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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嫡女盛宠录-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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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定姚本要出声,咋一听见王氏提到“朝堂”“太子”,立刻警惕万分,连忙把声音吞了回去,屏住了呼吸,轻手轻脚蹲到了墙根儿下,紧贴了窗柩侧耳细听。这王氏一向自诩为太子的姑妈,该不会也想在结亲的事儿上插上一脚吧?!

    屋子里传来一个像是婆子的声音,压低声道:“事关重大,三奶奶可把人都打发开了?”

    王氏哎哟一声,骂道:“我好不容易捎信让家里人安排,你这个老贼混才能混在送东西的人中进来。前头忙得脚不沾地,姨娘们都在帮手,我若不是说着要回来安排这些礼,别房的还指不定要怎么编排我。再说晚膳过后就要让你们离开,你就不要在这里扯东拉西的!”

    那婆子赔笑,道:“夫人别恼,我也知道霍府规矩多,进来一趟不容易,私下来往密切了还给夫人惹闲。只是我走之前老爷也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我瞧仔细了才说。若是走漏了半天风声,只怕要不好!”

    王氏就是不耐烦,这个婆子是王府的家生子,非常忠心,但是在她看来,未免有些托大。于是不高兴道:“整个霍府的人都在前厅,哪里有人会来瑞玉轩?就是这瑞玉轩的下人,也被调走了大半,剩下的两三个看门的,我早打发着去厨房,又吩咐了人全留在东厅。这里又是最尽头,我们一路过来,你倒是看见了有谁在?”

    话虽这样说,那婆子还是不放心,似乎想走到门边查看。

    霍定姚却是吓得心口直跳,她左右瞧了瞧,这里是西尽头,目光所及之处,还真没地方藏人。

    王氏却不悦道:“我都说没人了,偏就你多心。都再三跟你说了,你还要疑神疑鬼。万一过会儿真有人来了,倒真是如了你的愿?!若不是看在你是王府的老人,而这里是霍府,早就罚你出去自个儿养老了!”

    这婆子再担心,也不敢再拿大,何况这一路过来,莫说人影,连个鬼影子都没瞧见。

    她不再拿乔,连忙开口道:“老爷让我传话给夫人,现在朝堂上风声很紧。皇帝不知道为何大发雷霆,竟然责罚了太子。还好是在内堂,原因并未传到前朝上。只是听说支持太子的太宰大人被气得拂袖而去,回到府邸后突发恶疾昏厥,宫里连夜急派了数名御医过去,太宰大人是七十的高龄,怕是会不好……”

    婆子说着,顿了一下,哽咽道,“若就这样去了,右仆射、少傅少保也会转求它路,太子他,只怕难以独撑下去啊。”

    王氏一下就呆住了,好半天才找回声音:“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上个月还好好的,皇太后病中醒来,皇帝龙颜大悦,夸赞太子温良恭孝。怎么形势突然间就急转直下?”

    那婆子气愤道:“就是这‘温良恭孝’害苦了太子!原本太子常年在皇太后跟前侍疾,虽然敦厚,但是皇帝也着实看重他宅心仁厚这一点,也常道‘国之昌盛,在于民之优渥,不在于酷刑厉法’。太子尊师重道,爱护手足在宫中也是得了朝堂之上一干老臣的拥护。这一点,其他皇子是万万不及的。”

    霍定姚听到这里,大概明白为什么太子如此懦弱还有势力支持。狡兔死,走狗烹,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些在位的封疆大臣,自然不愿新君忘恩负义,登基之后拿他们开刀。

    婆子继续道:“老爷去太宰府上探了。御医施了针药,太宰大人有过短暂的清醒,便将事儿告知了老爷。原来太子不知道犯了什么糊涂——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年轻气盛,被皇帝一夸便晕了头——许是想趁胜追击,太子他,他,他竟然上上书房向皇帝为他的亲叔叔们求情,请求皇上念在事情已过多年,叔叔们在禁闭中也得了反省,望皇上同样念在手足情分上,将六亲王、八亲王、九亲王放出来与家人团聚,安享晚年!”

    王氏彻底惊住了。在外偷听的霍定姚也一同晕了。她早知道太子性子软懦无能,却不知道这太子竟然愚蠢至此。

第11章 秘密() 
果然,王氏痛心疾首,连连捶胸道:“太子怎么会这样犯浑呐!难道他不知道当年的六亲王、八亲王、九亲王是他父皇的死对头?如果不是他父皇骁勇,又得了殿前督检点拼死护驾,现在的皇帝早就换了旁人!他还敢为这些乱臣贼子求情?若当年真被他们得手,他这个太子早就被斩杀在太和广场了!”

    王氏一口气没顺过来,声音高了几分。那婆子连忙劝住,替她顺了气才道:“老爷说了,太子耳根子软,这事儿肯定不是他自己的主意,定是那边使坏,教唆了太子。老爷回来又说,除了太宰,这事情只有沈皇后知悉。”

    听到这里,王氏似乎略松了一口气,道:“沈皇后是死去的德昭皇后亲妹妹,膝下又无子,自小便将太子养在膝下视如己出,自然会帮衬着。”

    婆子点头,“还好有沈皇后在,劝了皇帝,又拿死去的亲姐姐惹了皇帝心软,才压下不发。否则,只怕会火上浇油。”又道,“沈皇后还打发了宫人告诉老爷,内廷一切有她在,叫老爷自然不必担心。说来沈皇后的家族与夫人家还有姻亲关系,算来夫人也是沈皇后的远房堂亲。”

    王氏这次真正放下心来,“那是自然,因着这层缘由,王家必会助太子一臂之力。再说了,太子是德照皇后的嫡出正统,皇帝怎么也不会选其他皇子继承大统!”

    确实不会,若是皇帝一直在,太子也许会顺利继位。只可惜皇帝短命,两腿一蹬后太子直接被咔嚓掉了。霍定姚翻了一个白眼,在强大武力的面前,再正统的血脉也没有用,管你是不是太子呢,又不能拿这头衔当金刚罩。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王氏叹道:“话虽如此,但是还是得让哥哥有机会提醒一下太子,这宫里面的太子的兄弟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远的不说,便是二皇子,我瞧着都是不安分的主。”

    那婆子似乎笑了一下,有点不以为意。王氏却恼了,声音又尖了上来:“难道我说得不对?你们就只盯着宫外的那位,我多次提醒了沈皇后,她似乎也没放在心上,说不定真会吃大亏!你倒是说说,外面那位情况如何了?”

    婆子噎了一下,小心翼翼道,“形势确实不大好。太子虽然是监国,在朝堂上颇有建树,逐渐取得了大臣们的口碑。但是那位在军中多年,平定了南疆、西北的混乱,在军中威望极高。虽然生性残忍,坑杀降将士兵,又血腥屠城,老人妇孺全不放过,但是大司徒连同天策将军、大理寺太常卿听说是支持着的。”

    “如此心狠手辣,当口诛笔伐,这帮人真是瞎了眼吗?按理说,那人存了叛逆之心,皇帝应该早就将他贬为庶人才是。”

    霍定姚本来还没弄清那位是指哪位,这样一听再加上上辈子经历的,顿时明白她们是在说四皇子。虽然她也不待见上辈子抄了她家的这个四皇子,但是对王氏的言辞更加不屑。王氏想法未免太过简单,手掌兵权,连皇帝也是会忌惮三分的,何况是下面有眼色的大臣。再说了,四皇子的野心从来没放在明面上,倒是保家卫国,劳苦功高的模样,太子一系的人也没办法让别人阴沟里翻船,真是痴人说梦。

    婆子劝道:“夫人息怒。那人的行为自然会有报应。咱们别再提他,还是想办法帮太子要紧。老爷这次让我过来,也是有更重要的话要问,夫人让霍府与太子府联姻事情进展得如何了?”

    什么?霍定姚差点惊叫出声,敢情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是三房这个王氏?她稳了稳心神,不顾一直蹲着腿开始发麻,又将耳朵往墙上凑了凑。

    屋内王氏道:“这个让哥哥放心,原本大房不同意,老祖宗又更听信大房的话。我无计可施,却瞧见二房的那个金姨娘贪图富贵,虽然只是个酒娘出身,却深得二房老爷喜爱,我便有意给她支了个招。没想到她还挺能来事儿,还真成了。”她冷笑一声,“帝王家的就算是个妾,也是大大抬举了她了。”

    婆子紧接道:“可不是吗?只是一个当姨娘的,又没有什么家世,女儿又是庶出,原本是万万配不上太子。”婆子顿了顿,担忧道,“夫人这样做,万一被侯府上下知道了……”

    “不会。金姨娘是个没头脑的,我随口说的话,无凭无据,没有特指。她是自以为是她自己聪明想到,不会怀疑上我这里。”王氏打断她,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在屋子里转了半天,才叹了一口气,“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太子一系势微,我这个做姑妈的怎么也得想想法子,也指望能为王家分担些。只要霍府支持太子,朝中,再说以后事成,侯府便是因着太子鸡犬升天,自然也会感激我。”

    原来是这样!

    霍定姚原先还以为金姨娘是听了自己的话起了心思,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她心头起了滔天怒火,忍不住万般诅咒,你也知道太子是扶不起的阿斗?你也知道太子势微对手有铁蹄在手?你也知道支持太子的都是些拿不出手的言官之流?你王家要支持太子,霍家没有立场反对,但是你为了娘家拉夫家下水,是不是就太阴毒了一点?更别提,还是在明知道败的可能更甚的情况下,这个王氏到底有没有身为霍家媳妇的自觉。

    那婆子也附和道,“可不是这样,到时候夫人在侯府的地位也就更加稳固了,说不定这霍老太太,还会对夫人另眼相看。”

    王氏道:“这些都在其次,我也不看重在侯府的什么地位。王府那边还有什么别的消息……”

    霍定姚还想再听一听,小院门口却传来了动静。伴随着脚步声的,还有刚才那个小丫头的呼唤:“十姑娘,您在不在里面?”

    她这一喊,屋子里的人顿时变了脸色。屋子外的霍定姚更是叫苦不迭。

    王氏砰一声推门而出。那小丫头正好踏过半月拱门,瞧见了赶紧福身行礼。王氏一把推开她,目光在院子里紧紧扫视了一圈,厉声问:“姚丫头过来了?”

    小丫头原本找到了王氏还满心欢喜。却见王氏满脸不快,心头一跳,不知道哪里惹了三奶奶不快,于是便低头惴惴道:“回三奶奶的话,方才十姑娘和赵姨娘并言哥儿一同过道了瑞玉轩。‘喜食’的分派奴婢不敢擅自做主,十姑娘和赵姨娘打发奴婢出来寻三奶奶。奴婢之前没有寻找到,便折回了东厅想请十姑娘和赵姨娘明日再来。谁知十姑娘久等奴婢不耐之下,也出来寻了。奴婢怕出岔子,出来又好找了一番,刚刚经过外边,瞧着里面隐隐有灯火,便一路寻到这儿。”

    王氏听了顿时大怒,甩了她一记耳光,道:“你个贱婢,怎么行事儿的?来了贵客,也不好生伺候着!还把人丢在一旁自己跑出来!我平时是这么教你的?回头自己去领罚!”

    这个蠢奴才,不帮她盯梢,还傻乎乎的听旁人的话出来,现在定姚那个丫头片子不见了,谁知道会不会跑到这里来。

    小丫头顿时红了眼眶,倍感委屈。东厅只有她一个人,她不出来通传,谁来通传?但是瞧着盛怒的王氏,只敢捂住脸,到底不敢多分辨什么。

    王氏还生着气,又道:“你把这院子里里外外好生瞧一瞧,万一姚丫头走累了,指不定在哪个角落就睡着了。还有这里的其他几间屋子瞧一瞧。今天不找到人,你就给我在院子里跪到天亮!”不查个仔细,她决计不会安心。

    正在此时,院子门口又传来一个欢喜的声音:“三伯娘,原来您在这儿呐!”

    两人抬头一看,那个梳着包包头,戴着明晃晃的金手镯,一双大眼狡黠转着的,不正是霍定姚?

    霍定姚一路小跑进来,还微微喘出几口白气,见那小丫头也在,更是连连抱怨,道:“原来你早就找到三伯娘了,却只顾着在这儿聊天,害得我和赵姨娘好等!”她仰起头,“三伯娘,您可得罚她,我走了一大圈,不说‘喜食’没讨上,茶水更没有一口呢。”

    王氏见她满头是汗,确实不像在哪里久停了的模样。而且她确实仔细查看过,又和婆子在屋里说了半柱香不到的工夫,听见丫头叫喊立马出来,这院子只有一个入口,如果真有人偷听,这眨眼的功夫哪里跑得出去?再说了,霍定姚从外头进来,更不可能是刚才就呆在院中。

    想着,王氏不由得怪她自己吓自己,也慢慢打消了疑虑。勉强挤了一个笑:“你先跟着这死丫头回去,三伯娘还有些东西没找到,收拾好了,马上就过来。”

    回到东厅,赵姨娘正站在门口,满脸焦急。看见霍定姚同小丫头一路回来,才放下了心。

    她瞧了瞧霍定姚,自责道:“姑娘可让姨娘担心坏了,也怪我急昏了头,就让你单独跑了出去,若再掉到了水里,不等老祖宗和大奶奶把我剥了皮,我自个儿也在南墙一头撞死算了。若是没寻着三奶奶,咱们心意到了,相信三奶奶也不会再怪罪。”

    霍定姚摇摇头,她胸口剧烈起伏,自顾自找了一个茶杯,猛灌了几口茶水,这咚咚咚跳的心儿似乎才平缓了下来。

    “姨娘不必自责,也是姚儿自己要出去寻找的。再说了,这里又没有湖水,我怎么会不小心掉进去呢?”

    话没说完,王氏便打帘进来,倒是客客气气招呼了两人。

    霍定姚一颗心又悬了,三伯娘是什么样的人,她可清楚得很。若是往常,只怕会不咸不淡聊两句,便将她们打发走了。如今这番做派,指不定还在怀疑自己!

    果不其然,王氏不着痕迹问了赵姨娘几句话,比如她们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一路上都遇见了谁,为什么姚丫头会单独出去转悠。

    赵姨娘不明就理,中规中矩道:“戌时三刻过来的,一路人也就姑娘和我。说起姑娘一个人跑去找三奶奶,本是心疼她弟弟,我虽来不及拦阻,却是我的过失,还请三奶奶责罚。”

    王氏才懒得听她说这些,她们大房的人不懂规矩,管她什么事。

    她紧紧盯住了赵姨娘,“却也不是什么大事,姚丫头一向是个活波的。虽说如此,也不该放任她跑出去那么久,若生了什么意外,我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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