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爱-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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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她们的感谢时，我露出了笑容。

　　　　但在心中，我却一直在和要吐露一切的真心战斗着。

　　　　因为我，不管什么时候都在想卑鄙的事——……

　　　　「好怀念啊！没想到还留着！」

　　　　来夏的声音，在茂盛的树林中回响起来。

　　　　这里是我和来夏过去上的神代第二小学后面生长着的杂木林。走过中间那条杂草覆盖着的小路，突然，视野展开，一个输电塔矗立在那里。

　　　　而我的青梅竹马，抚摸着废弃在那旁边的大水泥管，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支部》已经不行了，不过《总部》还好好留下来了呢！」

　　　　从幼儿园直到小学二年级，我和来夏都将这偶然发现的水泥管作为只属于我们两个的秘密基地，经常到这里来玩。钻进水泥管中就能避雨。对小孩子来说，只是《有顶》就算特别的场所了吧。

　　　　「我还以为早就被撤走了的……竟然还留着啊」

　　　　「啊哈哈！这里可是英雄的基地啦。怎么可能被撤走啊」

　　　　这基地的正式名称被我冠上了向往英雄的名字，叫作《英雄骑士秘密基地总部》。

　　　　我是队长，来夏是副队长。化身为英雄的我主张着现在感觉很羞耻的「要保护城市的和平！」，拽着来夏就在这里玩呢。不过《英雄骑士》播放结束的同时，我就对此失去了兴趣，那之后也只是单纯的叫这里《秘密基地总部》而已。

　　　　另外，《支部》是指建在上学路上的红色小水泵房——那已经被天使回收，永远消失于这世界了。

　　　　「快看！连《门》都留下了啊！」

　　　　在水泥管口，一块三合板立在那里。那虽已变得相当破烂肮脏，不过上面各色记号笔写着的《禁止进入！》还读得出。当然，是我和来夏一起做的。

　　　　「里面怎么样呢？进去看看吧！」

　　　　「喂喂，难得穿了这样的衣服就别进去了，很脏的啊！」

　　　　活泼的来夏今天，很少见的穿了件素色的夹克和长裙。

　　　　「没关系，没关系！」

　　　　不过，青梅竹马却不理我的劝阻，挪开了那板子。跪到潮湿的草上，爬进了大水泥管中。

　　　　「呜哇—！好棒—！」

　　　　因回声变得更响的来夏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小希也进来啊！快点快点！」

　　　　「不，我就算了」

　　　　来夏从水泥管中露出头，得意的笑道

　　　　「我觉得你还是进来的好喔。会看到很棒的东西呢！」

　　　　「很棒的东西是什么？」

　　　　「小希你进来就明白了啦」

　　　　青梅竹马的头缩了进去。

　　　　虽然我对究竟是什么《很棒的东西》没有兴趣，但还是听从了她。每年只有一次，只有在今天，我决定会尽己所能的满足青梅竹马的愿望。

　　　　时隔十年，我再次踏进了两人做出的秘密基地中。

　　　　「呜哇，好窄……原来是这么窄的吗？我记得可是很大的啊」

　　　　因为是一直没使用舍弃在这里的水泥管，里面当然什么都没有，不过却非常狭窄。腰根本无法伸直。只要不小心似乎就要撞到头了。

　　　　「我们，就是已经长到这么大了呢」

　　　　就连娇小的来夏似乎也很拘束，蹲着向昏暗的水泥管中前进着。大约前进了两米左右，顶稍微变高了。本来的话，这里应该是下水道正下方的部分吧。在最深处，变成了1。5平方的四方样子。

　　　　这里，就是我们秘密基地的中枢。

　　　　「很厉害吧？就和以前一样呢」

　　　　「是啊……。真是吓到了」

　　　　时间就像静止了似，让这光可微微照射进来的空间和以前没有改变。

　　　　代替桌的木箱。从百元店买的手电。满是潮气的儿童漫画。现在已经见不到了的零食和冰棒的包装纸。墙上挂着的，装着创可贴和虫咬药的塑料袋。

　　　　我们的秘密基地就像时间胶囊一样，把过去的情景都锁住了。

　　　　「哈啊啊，真怀念呢，这个」

　　　　来夏轻轻将已经风化变得很脆的塑料袋拿了起来。那表面上用红色记号笔画着十字。

　　　　「我以前，就是用这《急救包》给小希包扎的呢」

　　　　小时候——直到被选择成为欧米加的那个瞬间前，我都是个活泼的平凡少年。

　　　　擦伤，划伤那样的伤痕天天都有，而每当我受伤时，来夏都会拼命的帮我治疗。可……回想起当时样子的我耸了耸肩，道

　　　　「现在说来，来夏你很不会做那些的吧？」

　　　　「呃？为什么？我可是觉得自己就像护士一样很有自信的啊」

　　　　「你，非常笨的吧。把创可贴弄得粘到一起什么的，很不舒服的」

　　　　「呜哇，原来是那样啊。十年后暴露出的冲击性事实！」

　　　　「还有啊，你的消毒也只是舔伤口吧？在我手指划伤的时候……」

　　　　那时的情景，就是现在，我也记得非常清楚。来夏大叫着「会感染的啊！」什么的，非常认真的吸着我指上的伤口。那让我非常难为情，根本不敢正视青梅竹马的脸。

　　　　「啊哈哈」我这青梅竹马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把头转到了一边。

　　　　「就是那么拼命的啊。那时候，小希总是胡来受伤的。我非常担心的呢」

　　　　「真的在担心吗？我可记得你当时骂得可欢了」

　　　　幼儿园里身体还很虚弱的来夏，到升入小学时，就想从没有过似的健康了起来。和我一起在城里四处疯跑着。从那时起，我们就变得总是在拌嘴了呢。

　　　　我耸了耸肩，问道

　　　　「对了，《好棒的东西》是什么啊？」

　　　　「嘿嘿。你看到一定会吓一跳的！」

　　　　这青梅竹马不知怎的脸微红起来，

　　　　「当当！」

　　　　把一张陈旧的画纸拿了出来。

　　　　上面用铅笔努力写下的文字，就如下述。

　　　　《结婚证》

　　　　「……啊？」

　　　　那下面，可怕的语句在继续。

　　　　《我们将来要结婚》

　　　　《椎堂密》

　　　　《萌月来夏》

　　　　「……啊，我想起来了。我们，在这里举行过《婚礼》呢」

　　　　那是出席过亲戚家姐姐婚礼的来夏，说着「我也要结婚！」硬是提出的。

　　　　『为什么我非要和来夏你结婚啊！』

　　　　『我也不愿意和小希的啊！但是，没办法！找不到其他人啦！』

　　　　这样拌着嘴的我们，写下了这《结婚证》。

　　　　我在来夏脸上做了誓约之吻。

　　　　还交换了从夜市买来的玩具戒指。

　　　　虽然口里不愿意，但心中其实非常心动的我连来夏的脸都没敢看。只记得当晚，自己似乎没有睡着——

　　　　那，是世界破坏前发生的事。

　　　　是太过年幼时的记忆。是脆弱的虚幻，是遥远的记忆。

　　　　「那时真是幼稚啊。好死不死，竟然和来夏举行了婚礼」

　　　　「是，是啊！我当时在想什么啊！要是有时光机的话真想飞回去痛揍当时的我阻止一切！」

　　　　来夏就像在配合我似的连说带比的说。将那画纸的《结婚证》，轻轻的拿了起来。

　　　　「这样的《证据》要是留下来很让人为难的呢！嗯，我去处理掉吧！」

　　　　她口里这么说，不过却小心不弄破那的认真折好，轻放到了衣袋里。

　　　　「腰也痛了，差不多该出去了吧？」

　　　　我将话头推向她，来夏犹豫着点了下头。

　　　　我们一起，走出了秘密基地。想着应该不会再到这里来了吧，把代替《门》的木板立到了入口上。

　　　　今天，我们到小学后这片森林来，并不是为了怀念以前的秘密基地。只是去目的地前，来夏说想绕道这边而已。

　　　　我和抱着篮子的来夏一起穿过小道，就又回到了新铺好的路上。沿着那里前进，树林中就出现了一大块空旷地——

　　　　「……不管什么时候来都觉得好厉害啊」

　　　　来夏不仅叹了出来。

　　　　一望无际的那边，埋着强化塑料制的黑色板子。

　　　　那数量，有一千两百以上。

　　　　板子上，有名字和日期。

　　　　这里，是墓地。

　　　　被天使《回收》掉的人们，都沉睡在这里。当然，尸体已经被带到空中，所以不过只是个形式。

　　　　《世界灭亡》开始以后，墓碑马上就不够了。为此，用强化塑料建造了坟墓。虽然有人对此不满，不过这种声音马上就消失了。因为，被《回收》掉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且，现在的时世就是这样，只是能有墓碑，就可以说很幸福了吧。

　　　　来夏走到了一块比较靠前的板前。

　　　　《Chitosehouzuki——萌月千岁》

　　　　「好久不见了，妈妈」

　　　　来夏从篮中取出花束，轻轻供奉到墓碑上。

　　　　今天，四月二十六日，是来夏母亲被《回收》的日子。

　　　　蹲下身的来夏，轻抚着墓碑道

　　　　「最近都没来，对不起喔」

　　　　闭上眼，手合到了一起。

　　　　应该是在报告家人的近况吧？很长一段时间，来夏都是那样。

　　　　穿过森林吹来的冷风，春日的阳光，以及，鸟儿的唧喳声包围着她。

　　　　我，只是默默的注视着来夏——不知过了多少时间。

　　　　缓缓张开眼的来夏，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啊哈哈。缅怀起来了呢！让你陪我，对不起喔！」

　　　　真是的……来夏还是，不会说谎啊。

　　　　你这硬撑出的开朗，我早就开出来了啊。

　　　　我轻伸出手，用力胡噜着青梅竹马的发。

　　　　仅仅是这样——来夏的笑容就像肥皂泡一样碎裂了。

　　　　泪珠，从她双眸中涌了出来。

　　　　「还，还是不行啊……。妈妈被《回收》都已经过去五年了……」

　　　　我再一次，这次是温柔的抚着她的发。

　　　　「……哭出来也没关系的啊。这里，只有我……」

　　　　来夏在弟弟们面前，绝对不会哭出来。因为她代替着母亲。所以觉得自己必须要坚强。

　　　　正因为如此，青梅竹马才不会和家人一起来扫墓的吧。

　　　　「对不起喔……小希……」

　　　　来夏的头埋到我怀里，哭了起来。

　　　　她努力压抑着声音，但呜咽声还是无法控制的传了出来。

　　　　我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默默的，继续等待着来夏收泪——

　　　　「我会再来的喔」

　　　　等哭过的来夏，向母亲道过别。

　　　　我们便一起，离开的陵园。

　　　　走在从树叶间洒落下的阳光中，来夏忽然张口道

　　　　「我总在想，如果，妈妈还活着——世界没有变成现在这样的话，现在会是什么样子，这样的」

　　　　来夏向我，伸出了手。

　　　　「那个早晨，我和小希就是想像这样牵手的呢。如果，我们的手，好好牵在一起的话，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呢？」

　　　　来夏母亲去世的，那个早上。

　　　　世界灭亡惊现的，瞬间。

　　　　宣告一切都终结了的一瞬。

　　　　如果，那都没有出现的话？

　　　　如果我和来夏度过的那些日子没有被斩断，而是就那样继续下去的话？

　　　　如果，那时，我牵到来夏手的话？

　　　　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我，反复问自己这个问题。

　　　　「呐？小希，你怎么想？」

　　　　恐怕，那一定……。虽然自己不愿意承认，但直到世界被破坏的那一瞬前——我，都恋着眼前的这少女。

　　　　如果，世界没有被破坏，

　　　　或许那将来，我们会完成童年立下的约定。

　　　　但是，世界，被破坏了。

　　　　五年前的今天，《我》这个存在，死了。我作为《椎堂密》的历史已经告终，开始作为《欧米加》出现在历史上。

　　　　「呐，小希。你在听吗？」

　　　　「我没听啊」

　　　　想尽快摆脱这话题的我，抓住了来夏的手。拉起不知是否因为手突然被抓住吓到脸红起来的来夏，

　　　　「啊，喂，小希！？」

　　　　「赶快回去吧。事已经办完了吧」

　　　　就像要打断这对话一样走了起来。因为青梅竹马问的问题，我心中虽有明确的回答，但却根本不可能说出来。

　　　　毕竟，那种事不能说出来吧？

　　　　那时，我没牵起你的手太好了。

　　　　甚至连引起《世界灭亡》都觉得太好了——说笑的。

　　　　扫墓之后，来夏满脸笑容的对我说「谢谢你陪我」。

　　　　可是，我果然觉得自己，是不应该受到感谢的存在。

　　　　要说为什么，因为我，感谢《世界灭亡》发生了。

　　　　都是托被选为欧米加的福，我才能遇到“那个人”。

　　　　如果知道我心中这种真实想法——大家，会作出什么反应呢？

　　　　同学们一定，会对我幻灭吧。来夏她一定，会悲伤吧。

　　　　还有，咲夜一定，会发怒吧。

　　　　——也好。反正不管别人怎么想我都不在乎。即使这样，我，也要活下去。即使牺牲整个世界，也会继续活下去。

　　　　继续调侃，回避，带着虚伪的笑，隐藏着真心的活下去。

　　　　因为我决定，为和“那个人”相爱而活了。

　　　　最近经常被那种无聊的感伤牵动的我，增加了很多不像我的行动。

　　　　为了自警，日记里也写上吧。

　　　　椎堂密。不要忘记你的目的。

TWO　4月29日（周三）　动摇与罪恶感的综合——别名，初约会之行

　　　　4月29日（周三）动摇与罪恶感的综合

　　　　——别名，初约会之行

　　　　「去约会」

　　　　伙伴这么说着溜出了训练营。

　　　　为了去见在城中遇到的男孩儿，在训练途中偷跑了出去。

　　　　被关进惩罚室，受到严酷惩罚的朋友，即使这样，仍笑着说「很快乐」。

　　　　她的心情，我不明白。不过，稍微有点——羡慕。

　　　　放学后。学校。第一校舍三楼。

　　　　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在走廊中猛跑着。

　　　　「放学后，我有话对你说。到教室来。当然，是一个人」

　　　　咲夜对我这么说。

　　　　不过，我却被班主任斑鸠抓到，被拉去帮她整理资料了。

　　　　让她等了好长时间了啊……。看来要做好被砍两三回的准备了。身体要是被砍断会相当痛苦，就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