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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五代群英-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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勖将举兵南下,哄郢王将王彦章调出,方有除贼之机。”

    朱友贞言道:“原来敬大人早已成竹在胸,我即刻遣人传言李存勖将由冀州南下,调王彦章离开京师,至于何人可进京勤王,就全赖敬大人调遣。”

    敬翔言道:“下官不便久留,就此告退。”

    数日之后,朱友贞便前往张归厚府上。张归厚自以为拥立朱友珪有功,反到妄自尊大起来。朱友贞一见张归厚便躬身言道:“叔父大人扫除奸贼,官升兵部尚书,小侄特备薄礼前来敬贺。”

    张归厚美滋滋的言道:“贤侄何必破费,非是我除贼有功,乃是仰仗郢王天威所至,满朝上下人心所向。”

    朱友贞言道:“近日发生一件大事,不知叔父可知否?”

    “何等大事?”张归厚问道。

    朱友贞答言:“晋王屯兵河北,意欲渡过黄河,直捣开封。”

    “本官已有耳闻,街市百姓也皆有传言,且民心多有不安,不知贤侄有何高见?”张归厚言道。

    朱友贞言道:“以小侄之见当派一大将在黄河北岸屯兵,修筑壁垒以防晋兵南下。”

    张归厚问道:“友贞之言正合我意,不知何人能当此职?”

    朱友贞言道:“非大将军王彦章不可。”见张归厚面生疑虑,朱友贞进而言道:“昔日潞州城下,王彦章连诛李克用五员上将,以铁枪闻名,晋人闻听王彦章之铁枪皆畏惧万分,即可震慑晋人,又可安定民心。所以非王将军不可。”

    张归厚点了点头言道:“贤侄所言有理,明日我便奏明天子,出兵驻扎沿岸黄河。”

    朱友贞赶忙奉承道:“叔父忧国忧民令小侄受益匪浅……”一阵甜言蜜语阿谀奉承,张归厚更是飘飘然不知所以。

    朱友珪自登基以来对张归厚视如心服,言听计从,不过数日,王彦章便率兵五万望黄河之北屯兵。敬翔调虎离山之计已成,密发调令调兵,响应之师有三个,一个是朝中左卫中郎将寇彦卿,一个是驸马都尉赵岩、另一人乃是朱温的外甥左龙虎统军袁象先,宋州下邑人氏。

    这一日,开封城内如同以往热闹,唯有均王府忽有兵士数千会集于此,朱友贞、敬翔、袁象先、寇彦卿、赵岩五人在此起事,均王朱友贞喊道:“先帝经营大梁三十余年,却被贼子朱友珪所害,我等焉能面对先皇在天之灵!”

    敬翔言道:“请出太祖画像以示众人。”众人见朱温画像伏地而泣,朱友贞言道:“诛杀逆贼!”军士振臂响应,皆呼万岁,请均王朱友贞为君。朱友贞率精兵五百保围张归厚府第,袁象先、寇彦卿、赵岩等率兵五千冲入皇城。

    先表朱友贞率五百军士包围张府,缉拿张归厚。张归厚见官兵进府,大喝道:“尔等何处兵马,竟敢闯入兵部尚书府?”只见从外院大摇大摆走入一人,此人头戴金凤展翅盔,身披金甲银叶铠,乃是均王朱友贞。张归厚一见朱友贞赶忙问道:“贤侄此时用兵,却为何故?”

    朱友贞严声怒道:“吾乃均王千岁,这贤侄也是你做臣子该喊的吗?”

    张归厚不知所措只得改口言道:“均王殿下不知有何急事?”

    朱友贞言道:“朱友珪有弑君之罪,汝乃帮凶,本王受众人拥立顺承天命。看在令兄的份上,汝自裁吧!”张归厚此时才明白朱友贞已反,仰天而叹:“郢王休矣!”言罢,拔剑自尽。

    再表袁象先、寇彦卿、赵岩三将率五千士兵进宫,那朱友珪本是平庸之辈,登上皇位之后只图玩乐,不理朝政。闻听太监来报乱军杀入,慌忙在后宫拼凑亲兵一支,不足千人且太监居多,朱友珪率领此军与五千牙兵交战,大战少顷,死伤将尽,朱友珪退至椒兰殿中。袁象先、寇彦卿、赵岩率兵又杀入椒兰殿。袁象先怒声喝道:“朱友珪!汝天命已尽,快快束手就擒!”

    “呸!”朱友珪骂道:“汝等反贼,朕岂能降你!”挥剑便与袁象先等杀成一团,奈何牙兵蜂拥杀来,朱友珪被砍死在乱刀之下,终年三十一岁,在位不到一年,史称郢王。均王朱友贞在开封即位称帝,改元仍为乾化。朱友贞欲缉拿朱友珪生前党羽,唯敬翔奏道:“万岁倘若缉拿郢王旧部,恐驻扎黄河北岸的王彦章心生变故,不仅不可缉拿,反应重赏安抚,方为上策。”朱友贞恩准,下诏追封张归厚为太师,并说是暴病而亡,加封王彦章为右金吾卫上将军,安定其心。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64章 韩建治国() 
却说梁任杨师厚为天雄节度使,兼封邺王。师厚晚年,拥兵自恣,几非梁主所能制,幸享年不久,遽尔去世,梁廷私相庆贺。租庸使赵岩,判官邵赞,请分天雄军为两镇,减削兵权,梁主友贞依计而行。天雄军旧辖疆土,便是魏、博、贝、相、澶、卫六州,梁主派贺德伦为天雄节度使,止领魏、博、贝三州,另在相州置昭德军,兼辖澶、卫,即以张筠为昭德节度使,二人受命赴镇。梁主又恐魏人不服,更遣开封尹刘鄩,率兵六万名,自白马顿渡河,阳言往击镇、定,实防魏人变乱,暗作后援。

    德伦至魏,依着梁主命令,将魏州原有将士,分派一半,徙往相州。魏兵皆父子相承,族姻结合,不愿分徙,甚至连营聚哭,怨苦连天。德伦恐他谋变,即报知刘鄩,鄩屯兵南乐,先遣澶州刺史王彦章,率龙骧军五百骑入魏州。魏兵益惧,相率聚谋道:“朝廷忌我军府强盛,所以使我分离,我六州历代世居,未尝远出,一旦骨肉分抛,生还不如死罢!”

    当即乘夜作乱,纵火大掠,围住王彦章军营。彦章斩关出走,乱兵拥入牙城,杀死德伦亲卒五百人,劫德伦禁居楼上。德伦焦急万分,适有乱军首领张彦,禁止党人剽掠,但逼德伦表达梁廷,请仍旧制,德伦只好依他奉表。梁主得表大惊,立遣供奉官扈异,驰抚魏军,许张彦为刺史,惟不准规复旧制。彦一再固请,梁使一再往返,只是赍诏宣慰,始终不许复旧。张彦怒裂诏书,散掷地上,戟手南指,诟詈梁廷,且愤然语德伦道:“天子愚暗,听人穿鼻,今我兵甲虽强,究难自立,应请镇帅投款晋阳,乞一外援,方无他患。”

    德伦顾命要紧,只得依他言语,向晋输诚,并乞援师。

    晋王乃进屯永济,召张彦至营议事,张彦率亲卒五百人,各持兵仗,往谒晋王。晋王令军士分站驿门,自登驿楼待着,俟彦等伏谒,即喝令军士,将他拿下,并捕住党目七人。彦等大呼无罪,晋王宣谕道:“汝陵胁主帅,残虐百姓,尚得说是无罪么?我今举兵来此,但为安民起见,并非贪人土地,汝向我有功,对魏有罪,功小罪大,不得不诛汝以谢魏人。”

    张彦无词可答。即由晋王出令处斩,并及党目七人。余众股栗,晋王复传谕道:“罪止八人,他不复问。”众皆拜伏,争呼万岁。

    越日,皆命为帐前亲卒,自己轻裘缓带,令他擐甲执兵,冀马前进,众心越觉感服。贺德伦闻晋王到来,率将吏出城迎谒。晋王从容入城,由德伦奉上印信,请晋王兼领天雄军。晋王谦让道:“我闻城中涂炭,来此救民,公不垂察,即以印信见让,诚非本怀。”

    德伦再拜道:“德伦不才,心腹纪纲,多遭张彦毒手,形孤势弱,怎能再统州军?况寇敌逼近,一旦有失,转负大恩,请大王勿辞!”

    晋王乃受了印信,调德伦为大同节度使。德伦别了晋王,行抵晋阳,为张承业所留,不令抵任,后文再表。

    且说晋王存勖,既得魏城,遇有无故讹言,及掠人钱物,悉诛无赦,城中因是帖然,莫敢喧哗。一面派兵袭陷德、澶二州,梁将王彦章,奔往刘鄩军营,家属犹在澶州城内,被晋军掠取,仍然优待,且遣使招置彦章。彦章置家不顾,杀毙晋使,晋军乃把彦章家属,骈戮无遗。王彦章也是愚忠。

    刘鄩进攻魏县,晋王出军抵御,他素好冒险,但率百余骑往探鄩营,偏为鄩所探悉,分布伏兵,待晋王驰至,鼓噪而出,围绕数匝,晋王跃马大呼,麾骑冲突,所向披靡,骑将夏鲁奇,手持利刃,保护晋王突围,自午至申,杀死梁兵百余名,方得跃出,夺路驰回。梁军尚不肯舍,在后急追,鲁奇请晋王先行,自率百骑断后,又手刃梁兵数十人,击退梁兵,随后回营。晋王检点从骑,虽多受伤,阵亡只有七人,乃顾语从骑道:“几为虏笑。”

    从骑应声道:“敌人怎敢笑王,适使他见王英武哩!”

    晋王因鲁奇独出死力,抚赏有加,赐姓名为李绍奇。

    却说梁主友贞因内争外斗,无心改元,所以郊天大礼,也延宕过去。宠妃张氏又忽然得病,很是沉重。妃系梁功臣张归霸女,才色兼优,梁主友贞,早欲册她为后,张妃请待帝郊天,然后受册,友贞至妃病已剧,亟册她为德妃,日间行礼,夜半去世,也算有情。那梁主友贞,悲悼了好几日,自觉形神俱惫,未晚即寝。到了夜间,梦寐中似有人行刺,骇极乃寤。正在徬徨时候,突闻御榻中有击刺声,越觉惊异。乃开匣取剑,披衣亟起,自言自语道:“难道果有急变么?”

    言未绝,寝门忽启,有一人持刀直入,竟来行凶。不防梁主持剑以待,将他刺死。乃急呼卫士入室,令他验视尸骸,有人识得是康王友孜的门客,即令卫士往捕友孜。友孜正待刺客返报,一闻叩门,亲来启视,被卫士顺手牵来,押入内廷。梁主面加审讯,友孜无可抵赖,俯首无词,便由梁主喝令处斩。原来友孜系梁主幼弟,双目有重瞳子,遂自谓有天子相,欲弑兄自立,不意弄巧成拙,竟至丧命。

    越宿梁主视朝,顾语租庸使赵岩,及张妃兄弟汉鼎、汉杰道:“几与卿等不得相见!”

    赵岩等尚未详悉,经梁主说明底细,方顿首称贺,且面奏道:“陛下践祚,已越三年,尚未郊天改元,致被奸人觊觎,猝生内变,若陛下早已亲郊,早已改元,当不致有此事了!”

    梁主友贞,乃改乾化五年为贞明元年,亲祀圜邱,颁诏大赦,即命次妃郭氏,暂摄六宫事宜。郭氏为登州刺史郭归厚女,亦以姿色见幸,无容琐述。惟自友孜伏诛,梁主遂疏忌宗室,专任赵岩及张妃兄弟,参预谋议。岩等依势弄权,卖官鬻爵,谗间故旧将相,如敬翔、李振等一班勋臣,名为秉政,所言皆不见用。大家灰心懈体,眼见得朱梁七十八州,要陆续被人占去,不能长此安享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65章 周德威捐躯() 
却说成德节度使赵王王镕,自与晋连和后,得一强援,因乏外患,他不免居安忘危,因佚思淫,大治府第,广选妇女;又宠信方士王若讷,在西山盛筑宫宇,炼丹制药,求长生术。居然又是一个刘仁恭。每一往游,辄使妇人维系锦绣,牵持而上。既入离宫,连日忘归,一切政务,委任宦官李弘规、石希蒙。希蒙素善谄谀,尤见宠幸,尝与镕同卧起。会镕宿西山鹘营庄,李弘规进谏道:“今天下强国莫如晋,晋王尚身先士卒,亲冒矢石;今大王搜括国帑,充作游资,开城空宫,旬月不返,倘使一夫闭门不纳,试问大王将归依何处?”这话倒是良言。

    王镕闻言颇知戒惧,急命还驾。偏石希蒙从旁阻住,不令镕归。弘规怒起,竟遣亲军将领苏汉衡,率兵擐甲,捕斩希蒙,掷首镕前。镕无奈驰归,时长子昭祚,已挈梁公主归赵。镕遂与熟商,谋诛弘规、汉衡。昭祚转告王德明,遂将弘规、汉衡拿下,一并枭首,且骈戮二人族属。一面搜缉余党,穷究反状,亲军皆栗栗自危。王镕也是忠奸不分。

    德明本来狡狯,至此有隙可乘,即煽诱亲军道:“大王命我尽坑尔曹,从命不忍,不从又获罪,应如何区处?”

    众皆感泣,愿听指挥,德明乃密令亲军千人,夜半逾垣,往弑王镕,适镕与道士焚香受箓,本想求长生,却是祈死。军士不费气力,立断镕首,携报德明。德明索性毁去宫室,大杀王氏家族,自昭祚以下,悉数毙命。惟梁女普宁公主,留下不杀,还有镕少子昭诲,年方十龄,由亲将救出,藏置穴中,幸得不死,后来潜往湖南,髡发为僧,易名崇隐。【即卷前晋王许婚之昭诲。】

    德明仍复姓名为张文礼,向晋告乱,求为留后。晋王即欲加讨,群臣谓方与梁争,不宜更树一敌,乃暂准所请。偏张文礼又密表梁主,但称王氏为乱兵所屠,幸公主无恙,请朝廷亟发精兵万人,由臣更乞契丹为助,自德隶渡河,往攻河东,晋可从此扫灭了。梁主友贞,览表未决,敬翔请乘衅规复河北,赵岩、张汉鼎、汉杰等,谓文礼首鼠两端,万不可恃,梁主乃按兵不发。文礼且一再驰书,多被晋军中途搜获。

    赵将都指挥使符习,曾率兵万人,从晋王驻德胜城,文礼阴怀猜忌,召令还镇,愿以他将代任。符习入谒晋王,涕泣请留。晋王与语道:“我与赵王同盟讨贼,谊同骨肉,不料一旦遇祸,竟为所戕,我心很是痛悼。汝若不忘故主,能为复仇,我愿助汝兵粮,往讨逆贼!”符习与部将三十余人,举身投地,且泣且语道:“大王诚记念故主,许令复仇,习等不敢上烦府兵,情愿领本部前往,搏取凶竖,报王氏累世隆恩,虽死亦无恨了!”

    晋王大喜,立命符习为成德留后,领本部兵先进,且遣大将阎宝、史建瑭为后应,自邢、镕北趋,直抵赵州。符习挥兵猛扑,两下相持至暮。城中守将李再丰,愿为内应,乘着夜阑月黑,投缒招引晋军,晋军缘缒而上,到了黎明,全军毕登城,擒住张文礼夫妻,及子处瑾、处球、处琪,及余党高蒙、李翥、齐俭等。赵人请命军前,愿得此数人,为故主泄恨。符习报明晋王,准如所请,赵人将数人醢为肉泥,顷刻食尽。且向故宫灰烬中,检出赵王王镕遗骸,以礼祭葬。授赵将符习为成德节度使,习泣辞道:“故使无后,习当斩衰送葬,俟礼毕听命。”

    既而葬毕,赵人请晋王兼领成德军。晋王许诺,另拟割相、卫二州,置义宁军,即命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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