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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红唇-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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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挑了挑眉梢,“我自己卷的,烟卷抽不惯,烟丝味道足。”

    我笑着勾了勾手指,他当然明白我的意思,他将粗大的烟卷从口中用舌尖抵出,烟头送到我唇边,我张口含住吸食了一口,那味道直逼喉咙,呛得眼泪都要流下来,我故作镇定将烟气从唇角溢出,“够辣,没看出来少帮主是老烟枪了,当初还是顾医生的时候,可没见你抽这么凶。”

    “当医生救死扶伤注重养生,抽烟这么狠,不是暴露身份了吗,纪容恪那么精,你也是一只小狐狸,我怎么敢为了一时嘴馋过瘾,就冒这么大的险前功尽弃。”

    他一边说一边笑着朝我脸颊一侧吞吐烟雾,我别开头,躲开那团毒气,“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有句话一直没说,今天再不讲,我就没机会了,高庄那一次多谢少帮主不杀之恩。”

    他没有惊诧我前半句话,似乎早有预料,将我的一切处境都摸得彻彻底底,他笑着把半截烟扔在地上,用脚尖撵灭,“真让我心疼,怜香惜玉是男人本色,我还真不忍心让一只聪明剔透的小狐狸被压在五指山下受尽束缚。”

    我没有理会他,我知道他比谁都想要铲除纪容恪身边的羽翼,他不杀我不是因为舍不得或者其他,他这种人,根本不会有丝毫怜悯,他只是有原则不杀女人而已,正因为这份原则,纪容恪身边的我在他看来就无比棘手,他动不得,可我又实在碍眼,挡了他很多路,如果我能被捆绑住,对他来说简直是再好不过。

    他身后跟随的手下询问他是否要离开这里,他抬头看了看天边燃烧得最猛烈的日头,他笑着说,“先不回,书不是还没说完吗。”

    我听他这句话忍不住偏头看他,“少帮主还真是清闲,九龙会莫不是要灭亡了,让你这样无所事事,还来这边听书。”

    顾温南掸了掸袖绾刚才吸烟过程中沾上的一丝烟灰,“事情很多,但什么都不及我来和你偶遇更重要,毕竟这是见你最后一面了。”

    我听出他弦外之音有些不对,我十分警惕身体后仰,眼神死死锁住他脸上任何细微变化,“你怎么知道我会过来。”

    顾温南笑得满面春风,“我掐算的,你不知道我精通天文吗?连说书先生清楚我文武过人,算点天意人命,还不是手到擒来。”

    我当然知道不可能这么玄乎,大约是太凑巧了,最后这一天自由时光都让我不得安静,我朝着前面等候的黑车走过去,用力拍了拍车门,司机摇下车窗探头看我,见我满脸煞气,不由自主戒备起来,他越过我头顶看向紧随其后而来的顾温南,顾温南点头,那名司机这才将锁打开,我拉车门上去,和他一起坐在后位。

    司机回头看着他,“南哥,回去吗?”

    顾温南手肘搭在摇下的半截车窗框子上,“去警局。”

    司机一怔,“南哥要去警局?”

    干这行的不管多风光多不可一世,都会对局子那种地方敬而远之,毕竟是黑白敌对,两个极端的对立面上,谁也不愿意彼此招惹,到底是势如水火的两条路。

    顾温南大约也是第一次往局子里跑,司机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本想再问一声确定,可后者看着窗外,并不打算理会,副驾驶坐着的手下捅了捅他肋骨,“南哥吩咐去哪儿就开你的车,瞎他妈打听什么。”

    司机说得了,开错你兜着。他将车拐出街道,一直往西南方向驶去。

    这一路我和顾温南都相对沉默,我能听得到他平稳而细弱的呼吸,他也能透过玻璃上折射的暗影看我严肃如死灰般的面孔,他不开口,我亦无话可说。

    车在四十分钟后停在华南第一市局门外,这里都是震惊社会的重案要案办理地点,几乎进去的人满身血污罪孽深重,很难再有出来的日子,而这边距离第一监狱仅仅有二十分钟的车程,已经属于华南区的边缘地带。

    四下十分空旷,夜晚更鸦雀无声。

    那名坐在副驾驶的手下将安全带解开,他拍了拍司机,眼神示意他下车,他们推门下去后,彼此互相点了根烟,将车门重重关上,默不作声靠着车身沉默。

    我心情从没有如此沉重过,可也没有如此轻松释然过,终于尘埃落定,终于可以摆脱这场漩涡的纷争,也许这个下场很悲惨,也很可怜,但谁也无法理解我有多坦然面对命运的审判。

    我仿佛早就知道这是我最后的去处,所以当我产生了这个念头要舍弃自己保全纪容恪,我觉得非常平静,这是最好的结果,一个人能为自己选择最适合的去路,是一件无比光彩的事。

    我一步步把自己推到了今天,我没有资格埋怨结果,因为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曾后悔,我很骄傲,我曾与纪容恪并肩,我比这世上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勇敢,我用我一腔孤勇的执念,成为了配得上他的女人,成全了自己最荡气回肠的爱情,成全了江湖一段佳话,也成全了我深爱的男人平安无虞。

    我手抚摸着凸起的腹部,一切都已冥冥注定,是老天放了我一条生路,我庆幸自己留下了这个孩子,让我能逃避法律最残忍的极刑裁决,至于之后的日子,哪怕铜墙铁壁,至少我可以踏实喘口气了。

    隔着高墙看同一轮月亮,纪容恪眼中是它,我眼中不也一样吗。

    我深深呼出一口气,趁着我最勇敢的时候走向等待我的命数,我也没有那么无私伟大,一旦我畏惧了,我想要逃了,也许我就会选择另外一条截然不同的路,那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我果断伸手握住门把想要推开下去,顾温南忽然按住我手腕,他蹙眉将目光从窗外收回,盯着最前方无人小路尽头一颗参天大树,我所有动作戛然而止,我垂眸落在他紧紧绷直的手背上,“什么。”

    “进去就没有回头路了,你这样出卖和背叛,贺家会在自己还没有倒塌之前,对你不留余地的斩尽杀绝,等到你生下孩子,也许一样活不了。贺家的名望太高,又有自己忠诚耿耿的一脉党羽,扯下这样一匹猛虎,要大费周折,拖个三年五载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期间你在里面会有什么变数,谁也猜不透。”

    顾温南的话我想过,可我不想听任何人的劝诫,我知道我不走这条路,纪容恪就只能被一再压制胁迫,如果未来某一天,他成为高墙内的人,我会更加崩溃绝望,更胜过我来面对这一切。

    至少我还有一线生机,他则是死无退路。

    我郑重其事拂开顾温南抓住我手腕的指尖,“多谢,不过我也有话想说,九龙会本就不属于华南,不该贪婪到这种地步,别用死伤无数来喂饱你们的贪欲,为自己积德,我也曾风光过,可我的下场还不是如此,弹指一挥间,谁也不知道等待你的是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难得知足。”

    顾温南被我拂开的手倏然握紧,他沉默注视我走下车,朝警局大门一步步远去,我将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甩在身后,步伐坚定迎向那扇高大的铁门,驻守值岗在高台上的警卫朝我伸手制止我的前进,我站在原地不动,目光平静看着里面台阶走下的一名刑警,他停在我面前问我做什么,我良久才捏了捏拳说,“冯锦。”

    那人一怔,他蹙眉看我,我把自己手包递过去,他迟疑接过,打开取出我的身份证,当他看清楚冯锦二字时,他立刻变得格外警惕,我笑着说,“我来自首。”

    他咽了口唾沫似乎不信,我从口袋内摸出一把枪,他立刻掏出他口袋内的枪,一边扣动扳机一边后退对我说不要乱来,那名值岗哨警也迅速掏出武器,我脸色冷静把枪丢在地上,他们所有动作在这一刻僵滞,那名刑警见我不动,缓慢蹲在地上,他双眼紧盯我,另外一只手伸长,摸到我丢掉的枪,猛地握住起身离开,我无视他走向大门里,面前头顶的国徽闪烁着庄严凛冽的寒光。

第二百一十章 纪容恪像疯了一样() 
我曾以为医院的太平间最恐怖,阴寒得一年四季都是深冬,而我后来才知道自己的孤陋寡闻多么可笑可悲,死其实并不值得畏惧,它是静止的,早已失去了动态的本能,它无法勾勒出黑暗的影像,也留不下让人生不如死的痕迹。真正令人崩溃窒息的,是面对无数想要你死的活人,和我现在所身处的没有窗子、空气凝固、到处冷冰冰毫无人情味可言的审讯室。

    我坐在椅子上,面前是厚重的木质挡板,横在我腰间,我两只手自由的落在上面,没有被戴上手铐,我还是无拘束的,可我身后两名时刻死死看守的警卫仍旧让我有些烦躁,我讨厌被束缚,讨厌被看轻,可从我选择踏入这片土地那一刻,我也知道我将面对永无止息的禁锢,也许到我死都不得挣脱。

    两名刑警正副手和一名女警笔录员坐在我对面的桌后,主审讯始终盯着我,我没回避他目光,和他四目相视,我不曾怯懦,也没有一丝慌张。

    他看了我许久,想不通一个如此年轻瘦弱的我,怎么就沾上了那么多鲜血,成为江湖人传得那般离奇的嗜血狐媚。

    他更想不通我为什么要来自首,这桩案子分明已经成为了悬案,不管内部如何讧战要求为卫坤讨个说法,让他死而瞑目,但上级始终压着,谁也没办法翻案调查,我本可以逍遥法外高枕无忧,我有纪氏的庇佑,有贺渠的保护,没有十足确凿的证据谁也动不了我,按道理无论如何我也走不到这一步。

    然而他们还不了解这其中的自相残杀,更不了解证据已经有了,只是在贺渠手里,他贪婪得想要以此胁迫满足私欲,我只是走了一步最正确的棋,摆脱了别人对我的利用,但这些我永远不会讲。

    主审讯两只手握到一起,他清了清嗓子,看着我说,“我不知道该怎样称呼你,是贺太太还是冯小姐,哪一个让你更舒服呢。”

    他对我还算客气温和,并没有横眉冷目,大抵因为贺渠的身份,他还不敢太造次,社会地位这样的东西,可以在任何场合为自己保驾护航,在某种特定环境下,也可以把黑的变成白的。

    我用无所谓的语气告诉他随意,不过最好叫冯小姐,我不想牵连进贺渠。

    他笑了笑说,“你刚才说你杀了卫坤,是这样吗。”

    我点头,我将那一晚的详细情景叙述出来,不过我省略掉了我杀他的动机以及我们之间射击到纪氏的对话,我在陈述过程中耳畔除了我淡淡的声音,就是打字员噼里啪啦输入的脆响,他们缄默听我说完,面面相觑后脸上都是凝重无比的表情,气氛骤然变得十分冷却。

    “你的动机是什么呢。当初卫坤尸首发现后,我们第一时间怀疑过你,可是我们也非常好奇他没有和你有过冲突,你却对他痛下杀手,是出于什么缘故。”

    我默不作声,垂眸看着他面前摆放的水瓶,他察觉到我的想法,伸手拿起一瓶水起身绕过桌子递给我,我拧开后急切喝下多半瓶,他重新坐回去,耐心等我喘息后开口。

    我抿了抿唇上的濡湿,一边把盖子拧回去一边漫不经心开口,“他要暗中调查纪氏,这就是我杀他的动机。”

    “你是因为他调查纪氏,还是因为他调查纪容恪。”

    这刑警想和我玩儿文字游戏,换做没两把刷子的人,坐在审讯室这个位置,早都懵了,知道自己九死一生,还不如倾囊吐出,争取一线生机,就算不这样想,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和理智与警察斗智斗勇左右周旋,可他刚开口我就知道他想套什么,我否认说,“纪容恪是纪氏创始人不假,但他平时并不干预纪氏的生意,尤其在他娶了贺润之后,他忙于贺家的生意,已经处于半脱离纪氏的状态,纪氏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下,包括新标码头那些见不得光的黑暗交易,都是我来出面。所以凡是对纪氏意图不轨的人,触犯了我的利益底线,我杀卫坤的缘故就是这个。而纪容恪也是在你们知道后才知道的。”

    主审讯眉团骤然深蹙起来,在我的供词中,纪容恪被择得干干净净,他们目前本来也没有资本和能力扳倒他,但也多少想从我口中挖掘一些东西,没想到被堵得这样死,将纪容恪定位在一个毫不知情的位置上,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副审讯忽然问我,“据传言你和纪容恪是情人关系。”

    我看着他不语,那名女警目光在我身上流连片刻最终落于我凸起的腹部,“你怀孕了。”

    我手在腹部上抚了抚,“这是我的私事,和案情无关。”

    我说的十分冷漠,不留任何通融的余地,他们也没有对此逼问,那名主审讯将我进来便交上去的包裹取出来,他们播放了录音,也翻阅了相关证据资料,每个人脸上都是莫大的难以遮盖的震惊,似乎对于贺家卷入的这场丑闻不可置信。

    主审讯问我,“这些东西你从哪里得来。”

    “纪氏血滴子。”

    他深深吸了口气,脖子上的青筋骤然凸起,“你有人证吗?”

    我不敢贸然吐露贺润,我也担心她会中途反悔,反而给我架空在一个极其尴尬的位置,我们已经约定好,三天之内她过来做证人,如果她不来,就是计划有变,我不能把最大的赌注压在她身上。

    我反问说,“这些还不够?贺归祠买卖官职的亲口录音,他亲笔签字以及实名账户,证据确凿谁能造假?你们还要什么。”

    他敲了敲桌角,“你要举报?”

    我毫不犹豫点头,他眉团蹙得可以夹死几十只苍蝇,“你要举报自己婆家?你知道贺家什么地位吗。”

    “有什么不可以吗,法律面前无情分无贵贱。”

    他脸色僵硬抿了抿嘴唇,有些难以决断,他附耳对副审讯说了句什么,拿着那些东西起身离开审讯室,在他离开后,副审讯再次重申问我有没有把握保证那些证据的真实性,我说当然。

    主审讯走了大概二十分钟,他再次回来时,手上已经空了,他看了我一眼,十分郑重说,“你举报的案子性质重大,我们需要上报到纪检委,组织专案调查小组进行缜密核实,至于后续公安部门立案,你也许需要出庭作证,你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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