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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红唇-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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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的声音渐渐止息,李区长燥怒得耳根一片红,我掸了掸裙摆上一丝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李大区长,看好了你内子。华南很多地方,还容不得你们这样的人撒野。”

    我说完直接推开目瞪口呆的人群,径直走出卡门宴。

    我站在一处橱窗的雨棚下给圈圈打电话询问梁媚的情况,她没大碍,只是精神有点恍惚,我让圈圈好好照顾,我腾出时间就去医院。

    现在已经差不多九点,街旁店面陆续营业,我看到一家育婴店,门口打着限时减价的广告牌,我下意识摸了摸腹部,很有兴致推门走进去。

    我选购了一些身体粉、护理液和杂七杂八的婴儿用品,将近九点半我从育婴店出来,提着东西打算穿过马路到对面的热饮店买些饮品再去做造型,街边一辆刚刚停下还没有停稳的宾利车门忽然打开,车上脚步匆匆走下一名男人,他气场很硬,头发梳得整洁光亮,手上提着一个纯黑色公文包,耳朵里塞着耳麦,似乎在和谁吩咐公事,他神情十分专注,眼神盯着腕表显示的时间。而我所有注意力都在手中小票上,我感慨打八折的东西怎么还这么贵,我是不是进黑店了,对我而言这算不算黑吃黑,那名男人忽然如一阵风从对面朝我撞了过来,我提着的东西坠落在地,有一些包裹从袋子里翻出,凌乱堆满地上。

    昨晚下了雨,地上还很潮湿,雨露未干,很快便打湿了掉在地上的东西,我赶紧蹲下捡,男人见状立刻把手上的公文包转交给身后随行的助理,他先我一步将地上的包裹捡起装回袋子里,我对他说了声谢谢,他脸上满是歉意说,“是我走路不小心,撞到了你。如果哪些东西不能用了,不如我赔你。”

    我垂眸看了一眼,包装都很严密,而且全是一些经得起磕碰的东西,关键我也不缺这点钱,就算不能用了,大不了我自己再重买,何必得理不饶人,我对他说不用,可他执意要陪我进育婴店把刚才染脏的东西再买一次,他说否则会觉得很失礼,我看他谈吐装扮似乎是高知分子,身份很显赫,我实在推脱不过,只好答应他和他进入店里。

    我在货架上挑选祛湿粉时,他站在我身后打电话,他似乎在办理一个案子,案情有些棘手,他始终在不停说交待一些注意事项,都是些学术名词,我听不懂,我透过货架上透明的支架打量他的脸,他长得十分端正,满脸浩然正气,浓眉星目,尤其是鼻梁漂亮,嘴唇不薄不厚,一看就是给女人很大安全感的男人。他在讲电话过程中目光也恰好飘到货架上,从玻璃里和我对上目光,我立刻移开,将手上选购好的粉盒塞入购物车里,我挑选得差不多到前台结账,他从钱夹里取出一张卡刷完后,我们出来他再次彬彬有礼和我表达歉意,反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好像碰了瓷儿一样。

    我们说话途中,他身后的助理出声提醒他,“贺先生,您还有五分钟的空闲时间。”

    我听到明白他时间很紧迫,我立刻对他说,“不耽误您办事。”

    他朝我绅士点头道别,我们各自往不同方向离开。

    我走出去几步手指忽然一僵,脚下猛地顿住,我低头看向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在我提袋子的扶手上,安静别卡住一枚纽扣,袋子是刚开始我自己买东西的袋子,那枚纽扣非常奢华,不是西装和外套上的,应该来自于衬衣袖绾,是一枚墨色的宝石纽扣,纽扣里面透出流动般的花纹,好像是山水,一枚小小扣子镶嵌了这样繁复的内涵,一定价值连城。

    这纽扣不是我的,也不是我身边和我接触过的男人的,那么一定是刚才在碰撞过程中,那位贺先生不小心钩挂在上面。

    我下意识转身去看,贺先生的助理提着两杯咖啡从街角的店里出来,他步履匆匆迅速走上汽车,我本能要追过去,我挥舞双臂大喊了两声,然而对方没有听到,车很快便驶离街口。

第一百二十八章 眼中有一泓温柔的泉() 
我在餐厅吃了午饭,到预定好的造型馆化了一个十分清爽的淡妆,除了嘴唇涂了艳红色,其余地方根本看不出涂抹了什么。造型师正在为我盘头发,何堂主与柏堂主也不早不晚从纪氏赶来为我送了礼服。我现在身份不再是交际花,所以俗艳明丽的着装都不能穿,会十分轻佻不庄重,担不起纪氏的架子,何堂主很有眼光为我选择了一款黑色裙裤连体装,上面是绾纱吊带,裸露得不多不少,也不会显得死板保守,不符我青春年纪,下面一条黑色长裤,红色手包也格外夺目,是点睛之笔,我在镜子里端详了半响,果然很合适,衬得肌肤雪白红唇潋滟。

    他们一人为我撑伞一人拉开车门护送我进入,霍砚尘今天有其他应酬不能出席,他将邀请函转给了我,委托我代替他贺寿,这正中我下怀,我本来也不打算做为一个陪衬的角色出现,如此一来,我便名正言顺成为了主角。

    我们到达宴会现场,何堂主推开车门要下去,我坐在后面制止了他,他不解回头看我,“您还有其他安排吗?”

    我说没有,现在先不急。

    我说完后脑袋靠在椅背上闭眼睛假寐,随手摇下了一截车窗,让外面一切喧哗吵闹的声音都灌入车厢,何堂主和柏堂主也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这样,但他们没有多问,坐在车里各自拿了一本杂志看,他们将那本杂志翻来覆去看了十几遍,天色彻底由明亮变为昏昏沉沉,我这才睁开眼看了看外面人山人海的大门,我直接推门下去,他们其实早就坐厌了,见我终于动身,立刻跟在我身后往台阶上走。

    签到的礼仪小姐询问我身份,我目视前方一言不发,浑身透着震慑人心的清冷与阴沉,何堂主对她说这是我们纪氏冯小姐,那名礼仪小姐大约是华南本土人士,立刻明白过来,她连我的邀请函都没有索要,便指引我通过贵宾通道进入寿宴大厅。

    我凭借残存的印象一眼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贺润,她身后跟着两名女仆人,身上穿着红色短款礼服,十分的优雅白皙,头发自然垂散在肩膀一侧,从我的角度和眼光看,她长相并不出众,眉眼平庸,姿色算不得上乘,只是她大家闺秀的气质显得格外亮眼,她是我见过的最没有架子笑容最真实温和的女人,她对每一位到场的宾客不问身份都一一还礼问候,她笑起来让人觉得温暖,仿佛一切压力和残忍都不存在了。

    何堂主替我挡住了贺润的视线,柏堂主拿着一副字画跟在我身后,我们直奔坐在上首席的贺夫人,贺政委并不在,她旁边陪伴着三名特警和一些佣人,她正满面笑容看着走过去的我,似乎意识到我要向她祝寿,我同样回给她一个笑容,站在距离她两米左右的位置,探身微微鞠了一躬,“久仰贺政委美名,见到夫人才知道贺政委有今日万人敬仰的地位,贤淑的夫人功不可没,这军功章三分之二都是您的。”

    贺夫人十分高兴,她朝我招手让我过去,我主动展开双臂让其中一名特警和佣人检查了我是否藏匿尖锐武器,等到检查完我才走向贺夫人让她握住我的手,她笑着问我是哪家的姑娘今年多大,我说未满二十四岁,做一点小差事。

    她笑着把掌心覆盖在我手背上,“看你觉得很喜欢,不知道是不是我们有缘分。”

    “能得到贺夫人喜欢,是我的荣幸。”

    我转身示意柏堂主把字画拿来,他打开盒子,将卷轴取出,双手递到贺夫人面前,后者只看了一眼,便松开我手婉拒说,“来为我祝寿是看得起贺家,没有还收贺礼的道理。”

    我将那幅卷轴拿过来一点点打开,“听说夫人娘家是书香门第,几代人制作徽墨,凡是现在墨市流通的最上好的徽墨,都是出自贺夫人娘家的工厂,我是徽墨爱好者,收藏了不计其数,一直想知道到底是怎样一双巧手,才能汇聚那浓浓墨香,制出这样令人沉醉的徽墨。我对贺夫人的敬仰,绝不是一点点充满铜臭的贺礼能够表达的,这不是脏了夫人的眼睛吗。”

    我把卷轴完全拉开,转了一个方向朝对着贺夫人,“夫人喜爱王羲之的书法,可是王羲之骨子里太清高,他很少写墨宝,流传下来的真迹更是少之又少,我特意把我最珍爱的一副字带来,不过可不是白送给夫人,夫人要拿四块徽墨和我交换,如果您舍得,那我自然割爱,您要是不舍得,我就收回去,总不能来一趟还亏了。”

    贺夫人忽然笑出来,她笑得眉眼绽出许多皱纹,“原来是交换,四块徽墨换一副王羲之的真迹我可不亏,你舍得那我就换。”

    我将卷轴卷好放回盒子里,递到她旁边的佣人手中,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更大的喧哗,十几名特警护送着身着军装的贺老先生进来,贺夫人立刻起身迎出去,我没有凑热闹,而是直接避到了宴厅最远的茶酒区。

    柏堂主问我为什么不去见贺政委,所有都巴不得和他攀上关系,我笑着说,“纪氏的当家人都是他女婿了,还需要攀附什么吗?如果是我,那更没有必要,贺政委绝不会和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来往,与其在他身上下功夫,还不如和那个耳根子软绵绵的贺夫人接触。女人与男人十有八九是床上的情分,女人与女人十有八九是牌桌上的情分,投其所好总能让她记忆犹深。”

    柏堂主没说话,他很惊讶我短短一个多月怎么磨成了这么恐怖的样子,他在我身后沉默,何一池堵在门口叫他似乎有什么事,他对我说了句让我在这里稍等,便走出去和他汇合。

    我眼睛看着那边人海聚集的地方,焦点中心正是姗姗来迟的贺政委,他下巴上续了几缕胡须,看上去有几分耄耋仙骨的样子,贺夫人和贺润偎在他左右两侧,看上去极其和谐美好。

    我冷笑一声,手下意识到桌上拿酒,然而我伸出在半空刚刚触摸到酒杯,忽然觉得不对劲,杯口很大,并不是盛纳红酒的高脚杯,我垂眸看,我指尖压着一杯石榴汁,而我本想要端起的红酒,被推到旁边,正在一只男人的大手下覆盖。

    那只手很白皙细腻,没有男人的粗糙,指腹有茧子,很厚很黄,呈椭圆形,是常年握笔的缘故,腕表表带是琥珀色,表芯时针分针镶嵌着银色钻石,表盘也是纯银,任何细节无不透着精致。

    这个男人,是上午撞了我的贺先生。

    我眼底浮现惊喜,“是你?”

    他笑着朝我举了举杯,他也没喝红酒,手上执了一杯白葡萄,颜色剔透味道甘醇,“这样场合如果没人逼迫你往下灌,偷工减料喝果汁也无妨。”

    我把他好心为我兑换的石榴汁端起喝了一口,酸甜开胃,我原本还不觉得饿,这下倒有些想吃东西,我瞥了一眼他喝了大半的白葡萄,“原来贺先生是这么躲过别人的灌酒。”

    他笑出来,“没办法,别的我不怕,喝酒这方面,我确实认怂。”

    我歪头盯着他没有一丝潮红的脸,他说话时空气中也没有浓烈的酒香,我不可思议问,“贺先生不会这一晚上就拿着这杯酒到处打幌子吧?”

    他抿唇笑而不语,细细用唇沾了几滴酒,轻轻抿舔了下,“男人应酬难免喝醉,上了酒桌半点不由人。可与公事无关的宴会,我都点到为止,谁劝也不喝,以免未来想要娶妻,发现自己是个酒鬼,被女人嫌弃。”

    这话说的,太不诚实,如此鹤立鸡群的男人都娶不到妻子,那天底下打光棍的岂不比比皆是。

    不过这样一枚男人中的绝世奇葩成功吸引了我全部注意力,我将目光从远处的人海内收回,落在他脸上,“贺先生是否发现自己丢失了什么东西。”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拉链,我一愣,他淡定移开目光看自己的鞋子和领口,可我仍旧觉得难以自拔那一幕的震撼和搞笑,我拼命克制着翻涌的笑意,“贺先生以为自己拉链开了吗?”

    他笑着说,“万一是,在女士面前很不雅,既然不是,其他的东西都没关系。”

    其实像他这么注重礼节的男人,绝不会犯拉链没系的低级错误,这无法是一股拉近距离的幽默感,拿捏适度中不会让人觉得突兀,还改变了因为关系陌生而充满的距离和尴尬,他非常会掌控气氛,驱逐人内心的疏离感。

    我将那枚墨色纽扣从手包里取出,放在掌心递到他面前,他看了一眼,立刻摸了摸袖绾上缺失的空隙,“原来在你这里。”

    “我们碰撞时候被袋子勾住了,还好我留意到,这么一枚纽扣少说也要几千块,贺先生生活很精致。”

    他把纽扣从我掌心拿走,塞进西装口袋里,这时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哥哥,贺润换了一身水蓝色的鱼尾礼服,在侍者的搀扶下拿着一块糕点从人海中走来,侍者将她扶到这边,便转身告辞,她笑着说,“哥哥给母亲祝了寿人就不见了,我四处找了半天,你可真会讨清静。”

    我有些惊愕,下意识看向微笑不语的贺先生,我们聊了这么久,他没有向我介绍他和贺家的关系,当然他也同样不曾询问我,其实我早该想到他就是贺渠,这样高贵优雅的气场,和贺润简直如出一辙。

    贺渠轻轻拍了拍贺润肩膀,“容恪呢。”

    贺渠话音还未落下,贺润忽然把她纤细的手指堵在他唇上,她圆圆的杏眼瞪得极大,好像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她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听到贺渠那句话后她鼓鼓的腮帮才泄了气,“容恪告诉我,谁问都不要承认他的名字,哥哥千万不要说漏,否则他会不开心。”

    贺渠听后哭笑不得,“这名字很可怕吗,为什么不能说。”

    贺润抿着嘴唇蹙眉,她似乎在做心理斗争,在亲情与爱情间艰难抉择着,最终还是丈夫打败了哥哥在她心里的地位,她摇头说,“我不能讲,哥哥别问了。”

    贺渠没有勉强,他轻轻摸了摸贺润的头发,“母亲这里你好好照顾,我法院事务很忙,不能常回家,最近华南有点事,我大概有一段时间也不回琵城。”

    贺润问他过年也不回吗,贺渠想了想说也许不回。

    贺润脸上有点垮,她似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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