯”着道：“你还恨不恨我？”
郭威苦笑道：“我怎么会恨你。那时，我只是失望。”
荆可爱低叹道：“本来，你多次从监狱里救出我，劝导我，叫我重新做人，还给我钱。在那时，我应该悔过自新－－－－－－”
“今天见到你，我还当你是官府的走狗、爪牙、口蜜腹剑的伪君子－－－－－－”
“你知道，我恨这个天地。”
郭威道：“最后一次分手，我四处找过你。”
荆可爱看着他。
“我那时太严厉，你当时还小。可是找不到你，我心里一直耿耿不释。”
荆可爱道：“郭大哥，你太忠正、耿直了。”
郭威道：“我痛恨狡猾奸诈的人。”
*插入画面
（1）索媚娇带人快马赶往银雪门。
（2）殷惠兰带人快马赶往北地。
（3）无情子杀戮北地八怪。
（4）卫清等人血洗银雪门。
*路边酒肆
荆可爱道：“我不是希望你狡猾奸诈。”
郭威苦涩的一笑。
荆可爱道：“你知道，这是一个没有温暖、没有人情味的天地。”
“官场黑暗，就如这波谲云诡的江湖一样。”
“弱肉强食，尔虞我诈。”
“忠正耿直只是别人通向成功的阶梯。”
郭威无言。
荆可爱又接着道：“你现在虽然有些名气了，但你知不知道？你的名气越大，望你死的人就越多。”
郭威望着她。
荆可爱道：“你的名气是与危险相伴行的。”
郭威道：“你不是劝我放弃这份差事吧？”
荆可爱摇了摇头，浅笑一笑，改变话题道：“郭大哥，你不在京都任职，到外地来游玩啊。”
郭威道：“不是。”
荆可爱道：“那是为什么事？”
郭威沉吟一下，道：“我出来是为了办一宗大案。”
“哦，”荆可爱对江湖上的事一向挺感兴趣，“什么大案？”
郭威道：“据可靠消息，江湖上确实有《五美图》。”
荆可爱听了，心头一震。
郭威道：“方今内扰外患，连年不息，朝廷缺乏军饷。”
“《五美图》乃藏宝之图，获得《五美图》就可以获得一笔巨资。”
“有了这笔巨资，于国于民都大有好处呀！”
荆可爱不想朝廷竟然也想获得《五美图》，心中委实震颤不已。
荆可爱道：“《五美图》之说，几百年来，江湖中人一直在努力寻找，到如今还只是一片讹传。”
“你很深信？”
郭威道：“我只是听命行事，对于《五美图》一点也不清楚。”
荆可爱听后，心下稍松。
郭威道：“一萍，你在江湖上行走了不少年，能不能为我提供一点线索？”
荆可爱看着他，道：“你和哪些人一道？”
“他们也没有一点线索？”
郭威道：“和我在一起的，有李公公、曹公公、石将军。”
“他们可能暂时也没有。”
荆可爱能明白他的“暂时也没有”是什么意思。
*荆可爱的画外音
“李公公跟天豪门的薛青山有些交情。”
“有薛青山帮忙，那当然只是暂时的了。”
“嗯，他们刚刚在天豪门落脚，而郭威就很快出来了。”
“难道薛青山不想借助无情子之力，只借助郭威和宫廷高手之力了？”
*路边酒肆
荆可爱正想间，忽然店家神色不安，惴惴地过来。
荆可爱见他欲言又止，问：“什么事？”
店家道：“刚才有位客官说二人说得太多，饮得太少。”
荆可爱道：“谁这么说？！”
店家寒颤道：“那客官还叫姑娘可以回去了。”
荆可爱冷一下，道：“那客官什么时候对你说的？”
店家道：“有一会了。”
荆可爱惊了半晌，道：“这么快？！”
郭威道：“一萍，怎么了？”
荆可爱想不到无情子这么快就返回来了，连忙起身道：“噢，没什么。”
“郭大哥，我要走了，你若有空就来迷宫找我。”
荆可爱忙忙的和郭威别过。
*香姬院风雨之夜
一间房内，灯火摇曳。
一个少女跟一个老人在窃窃秘议。
两人神色诡异。
老人面浮谲笑，连连颔首。
窗外，电闪雷鸣，地动屋摇。
*虎豹山庄
荆可爱赶到时，里面早已血尸狼藉，遭到了血洗。
荆可爱东窜西跳，忽地钻入山庄秘室。
里内一片零乱，似是预感到什么样的，紧接进入地道。
地道里黑黝黝的。
荆可爱忽的翻出，隐在一旁。
*荆可爱的画外音
“趁火打劫的人，机会能掌握得如此之准，除了无情子之外，就是天豪门的人。”
“无情子只会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种事，他断然不会干。”
“薛青山？！哼，这回可对不住你了！”
*虎豹山庄地道口
荆可爱绰把钢刀在手，很有耐心地守在那儿。
蓦然，步履声响，一个轩俊的身形出现在荆可爱的视线内。
荆可爱胸口一跳，屏息窥视，身子逐渐后移。
荆可爱看到的人是郭威，不知他怎么也到了这里？
郭威好像听到了什么，挪步间，突然蹿身另一边，与荆可爱遥隔一巷成了并排一对。
*荆可爱的话外音
“糟了。”
“老天保佑，地道里的窃贼千万不要这个时候出来哟！”
*虎豹山庄巷口
郭威没有发现荆可爱，看情形，他一时还没有走意。
忽然，一阵风声，巷口拥出十几人。
他们气质都很威悍，领先三人是李公公、曹公公、薛青山，紧随其后的是石将军带领的锦衣卫。
一行人在中途遽然停住。
郭威出来相见。
李公公道：“郭捕头，你早到了。”
郭威道：“一接到消息，马上就赶过来了。”
李公公道声“好”。
一挥手，一群人四散搜寻起来。
荆可爱一见不妙，连忙溜出。
*道旁
荆可爱一拳击树，道：“妈的，到口的肥肉眼睁睁地让薛老头一伙占去了！”
*荆可爱的画外音
“不知钻入地道里的窃贼是什么人物？是否寻得了那件东西？”
“要是虎豹山庄果真有，让天豪门或官府得了，就麻烦了。”
“唉，但愿没有！”
“但愿！”
*道旁
荆可爱正叹间，忽听背后有人冷笑。
荆可爱蓦然回头。
但见冷笑者婷婷玉立，姿容艳丽，正嘴噙轻蔑地斜睨着自己。
荆可爱不由蹙眉道：“你笑什么？”
那女子淡淡道：“一个人当笑则笑，当哭则哭。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她说话慢悠悠的，声音妙丽非常。
荆可爱哧鼻道：“你觉得我这个人很值得你笑？”
*荆可爱的画外音
“哼，世上竟然会有这种人！”
*道旁
那女子道：“不错！”
她缓缓踱了几步，又道：“这些年，江湖血雨日甚一日，姑娘可是出了大力。”
荆可爱心头一凛，忽感对方来意非善了，阴沉着脸道：“你这人看来很阴险。”
那女子谲笑道：“江湖上，只有一个人称得上‘阴险’。哼，区区钱某，何足道。”
荆可爱道：“你姓钱？”
那女子道：“钱爱我，没听说过吧？”
荆可爱道：“没听说过。这不是你的真名。”
钱爱我点头道：“原来，我姓吾（吴），名爱钱。”
荆可爱道：“‘吾爱钱’？”
“‘吾爱钱’可没有‘钱爱我’那般体面。”
钱爱我道：“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把这三个字换了位置。”
“不过，你也可以叫我林心玉。”
荆可爱冷笑道：“你找上我看来有什么事？”
林心玉道：“你说得对。”
荆可爱道：“什么事？”
林心玉道：“一个姓钱的人找上一个姓真（荆）的人，自然是稳稳扎扎去捞钱喽。”
荆可爱哦道：“是吗？！”
林心玉道：“你不相信？”
荆可爱道：“你看上去不像一个很蠢的人。”
林心玉道：“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蠢人。”
荆可爱道：“既然有稳稳扎扎的钱可捞，世上只有很蠢的人才会拉伙计。”
林心玉道：“你认为没有这个可能？”
荆可爱报以冷笑。
林心玉道：“我说过，你姓真（荆），我姓钱。”
“钱有真假。有你在一道，那钱才能稳扎。”
荆可爱道：“你知道我对什么东西感兴趣？”
林心玉道：“女人天生爱美。你我都是特别爱‘美’的女人。”
荆可爱听后，身心大震。
*荆可爱的画外音
“想不到这个小女人名不见经传，居然也知道《五美图》的可贵。”
“竟然还知道它的去处，实在不可思议。”
*道旁
荆可爱道：“你说话不性急。”
林心玉道：“因为我很温柔。”
荆可爱道：“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喝一杯。”
林心玉道：“听说香姬院不错。”
*香姬院夜
香姬院是妓寨。
猫子是这里的老板。
人人称他猫爷。
猫爷欠点有七十岁了。
猫爷一生只喜欢两个女人。
一个是仙姬，一个是芳姬。
可惜这两个女人均已不在人世了。
今天，猫爷的心有点沸腾。
靠在软椅上，一边浅喝着酒，夜猫子似的眼睛一边时不时地注意着门扇。
门儿静静地关着，外面的琴瑟牙板声，随同那尖叫怪笑声，有若大海的波涛一样，经久不息地响闹着。
那情景即令一心向佛的虔僧也会心情狂荡。
猫子太熟悉了。
他轻轻叹出一口气，又缓缓端动了酒杯。
“笃笃”门上响起叩击声。
猫子陡然酒杯一定，深眍的瞳孔里射出了两束异样的光芒。
门扇轻轻推开，一阵香风拂过，两个艳丽无比的女子同时迈了进来。
猫子眼睛直直地盯着其中一个，咽了几口口水，瞳孔渐渐收缩。
右边那女子拱手道：“猫爷，奴家踏破铁鞋，终于不负你老所望，她可换得你那几张破纸儿么。”
声音慢悠悠的，妙丽非常。
猫子按捺不住有股喜悦，道：“生意人，看货论价。你知道规矩。”
林心玉笑望同来的女子道：“荆姑娘，这位就是我们要见的猫爷。”
“请把你的衣服脱了。”
荆可爱愕愕了一下，狠狠地瞪着林心玉道：“你什么意思？”
林心玉道：“猫爷对女人很有研究。他能从一个女人的胸脯看出那个女人够不够味。”
荆可爱纳罕道：“他有这种能耐？”
林心玉道：“你不用置疑他的能耐，也要绝对相信他有《五美图》。”
“脱吧。”
荆可爱怒道：“你怎么不脱，干吗要我脱？”
林心玉笑道：“我如果能赢得猫爷的欢心，就不会拉你来了。”
林心玉道：“《五美图》在猫爷眼里只不过是废纸五张，但对你我来说可是太有价值了。我希望你不要因小失大。”
荆可爱踌躇着，心里在琢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