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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五代群英-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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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诏一下,除敬翔已死外,所有李振、朱珪、张汉杰、张汉伦等,均被缚至汴桥下,尽行处斩。所有妻孥人等,亦被收戮,敬翔家属及刘氏,也并受诛。赵岩家满门抄斩,自不必说。以上诸人虽然有罪,但由段凝上书诛夷,未免可气!唐主于凝何德?群臣于凝何仇耶?驸马赵岩还一直保举你呢!

    李存勖追废朱温、朱友贞为庶人,毁去梁宗庙神主,并欲发朱温墓,斫棺焚尸。河南尹张全义自河南入朝唐主。唐主与语掘墓事,全义面陈道:“朱温虽陛下世仇,但已死多年,刑无可加,乞免焚斫,借示圣恩!”

    唐主乃止,只令铲除阙室,削去封树,便算了事。乃颁诏大赦,凡梁室文武职员将校,概置不问。令枢密使郭崇韬权行中书事,寻进封为太原郡侯,赐给铁券,并兼成德军节度使。崇韬职兼内外,竭忠无隐,唐主亦倚为心膂。豆卢革、卢程等,本没有甚么才能,无非因唐室故旧,坐受成命。

    唐主命肃清宫掖,捕戮朱氏族属。所有梁主妃嫔,多半怕死,统是匍匐乞哀,涕乞求免,独贺王朱友雍之妃石氏,兀立不拜,面色凛然。唐主见她体态端庄,不禁爱慕起来,便谕令入侍巾栉。石氏瞋目道:“我乃堂堂王妃,岂肯事你胡狗。头可斩,身不可辱!”

    唐主怒起,即令斩首。继见梁末帝妃郭氏,缟裳素袂,泪眼愁眉,仿佛带雨梨花,娇姿欲滴,便和颜问她数语,释令还宫。此外一班妃妾,或留或遣,多半免刑。是夕召郭氏侍寝,郭氏贪生怕死,没奈何宽衣解带,一任唐主戏弄。石氏宁死不受辱,郭氏忍辱偷生,其实都没有什么错误!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71章 徐温专权() 
话分两头,却说杨行密起兵之际,手下亲信将领有三十六人之多,功成名就之后,他便大杀功臣,其中包括他的妻弟朱延寿。

    杨行密怀疑朱延寿谋叛,于是假装眼睛有病,每次接见朱延寿的使者时,总是故意说错使者所看到的,以此表示他的眼病。走路时曾经故意碰到柱子而倒地,朱夫人扶起他,好久才苏醒,哭着说:“我的事业成功但丧失了眼力,这是上天要废弃我啊!我的儿子都不足以成大事。能够将基业托付给朱延寿,我就没有遗恨了。”朱夫人很高兴,忙召朱延寿。朱延寿到达时,被在寝门迎接的杨行密刺杀。杨行密休掉朱夫人,让她改嫁他人。

    公元902年,杨行密被唐昭宗正式封为吴王。当时唐王朝面临内忧外患,对于杨行密及其它义军,都釆取安抚的策略。杨行密奖掖农耕,鼓励桑织。百姓安居乐业,市面日渐繁荣。

    902年六月,杨行密发兵讨伐朱温,以副使李承嗣主持淮南节度使府中事务。军吏想用大船运送军粮,时任都知兵马使的徐温说:“运路很久没有通行,芦苇堵塞,请用小艇。”军队到达宿州,适逢久雨不停,载重的大船不能前进,兵士面有饥色,然而小艇先到。杨行密因此认为徐温才能出众,开始与他商议军事。

    903年八月二十五日,杨行密派润州行营招讨使王茂章攻打安仁义,没有攻克,于是派徐温率兵会同攻击。徐温改换所率军队的衣服旗帜,都像王茂章的军队。安仁义不知道对方增加军队,再次出战,徐温奋力攻击,把安仁义打败。

    904年八月,宣州观察使台濛去世,杨行密任命其子牙内诸军使杨渥为宣州观察使。徐温对杨渥说:“吴王卧病,而令嫡子出藩,这一定是奸臣的阴谋。他日召您回来,不是我派遣的使者及吴王的令书,千万不要立即回来!”杨渥哭着道谢上路。

    次年杨行密病重,平生旧将都在外作战或防守,只有徐温一人在内,于是参与拥立杨渥之事。同年十一月,杨行密去世,杨渥继位。

    杨渥性好游饮,又善击球,居父丧时,尝燃烛十围,与左右击球为乐,一烛费钱数万。或单骑出外,竟日忘归,连帐前亲卒都不知他的去向。左牙指挥使张颢,右牙指挥使徐温,统是行密旧臣,面受遗命,辅渥袭爵。渥尝袭取洪州,掳归镇南节度使钟匡时。镇南军治洪州,兼有江西土地。嗣是骄侈益甚,日夜荒淫,颢与温入内泣谏,杨渥怒斥道:“你两人说我不才,为何不杀我,好教你等快心?”

    张颢、徐温失色而出。杨渥恐两人为变,召入心腹陈А⒎队觯钫贫郝砭晕兰啤U膨⑿煳驴钙湟猓虽资邮拢茁恃辣偃酥比胪ブ小Q钿撞痪蹙У溃骸叭甑裙蔽颐矗俊

    张颢、徐温齐声道:“这却未敢,但大王左右,多年挟权乱政,必须诛死数人,方可定国。”

    杨渥尚未及言,颢、温见陈А⒎队鍪滩啵Ⅶ饩可锨埃殉颅'、范遇二人曳下,双刀并举,两首落地,颢、温始降阶认罪,还说是兵谏遗风,非敢无礼。杨渥无可奈何,只好强为含忍,豁免罪名。从此淮南军政,悉归颢、温两人掌握。杨渥日夜谋去两人,但苦没法。张颢、徐温亦不自安,共谋弑渥,分据淮南土地,向梁称臣。张颢迫不及待,竟遣同党纪祥等,夤夜入渥帐中,拔刃刺渥。杨渥尚未就寝,惊问何事,纪祥直言不讳,杨渥且惊且语道:“汝等能反杀颢、温,我当尽授刺史。”

    大众颇愿应允,独纪祥不从,把手中刀砍渥。杨渥无从闪避,饮刃倒地,尚有余气未尽,又被纪祥用绳缢颈,立刻扼死。当即出帐报颢,。张颢率兵驰入,从夹道及庭中堂下,令兵站着,露刃以待,然后召入将吏,厉声问道:“嗣王暴薨,军府当归何人主持?”

    大众都不敢对,张颢接连问了三次,仍无音响,不由暴躁起来。忽有幕僚严可求低声与语道:“军府至大,四境多虞,非公将何人主持?但今日尚嫌太速。”

    张颢问为何故?可求道:“先王旧属尚有刘威、陶雅、李简、李遇等人,现均在外,公欲自立,彼等肯为公下否?不若暂立幼主,宽假时日,待他一致归公,然后可成此事。”

    张颢听了这番言语,倒也未免心慌,十分怒气消了九分,反做了默默无言的木偶。可求料他气沮,便麾同列趋出,共至节度使大堂鹄立以俟,大众莫名其妙,但见可求趋入旁室,不到半刻仍复出来,扬声呼道:“太夫人有教令,请诸君静听!”

    说着,即从袖中取出一纸,长跪宣读,诸将亦依次下跪,但听可求朗读道:

    先王创业艰难中道薨逝,嗣王又不幸早夭。次子隆演依次当立,诸将多先王旧臣,应无负杨氏,善辅导之,予有厚望焉!

    读毕乃起,大众亦起立道:“既有太夫人教令,应该遵从,快迎新王嗣位。”

    张颢此时也已出来,闻可求所读教令,词旨明切,恰也不敢异议。乃由他主张迎入隆演,奉为淮南留后。看官,你道果真是太夫人教令么?行密正室史氏,本来没甚练达,不过渥为所出,并系行密元妃,例当奉为太夫人。可求乘乱行权,特从旁室中草草书就,诈称史氏教令,诸将都被瞒过。连张颢也信以为真,未敢作梗。杨氏一脉赖以不亡。可求诚为功臣。

    行军副使李承嗣,知可求有附徐温意,暗中告颢。颢夜遣刺客入刺可求,亏可求眼明手快,用物格刀,讯明来意,刺客谓由张颢所遣。可求神色不变,即对刺客道:“要死就死,但须我禀辞府主,方可受刃。”

    刺客允诺,执刀旁立,可求操笔为书,语语激烈。刺客颇识文字,不禁心折,便道:“公系长者,我不忍杀公,但须由公略出财帛,以便覆命。”可求任他自取,刺客掠得数物便去覆颢,但说可求闻风遁去,但俟异日。张颢只得静待。

    可求恐张颢再行加害,忙向徐温告变,力请先发制人,且谓左监门卫将军钟泰章可与共事。徐温邀泰章入室,与谋杀颢。钟泰章同意后,挑选三十名壮士,宰牛烹羊,刺血立誓。徐温还是怀疑钟泰章不果断,半夜派人试探钟泰章的意图,佯装对钟泰章说:“徐温上有老母,害怕事情不成功,不如暂且中止。”钟泰章说:“话已经说出口,难道还可以停止吗?”徐温于是放下心来。第二天,钟泰章刺杀张颢,徐温趁机将纪祥等人全部杀掉,并把弑杀杨渥之罪嫁祸给张颢。

    当时淮南人士总道徐温是杨氏忠臣,从前弑渥实未与闻,那知徐温与张颢实是同谋,不过张颢为傀儡,转被徐温所利用,然后又嫁祸于他。

    徐温既杀张颢,遂得兼任左右牙都指挥使,军府事概令取决。隆演不过备位充数,毫无主意。严可求升任扬州司马,佐徐温治理军旅,修明纪律。徐温原籍海州,少随杨行密为盗,行密贵显,倚为心腹。至是得握重权,尝语严可求道:“大事已定,我与公等当力行善政,使人解衣安寝,方为尽职。否则与张颢一般,如何安民!”

    可求当然赞成,张颢所行弊政,尽行革除,立法度,禁强暴,通冤滞,省刑罚,军民大安。

    徐温乃出镇广陵,大治水师,用养子知诰为楼船副使,防遏升州。

    知诰系徐州人,原姓李名昪,幼年丧父,流落濠泗间,行密攻濠州,昪为所掠,年仅八岁,却生得头角峥嵘,状貌魁梧,行密取为养子,偏不为杨渥所容,乃转令拜温为义父,温命名知诰。及长,喜书善射,沉毅有谋。徐温尝语家人道:“此儿为人中俊杰,将来必远过我儿。”

    自是益加宠爱,知诰事徐温惟谨。所以徐温修治战舰,特任知诰为副使。知诰果然称职,经营舟师,整而且严。

    徐温辅政,权势日盛一日。镇南节度使刘威、歙州观察使陶雅、宣州观察使李遇、常州刺史李简,统是杨行密宿将,恃有旧勋,蔑视徐温。李遇尝语人道:“徐温何人!我未曾与他会面,乃俨然为吴相么?”

    这语传入徐温耳中,徐温派馆驿使徐玠出使吴越,令他道过宣州,顺便召李遇入朝。李遇踟蹰未决。徐玠道:“公若不即入谒,恐人将疑有反意了!”

    李遇忿然道:“君说我反,日前与张颢谋杀杨渥,到底谁反呢?”

    徐玠回来报告徐温,徐温触着隐情,顿时动怒,即加李遇抗命不朝的罪状,遣都指挥使柴再用领兵讨遇。李遇怎肯听命,闭城拒守。梁再用围攻月余,竟不能下。李遇少子曾为淮南牙将,被徐温捕送军前。梁再用呼李遇指示道:“如再抗命,当杀汝少子。”

    李遇见少子悲号求生,心中好似刀割,乃答再用道:“限我两日,当即报命!”

    再用牵李遇少子还营,李遇左思右想,实无良法,没奈何开门请降。那知徐温竟令柴再用把李遇父子及全家人口一并诛夷。【如此残虐,难怪无后】。

    知诰以功升升州刺史,选用廉吏,修明政教,特延洪州进士宋齐邱,辟为推官,与判官王令谋,参军王翊,同主谋议,隐然有笼络众心,缔造宏基的思想。惟向温通问,恪守子道,一些儿不露骄态。徐温尝谓诸子道:“汝等事我,能如知诰否?”

    从此知诰所请,无不依从。

    已而徐温与刘威、陶雅,推吴王杨隆演为太师,温亦得升官加爵,任马步诸军都指挥使,并两浙招讨使,兼官侍中,晋爵齐国公,徙镇润州。徐知训凭借父威,累任至内外都军使,兼同平章事职衔,留居广陵。至是吴国内政悉由知训裁决,大事遥与温商。当时淮南一大镇,只知有徐氏父子,不知有杨隆演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72章 亲子与养子() 
却说徐知训酗酒好色,遇有姿色的妇女,百计营取。抚州李德诚有家妓数十人,为知训所闻,即贻书德诚,向他分肥。德诚覆书道:“寒家虽有数妓,俱系老丑,不足侍贵人,当为公别求少艾,徐徐报命。”

    知训得书大怒道:“他连家妓也不肯给我,我当杀死德诚,并他妻室都取了回来!看他能逃我掌中否?”

    德诚闻之大恐,亟购了几个娇娃献与知训,知训方才罢休。

    徐知训怙权恃势,我行我素,颐指气使,狂傲不羁。他不仅对群臣目空一切,骄横跋扈,而且连吴王也不放在眼里,处处寻衅,肆意狎侮。有一次,吴王赐宴文武百官,徐知训在席间提议君臣联袂表演“参军戏”助兴。他自演主角参军,幞头绿衣,英姿飒爽,而让杨隆演扮演参军的仆从苍鹘,穿戴寒酸,卑躬折节,跟在趾高气扬的参军后面亦步亦趋,唯命是从。另一次泛舟浊河,他不满吴王先于他收桨停船登岸,竟极为蛮横地以弹丸击打杨隆演,还幸隆演随卒,格去弹子,才免受伤,既而至禅智寺赏花,知训乘着酒意,诟骂隆演,甚至隆演泣下,尚呶呶不休。左右看不上眼,潜扶隆演登舟,飞驶而去。知训怒上加怒,急乘轻舟追赶,偏偏不及,竟持了铁檛,寻击隆演亲吏,扑死一人,余众逃去,知训酒亦略醒,归寝了事。

    隆演有卫将李球、马谦,意欲为主除害,俟知训入朝时,挟隆演登楼,引着卫卒出击知训,知训随身也有侍从,即与卫士交战,只因寡不敌众,且战且却,可巧朱瑾驰至,知训急忙呼救,瑾返顾一麾,外兵争进,得将李球、马谦两人杀死,卫卒皆遁。知训欲入犯隆演,为朱瑾所阻,始不敢行,但从此益加骄恣,不仅凌蔑同僚,并且嫉忌知诰。

    徐知训平日极度蔑轻徐知诰,称他为“乞子”。不屑与他以手足之情相待。有时乘徐知诰到扬州觐见吴王之机,邀请徐氏兄弟痛饮美酒,徐知诰恐其居心不良,回避不至,徐知训直言不讳地说:“‘乞子’不欲酒,欲剑乎?”一次,徐知诰应邀到场饮酒,徐知训又事先设下埋伏,欲趁机使人杀之。幸知训季弟知谏,素睦知诰,此时亦在座中,蹑知诰足,知诰始知诡计,佯称如厕,逾垣遁去。知训闻知诰已遁,拔剑出鞘,授亲吏刁彦能,令速追杀知诰。彦能追上知诰,但是并没有杀他,反而以剑示知诰,放他逃生;自己返报知训,说是无从追寻。知训无可奈何,只好作罢。

    朱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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