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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花照云雁归-第7章

小说: 花照云雁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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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渴,我渴。’

    傅新桐的目光锁定在窗台前的一株盆栽之上,揭开茶壶盖子,看了看里面还有些干净的水,便提着茶壶去给那盆栽浇水,所有人都不懂傅新桐在做什么,说好了要来搜证据和赃物的,现在什么都没找到,三姑娘却踮着脚,走到窗台前给花浇水去了?

    唱的到底是哪一出?

    只听傅新桐在安静的房间里自言自语:“她把东西到底藏哪儿了呢?”

    ‘墙里。’

    一声回答之后,傅新桐便转过身去,对搜查众人说道:

    “凿墙三分,挖地三尺,我就不信她能把所有的东西都销赃掉。”

    搜查众人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他们继续找下去还有没有意义,然而今天的三姑娘实在有别于平日里的和善,就连横行后院的蔡嬷嬷,都被她三两下给关进了柴房里,着实没有人敢再把她当一个小姑娘看待了。

第十章() 
第10章

    众人怀着不信任又无奈的心情,开始在蔡嬷嬷房间的墙壁上敲敲打打,空心和实心的声音听起来本来就不太一样,有一个家丁在蔡嬷嬷的床铺后头果真拍出了些异样,赶忙出来喊傅新桐,将墙壁的不同敲给傅新桐听,傅新桐抬头将这面墙壁上下看了看,目光注视在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墙壁上的小洞上,小洞边上垂下一根细细的棉绳,傅新桐指了指那里,那发现问题的家丁就将棉绳拉了下来,就见墙壁之上翘起一块方方正正的木板,露出暗格,傅新桐个子矮,垫着脚往那暗格里看去,让家丁把里面的一个小匣子取出来,放到桌面上。

    匣子没有上锁,傅新桐直接打开,就看见匣子里的一些金银细软,有些样式看着就知道不是蔡嬷嬷的东西,画屏有些震惊的看着里面,指着其中一支发簪说道:

    “啊,这个,这个……不是之前大夫人那儿丢的吗?怎的会在蔡嬷嬷这里?”

    为何会在蔡嬷嬷这里,答案已经让众人了然于胸了,原来这个蔡嬷嬷不仅为人嚣张,居然还是个惯偷!接着春桃和画屏又在那匣子里找出了几样从萧氏的东西,傅新桐正要让画屏将匣子抱着,准备拿给萧氏去看看,让她亲眼看看,她敬重了一辈子的蔡嬷嬷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忽然眼尖,瞧见了匣子底下的一叠纸,傅新桐将纸拿出来展开看了看,不禁露出冷笑:

    “大头在这儿呢。”

    将那叠纸重新叠好了,放进衣袖中,然后便将双手拢入袖中,然后走到窗台处,将那盆花抱在手里一并离开了蔡嬷嬷的房间。

    傅新桐让春桃将那盆花放到青雀居去,自己则带着画屏和先前搜查的领头家丁王顺去了萧氏面前,萧氏这里也早就派人来传了消息,才被关在柴房半天的蔡嬷嬷也给提到了跟前儿,傅新桐到场的时候,正看见蔡嬷嬷抱着萧氏的腿,跪在地上哭诉呢。

    萧氏瞧见傅新桐进门,就站了起来,蔡嬷嬷回头看了一眼,便继续跪在地上收了哭声,低头用袖子抹眼泪,眼角偷偷的睨了一眼冷然走入花厅的傅新桐,似乎带着些恨意,此时她还不知道自己的一切都已经给被人给抄了个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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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想要对萧氏故技重施,用念叨旧情来软化萧氏的心防,可是当傅新桐让王顺将蔡嬷嬷房里的木匣子拿出来之后,蔡嬷嬷的脸色就变得不那么好看了,疯了似的扑向了那个木匣子,被画屏身后的王顺一下子给拦住了。

    蔡嬷嬷怒目瞪着王顺,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这些下人平日里对自己毕恭毕敬,一口一个嬷嬷照应着,可是现在她不过是出了一点点事情,这些人就迫不及待的过来踩她。可她哪里知道,自己平日里的为人实在太差,仗着萧氏的敬重和信任,在府里作威作福,早就引起府里其他人的强烈不满,暗地里都恨不得她能早点歇菜,上一世傅新桐没能早点将这蠹虫从萧氏身边铲除,让她后来在二房落难的时候,来了个釜底抽薪,将萧氏的钱卷掉了大半,逍遥自在的离开了傅家,对二房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的,重来一回,傅新桐可觉不会再让这吃里扒外的刁奴有好下场。

    傅新桐乖乖的站到了萧氏身旁,萧氏看了看她,傅新桐对萧氏摇了摇头,又对萧氏比了比蔡嬷嬷的方向,让她稍安勿躁,等着看。

    画屏将手里的匣子送到了萧氏手边的桌子上,在傅新桐的示意之下,画屏将匣子打开,把里面的钗环玉佩一并倒了出来,这满桌的金银细软,让萧氏都不禁呆住了,伸手拿起一支自己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的玉簪,凝视片刻后,才转头对傅新桐问:

    “这是……怎么回事?”

    不用傅新桐亲自回答,一旁的画屏和王顺便主动上前诉说原由:

    “夫人,这些都是从蔡嬷嬷房里搜出来的,她将这些东西藏在墙壁的暗格里,据春桃和画屏她们辨认,有好些都是夫人们的东西。”

    萧氏的目光在桌面上转了转,将自己找了许久的玉簪放下,又拿起了一根大夫人与她念叨过几回的金燕子钗,这是大夫人特地让城中的金匠打造的,萧氏是见过的,怎么也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落在了蔡嬷嬷手里。

    王顺说完之后,画屏也跟着上前补充:

    “夫人,这里面奴婢认出了好些,还有一些不认得,但看样子,不像是蔡嬷嬷该有的。”

    萧氏没有说话,抬眼看向了心虚冒冷汗的蔡嬷嬷,第一次沉声问道:“嬷嬷,你怎么可以这样,我竟没想到你,你……太叫我失望了!”

    蔡嬷嬷看着萧氏眼里不做假的厌恶,终于感觉到了危机,双腿一软就扑在地上不住磕头:

    “夫人,奴婢是冤枉的啊!”

    萧氏见她如此,又犹豫了:“这……如何冤枉?难道这些不是你房里找出来的东西?”

    蔡嬷嬷不敢说话,只用委屈的眼神看了一眼傅新桐,傅新桐冷笑一声,将袖子里叠好的那几张纸抽了出来,在萧氏旁边的桌面上摊开,给萧氏过目: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娘您瞧瞧这是什么。”

    萧氏顺着傅新桐的手指往纸上看了看:“这是……契纸?”

    傅新桐又指着落款处叫萧氏看,萧氏目光所及,傅新桐才又接着说道:

    “这名字可是蔡嬷嬷的?这契纸上的名字,难道也是冤枉她了?”傅新桐转身来到跪地打摆子的蔡嬷嬷身前,看着这个刁奴,冷哼一声,在她头顶说道:

    “蔡嬷嬷的份例,满打满算,每个月是多少纹银?不足二两吧,这处城南旺地的三进宅院要多少钱?”

    蔡嬷嬷低着头不敢答话,傅新桐看向了王顺,王顺是个机灵的,预感今天绝对是个机会,虽说今儿他必然得罪死了蔡嬷嬷,可是,瞧今天三姑娘这架势,定是绕不过蔡嬷嬷的,王顺拼着一鼓作气,上前对傅新桐答道:

    “回夫人和三姑娘,城南旺地的三进大宅院,少说也要三千两银子。”

    傅新桐点头,对王顺的聪明识趣很满意:“很好,三千两银子,就是蔡嬷嬷不吃不喝,也得一百多年才能买得起吧?敢问蔡嬷嬷今年高寿了?”

    蔡嬷嬷抖如筛糠:“奴,奴婢……早,早年在宫中,得,得了些贵人的赏,多少是有些余钱的,三姑娘莫要狗眼看人低,难不成奴婢就不能有点银子傍身,难不成奴婢就买不得好宅子吗?”

    如此诡辩让傅新桐的眸子越发冷漠:“你在宫中得贵人赏?据我所知,你是我娘的乳母,一直追随的便是老安美人,老安美人生性节俭,自己都很少用奢侈之物,会赏赐给你三千两银子之多?这些也并非无迹可寻的,只需明日请我母亲入宫去问一问安美人,便知道蔡嬷嬷有否说谎了,若是没有说谎,确实乃安美人赏赐与你,那便算了,若不是,那就要蔡嬷嬷好生交代交代,到底是宫中哪位贵人赏赐于你的,你是安美人身边的人,若收了其他贵人的巨额赏赐,却不知你身为安美人宫里的人,又是怎么报答那些给你钱的贵人的?”

    蔡嬷嬷面如死灰,惊愕的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傅新桐,从她由下而上的角度望去,傅新桐披头散发的脸有些阴沉,目光中带着一股要将她置之死地的决绝,蔡嬷嬷不禁心上一颤,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只被老鹰盯上的兔子,无论怎么撒丫子跑,都不可能逃脱利爪。

    “蔡嬷嬷怎么不说话了?莫不是心虚了吧?”傅新桐面无表情,冷凝的敛目盯着她,周身的气场压得蔡嬷嬷喘不过气来。

    咽了下口水,蔡嬷嬷才咬唇说道:

    “三姑娘……是真的要奴婢死吗?这种罪名,就是给奴婢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认啊。”

    目光再次瞥向了萧氏,可是以往萧氏对她的宽容,在傅新桐一步一步的证明揭露之下,已然不复存在,如今只是默默的坐在那里蹙眉,目光灼灼盯着蔡嬷嬷兀自难过。

    傅新桐冷笑一声:

    “所以说,人不能乱说话,这些银钱若只是你偷盗母亲的财物,便还算是家事,若你说这钱来自宫中,那……就要由内务府来好好查查这钱的来源,以及你在安美人身边当差的时候,背着她做过多少恶事了。”

    蔡嬷嬷听到‘内务府’三个字的时候,明显身子一顿,肩头一缩,傅新桐微微弯下身子,凑到蔡嬷嬷耳旁,轻声说道:

    “所以,现在蔡嬷嬷可以告诉我和母亲,你这笔钱到底是宫里贵人赏的,还是你偷盗了母亲财物?”

    蔡嬷嬷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在傅家横行霸道了这么多年,有一日居然会被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压得说不出话来,她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哪里会想到自己的一句狡辩,在这丫头口中居然成了一道催命符,让她再没有机会继续辩解,偷盗主人家财物的确是家事,可牵扯到宫里内务府,那就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的了。

    蔡嬷嬷一咬牙,只得认了:

    “回姑娘和夫人的话,是奴婢偷来的钱,奴婢鬼迷了心窍,奴婢不是人,请姑娘和夫人看在老奴往昔伺候的份儿上,饶了奴婢吧。”

第十一章() 
第11章

    蔡嬷嬷被傅新桐逼的在萧氏面前承认了自己偷盗,萧氏失望的转过了目光,蔡嬷嬷咬着牙抬头瞪了一眼傅新桐之后,就跪爬到了萧氏面前,巴住萧氏的腿就开始哭诉起来:

    “夫人啊。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一时财迷心窍,做了这等糊涂事,求夫人看在往昔情面上,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奴婢今后定然洗心革面,绝不再犯,夫人,您是奴婢从小看着长大的,奴婢对您不曾有半点不忠,当年安美人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奴婢在外面奔走,有什么好的东西,全都先紧着您和安美人,从未起过贪念,只是这几年奴婢的年纪越来越大,虽说夫人仁慈,与老奴说过在府中安养晚年,可奴婢这心里头没底啊,夫人是傅家的夫人,说句奴婢不该说的话,这傅家,未必就是夫人说的算,将来若是旁的人看不过奴婢,想要将奴婢赶走的话,那时候,奴婢身无居所,岂非要流落街头,奴婢无儿无女,总要替自己打算着的。”

    蔡嬷嬷说的情真意切,确实有点勾动了萧氏的同情:“可这些,嬷嬷大可与我说明,犯不着做那偷鸡摸狗之事啊,你,你让我如何与老爷交代?”

    这么一听,语气似乎就算是软了下来,蔡嬷嬷心中一喜,再接再厉道:

    “夫人,奴婢今后再也不敢了,今儿这事儿,奴婢要多谢三姑娘,若非三姑娘将奴婢的错误点醒,奴婢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呢,求夫人再容老奴一回,且看老奴今后的表现,若还再犯,不用夫人撵我,老奴自己就收拾包袱滚走了。”

    萧氏还是念及旧情的,正要开口,就听傅新桐自蔡嬷嬷身后走出,冷声说道:

    “你以为你今儿犯的只是偷盗之罪吗?若只是偷盗,我倒也未必就容不下你。我气的是你利用我娘的信任,瞒天过海,欺上瞒下,表面上恭恭敬敬,可背地里却阳奉阴违,这样行为才是不能忍的,因为若继续容忍,只会令你变本加厉,今天你骗我娘替换府中花木,明天就不知道你要骗她做些什么了。”

    蔡嬷嬷低着头,可一双眼睛不住往旁边瞥去,盯着傅新桐的目光,仿佛像是装了刀子般,若是能用眼刀的话,傅新桐的腿此时已然被她看的血淋淋了。

    傅新桐不再给蔡嬷嬷解释的机会,对外拍了拍手,只见春桃从外面领着一个穿着得体的女子走入了商素院,来到主院花厅之中。

    那女子虽看起来有二三十岁,但却未梳妇人髻,穿着一身鲜亮的粉彩褙子,看起来朝气蓬勃,脸上也始终挂着微笑,叫人看了就凭添好感与信任。

    “给夫人请安,给姑娘请安。”

    标准的礼仪让傅新桐有些意外,看了一眼春桃,春桃上前说道:

    “夫人,这位便是城南最大的花坊的老板,名叫姚久娘,是三姑娘派人将姚老板请来府中问话的。”

    萧氏不解的看了一眼傅新桐,只见傅新桐对她微微一笑,然后便走到了姚久娘身旁,对她行了个乖巧的礼,客气说道:

    “实在不好意思,有劳姚老板亲自跑一趟了。”

    姚久娘看着傅新桐,官家小姐她见了多了,可是会对她行客礼的小姐,这位还是头一个呢,不怪其他,只怪商人的地位太低,不被世人所看在眼中,只这一眼,便让姚久娘记下了这位特别有礼貌的官家小姐。

    傅新桐上一世为韩家操劳,打理后院,管家从商,而傅庆昭在容貌被毁之后,也投身商行,所以,傅新桐早就放下了对商人的偏见,对姚久娘礼遇。

    “姑娘莫说这样的话,喊我前来自然是有事的。”

    傅新桐笑着指了指跪在萧氏面前的蔡嬷嬷,开门见山对姚久娘问道:

    “姚老板可曾见过她?她是我娘身边伺候的人,今日来与我娘说,她与姚老板订了不少花木,却又说不清楚订了多少,所以才请姚老板来问一问的。”

    姚久娘是个精明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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