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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红楼之春风十里-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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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亲手刻的竹石图硌在手心,留下淡淡的红痕。

    “走吧,去见父亲。”

    她想开仓施粥。

第40章 【二更】() 
林如海对林黛玉自是有求必应,将施粥一事交与她亲自料理,“玉儿只管放手去做。”

    “多谢父亲。”林黛玉见父亲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很是高兴。

    “不过也要量力而行,不要最后为父也要饿肚子了。”

    “是。”林黛玉认真的点了点头。

    在黎嬷嬷的帮助下,她不仅准备了米粮,还安排好了施粥的人手,“天太冷了,也是辛苦得很,去帮忙的都有御寒费。”

    有不愿意出去挨冻的,便将差事给了想要赏钱的,一时皆大欢喜。

    只是林家的庄子都在南边,米粮运不过来,熬粥的米都是要花银子买的。太子下令,凡京城商人,皆不许坐地起价。

    却没有提惩罚措施,故许多米商还是将米价抬得高高的。

    林黛玉从账房拨了大笔的银子出去,她道,“米价这样高,陈米也就罢了,多洗上几遍。只是若有贪便宜买霉米的,莫要怪我不客气。”

    光王府,郡主府和桂家都和林家先后施粥,有林家的婆子将林黛玉不许买霉米的话传了出去,一时间不论灾民还是百姓,都道林家大小姐菩萨心肠。

    这日风雪连天,一架马车低调的停在林府后门。

    披着斗篷的青年悄无声息的进了门,林如海打一把纸伞立在廊下,见他冒雪而来,微微一笑,“殿下来了。”

    “老师身体未好全,何必亲迎。”太子明曜揭开兜帽,露出一张英俊贵气的脸,“母后今日一早便已去太庙为国祈福。”

    “我有个好消息,迫不及待的想告诉殿下,故而在此等候。”

    “老师快讲。”

    “陆翊胜了。”

    明曜长长舒了一口气。

    林如海的声音夹杂着风声,有着不容错辨的喜悦,“陆家商铺的大批米粮,不日便可到京。这还要多谢甘总督鼎力相助。”

    “有了这批粮,帝都雪灾便能得到大大的缓解。”

    “殿下声望,亦可上一个台阶。而户部,竟拿不出赈灾的银子。从前那些功勋借户部的银子,也该还了吧。”

    “父皇念旧,如何肯呢。我三次上书,皆留中不发。”

    “殿下仍需努力。”林如海露出老谋深算的笑容,“陛下尚未因此申斥您。”

    二人说着进了林如海的书房,幽幽梅香随着暖风扑面而来,明曜笑道,“老师真是雅致。”

    墙角搁着一株小巧的腊梅,被种在漂亮的青瓷花盆里。这梅香便是由此而来。

    林如海但笑不语,那是林黛玉放到他屋里的。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桂侍郎满头雪花的快步走进来,“好大的雪,如海你门口可得铲雪了。”

    林黛玉坐在窗边,看院里的红梅被雪花覆盖,低声道,“父亲又在待客了吗?”

    “姑娘怕吗?”黎嬷嬷问她道。

    林黛玉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好怕的,我依稀猜到一些,却还是喜欢这样的父亲。从前我还小的时候,祖母总是抱着我在膝上,一遍遍给我说父亲高中探花时候的事。我很喜欢父亲,可是从弟弟过世之后,他和母亲总是郁郁寡欢。如今这样,真的很好。”

    还能见到老父这般意气风发的样子,着实难得。如陆伯父所说,人生在世,须得尽欢才好。

    “姑娘很孝顺。”黎嬷嬷说的是心里话,“老奴见过很多高门贵女,在这样的时候,惦记的大多是自己的前程。”

    “因为父亲待我亦很好吧。”林黛玉翻了一页手里的史记,“郡主和父亲,在做一样的事吧。”

    黎嬷嬷道了一声是。

    “知道了。”林黛玉自此不再过问此事。

    今上果然在大朝之时,呵斥了太子,称其铁石心肠,容不得国之忠良。

    “朕竟养出你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羽翼未丰,已经想要斩除朕的肱骨之臣不成?”

    明曜对着暴怒的君父,缓缓笑了,说不出的清朗,那是来自王氏的血统,皇帝最是见不得的笑。

    每每见到这样的笑容,他便会想到当日的卑微,他明明是嫡出皇子,可却被王氏女的气度风雅所压制。太后三求王氏女,铸就了他的皇位,却也铸造了夫妻二人不可挽回的鸿沟。

    王氏不过是老而不死的士族罢了,他才是真命天子,纵然王家这些年并无人出仕,他仍然觉得他们无处不在。

    随时会回到那一日,他跪在王家家主面前,诚心诚意道,“久慕琅琊王氏,愿求得一淑女。”

    明曜没有给他太多回忆的时间,他朗声道,“父皇的肱骨之臣竟是这样掏空国库的蠹禄吗?国之忠良,皆是如此,我明家江山危矣。”

    “逆子!你快给我滚下去!”

    三皇子明昕便喝道,“太子殿下莫不是要气死父皇方才罢休不成?”

    “三弟这样的指责,孤是不敢当的。”太子朝他走了两步,金殿之上,犹如闲庭信步,“旁的不论,甄贾两家,便欠国库已逾百万不止。皇商中薛,李,秦皆不顾孤的禁令,抬米价至十倍不止。那些人,都是三弟的门下吧。”

    “实在是信口开河,你虽尊贵,我亦是父皇亲子。”

    桂侍郎出列道,“太子殿下乃国之储君,三皇子如何敢这般和殿下说话。殿下出身嫡长,三皇子尚无爵位,不过妾妃所出,如何敢这样目无尊上。”

    一句妾妃,整个三皇子一党的脸都被扒干净了。

    不过,确实到了翻脸的时候了。

    太子大度的道,“桂侍郎不必如此,三弟也不是头一遭了。还请父皇下旨,命这些人等尽快的将欠银归还国库,以作赈灾。”

    皇帝阴沉着脸,置若罔闻,“退朝。”

    当天下午,陆家的米到了,一共分作四份,一份送到自家米铺封存,以备不时之需,一份送与太子,另外一份自己开棚施粥。

    最后一份,分给了林桂诸府。

    林黛玉清点完账册,去报给林如海听,“陆伯父好大的手笔,竟一家撑起整个京城。”

    “我少年时曾经去过一次平原,陆家的田地一望无垠,看不到尽头,有这样的手笔,不足为奇。”林如海翻看了一回账册,赞道,“你做得很好。”

    然而又心疼女儿小小年纪便要学会这样多。

    父女连心,林黛玉一望便知,反笑道,“能学这样多的东西,我很高兴。”

    她并不想绫罗珠玉的被娇养,然后长大了,嫁去另一个地方,庭院深深的过一辈子。

    虽然这已经是她作为一个女孩儿能有的最好结局。

    她心里,仍旧有那一幅百舸争流图。

    宫中亦是风波不断,贵妃和安嫔在御花园狭路相逢,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不知怎的,身边宫女内侍环立,竟让两位娘娘都落入莲池中。

    这个时节的莲池哪里有莲花,唯有冻得刺骨的冰碴子。

    两位皆染了风寒,高烧不退。皇帝愈加心烦意乱。

    太子妃亲自去探望安嫔,安嫔隔着帐子道,“请太子妃回去,被我过了病气可如何是好。”

    “晚了,我已经进来了。”太子妃坐在她床头,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很烫,娘娘喝药了吗?”

    “喝过了。”安嫔不安的避开那只美如白玉的手,她怕自己弄脏了那样的美好。

    太子妃在她手心塞了一个小小的荷包,“一个时辰方会发作。我知道你懂。”

    “奴婢懂。”安嫔将荷包牢牢捏在手里。

    就如那日太子妃不过一句话,她便懂了,从此扮演好了楚楚可怜的角色,数月里分去贵妃无数恩宠。可她也懂,皇帝那日闯入并不是简单的意外。

    有一只手布好了局,又有另一手,将太子换成了皇帝,也许就是眼前这只毫无瑕疵的玉手。

    这日夜里,皇帝先来看望了安嫔,素衣白发,纯净动人,和他记忆里的少女融为一体,他握着安嫔的手,满是疼惜,“安儿,朕今日留下来陪你。”

    安嫔先是点头,随后又摇头,“听说贵妃娘娘还没有清醒,陛下还是去瞧瞧娘娘吧。”

    “可是朕想陪着你。”

    “陛下总要想想三皇子。”安嫔如温顺的白兔,将脸贴在皇帝掌心,“陛下,只要您的心在臣妾这里,就已经足够了。咱们的时间还长着呢。”

    “朕喜欢这句话。”他说着松开了手。

    这一回不放手的却是安嫔,她羞怯道,“陛下再晚些去吧,臣妾命人备了补汤给您。”

    皇帝自是不会驳她,喝完汤方起驾去了贵妃宫里。

    贵妃仍旧睡着,脸烧得通红,皇帝接过宫女手里的帕子,替贵妃擦了擦脸,“贵妃这样睡了多久了?”

    “回陛下,娘娘下午醒过,念了陛下好些时候,实在撑不住才又睡过去了。”宫女满脸的担忧。

    “既然清醒了,怎么不去叫朕?”

    “娘娘说您近日为了国事辛苦,她不过是小病,不能为了这打扰您。”

    “你身上擦了什么,这么香?”皇帝觉得浑身燥热起来,往日瞧这大宫女便是俏丽可人,此时更是意动不已。

    “奴婢身上什么都没有擦啊。”宫女说着低下头,温柔而娇羞。

    “那是你人这样香了?叫朕闻闻。”皇帝凑过去在她脖颈处嗅了嗅,觉得愈发忍不住,一把将宫女打横抱起,进了内室。

第41章() 
贵妃睡得昏昏沉沉的,忽然间有道尖叫声响彻整个毓秀宫,将她从沉睡中拉起来。她还有些困倦,揉着生疼的额头道,“是谁?”

    没有人回答她,宫室里不知为何乱糟糟的,络绎不绝的脚步声,此起彼伏的惊呼哭喊。

    她挣扎着自己起来披了衣服,看到许多人在她的内室进进出出,有宫女急忙上前扶住她,“娘娘,陛下出事了?”

    “陛下怎么了?快带本宫去看!”

    宫女着实说不出口,“娘娘,您自己去看吧。”

    贵妃摇摇晃晃,尽量走得快一些,她的内室想来布置的华贵典雅,她最心爱的紫檀美人榻上,躺着当今皇帝,□□的闭着眼,嘴角溢着一缕鲜血。

    榻边自己最看重的大宫女碧色被人押着跪倒,衣衫不整,香艳得很。

    贵妃如何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颤着声道,“宣太医了没有?”

    “已经宣了。”扶着她的宫女道,“娘娘,是不是先服侍陛下……更衣?”

    “对对。”贵妃心神大乱,恨不能上前踹碧色一脚,厉声道,“贱人,你究竟是如何谋害的陛下?是谁指使的你!”

    不管如何,皇帝是在她宫里出的事,她肯定是会受牵连的,如今只能尽快撇开关系了。

    碧色如坠冰窟,哭道,“并无人指使奴婢,陛下要奴婢侍寝,半路半路就忽然吐血晕过去了。”

    贵妃也想晕过去,她就猜到了,堂堂一国皇帝,居然,马上。风了。

    她强打着精神审问陛下,“若无人指使你,你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勾引陛下!来人!”

    不等她处置了碧色,太医已经到了。

    太医院院首亲自来了,把完脉道,“肝阳暴亢,风火上扰,陛下恐怕是中风了。臣这就为陛下施针。”

    贵妃避了出去,忙吩咐了另外个心腹宫女去给三皇子府传讯。

    皇帝在贵妃宫里病倒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后宫,莺莺燕燕都到毓秀宫门口哭起来,要进去照顾皇帝。

    尤以安嫔哭得最凄惨,她跪倒在地,泪水横流,“陛下从我宫里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病的不省人事了。”

    “安嫔娘娘这是何意?莫不是说我们娘娘害了陛下?!”毓秀宫的内侍阴笑道,“这话传到娘娘耳里,可就不好了。”

    安嫔露出怨毒的神色,扬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娘娘做了污秽的事,难道还怕说吗?如果不是,为什么不许我们进去探望陛下?”

    其余妃嫔都不敢言,喏喏的立在她身后,安嫔得宠,可贵妃也得宠,还有个皇位大热门的三皇子,谁敢和她作对。万一三皇子登基,她就是太后,弄死自己一个小太妃,还不是眨眼间的事。

    “陛下尚未脱险,安嫔就这样吵吵嚷嚷,如果扰了陛下清修,你有几条命能赔?”贵妃竟亲自出来了,指着安嫔怒斥道。

    她用厚重的脂粉遮去了自己因为发烧而潮红的脸,眉梢眼角皆是凌厉之色。

    安嫔毫无畏惧,“那贵妃为何阻拦我等侍疾?”

    “放肆!本宫乃正一品贵妃,岂容你在这里妖言惑众。掌嘴!”

    安嫔冷冷一笑,索性站了起来,“皇后娘娘也没有您这正一品的气派。我亦是陛下亲封的嫔位,我看哪个奴婢敢动我。”

    “反了你了!”贵妃被她气得头晕眼花,扬起手就要亲自给她一巴掌。

    安嫔死死握住她的手腕,靠近道,“陛下在您宫里出事,您不思自省,反而亲自出来教训宫嫔以示地位。若娘娘做了太后,我等还有什么活路?”

    贵妃忽然反应过来,“你是故意的!”

    安嫔眼波婉转,妩媚至极,声音低而得意,“可惜晚了。”

    环顾四周,在场的妃嫔莫不是露出惊惧之色,她们都觉得安嫔说的有道理。如安嫔这样得宠,贵妃都敢肆无忌惮的掌掴,等她真的成了太后,真的就是我为鱼肉,他为刀俎了。

    施针之后,皇帝脉象平稳许多,只是还未醒。太医表示皇帝不易挪动为由,只能在贵妃宫里先养着。

    她是庶母,太子自然不好来这里侍疾,可三皇子却可以。母子二人尚未来得及得意,太子妃到了。

    “既陛下征用储秀宫养病。”太子妃道,“还请贵妃娘娘别居他宫。”

    贵妃从未将太子妃放在眼里过,嗤笑道,“你一个儿媳妇倒管到本宫头上来了。”

    “若论亲,娘娘是庶母,我自然管不到。可若论礼,我是东宫太子妃,娘娘不过正一品贵妃,自然以我为尊。”太子妃语气很柔和,好像在劝解不听话的孩子,“昔年穆宗在徐贤妃宫中病倒,也是这般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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