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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边缘世界-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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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不是越来越文明吗?


    『43』第二十六章:祈咒


  “吱呀!”34号监的小窗打开了,一颗尖嘴猴腮的家伙探过来扫了几眼,像是在找人。
  “哟!艾医生啊!您来得正好,我这背上好象长了一颗疮,您给看看。”王光一不失时机的给艾中云找了一个事儿,免得他整天不干正事。
  “我看看,你这哪儿是疮啊!整个就是一颗大骚包,别没事给自己找事!要不,我现在就给你挤了,让你看看你那里面的骚粉是啥样?”
  “嘿哟喂!,艾医生,您就手上积点德吧!这真是一个疮,晚上疼得要命。”
  “疼死你也应该,谁让你成天不想点好的,尽想些污七八糟的东西,不得骚包才怪。我问你,新来的那个呢?把他叫出来!”
  “新犯,出来,有人来看你了。”
  “去去去!别瞎嚷嚷。”
  任小生来到门前,盯着这颗尖嘴猴腮的脑袋瓜子瞧了半天,不认识。
  “你就是任小生,我是你大伯母木月华表弟,怎么样,这间还过得去吧!如果觉得不合意,我再给你换一间。”
  “噢……啊!……还行,挺好的,就不用换了,谢谢你,表叔。”
  “什么还行啊!那是绝对好,我这监号,那绝对是一流监号。”王光一一听是艾大医生的人,立马来劲了,精神百倍。这要有了小生,那以后随时主就可以出去逛逛了,虽说不能出看守所,但女犯间还是可以时常去光顾一下的。所以一定要留住这个旺星,也就接下小生的话茬儿,美美地把自己的监号捧了一把。
  “是!是!这个监号够好了,不用换了。”小生听王光一这样一岔,也就只有顺他的意思捧了一把。有生意头脑的人,就是不一样。
  “嗯!那行,你就好好等着,有什么需要,就找我。”
  “好!谢谢表叔!”
  “砰!”小窗关上了。
  “耶!”王光一挥拳在胸前一点,这下可找到了出去的钥匙了。
  自从知道了小生的这层关系,王光一就对小生下足了本钱,不仅不让他做任何事,而且还教他监号里所有规矩和玩法,让他可以不感觉寂寞,当然也教他出监号在监区内如何如何做,特别是躲避林所和不惹小兵。至于开女犯的小窗,可以干些什么之类的,小生虽然好奇,但并不在意。
  不过,在王光一的一再教唆下,还是数次要艾中云带他和王光一一块到医务室看病,看病只是个幌子,出去玩儿才是真正的目的。
  这艾中云对小生的要求有求必应,到后来,不用小生要求,艾中云也隔三差五的带他出去逛逛,他是除了自由劳动间的犯人之外,能够随时四处逛的人犯了。
  邹启华被抬到医务室,詹文耀立即展开诊治,轻轻按压。还好,只是一些皮外伤。兽医给主任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就把他送回了监号。
  众人轻轻的将邹启华抬到他的床上躺下,七嘴八舌的数落着这些天杀的小兵,只有邹启华默不作声,静静地休息。
  一个为革命贡献了大半辈的老人,还要在晚景中遭受如此的侮辱和非人的折磨。人民子弟兵不保卫人民,却是戕奢人民的刽子手。虽然这是一群特殊的人,但他们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
  自此后,邹启华变得很消沉,也不大再爱说话,只是每日早晨多了一项内容——祷告。
  每天一大早,邹启华就会在中窗窗台前默祷数分钟,口中念念有词,神情十分专注。
  陆义偷听了好几次,才弄清了一个大概,原来他是在诅咒,确切地说是在诅咒一个人,一个把他抓进来的人,也就是林凤珍林所的老公,诅咒他出门被东西砸死,坐车被大卡车撞死,吃饭噎死,吃药中毒死,抓人被枪打死,……等等等等,不一而同,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那个给他带来祸事的人不得好死。
  这就好比朝野争斗,虽然大臣们都知道是皇帝的意思,却均迁怒于向皇帝告密的大臣,归终于皇帝为平民愤,不得不杀了告密大臣来堵其它大臣们的嘴一样以平息事件,平息怨懑,因为大臣们是不敢怨恨皇帝的。邹启华之所以迁怒于抓他来的郁仁,一大半的心思就跟这一样,由于不能也不敢迁怒于当今世政,所以只好迁怒于为皇帝或世政办事的郁仁了。
  郁仁听了此事应该心怀谦卑吧!至少他还可以像个人才被人嫉恨,被人诅咒。
  所有人都知道这样并不起什么作用,聊以自慰,尽尽绝望的心罢了。被冤屈的人实在太多,老天爷那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否则,他岂不是要累死,老天爷都累死了,天下不是要大乱吗?


    『44』第二十七章:男儿有泪也会弹


  付九一接见回来就蹲在外面的角落里哭,一个大男人,哭得死去活来,倒真少见,只不过在这里面斯空见惯。如果有谁要收集男儿泪的话,就到这里,一定会得偿所愿,因为最廉价的男儿泪,在这里随处可见。
  这巳是陆义第二次见他抹眼泪了,第一次也是在他接见后,当时的情形陆义还记得清清楚楚:
  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付九已经出去接见半个小时了,无聊的人一边看天一边数着时间,算算付九该回来了。更有好事的,打赌猜他会带什么东西回来。
  “吱呀!呯!监号门打开了,付九提着东西站在门口,眼圈红红的,一言不发。
  “嗯!……哈啊!”门刚关上,就听见有人哭,间杂一阵阵吸鼻子的伤心抽泣的声音在监舍传开。
  陆义奇怪的皱了一下眉头,这监号里还有人会哭,他可真没看到男人哭。寻声查找,感觉这哭声就在自己身旁,扭头一看,敢情是付九正象一个老女人一样在那儿擤鼻涕抹眼泪,一副伤心透顶的模样。
  陆义第一次看到男人哭,还真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再年进监舍其它人,大都离得远远的,以免在劝慰之时,勾起自己的伤心。无奈被关押在此的人,谁不是抛家舍业,舍却天伦;又有谁不想念父母双亲,娇妻弱子。然而这一切就只能在梦里才能重聚。每一个沉沉地夜晚,都有很多人越睡越清醒,因为他们睡不着啊!一闭眼就是自己白发苍苍的老母,一睁眼就是自己殷殷期盼的妻儿。有幸还能活着见他们的,那自不必说。可是,那些一天一天、一小时一小时、一秒一秒计算自己时间的人,他们这一去就永远离开父母膝下,妻儿怀抱。又有一家父母失去最亲的儿子,又有一个寡妇领着没有父亲的幼子。
  难道说,只有制造一家人的痛苦才能抚平受害家庭的失去?那么国家间的战争却又为何偃旗息鼓,我们应该把外国全部消灭,还不够抚平强加在国民头上的愤怒。
  “以暴抑暴,只能更暴。”
  那天,付九哭哭想想,想想哭哭,一会儿哭自己苦命的孩儿,一会儿哭自己娴弱的娇妻,一会儿哭年迈的高堂,一会儿哭自己的贪婪的本性……。与监舍广播里正播着的潘美辰的歌曲《我想有个家》,轻轻地和着。
  监舍里所有人都沉浸在无边的悲凉与哀伤之中,就连肥五脸上也挂着依稀的泪珠。
  虽然知道难免会触动自己的心绪,陆义还是走上前去安慰,他不想再让这本就沉闷压抑的监所雪上加霜。上次的事件,让所有人骂了付九一个星期,一个大男人像个老女人样哭哭啼啼,咿咿呀呀!边唱边哭,边哭边唱。还有人学那哭调,惟妙惟肖。虽然是大好的笑料,却楞是没人笑,有的只是沉默与苦笑。
  “兄弟!没什么大不了的,过几年也就出去了,到时候再好好的疼你老婆,护你儿子,孝顺你爹妈,亲亲你的朋友……。进都已经进来了,失去都已经失去了,这个世界又没有后悔药,如果有后悔药的话,他妈的再贵老子们也要想办法弄一颗尝尝是什么味儿。兄弟像个男人振作一点,不就是几年不好过吗?过了这几年,他妈的出钱让咱再到这个鬼地方来,咱都不来。”
  “兄弟呀!你不知道,我那三岁的儿,一直拉着我的手,叫‘爸爸回家……’,叫得我这心里呀!别提有多难受,我的儿啊!老爸对不起你呀!”边吸鼻子边哭诉,边拍胸脯边跺脚。把陆义也弄得一时难过,想起老娘还有爱恨交加的水雪。
  陆义爱水雪那自己是不必说,可是恨却是无缘无故。就他们仨进看守所这事来说,其焦点应水雪那儿。陆义为次进市,本不想去见水雪,虽然他内心里也是非常非常盼望再见水雪,可是人家已经另谋高枝了,已然看不起乡下小子了,还去有什么意思?他对任小生的擅自主张也颇有微词,如果不是他要带他和小三来看什么狗屁“野百合大酒店”,也不至于会遇上这倒霉的破事儿,最后不是小生鲁莽的报仇,兴许现在他也许正和雨然好好地度着二人世界。诚然,他对雨然爱的成分还很少,但他认为雨然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女孩儿,能和她共渡一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现在,他蹲在这儿,在这个伸手就可以撞到墙的鬼地方,他都快要憋疯了,还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悔不该来市里找什么富贵。富贵就真得这么好找的吗?想要的富贵没找到,却找到了人生的转折,不久的将来,自己就是一个劳改犯,一个政治上留下永远污点的贼。以前,陆义怎么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人人喊打的贼,可如今,他是再也脱不掉这顶沉重的贼帽了。
  “哭个鸡巴哭,要哭进去哭去,真他妈的扫兴。”随着肥五的一声断喝,付九立马止住哭声,瞪眼望肥五。
  “看鸡巴看,进去。”肥五又一声大喝,付九就连滚带爬的进了里间,再未闻声。
  原来肥五拿着马长佐给他的几张裸体扑克牌纸欣赏得正带味,正准备打一个带爽的手枪,却被付九的一阵哭丧弄得他是一点兴致也没有了。他此时正是气不打一处来,没跳起来揍人就不错了,再加上刚刚邹启华身上发生的事,本就充满火药的情绪轰然爆开。
  肥五在这儿关押的两年多来,早巳学会了心如止水,波澜不惊,一心只为了自个的事。可是现在离他第一次拿死刑判决书已经一年半都多了,还不见终审判决的下来,到底他妈的是生还是死痛快点,别在这儿他妈的折磨人。这里,他已经彻底待够了,够了真得够了。每天都在这咫尺之地徘徊,让他感觉到疯狂,有时候沸腾的血液像是马上就要把他带进疯颠,他只有强忍住,他忍得好辛苦,真得好辛苦,这比有人拿刀一点一点的割他的肉还难受。真得好多时候,他都想就这样死了或者疯了算了,一了百了,象张疯人多好,没有任何的不良感觉,饿了逮什么都吃,累了有地儿就躺,困了什么地方都可以睡……。没有比这更好的人生,疯子的人生是最无忧无虑的人生,也是最高哲学成就的人生。如果贝多芬疯了,他也许会创作出更优美动听的曲子。


    『45』第二十八章:“阎王老黑”的传说


  “喵呜!喵呜!喵呜!”三声猫叫打破了这个世界的沉静,一只猫不知道何时爬到了天井钢网上,正俯身朝肥五叫。
  那是一只纯黑纯黑的黑猫,全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两只精神烁烁的绿眼散发出逼人的光芒,而且那光芒还透着一股邪气,让人怔望之下,会不由自主地生出一阵迷惘。
  “阎王老黑!阎王老黑!”肥五一下子定住了,嘴里只是喃喃地叫着这四个字。
  陆义好象在哪里见过这只猫,不过一时想不起来罢了。对于“阎王老黑”这四个字,他并不陌生。在监舍中,时常有人提起这个令人生畏的名字。
  “阎王老黑”是监所里的一只黑猫,也不知道这只黑猫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但它的到来,却会引起整个监舍的恐慌,因为它代表了死亡。
  凡是它到过的监舍里的死囚或还未终审判决的,都将很快接到死刑执行或死刑判决书并很快执行。百试百灵。而且这“阎王老黑”有这会一个僻好,它只吃活鱼,而且它只吃死刑待决的死囚和等待拿死刑判决的人丢给它的活鱼。如果你不是必死之人,丢给它的活鱼它闻都不闻。渐渐的,在每个监舍的碗柜上会有一个大鱼缸,里面养着一到两条小鱼,是为监号里死刑犯或有死刑嫌疑的人犯准备的。每当“阎王老黑”光顾哪一个监号时,这些人就会拿出一条活蹦乱跳的鱼丢给“阎王老黑”,如果它吃了的话,你就准备死吧!如果它不吃,就说明你不应该死或者你还没到死的时候。
  “阎王老黑”是收魂使者一说,让看守所人犯深信不疑,所有人都把它奉若神明,期望这神能够让自己平安地活下来,因为死总是让人们感觉到无边的恐惧。
  其实任何一个经历过监狱的人,他在羁押的日子里,十魂早已被收走七魂,余下三魂仍在这个罪恶的世界里游荡。
  这时,肥五已经抖抖擞擞捧起鱼缸的小鱼,这鱼只有10厘米左右,正活蹦乱跳的在肥五手里蹦着,似乎不甘心如此的命运。肥五是围捕的半天才捕到这条鱼的,本来在鱼缸里捉鱼那是手到擒来的事,可肥五楞是左捞也给溜了,右捞也给跑了。
  这鱼肥五是下了功夫养的,宁愿自己没得吃,也要喂鱼,比父母疼自己的孩子都还上心,生怕有一点闪失。可以说这鱼就是肥五的另一条命,所以任何人都会远离这个炸药,小小心心的守望着。
  那“阎王老黑”倒是关不着急的样子,两眼随着肥五的动作也上下左右的盯着那条条美味,也带起自己的头上下左右的摇摆。
  好不容易,肥五一狠心掐住一条鱼,离开水后才小心的紧紧捧在手心里,左右看看,想要找个人给他当梯子。
  陆义走过去,把他顶在肩上,高高托起,慢慢地朝“阎王老黑”靠拢。
  “阎王老黑”警惕的看着慢慢靠近的危险,躬起身子,毛发一根根倒竖,一副战斗的姿态。
  肥五缓缓打开手中捧着的鱼,那条鱼见有机可乘,拼命蹦达,想要脱离肥五的掌控。肥五赶紧把那条鱼的头按在钢网的细钢条上,只露出鱼尾无助的扇动。
  “阎王老黑”慢慢放松了警惕,轻轻俯身闻闻那条诱人的鱼尾,犹豫许久,终于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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