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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唐残-第2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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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出行需要前呼后拥的排场,来张显国家体面与威严的宰相资序了。

    然而,他今天难得例行的放松和消闲时光,却是却是被匆匆追上来的一个家人给打断了。

    “有崔(安潜)使君上门拜访,主母正在招待,而特地派我来知会一声……”

    “居然是这个崔菩萨……”

    郑畋不由微微皱了下眉头。

    虽然同样身为东都分司的留守大员,但是相比每天坚持前往皇城署衙点卯,而一丝不苟的过问那些本来已经相当清闲道可有可无事务的郑畋;

    同样出身五姓七望之家的清河崔氏兼宰相世系之一,更早被免除了西川节度使而贬放东都分司的崔安潜,就是个消极怠政道极致的典范了。

    据说他号称是佛道双修之法,而在家中内室同时供奉东方琉璃世界的药师佛和太乙救苦天尊,炼丹服药观想诸法,甚至就连朔望日聚集东都群臣,遥向西北圣主停居所在的大礼拜活动,都是告病称恙不来的。

    但是今天却是突然破天荒的跑到自己府上来,不由让郑畋心中隐隐有些异样和不安起来了。随后他就在家中用来待客的正堂里,见到了自从贬放之后就号称在家修行,而愈发道骨仙风美髯飘飘仿若画中人,而时刻一只玉柄拂尘不离手的崔安潜。

    他正在打量着墙上挂下的一副新帖手迹: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然后才转身过来对着换过衣冠的郑畋道:

    “自从退居落度之后,台文兄的手书却是愈见清奇、劲硕了。其中更兼得颜(真卿)筋柳(公权)骨的风韵啊。只是题选是否要稍加审慎则个……彼类再有才具,再如何的语出惊世,也始终是与贼为伍啊……”

    “进之多虑了,这不过是我去位一时所感,而并未推及其人的……殊不知古时盗拓,亦有对曰圣人语……不知进之此番所谓何事呼……”

    郑畋却是不以为意的轻描淡写揭过而反问起来。当初卢携一党那些人居然敢印射和污蔑,自己手下有人暗与贼通而援引之的;所以在去位之后,他干脆就这这句深得己心的绝句写下来,裱在墙上以为自省之。

    “当然是为湖南那位‘盗拓’之事而来的,我这方才收到江西曹招讨的一封火急密报,颇多所感正想于文台兄分行说一二……”

    崔安潜轻捻长须道。

    “曹全晸?,不知他又有什么好分说的……难道但凡贼势军情不该先呈报朝廷么……”

    郑畋不由的微微皱眉道。

    “个中的内情,日后朝廷当然自会知晓的,可是我等也须得慎防一二,才不免为人所乘啊……”

    崔安潜摆动了下拂尘喟叹道,然后从袖带中拿出一张无具名的信笺。

    半响之后,室内已经是一片静默无声了。

    “花遮柳护,凤楼龙阁。万岁山前珠翠绕,蓬壶殿里笙歌作”,看到这些字眼郑畋不由的脸色变了变;这可不是等闲人等可以随便臆测出来的东西啊。而后曹全晸在信笺中所指出来的东西,更是让人心惊和动容不一。

    其中涉及到了前代圣主在位之期,有资格带领子弟前往大内观礼和唱和于君前的重臣家世;

    而身为崔安潜的兄长,历经宣宗、懿宗两朝的宰相崔慎由;还有郑畋的叔父,在家族中号称祖孙三宰相,祖父是宪宗的宰相郑絪、父亲是德宗的宰相郑馀庆,自己亦在僖宗当任宰相的郑从谠。

    真要被人计较和追究起来,只怕都在相应的嫌疑范围之内啊。哪怕只是捕风捉影牵强附会的泛泛而论,也会在朝野当中掀起一番轩然大波的啊。

    要知道历朝历代以降,出身微贱的泥腿子起来造反,与当朝宰相世系之一的嫡亲子弟,投身到贼中去造反的性质和严重性,完全是不可以同日而语的。

    一旦被人借题发挥起来,很容易就使人想道前朝末年十八路反王、六十四路尘烟的故事。其中亦是不乏古隋的臣子和大将,相继逐鹿期间啊。

    比如以瓦岗军席卷大半天下的一代强雄李密,就同样是前朝的名门贵胄出身,却辅佐杨玄感造反不成,乃最终落草从贼投附了瓦岗寨大头领翟让,遂尽得其部众乘势而起;很容易就让人牵强附会到,湖南的这股太平贼之首虚氏情形。

    而且再说句诛心的话,当初本朝高祖也是以隋炀旧臣的身份,龙兴太原而定鼎海内的。要知道如今天下遍地藩镇林立,万一有那个桀骜不驯之辈,由此头脑发热之下自觉有所天命,那简直就是一发糜烂而不可收拾了。

    而作为政敌卢携那帮子蝇营狗苟之辈,显然是最不怕件事情给闹大起来的。到时候神策诸军、关内八镇之下,就算是没有宇文成都,也会给他们逼出一个宇文成都来。

    想到这里,郑畋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的道:

    “看来,我辈必须有所作为了……”

    “本家也断然不会置身事外的”

    崔安潜亦是附和道。 ……

    在重新登船离开鄂州之前,作为江夏留守的霍存也送来最后一批有待处置的名录;都是为了当地的长治久安,需要杀一儆百或是另地流放和安置的存在。

    虽然其中林列出来大概有数百人之多,但是对于有动态扫描和汇总能力的周淮安而言,批注完也不过是一顿饭的功夫而已。随后,就见袁静又束手请示道:

    “尚有一名具有刺客嫌疑之人,还请主上示下……”

    此刻,周淮安愣了下才想起来,却是他在扫描居住在黄鹤楼里那些道士的时候,偶然发现一个人的生体特征颇为强烈,所以在事后让人把他控制住再说,就当场还随身搜出一把短刀来。

    现在显然相应的审讯依然有所结果了,只是周淮安看到相应呈上的记录之后,顿时脸色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因为对方叫吕岩,字洞宾,籍贯京兆人;乃是前代宣宗朝礼部侍郎吕渭之孙也。懿宗咸通初中第,在关内做过两任县令。前两年任满之后一时无官可除,因此如今正在本地游宦;然后混在黄鹤楼的道士里被太平军捉住了。

    蛤,吕岩,字洞宾,这不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剑仙吕洞宾么。居然一不小心就逮住了一个八仙传说的前身啊,吕洞宾,纯阳子,东华帝君,后世道门金丹派和房中术、采战法的祖师,黄粱美梦的故事,就是以汉时仙人钟离权点化他的经过为原型的。

    更别说在留下“三戏白牡丹狗咬吕洞宾点石成金书”之类,脍炙人口大众喜闻乐见的传说和典故;在无数影视和题材往复出现的传说名人,历代纵横花丛老司机所推崇的前辈。现在居然会落到自己的手中,简直就是令人难以形容此刻的复杂心情了。

    不过,随即周淮安调动了自己残余的记忆和印象,发现按照正常的世界线发展,他正是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并且应该在黄巢打破长安之后跑去终南山避祸,然后就此遇到了据说是汉朝人的钟离权,自此开始避世修行而成为一代道门祖师爷。

    但是在这个时空,因为黄巢在岭外多呆了一年才北上,所以他也阴差阳错的因为友人之邀跑到南方来游宦,又被困在了这个鄂州,而时常与黄鹤楼这里的道士有所交游往来;后来因为害怕太平军对朝廷官身的清算,所以装扮成道士来逃避,这才落到了太平军的手里。

    所以,只怕他再也没有机会上终南山,遇到另一位八仙汉钟离得受金诰玉箓,进而开宗立祖成就一代金丹道。自己好像一不小心又影响了某些人的命运发展了。想到这里,周淮安不由的吩咐道:

    “回头送他去参加劳动改造好了……”

    既然上山修炼的八仙吕洞宾没有了,那不妨就尝试着改造出一个能够为人民服务的宗师吕洞宾好了。

    当周淮安的坐船准备升帆起航的前一刻,却又有一艘快船自原来疾行而来,并带来了大将军府的使者和新消息。

    抱歉,昨天实在太累了,几乎都没有想法,暂时欠一章了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四章 无题() 
长安,千里迢迢好容易回来赴命的中使穆好古,也带来了太平贼拒绝了诏安,还将使团成员都扣下的消息。

    “拒绝的好,拒绝的好哇。。”

    执领政事堂的宰相卢携,却是在对着自己的党羽和盟友冷声道。

    “若不是如此,又能怎么彰显出他背后之人的狼子野心和欲堑难填的吞天之念呢,且随我去见田公吧,务必要在天子当前,将这个中的干系都给翻转过来才是啊。。”

    然而在数个时辰之后,卢携却是有些脸色不豫的从大内归还回来,而严厉训斥左右再也不许提及这桩事情了。因为,他耳旁还历历响彻着来自那位天子宠近的大阿父,难得一反不动声色的常态而勃然作色的声音:

    “卢子升,你可知何谓顾全大局否。。这中兹事体大的干系,就算是杂家也没法担待下来的啊”

    “你若说二杨有宇文化及之念,郑、崔可为王世充之格局,那自小相侍的杂家又成了什么了,圣主又成了什么了。。难道你敢自比宇文士及么。。”

    “身为宰臣之首,尚且不思如何供奉天子,支应军国大计所需,却是始终纠于这些捕风捉影的干系。。。那我也没有缘由拦下杨复光之请,让郑文台回来替朝廷梳理财计了。”

    “从开春之时,文武百官的俸料禄米已经开始拖延了;大盈、左右藏诸库都已经入不敷出,再拖下去就连大内供给和神策诸军的支用都要。。出乱子了。。”

    “你不是一力保举高千里当为军国大任么,咱家且不管你用何种手段和干系以督促之,也不管他如何老迈和风痹,只要有一口气再任上,都要将东南财赋和江南各道的供奉,都给我尽早转输到京。。不若的话我也只能从谏如流,另选贤能当担大任了。。”

    于是,他只能哑口无言而冷汗沉沉的谢罪告退下来,

    。。。。。。

    江州(今江西九江市)境内,已然是一片沸腾与喧嚣的景象,随着沿着水陆一支又一支汇集而来的义军队伍和旗号,径直将浔阳城外变成了一片人马翻腾的海洋。

    光是他们抵靠在一起所结成的营盘,就足以沿着江岸绵延出十数里;然而,正所谓是有人的地方自然就会有所异见和纷争,更别说这些散布在江东江西两浙之间,各自来历的地方义军相互也不是一团和气,甚至是颇有宿怨的存在;

    然后再加上为了先来后到占下的次序、各自实力的大小多寡、在义军当中的新老资历和营盘所处位置的好歹,相应供给的优先次序,少不得又要牵扯出许许多多的是非和恩怨来。

    因此,光是每天就不知道诞生了多少起矛盾和冲突事端,乃至从拳脚的群体斗殴,上升到刀剑相向的全武行。然后又在各自回头想要动用弓箭甲械之前,被来自城中大将军府的巡禁队给弹压下去。

    而在江边大名鼎鼎的名胜——浔阳楼上,亦是很有些群魔乱舞的味道;楼上楼下的阶梯和露台、廊道之间,到处都是喝的醉醺醺或是面红耳赤、红眼粗嗓的身影;

    而原本镶嵌在堂上以为观揽的,白居易留下的题浔阳楼、韦应物的登郡寄京师诸季淮南子弟等历代名家的题刻,更是被喝昏头的人给从壁板上拆下来,而充做了酒菜狼藉的临时桌案。

    而在位置和视野最好的顶层所在,也已经被封锁起来而用来专门宴客。

    “什么太平不太平的,真是不识抬举的东西。。枉费了黄王的一番心意。。竟然还有脸还与黄王会盟。。”

    身为义军副总管尚让举办的宴会上,自有人大声的嚷嚷着。

    “那虚和尚要是真敢来,我等三十九路兄弟,百八十号战将,一人一口沫子也把他给淹了才是啊。。”

    “就是就是,那虚和尚又算是什么东西,俺听说他在广府时还只是个有上顿没下顿的流人,多亏了黄王的赏识才得以出头的,现在竟然忘恩负义如斯。。”

    “尚总管在芽楂山替大军断后时候,他又在哪里。。现在竟然人模狗样的自称一军之主,黄王请他来与总管比肩,就不怕寒了老兄弟们的心么。。”

    “少说两句也好啊,好歹眼下的大将军府的粮草可是他赠给的。。说不准日后,多少还要仰仗一二呢”

    也有人半真半假的劝说道。

    “那又是如何,就算是他来了我也敢当面这么说。这点钱粮比起岭外的偌大底盘和好处,又算得了什么。。信我不唾他一脸沫子不。。”

    “我算是看透了,这厮就是个只会跟在黄王大军后头捡便宜、捞好处的苟且之辈。。君不见他手下官军可没有打过多少,却已经在后方抢了多少兄弟的地盘了。”

    “正是如此,凭什么我们在和官军拼死拼活的,他的人却可以在后路坐享其成。。。随便拿些钱粮布帛来,就能把我们拼命抢到的好东西,给换走了。。”

    “够了够了,你已经醉的尽说糊涂话了。真所谓蠓虫飞过都有影,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这话传到黄王耳里,还想得好过么。。”

    这时候总算有人想起来其中的干系而连忙拦住话头道

    “岂不是白瞎了总管招待大伙儿的这番心意了。。”

    然而对于这些胡吹海夸之言,居于上首的尚让也只是挑挑眉头,却没有按照自己往日的性子多说些什么。毕竟这一次信州大战下来,他麾下也是死伤的狠了,十几个老将头或死或残的,不得不靠拉这些地方上新起的人头来凑数。

    而他内心也是有所明白,在场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未曾见识过那位面善心黑手段的新进之辈;所以鼓起诶只是顺着他这个宴席的主人意思和气氛,跟着说上一些讨喜的话语而已。但他对于此间事态的心情同样也是复杂翻沉的。

    虽然他对于那个虚和尚居然能够与自己并列副总管的头衔,自然很有些忿然和不满;但是听到对方拒绝了黄王授予的好意之后,亦是有些幸灾乐祸的庆幸释然;然而事后回味起来同样不免有些暗自杯葛和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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