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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唐残-第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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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杀了一个大贼首,黄逆麾下还是有着其他贼首来继续祸害天下;但是一旦镇海节衙不保的话,那又有谁来替自己请功和上表朝廷,求取更多的功名和进身之阶呢。

    至于坐拥盐道要冲巨利的海陵镇遏使高霸,则是游离摇摆于这两者之间;一方面他亦有类似功名上的诉求,但同样也有治下左近草贼、流民为患的问题;所以只能和稀泥而令大家各奔其事。

    而此刻的他怕是引兵去收复金坛城了吧。毕竟在那里存放了这位麾下所抄掠和缴获而来的众多资材。

    这时候,正在前方行船开路兼带探查敌情的一名艇兵校尉,突然飞奔过来禀报道:

    “前方的桥旁怕有埋伏”

    “照例乘船绕到侧后,攻杀过去驱散之,但不要追出太远就是了……”

    张全不暇思索的道。

第三百八十八章 伏帜草中低() 
而在远离这处无名桥渡的一处山包下,

    “只要跟着冲阵三次活着回来,就能当场转入军伍了么……我可是受够了泡在污泥里,就指望这点出息了……”

    已经换了一身毫无标识灰布袍的王审之兄弟,也在睁大眼睛望着前方的点点烟尘。

    “这个自然,我是亲眼见到那些人给开脱出来的……只是阵上刀枪无眼,万事还是小心些为好……”

    陪同在旁的王审潮,却是不厌其烦的往复叮嘱道。为了让这两个观察期限尚且不足的兄弟,抓住并得到这个机会,他可是用自己的身份做了担保的。

    “这片前胸甲子你可要穿戴好了,虽然破了点但这战阵上可是有一分防护就算一分的,还要保持足够的轻便和灵敏呢,那些不够机灵的货也是最容易没命的,”

    “对了,我托彦复打听过了,你们能用的货色都是战阵中捡回来,啥子玩意都有;你记得其他东西不急,先要给自个而挑块合用的手牌(小方盾)或是团牌(圆盾);再选口称手的好刀,短些没关系但一定要厚实耐劈……”

    “千万不要贪方便挑了那些长家伙……一旦陷入敌我不分的乱战,靠这玩意可是撑不了多久的;最少也要坚持到本阵的人马跟上来才行……”

    “那就只能生死有命的搏这一把,我可想要时常能开荤,隔三差五有口酒水喝,时日久了还有口分田……就像是五哥儿那般的光景也好啊”

    年纪最轻的王审邽,不由的隐约憧憬起来。

    因为他已经得到确切消息,堂兄王彦复因为表现俱佳,被队上的虞候看中点选了去做打下手的旗头,如今已经比照老卒的待遇拿起了半份的津贴,每隔一旬就会配给三个罐头呢。

    “给分口分田,这种事情你也敢信……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平白无故的好事啊……”

    一个冷淡的声音打岔道,却是同为俘虏的一名小校符存。

    “当年平定裘甫之乱的王祖恕、王使君,也是说过要给银刀兵和牙军七营分授田产的;最后还不是杀得血流成河……这些领军贵人们的允诺,可不是寻常人等消受得了,更不如落袋的钱帛财货更安心……”

    这符存也算是他们光州老家隔壁陈州宛丘(今河南淮阳)的老乡。只是相较于他们这些卒头和军吏,与主将的关系也更近一些;当初跟着李(罕之)将主突围时踩到了沟子里摔伤了腿,实在跟不上了(被抛弃了)才成了义军的俘获。

    “那你又为何要在这儿,与我等为伍呢,继续去挑臭泥和挖沟子岂不是好的很……”

    被浇了盆冷水的王审知,却是不甘示弱的瞪着他道。

    “我自然也是为了从这些繁重苛琐的苦役里开脱出来,我辈的这身本事,又怎可埋没在这污滥臭渠里……”

    被顶了话头的符存依旧冷着脸,却没有怎么生气的道。

    “只是若能从阵中归还,我也不会继续与贼为伍的……太平贼不是说无意者去留自便还给路费么;我也不指望能给啥子路费,能还我个囫囵白身自行离去便就好了……”

    “既然有这个心那就好了,还请老符与我家兄弟阵前相互照应了……”

    王审潮却是不以为意的当即笑道。

    “我这里还有几件一时用不上的东西,正好你们分去用一用,也能在阵中挺得久一些不是……”

    “这又是什么玩意……”

    王审圭却是捡起其中一片最大的道。

    “这可是纸甲,据说是早年义军用桑皮纸和胶捣打而成的甲子;别看它这副破烂模样里头可是好的,隔得稍远一些寻常弓箭就射不透了;虽然这玩意不怎么耐久也怕浸水,但是用做对付一时却已经够了”

    王审潮连忙解释道。

    “虽说只有这残余的半片,但是绑在胸口上也是个遮护啊……”

    这时,久违的哨子声终于吹响了起来,在紧握着上弦连弩和铁单弩的军士簇拥下,一辆堆放着各色兵器的大车也被推到了他们这些临时开释的战俘和自告奋勇求出身的杂役面前来。

    “一切保重,”……

    随着凄厉的哨子声,在河畔成片的苇荡中响彻云霄;霎那间嗡嗡作响如漫天飞蝗一般的箭雨,就交错笼盖在了一支正沿着平缓而略宽的河道徐徐摇橹、划桨行进的船队身上。

    就像是一阵随着烈风刮过而来的骤雨暴打而下。霎那间这些站立或是端坐在船板上的身影,就像是箭猪或是糖葫芦把一般的带着满身尾羽,一声不吭或是凄呼惨叫着纷纷跌坠进水中,又扑溅起许多带着殷红颜色的浪花和水泡来。

    而其中又夹杂着许多带着烟迹的火箭,射钉在船板上就有捆扎的纸管炸裂和灼烧起来;其中一些更是荜拨有声的喷溅出许多刺鼻的毒烟来。

    这些毒烟和烈火,顿时让那些试图躲进船舱的官兵士卒们,也被烟熏火燎的再也存不住身,而只能带着身上点点火星和焦黑的斑痕,又竞相从竹棚盖布或是木条拱顶的船篷、舱顶下,荒不择路迸跳出来而纷纷坠投入水中。

    然而,哪怕在付出了不菲的死伤而躲进满是浮尸的河水里,这些幸存官兵的厄运也才刚刚开始。

    当他们努力手脚并用着划水和潜渡着,依靠漂浮尸体和受伤的同伴为掩护,努力躲避来自岸上芦荡中已经现身的成片弩手的乱射,而想要向着另一边威胁较少的岸上涉水攀爬而去;却发现这一边也早已经有举着长矛和弓箭的敌人徐徐的站了起来……

    而河中的战斗还在持续着,在那些中小河船都相继被点燃和烧沉之后,在这只船队的中部和后队,却还有十几艘形制较大的河船,依靠颇为坚固的舱板和挂满干舷的盾牌为掩护,挡下了许多投射而来的箭只;而又自在负隅顽抗着。

    它们多以凑在一起三两一组相互掩护着,一边挡下那些来自岸上的火箭而不停泼水扑灭着,一边放下渔网和绳索,收容和救助着那些挣扎沉浮在河水里的士卒,同时还有余力透过舷边用船上的弓弩来进行有限的反击。

    而在河畔不远处的一处坡地伪装过的树丛后面,俨然是一处别有风味的临时战地指挥所在。

    “根据之前俘获口中所称,这沿海兵马使张全,乃是乾符二年起兵反乱的狼山镇遏使王郢旧部。”

    在一张铺开的的地图前,已经是太平第二军骑步左副的曲承裕如是说道。

    “为朝廷招抚后委以金吾将军,自此盘踞明州而蓄养舟师往掠海上,与八都团练使董昌颇有相争之处;”

    “其中所为依仗者:一曰王郢败亡后往投、聚附的狼山旧部(今江苏省南通市崇川区狼山镇);二者为明州本地就募的团练子弟;再则为往来内河、设卡关津的艇兵,也是张氏逞凶于路上的凭仗之一。”

    “此番义军各路人马多有败绩,大多是前拒官军于阵中,却不防后路、粮道和城池、据点,就为这些长于水路辗转的艇兵所袭取而方寸大乱,就此相继溃亡下来。”

    “是以这一次的前哨战,就是要籍着我们骑步营的驰走往来之疾便;以快对快的剪除或是最大限度的消弱这只明州军的爪牙和眼线所在。最少也要令其不敢再肆意行事……”

    “明州的艇兵大船,开始试图靠岸了……似乎想要进行反击。”

    这时候,一名全身烟火气和汗水的监阵虞候奔走进来喊道

    “如此甚好,正合我意……”

    曲承裕不由的握拳拍手叫好道。作为饱受土蛮袭扰的安南地方土豪团练出身,他其实最不缺乏就是在水乡河网地方与之纠缠争战的经验了。

    “不知道曲郎副,却是觉得好在何处之有……”

    作为他佐副的跳荡别将林铭却是有些皱眉道。

    “如今尚能负隅顽抗的怕都是这些明州艇兵的中坚所在了;若是此辈要仗着船坚且大一心全力脱走的话,我等临时准备的那些手段怕是拦不下来多数的……”

    曲承裕却是耐心的解释道。

    “但是他们竟然想要岸来与我军争杀当场,这确实完全不知道天高地厚,也不晓得我太平军的厉害了……接下来只要对应得当,就管教他们跑不了几个的……”

    而在河边上通过许多条探出向下的撑杆,冒着攒射的箭雨和烟火袅袅,缓缓的靠向了岸边的双层大河船上;身为明州艇兵的都尉兼两大内河巡守使之一的张继思,也在透过左右部下挺举团牌的缝隙,死死盯着岸上那些轮番不停射箭的贼人。

    虽然一时不防所遭受埋伏和偷袭,让这支艇兵在中小河船上的部众死伤甚多,但是只要他们这些大船上更加老练的核心部伍还在,日后还是有的是机会再补足回来的。

    只是让他在遭到敌袭之后,就灰溜溜的放弃这些尚在河中挣扎的部众,就此脱逃而走总道是心有不甘的。他还想挽回一些颜面和损失呢;

    尤其是在经过一番对射之后,他已经敏锐感觉到了这些在岸上轮番射箭的贼人阵列,并不算如何宽厚很可能只是虚张声势;而且久射之后已经出现明显的疲软和势弱的征兆。所以他毅然升起了全力靠岸反攻的旗号。

    “杀,”

    “为兄弟们报仇,”

    “多多杀贼啊……”

    “一举建功就在当前啊……”

    随着拼命撑出长杆的大型河船,缓缓在岸边触底的那明显震感,此起彼伏的叫嚣和怒吼声几乎是接二连三的在这些河船上绽放开来。

    而这时岸边攒射的贼人,也像是为他们的勇气和果决所震慑和惊骇到了一般的,手中所发的箭只变得越来越稀疏稀疏,甚至开始成群结队的退逃到了隐隐错错的苇荡之中。

    随着哐当一声抛下的船板撞击在河摊上,霎那间高举着手牌和团牌的艇兵们,也纷纷跳出了船帮来又落入水花四溅的浅水中;他们已经迫不及待药用砍下的贼人首级和鲜血,来洗刷和宣泄自己的怒气了。

    随后,亲自举着一面飞叉水纹旗,穿戴着鲛皮甲和皮套头的张继思,也踏在了船板上。然而,他却见到了凌空飞过来的许多带着道道烟迹的物件;不由举起手牌大喊道:

    “又是火箭么……”

    那一刻,震耳欲聋的轰鸣和升腾而起的烟火,霎那间就笼罩和淹没了包括他在内,尚且还在船上的艇兵士卒们。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九章 伏帜草中低(中() 
无名的桥头,艳阳高照,芳草萋萋,

    而久候的艇兵迟迟未能前来汇合,却看到上游缓缓飘下来的焦黑船只残骸,与浸泡在淡淡殷红中肿胀沉浮的尸体;浙东沿海兵马使张全的脸色一下子就变的铁青起来。

    之前击破草贼埋伏的那一一点成就感,也霎那间荡然无存而变成了愤怒和肉痛了。随他出战的这一千六百名艇兵,虽然只占据了账面上出战军额的十分之一,可都是长于水面而经验丰富的老手居多,

    如今在前往扫荡和迂回的上游方位,骤然遇敌而遭受损失却又情况不明,不由得让他心中焦虑和火急起来。

    “为什么还没有拿下来……还要让这区区的草贼负隅顽抗到何时……”

    然后他又望向了犹自厮杀震天的对岸,而对着左右吼道:

    “这些明州团练一路奔行而来,又了连击数阵贼势,已经是颇为疲惫了”

    一名长相老成的部将,顿然拱手求情道。

    “还请掌兵稍加体恤和悯之,且令人替换下来再战……”

    “岂有此理,而今润州军情十万火急,尔辈却安敢与我讨教还价……”

    张全闻言却是骤然举鞭猛笞在对方头脸身上,而厉声怒喝道。

    “所有从行的土团和镇兵都已发遣出去了,还不能拿下最后一点残贼来,怎当还有脸面求情换手;”

    “本阵的狼山子弟乃是以备万一不可轻动的最后手段,如今艇兵有失就更不能轻举妄动了……若是援应丹徒有失,谁又来体恤和恩悯我呢……”

    “张子潜,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掌兵从戎日久一切自有计较,怎容你非言”

    “你真是发了失心疯了……还不快服软认错……”

    然后才有人连忙上前来求情,顺带拖开这名被抽打着满身是血的部将,而争相呵斥起来……

    “回来,既然你大话说得好听,那就着你带着后队的壮勇,前去拿下这股残贼,”

    张全随即又喝声叫住被搀扶走的那名部将。

    “若不能拿下也就不要回来了,自己个儿抹了脖子省做丢人现眼……”

    望着当下低头拜谢而一瘸一拐而去的对方身影,张全却是在嘴角露出一丝令人心寒的冷笑来。

    这名部将张子潜乃是明州当地的豪姓和海商世族出身;祖上张友信乃是与李邻德、李处人、李延孝等人并称一时的四大海商巨族之首。更是亲自迎奉过入唐求取佛法的倭国头陀王高岳,而在当年名闻一时。

    哪怕沿袭至今家什已经大为败落,但是依旧是当地头面人物和首望之家;哪怕在张全乘势占据了明州之后,也不可避免的要借助此辈来安抚和罗括地方。因此随着明州团练的重建,他也成为张全麾下军马的一个山头代表。

    只是相对于那些追随者及一路打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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