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爱-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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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染血的剑尖，扎破中学制服——从我胸前透了出来。

　　　　被刺到了？剑把我的胸……贯穿了……？

　　　　无法相信眼前这情景的我，双手试着握住了染血的剑刃。那坚硬的物质，的确贯穿了胸部。而那表面上的，就是我的血。

　　　　来夏倒在路上，就像死了一样闭着眼。

　　　　没事吗？我想这样问，可根本就说不出来。因为血从喉深处不断涌上，顺着口角流了下去。

　　　　好痛苦。无法呼吸。疼痛。灼热。痛苦。

　　　　剑从后面被抽了出去。我还握着刃的指被切断，滚落在地上。从胸前的伤口中，血像喷泉一样汩汩而出。

　　　　我，就要死了吗……？这……是骗人的吧……？

　　　　手下意识的捂住了胸上的伤口。这是想阻止血外流。可，血仍不住的从指间向外涌着。我感到强烈的眩晕感，视野中升起了白色的雾气。

　　　　我不要……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就在我心中，这样大叫出的时候，胸上的伤口发生了异变。

　　　　从那伤口中，喷涌出了闪亮的光之粒。

　　　　简直就像时间倒转一样，将伤修复好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的身体，到底怎么了？竟然把伤治好了……

　　　　就在这时，恰巧有去上学的学生惊叫着走到这里。

　　　　「呃？这怎么了？」

　　　　「不会在拍什么电影吧？」

　　　　被天使那生锈的剑斩成了两断。

　　　　是因为我。

　　　　心中再次出现了同样的感受。从未见过的怪物突然出现，来夏的母亲和学校的学生被杀——我应该和这没有丝毫关系的。但同样的话语，却像警报一样在我胸中不断回响。

　　　　是因为我。是因为我。是因为我。是因为我。是因为我。是因为我。

　　　　「——！」

　　　　剧烈的疼痛袭向我的头，昨晚那个《梦》的内容在脑海中闪现而出。

　　　　那内容我几乎没有记住。但是，有几个《词》和《规则》，可以回想起来。……不，不对。这和记得是不一样的吧。

　　　　这根本就不是《记住》。

　　　　简直就像《出生之前就知道》《已经刻在灵魂上》一样，回想起那梦中得知的《规则》。

　　　　世界灭亡。天使。回收。不死身。欧米加。为了被杀而相爱——这些就像我熟悉游戏的玩法一样，被我理解了。

　　　　醒过来的我被某种异样的不协调感折磨着。虽然本以为那是成熟过程中的感觉，但实际却根本不是那种天真的东西。

　　　　世界，果然已经改变了。

　　　　不，改变的不是世界。

　　　　改变了的是《我》。

　　　　一直以来的《日常》终结了。

　　　　来夏的母亲死了。

　　　　人类会灭亡。

　　　　而触发那毁灭的扳机，

　　　　是我，

　　　　扣下的——？

　　　　是因为我。

　　　　天使在肆虐。它挥舞着手中生锈的剑，在破坏住宅。

　　　　将人们斩杀，将周围染上血色。

　　　　是因为我。

　　　　这种可说是《原罪》的《罪恶感》向我袭来。

　　　　刺眼般袭来的现实。痊愈的伤口。不死的身体。欧米加。绝望。倒伏在血水中的尸体。剧痛。闭眼躺倒在地的少女。惨叫。天使。死。

　　　　世界灭亡，开始了。

　　　　根本连《自觉》都没有，就体会到了《现实》。

　　　　而触发那的——正是我。

　　　　在进入中学，经过三周后的今天。

　　　　在这不是什么特殊日子，只是平日的今天。

　　　　绝不特别，非常普通的我——突然认识到了自己是欧米加。

　　　　过去的我，已经在这里死了。

ONE　4月17日（周五）　终末之国　ARICE――ARICE　in　Doomsday　land――

　　　　4月17日（周五）终末之国ARICE

　　　　――ARICEinDoomsdayland――

　　　　这个世界，正在走向毁灭。

　　　　我们拼命的笑着。

　　　　拼命的上学，拼命的玩。

　　　　拼命的哺育着友情，拼命的恋爱。

　　　　只是，只是这样拼命的追赶着《日常》。

　　　　拼命的。拼命的。拼命的。拼命的。（理解后请将拼命转化为必死）

　　　　也就是说我们，必定，会死。

　　　　嗯？那家伙又变大了啊。

　　　　去年问的时候虽然怒气冲冲的说「你瞎问什么！」，不过还是悄悄告诉了我是E。但是，现在是F……说不定有G了。嗯——，反正不是F就是G。

　　　　第四堂课。美术课。樱丘高校操场。

　　　　「喂，小希！赶快给我走！」

　　　　被萌月来夏拽着胳膊的我，在想着那种无聊事。

　　　　来夏，是个身材娇小，有着灵动大眼，留着一头动感短发，不管从哪部分看都是《活力女孩属性》的女孩子，不过只有胸部大得异常。而被这样的她抱住胳膊……呐？当然，我是不会对青梅竹马产生欲望的。

　　　　将我一直带到操场一端升旗台的来夏，确认过附近没有同学后道

　　　　「嗯。就这里吧！」

　　　　「啊—，来夏，在哪儿都无所谓啦，不过……」

　　　　「怎么？」

　　　　「碰到了呢。胳膊。怎么说呢，很软的」

　　　　「呜啊啊啊！」

　　　　奇声大叫甩开我胳膊的来夏，抄起画板向我揍来。

　　　　「这种事给我早说啊！笨蛋！笨蛋！色星人！」

　　　　「不好意思啊。我说，不要用画板边来啊！」

　　　　来夏红着脸，一跳在升旗台上坐了下来，啪啪，用手拍了拍旁边。

　　　　哎呀哎呀……。是让我坐那里吗？

　　　　无可奈何的我，在来夏旁边坐了下来。

　　　　「真是，一点都不能大意！」

　　　　这青梅竹马气鼓着脸，将画板放到膝上拿出了铅笔。我也这么做着说道

　　　　「我说，问题应该是来夏太大意了吧。太没防备，太以孩子时的习惯来接触别人了」

　　　　呜~~~~~~~~~~~~~。像小狗般低吟着的来夏，

　　　　「小希你笨蛋！」

　　　　横起手刀打了过来。虽然我为什么会被打是个迷，不过还是老实的任她打了。在这平时的一幕结束后，

　　　　「那？这里有什么你想画的风景吗？」

　　　　第四堂的美术课，是要求随意选取学校中的景色素描上交的……

　　　　不过这种地方，能看到的只有宽阔的操场和，被天使回收掉一半以上的第二校舍。而那无限澄净的蓝天，只会让人感到悲伤——觉得稍纵即逝。

　　　　「看来你想画的真是相当颓废啊」

　　　　「写生什么的根本无所谓」

　　　　哇啊。她说无所谓啊，老师。

　　　　「我有话要问小希」

　　　　来夏的脸紧绷起来，看向我道

　　　　「那女孩儿，到底是什么人？」

　　　　「……那女孩儿是？」

　　　　「这还用说吗。就是今天转学过来的，有栖川咲夜……同学」

　　　　我的目光在校园中穿梭，寻找着咲夜的身影。她现在正在操场的一边，靠在花已半谢的樱树旁。

　　　　美艳的黑发，眼镜中冰冷的瞳，还留有天真的可爱却又凛然的面容——即使从远处看，也是个相当的美少女。

　　　　来夏再次问道

　　　　「小希。她，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新同学啊。不是非常普通的转学生吗？」

　　　　「哪里普通？根本就不普通。刚转学过来，就对小希……那个……大叫『喜欢你！』的」

　　　　来夏手中的铅笔在雪白的素描纸上飞动着，画出了一个女孩儿指着我的样子。这看来是在说转学宣言时的咲夜。那表情看起来很阴险，是我的错觉吧？不过的确很像。……我说，你就想把这交上去吗？

　　　　「因为太吃惊，一根自动铅笔都报销了啊。用手握住。啪嚓的」

　　　　「你还是那么怪力啊」

　　　　我边开着青梅竹马的玩笑，边稍稍回想起今早的事——

　　　　「那么，有栖川同学的座位……啊啦，正好椎堂同学旁边空着。太好了呢」

　　　　听老师这么说，咲夜走到了我旁边。班里的同学们都『噢—噢—！』的哄了起来。

　　　　不过，咲夜的样子，和周围正相反。

　　　　如戴面具般无表情的脸，沉默的俯视着我。那冰冷的眼，胜于一切的在雄辩着。

　　　　在说——我为杀你来的。

　　　　从这锐利的眼神中，感觉到《交易》已经开始的我，也紧张了起来。

　　　　好了，想想吧，椎堂密。

　　　　你期待的《力量》，终于得到了。

　　　　而且，她还转学到了这里。在同一所学校更便于保护城市，这，是好机会。

　　　　为了不让拥有《力量》的少女逃走，要怎么办？为了保护城市利用咲夜需要什么——？

　　　　第一节课上，我一直思考着这些。

　　　　不过……

　　　　坐在升旗台上奋笔疾画的来夏，就像在为我的心情代辩一样的张口说道

　　　　「那转学宣言是很惊人啦，不过」

　　　　这青梅竹马在咲夜的画上不知为什么的加上了獠牙和角，皱眉道

　　　　「可你想，在第一节课结束后的休息时间。那时候也很吓人的吧？」

　　　　她说着又在纸上画起了别的画。

　　　　美男后空翻图？不，不对。这是在画猿渡被扔飞出去的情景——

　　　　早上的问候。社团活动的晨练。快迟到了向校门狂奔。叼着吐司的女孩儿和拐角的全力决战。

　　　　我想，一般高中生早晨时的风景就是这样吧。

　　　　不过，自世界灭亡开始后，早上的惯例便追加了新项目。

　　　　那就是，《检查公告板与信息》。

　　　　如果有学生被《回收》，楼梯口旁的小黑公告板上，就会列出学生的名字。所有人，都装作不在意的瞟着那，确认是否有自己朋友的名字。

　　　　还有就是在教室，听无论哪班都有一、两个的《万事通》说话。

　　　　『什么地方的城市被《回收》了』『自卫队的XX部队被全灭』『世界，还有X月就要毁灭』……等等等等。

　　　　这边只是些谣传。不过，对我来说却是重要的情报源。

　　　　通过这两个仪式，我们才会微微得到『今天也能过得去』这样的反应，开始生活。

　　　　今天，公告板上盛开着樱花。

　　　　没有学生被《回收》的日子，就会像这样装饰上假樱花。看来也有诙谐的老师啊。

　　　　只是『天使大规模袭击都中心了』这样的谣言在散布着。所以，就连第一节课后的休息时间，也在谈论着那个谣言——应该是这样。

　　　　然而。

　　　　「密—同—学—~~~~~~~~~~~~~~~~~~~~~~~~~~~~~~~~~~~~~！！」

　　　　在第一节课结束的同时，我桌边就围满了班里那些小子。

　　　　「出什么事了，都聚到我这里」

　　　　这些可爱的朋友们，对我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抓住他——！！！」

　　　　上前按住我的身，勒住了我的脖子。

　　　　「你们想干什么啊。难道我看起来像绝世美女吗？」

　　　　一个按住我右臂的朋友道

　　　　「正相反。现在在我们眼中，你这混蛋就是个大恶棍」

　　　　「那可是完全不适合善良的我的头衔啊」

　　　　「竟然被那种美少女突然告白，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绝饶不了你！」

　　　　将我的脑袋夹在腋下的家伙——从这粗壮的手臂来看，应该是足球部的大崎，

　　　　「抱歉，椎堂。在咲夜询问时间结束前……你就闭嘴吧」

　　　　「我觉得我也一起说明会更快啊」

　　　　可我刚一说，那些按着我的同学们都叫了起来。

　　　　「不行！」「密太会说谎了！」「你要是回答会被蒙混过去！」「一直都是嬉皮笑脸的根本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这学生会长的爪牙！」「女人的公敌！」「借给我钱！」「没信用！」「把田地还回来！（此为一日本妖怪，泥田坊所说的话。此物为勤劳的妖怪，当子孙懒惰时会出现在田地中。因为原本由自己懒惰而被夺去田地死去的农民所变成的妖怪，所以到夜晚会叫「把田地还回来」）」

　　　　「快乐要大家共同分享。痛苦要大家共同承担——这才是规矩吧？」

　　　　一个文雅男子笑着走到了我面前。

　　　　「……你就是主谋吗，猿渡」

　　　　我面前这个身材高大，眼清澈的美青年，名为猿渡三圣。没有比他更能用外表骗人的男人了。

　　　　不管怎么说，他的特技竟然是『鲁邦俯冲（译者注：此技能是知名动漫画作品中的人物，鲁邦三世所拥有的技能，是能在跳跃中除去全身衣服或只剩内裤，直接冲入女性床上的绝技）』。

　　　　座右铭是『100％好色就是纯洁』。

　　　　照他本人语，似乎是「我可有三分之一拉丁血统喔」。

　　　　虽然不知道分母为什么会是奇数，不过猿渡就是这样一个人。而且竟然还是寺院的继承人，真是让人可笑。

　　　　嘛，不过却也是个因为总被女孩儿甩，让人恨不起来的家伙。

　　　　「说主谋真过分啊，密。大家，都是没有商量就自愿协助的」

　　　　『没错没错』

　　　　周围的人都像武装起义给恶霸定罪一样的农民一样，不住的点着头。真受不了你们，这种团结力用在别的方面该多好。就像发电。

　　　　「那我们也参加了啊，密」

　　　　班里的女孩子们，也纷纷靠了过来。

　　　　「作为班委，我有知道的义务」

　　　　「椎、椎堂同学的恋情，真是有兴趣啊……」

　　　　「要是不赶快问，小夏会不安得死掉的呢。嘿嘿嘿」

　　　　「才才才、才没有！我、我根本一点都不在意！你们在胡说什么！？」

　　　　三个女人凑在一起就是吵闹（姦しい←那啥，不要看到姦就理解错，只是表示吵闹，嘛），而班里半数以上女生参加就是《吵吵吵吵死人了》。让人烦得根本就受不了。

　　　　「那，询问时间，开始吧！」

　　　　『噢—！』以猿渡为首，我那起哄一流的同学们都高举起了拳。

　　　　「喂喂，这可怎么办啊。饶了我吧……」

　　　　说笑的啦。其实，我根本不觉得为难。

　　　　上课时，我已经提前将什么不能说写出来告诉咲夜了。而且还附加了如果暴露《交易》就终止。

　　　　在这骚动中也丝毫不为所动的咲夜，坐在自己的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