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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修爱-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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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宁可自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可是后来的一系列事证明——

    陈苏拿手捂住了脸,泪水沿着指缝落下,她说:“谢谢您为我做的一切。”她明白了苏万重对她的爱,爱本身是没有错的,错在被有心人利用。

    苏万重就怕听她说这种生疏的话,连连摆手,“苏苏,你错了,这些都是詹平为你做的。我要你来,就是要跟你说明这件事。”

    “詹平?”

    “一切都是我的罪。当初詹平怀疑佳城的身份,联手赵惠芝对其绑架。赵惠芝做事没有头脑,她怎么可能从何旭手上绑走佳城?并且赵惠芝还自作聪明的从我身上取得dna样本,我将计就计联手何旭捏造了一个佳城是我儿子、你是我情妇的假象,一为了引赵惠芝入瓮,让两个儿子上台,利用辐射磁极技术让儿子们自相残杀搞垮乘风,这是我筹谋了几年的计划,把我的毕生所得全部转嫁给你。二是为了让詹平对你死心,我甚至还电话警告过他。”

    陈苏脸色一白:“你们瞒着我,真的做了好多啊!”

    “佳城的死,也是我一手促成。我一直以为他是你和詹平的儿子,只要他活着一天,你心里就惦记着詹平,不愿跟何旭圆房生下健康的继承子。我没想到何旭为了讨好我,连亲生儿子的命都给要了!苏苏,先不说当年‘刑夫克子’的谣言是何旭一手捏造,若车祸时何旭不舍佳城而救你,佳城会心如死灰吗?再者,若不是我以其生父名义挫其生存意志,他会死吗?要不是何旭为了隐瞒佳城身世没有捐献骨髓,佳城也不会错过了骨髓移植的最好时机。”

    孩子是无辜的,她虽痛失亲子,对佳城的感情却不减丝毫。在佳城的葬礼上,她当时就明白了,这一块墓碑是她心里永远过不去的坎。詹平,苏万重,都把罪孽往自己的身上揽,就为了让她心宽。

    詹平是她的爱人,这样无可厚非。苏万重算什么——

    陈苏捂住了耳朵,猛摇头:“我不要听这些!我感激你替我杀了三个人,替我和詹平铺好了康庄大道,我才告诫自己你只是爱我到爱错了方式,我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认你这个父亲,你为什么要把现实血淋淋的撕开给我看?”

    苏万重叹气:“可是这些才是真相啊!其实这三个人,是詹平替你杀的。怪我眼拙,当初把石头错认了璞玉,反令真正的璞玉蒙了尘。于我而言,死并不可怕,因为我替自己的小公主找到了真正的王子。”

    她又落泪了,詹平为她做的,到底有多少啊!

    “我一生刚愎自用轻信何旭,当初你的精神病曝光时,何旭召开新闻发布会信誓旦旦能将你治好,我也只以为你是丧子心痛。在你治疗的前一天晚上,我接到了詹平的电话。何旭聪明一时糊涂一时,他忽略了一个致命点。若佳城是我的儿子,是你我的结晶,是乘风与旭日将来的继承人,我会放任佳城去死吗?而且,我和何旭都遗忘的亲子鉴定,又是另一个疑点。当初赵惠芝买通的前台正是我的人,所以佳城的dna位点没有造假的可能,何旭当初给我的解释是,他在与詹平的打斗中扯下了詹平的头发,这个万无一失的亲子鉴定就是这么来的。事实上那天何旭根本没有动詹平一根毫毛!更直白的疑点,你当初说服詹平和你自己的相关亲缘都检查了个遍,却无一例配对成功,这难道不蹊跷吗?詹平在电话里笃定的跟我说,佳城的身世很有问题。”

    “所以?”

    “詹平信了你此生只他一个男人。排除了我两的情人关系,我凭什么为你一人连废了两个儿子?你可能忘了,当初在海鲜馆,我一时感怀说了一句话:苏董的成功看来得归咎给一个好名字了。你的名字本身就是一个身份的象征。詹平因此推断出我是你的生父。”

    陈苏讶异:“所以我治疗那天,你的到来,都是詹平怂恿的!”

    “不,詹平并没有怂恿我,他说他对当年的事一无所知,也没命去查了。但是他知道一点,心病需要心药医,当年的真相会在治疗中揭开,而我只需要旁听就行。他说,他若是死了,只有我这个生父护着你了,这是他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所以我那天戴的助听器其实是个耳麦,连通詹平身上的窃听器。”

    苏万重面露赞许,“好个詹平!他可是把我好生摆了一道!不管詹平能不能唤醒你,我怎么能让你杀人?我为你做了那么多桩,也不在乎杀个把人了。你知道吗,我先是在洗手间里捅死了何旭,回来当着詹老爷子的面捅杀詹政,詹政这个畜生居然本能的拿詹老爷子去挡,倒是詹老爷子身强力壮是个练家子,詹政反被詹老爷子所制!我当时第一念头是这个仇只能报一半了,殊不想詹老爷子亲手扼住詹政让我替他清理门户。”

    陈苏看苏万重自得炫耀,心里一软,又酸涩难捱,笑道,“我还道爸以一敌三呢,原来是有能人相助啊!”

    苏万重道:“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尔后但笑不语。

    当时他要下刀子时,詹政还恍惚身在梦里,朝詹老爷子尖叫:“爷爷,詹平活不过来了,我要是死了,谁来替你把琳琅发扬光大?”

    詹老爷子看透世情的双眼里都是悲悯之色:“你难道忘了,你还有一个三弟么?”

    “那个不中用的家伙——”

    詹老爷子闭上了眼睛:“死到临头还执迷不悟!你今天能弑兄杀弟,明天就能弑祖杀父,我岂会留你?何况——”双眼一开,老谋深算的眯起,“詹平答应过我,他一定能活着回来。”

    “那mr。shaw?”

    “我怎么能由着他将你的病公诸于众,所有知道你的不堪的人,统统得死!”苏万重一脸煞气,“精神病患者是无权做股东的,一旦你的病史被揭开,旭日陈董隐瞒病情触犯法律,不仅面临股份被国家收回,你本人还会有牢狱之灾!再者,你是我女儿,这将是随我埋进土里的秘密!我不能让世人质疑你今日的成就,这是我的毕生心愿,让你站在我的肩膀上,继承我的衣钵,成为稀土行业空前绝后的传奇人物!”

    正是这个坚不可摧的信念,支撑他反败为胜干掉了mr。shaw。

    陈苏不懂他的执念从何而起,正是他的执念,九年前毁了她和詹平,九年后却又成全了他们。

    该说的话他都说完了,苏万重看向陈苏,眸光却似是穿透了陈苏,看向了他求之不得的爱人,他的眉眼温柔的不像话,声音很飘:“这九年我一直在想,何旭哪一点不好,让你眼里只有詹平,现在我懂了,因为你是我女儿,遗传了我的痴情和偏执!过于疯狂的爱,对于被爱的人来说,有些时候不是幸运,而是灾厄。你害死了詹平,我害死了你娘。”

    陈苏险些摔倒,脸色惨白如纸:“你说什么?这不可能!”陈苏要拽回隔着铁窗被他抚摸的手。

    她不想听了,她的人生铺就了太多的血泪和人命,她的心性是九年前的陈苏,是纯洁而且感情丰沛的,无法做到冷酷以待。

    “你娘姓陈,你养父实则是你的舅舅。陈家与苏家门不当户不对,而我为了‘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捷径,遵从了家族迎娶了赵家千金。你娘与我恩断义绝,可是我从来就没想跟她断!在赵惠芝为我连生两子后,我才真正的势力稳固,你娘却一直空窗。我几番央求无果……结果,我对她做了一件错事,这件事后便有了你。赵惠芝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家族考虑,都对这种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独不能有私生子!你舅家太穷,我便让他们名正言顺的养下你,那时候我疯魔了,只想江山美人无一辜负,便把你娘囚在身边,痴心妄想一生一世……其实你娘是被你舅卖给了我,她心性清高,加上思你成疾,不久便抑郁而终。你娘让我这一生都不要认你,她临死前的泪水和哀求成了我大半生的噩梦,我被自责和不甘折磨的生不如死,后来我得知赵惠芝对你娘的死负有很大责任……我越看赵惠芝的儿子越碍眼,我让你舅把你的照片寄给我看,才几岁就是个美人胚子,眉眼像极了你娘,我看着你就仿佛看到你娘在重生一次,那种快乐感难以言喻。我想给你最好的,让你一生都打下我苏万重的烙印。这种念头生根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直到我看到詹平的照片,那个乞丐一样的男人居然让你怀了孩子,我的计划就要毁在他的手上时,何旭及时的出现了——”

    “够了!”

    苏万重疯癫的笑道:“今时今日,我终于心愿达成了,哈哈!”他面朝天际,双眼怨气丛生,他跟死去的女人说,“你都看到了吧,我女儿认我了!她的一切都是我苏万重给她的,她以我的姓氏冠名……我早就跟你说过,你才是我心里名正言顺的妻,我们的女儿,才是我的嫡长公主……”

    “你这个疯子!你毁了妈妈的一生,又差点连我也给毁了!你懂什么叫爱,你的爱只有一己私欲,从没有以己度人。”陈苏情难自禁,泪眼婆娑的指控,“如果我不是你苏万重的女儿,如果你没有养楚兰乔这个小情人……所有的阴谋和罪恶,都始于你,苏万重。我来这世间,就是给你苏万重还债的,你口口声声说要给我最好的——”

    陈苏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浮上怅然之色,“我今天之所以过来,因我还念着你是我的父亲。詹平说,没有什么比把握当下更重要,这才是爱的现实意义。我知道我心里还是遗憾的,遗憾此生没有承欢在你的膝下。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只想来看看你。”

    精疲力尽的苏万重一下子老了十岁。

    陈苏最后看了一眼他,留下一句:“我会跟妈妈说,你尽到了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通往天堂的路并不可怕,妈妈会在天堂等你。”

    苏万重老眼含泪,像是得到了救赎:“苏苏,谢谢。”

    陈苏头也不回。

    苏万重对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急道,“苏苏,我给外孙的礼物——”

    陈苏知道,那个拥有“第三代辐射磁极”技术的人已经联系她了,收购乘风却始终悬而未决,因她过不了自己这关。

    **

    蛰伏的老虎喷出淅淅沥沥的雨,像松针一样无孔不入,带着丝丝入扣的寒气。陈苏走过一段露天地,全身骨头发冷。她无比迫切的想要见詹平,她飞奔起来。

    陈苏一出来,就看到撑伞候着她的祁敏。

    这几个月来,陈苏对旭日不闻不问,她板着总裁刻板的脸,掩藏内心对自己的不确定,她不知道该信谁,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她留意到,祁敏不动声色的维护着她的声望和民心,却也恪守秘书的本分,大事上恭敬的等她裁夺,甚至还为她做了精确详细不偏不倚的分析,她有总裁的记忆,稍稍一结合起来,就能做出最有力的判断。连生活上,祁敏对她都是无微不至。

    祁敏给她开了车门,陈苏刚坐上去,祁敏就递了纸巾过来。

    陈苏看向她:“你觉得我有什么不同了?”

    祁敏道:“陈董更有人气了,也知道快乐了。”

    “我以前只想要事业,一如我如今只想要詹平,”这才是她心里的声音,“旭日,我不大想管了。”

    祁敏只是笑笑:“陈董本就无需亲力亲为,陈董若有培养一批管理人才的念头——”

    陈苏感觉烦躁:“我不想做企业家了,你明不明白?”

    只知服从的祁敏头一回问道:“为什么?”

    陈苏当然不会说出真相,旭日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部血泪史,只淡淡道:“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不想沦成一个被名利所束缚的人。”

    祁敏像是松了一口气:“陈董有没有想过,你今日所做的一切,本身就是一个善业?”

    陈苏示意她说下去。

    祁敏侃侃而谈道:“如果工厂的环境达标,就能给工人多一份健康保障。如果公司能给员工与劳动力相匹配的薪酬和福利,提高员工的幸福感,这不是一件大好事吗?陈董当年力排众议花大量的人力物力建造样板厂,陈董您自己不也说,国内的有些工厂一味的节约成本,这是拿老百姓的生命赚黑心钱……”

    祁敏崇拜之色不再遮掩,滔滔不绝,陈苏瀑汗,她记得没错的话,总裁那个没人情味的女人完全是出于市场考虑,顺便标榜一下自己而已。

    不过陈苏倒是眼睛一亮。

    陈苏有了更高的目标。

    陈苏吩咐道:“你通知各台记者,我要召开新闻发布会。”

    祁敏自然高兴,“陈董你也不用着急,虽说眼下风言风语的,不过琳琅是谁啊,那可是一座金山,旭日一旦与詹家联姻……所以啊,如今旭日的股票一路飘红,当然陈董您高兴,我们也跟着高兴——”难怪祁敏每天送她去医院送的这么无怨无悔了。

    祁敏见陈苏不说话,以为自己言多有失,小心道,“那咱们现在是去医院?”

    陈苏哑然失笑,合着她现在的脸上,就贴着“威严”两字的标签。

    陈苏看她灵活的打着方向盘,心道,她是不是该去学车了,这样就可以自己载詹平出去了……詹浩跟祁敏这两个大电灯泡,是该甩了!

    陈苏上下看了一眼自己:“我这样子怎么去医院?”

    “那咱们先回去换衣裳?”

    陈苏在后视镜上照了又照,衣柜里的衣裳,要么是刻板的套装,要么是雍容华贵的贵妇装,对总裁的眼光,她实在不能苟同。她揪了一下这一头金黄的卷毛,有点抓狂。

    陈苏以手托腮,陷入幻想。

    “要不咱们去挑衣服?”

    陈苏双眼灿若星辰,一脸花痴:“我想有一头乌黑飘逸的长发,要有丝缎的手感,这样詹平就能爱不释手了。我要穿一件公主裙,该掐细的地方掐的不堪一握,该凸的地方要衬的傲然诱惑……不行了我要喷鼻血了……”

    祁敏只以为陈苏情商低下,好意献计道:“他不过是一个大龄富三代,哪及得上咱们白手起家年轻貌美的旭日董事长?陈董你可关乎整个旭日女性的脸面,咱可不能自掉身价……再说这男人真惯不得,一旦他恃宠而骄蹬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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