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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唐残-第2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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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成。

    因此下一步的工作,就是在湖南境内继续制造和使用水轮车船,的相应论证和尝试项目了。此外,还有一个被牵扯出来的连带消息。

    就是随着太平军在岭外地盘的逐步稳固和安定下来,在广府和潮循等地开始出现一批主动向太平政权靠拢和请求提供协作的商人;依照他们所宣称的理由也很简单;

    既然这些世代行商的人家,大都依靠太平军重开航路和拓展域外贸易,得到了不少好处和便利;若是不能对这一切的缔造和维系者有所反馈和报偿的话,他们实在是没法安心和踏实的,继续把这些生意给做下去。

    所以这次以相应商社和行会的名头集体提出申请,愿意自筹人员物资车马等等,就此代为采买和承运一些义军所指定的物资和产出;好为太平军往来岭外岭內之间的转运输送事业,勉尽上一份力所能及的薄力云云。

    当然了,如果能够准许他们在回程的时候,利用同行的车马捎带上一些荆南、湖南、江西境内的物产,那就更加不胜感激和雀跃备至了。

    看到这里,周淮安不由的微微一笑;根据后世人研究历史所积淀下来的眼光和预见性,他怎么会看不出其中煌煌而言的商人输军、助军的主要内容背后,所蕴含的潜台词呢。

    所谓的自备人员车马物用,藉此反哺和回馈太平军的便利以为报效,也许是其中的一部分真相,但却不是完全的内容和诉求;真正的伏笔还是在最后一点附带的请求上。显然他们是看上了太平军在岭外地盘上所代表的潜在新兴市场和商机前景啊。

    当然了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和严禁的事宜;只是需要加以进一步细致的规范和引导,并建立相应的奖惩机制;确保在商人天然逐利的本能之下,不会轻易突破某种底线和标准就好。

    就像是后世的解放初期,tg也曾经试图争取和团结那些,被k记买办政权往复收割和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民族资产阶级商人们;甚至打算利用他们作为对外的桥梁来发挥作用。

    但是却架不住在暴利和投机取巧天性驱使下,给志愿军提供黑心棉和假伤药之类的资本家们,一次次的往复作死。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三反、五反,和对新中国工商业体系全面赎买、改造的运动。

    然而在仔细审阅了后面附注内容中的各种提议之后,周淮安不禁又有些感叹蔚然起来;却又有种似曾相识的即视感,随即他就想了起来。

    这不就是后世明清政府实行的以盐、茶为中介,召募商人输纳军粮、马匹等物资的“开中法”雏形么,居然在这么一群岭外商人当中阴差阳错的萌芽出来了。

    在这相对落后农业本位为基础的封建社会,商人虽然因为其逐利的天性和囤积居奇,大多属于社会阶层中被鄙视和打压、抑制的群体;

    但从另一个角度说,他们同样也不乏具有探索和开拓的冒险精神,敢于打破旧有藩篱和限制,善于把握机会和利用其一切手段,来实现相应目标的存在。

    难道日后在自己的治下,也会像明清那样靠着这种输送专权的制度,培养和诞生出一批类似后世晋商、徽商式的新兴岭商的群体来么。

    而在这段时间,那个被破留下来的诗僧虚中也没有闲着,被安排在新归附的义军士卒中,进行某种意义上的宗教信仰摸底。这也是对他的一种观察期內的考验。

    相对于被变相滞留在广府,那个主持佛学院的南禅大僧义信;这个号称一代诗僧的和尚虚中,居然是净土宗(又称莲宗)的源流,受戒于江西道庐山东林寺的东晋惠远一脉。

    要知道这可是一个在历史上最为贴近底层百姓而大开方便之门,号称只要口诵阿弥陀佛就能往生极乐的普世教派,也是佛门八大显宗当中下沉民间最彻底的宗门。

    同样也历史上一次次被白莲教、摩尼教等反政府结社和地下封建会道门,拿来主义式的借鉴理论支持和信徒发展模式的特殊存在啊。什么米勒转生、无生老母、都是从这个基础上杜撰出来来。

    传到了霓虹之后更是延伸出一堆奇葩来,比如那个把寺庙当作家业来经营和继承,以女票女支为修行的净土真宗(动画片一休的门派),还有以僧团为号召占据了大量领地和人口,动不动就以念佛往生口号,在别人地盘上发起叛乱的一向宗,都是相应衍生出来的源流。

    这个时代的净土宗虽然没有这么奇葩,但因为在朝廷所设立僧官系统当中缺少足够的存在感,也是在武宗灭佛的会昌法难当中受到影响最小的派系。

    像是虚中师承净土三支的东晋慧远这一脉,更是以自祖师慧远开始,就精通儒学而旁通老庄著称;常常聚集弟子信众在东林寺白莲池畔讲演学说,也被称为“莲宗”,“白莲社”,堪称是最早三教融合互通的首倡者之一。

    因此,这一支净土莲宗也继承和沿袭早期佛门旁通别类的遗风。也就是早期天竺之地前来东土传法的僧人,大都掌握有相应的医学、天文、地理、历法、哲理、文学、数算和炼金术(化学);甚至是房中术和修身法等专业的学识。

    并且多少精通辩才和纵横交涉之术来,作为传法过程当中打动和吸引沿途地方,那些社会各个阶层的敲门砖,以获得相应行事的便利和资源。比如靠玩人体器官祭祀、与吐蕃赞普玩换妻修行,得以发家的藏密祖师莲花生,就是其中靠外道法别出蹊径的翘楚。

    尽管如此,历代无数僧人前仆后继的弘扬之后。也只有东汉的摄摩腾、竺法兰、南北朝的鸠摩罗什、达摩、隋唐的善无畏、金刚智等寥寥几个名字得以在中土的历史留名;其他都因为各种意外和险阻都泯没在了文明迁播的历史尘埃之中了。

    因此,当东土来的唐僧玄奘这个“***”,抵达佛门已经开始走下坡路的天竺取经之后,自然就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和反响;而从小乘上座部到大乘瑜伽中观诸流派,更是迫不及待的将其推崇为“玄奘三藏”,授予各派最高荣誉的“大乘天解脱天”的尊号。

    乃至以其为偶像而召集无遮大会,为百国千城诸王讲法而激励人心一时。然后玄奘一走,回光返照式的天主佛门就开始崩盘,而再度让大唐来的王玄策刷了一把存在感。

    所以话说回来,作为相应莲宗沿袭下来的渊源,精通诗歌文学的虚中在京游历时既能与诸多名士、大家交好,回乡后也能聚拢乡民而宣教之田亩、山野之间。

    但也因此从官府惹来了麻烦,而成为暗通八竿子打不着的“虚妖僧”的铁证和罪迹之一。可谓是很有些“一饮一啄,无非前定;一言一行,皆成因种”的因果轮回意味了。

    但不管怎么说,有这么一个善于变通和吸收新事物的底层信仰存在;多少也能对广府那边形成相应的平衡和牵制,乃至是精神领域的有效竞争状态,不至于让魔改版南禅的一家之说得以独大。

    “我有些饿了,你们先拿着这些东西退下吧……”

    随即他对着站在左近和帐外听后使唤的虞候和军校道。

    又过了片刻之后,端持着漆木托盘而婀娜有致的身形,就随着外间传唤声款款出现在了清空的军帐中。周淮安略带疲惫和倦意的面容,也慢慢的宽放下来。

    在处理这些公务的间隙,他甚至还有时间能够与随军“照顾生活起居”的窈娘一起,见缝插针式的玩点有益身心健康和调剂情绪、舒缓压力的互动项目。

    比如处理和批注公文时的“蹲下咬”;趴伏或是倾倒、躺靠在文书之间或是案子上的办公桌play;密不可分的坐在大腿上,一边深入浅出的交流心情,一边用跌宕起伏的声线进行朗读和吟诵,一些往来信件或是新刊行的著作……

    诸如此类的大众喜闻乐见的花样和节目,不断地上演在戎机碌碌的军帐之间。正所谓是“红袖添香、端奉左右、恣意浓情”的人生乐事。

    “你先喂我吃食吧……待会我再‘喂’你好了……”

    周淮安意味深长的揽抱住她,横坐在膝怀上一字一句道。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三章 柳营时把阵图看(中() 
果然在这冰冷而残酷的世界,也只有乃子才能够温暖人心啊。

    正当周淮安在品味着“二十四桥明月夜娇姬脸似花含露”的个中滋味;而将要从“映户凝娇乍不进”的失神与情迷状态,连哄带骗得进行到“玉树流光照后庭”的阶段,外间就响起了不合时宜的通报声。

    周淮安也不得不在基本责任心的驱使下,努力抵抗欲罢不能的本能;恋恋不舍的放开已经是“侍儿扶起娇无力”的佳人,好生温慰的拨整裙裳容装,才令犹自晕染未消的她从帐后悄然离开。

    却是在战场上失踪的杭州八都团练使董昌有所消息了,而且这个消息还是亲自送送上门来的结果。半响之后,在重新升帐的场合下,一名身穿半身短甲而头戴的信使被引了进来。

    “在下添为杭州石镜都镇将钱具美,奉八都董团练之命,前来交涉当下……”

    对方个头不高却生得十分敦实,皮肤带有海边人家的粗粝于皲黑。五官塌扁相貌无奇但是双目炯炯有神,说话声音沉厚有力而带有吴腔,整体看起来就是十分干练和老成的样子。

    “不知道董昌那厮又有什么打算。是准备相约一地以为决战之期么”

    周淮安微微颔首道。心中却是略有些小激动的暗道,关注了这么久总算是见到你这位“海龙王吴越主”了。

    “非也……在下来前董团练交代在先,我八都军马素来与岭外贵属交通密切,往来不绝……”

    不明里就的钱具美,却是胸有成竹状又放低姿态道。

    “就算是在这镇海地界,稍有些误会和冲突之事,也不当是影响我两家日后的亲善往来。是以如今我家团练使,尚有个各取所需,两全其便的主张愿奉于军前……”

    “哦,却是愿闻其详……”

    周淮安不可置否的道。

    “可否请屏退左右,以免风声有失”

    钱具美不由略做为难状的再请道。

    “在场都是我军中最为可靠和忠信之辈,并无不可对他言之处……”

    周淮安却是冷笑着,乘机刷了一把在场溢于言表的感动和忠心度。

    “若是还想在我面前继续故弄玄虚的话,那也不要多说其他了,请君自便好了”

    “也罢,也就是希望能向贵部借道行事……”

    被在场颇为不善的目光聚焦起来的钱具美,不由苦笑了一下还是在片刻挣扎后妥协道。

    按照他的这番充满了隐晦暗示的说词。似乎是董昌所部见到了其他几路官军的相继失败之后,也动起了别样的心思。至少在击败了盖洪为首的义军主力,却又未尽其功之后已经心生退意;不想再与太平军为主导的其余义军势力死拼下去了。

    因此,对方希望能够得到有过“故交之义”太平军的配合,而在丹徒附近演一场“众所瞩目”的攻守往来好戏。以为证明自己作为硕果仅存的一路官军主力,已经全力驰援过镇海军的所在了;只是实在力有未逮才在“损失惨重战果累累”之下,不得不惜败且战且退却而走。

    而作为相应角色扮演的代价,对方可以将几只真正的官军,在合适的机会下送到太平军的盘子里来;并且还可以用临近的苏、常、湖的几个城池,作为后续杭州团练军撤退当中的补偿和交换手段。

    “如此道理,或有几分可行之处,不过具体情形和条款,且容我与左右商议一二……”

    周淮安故作思考片刻才道。

    “既然来了,就在我军中好好做客一番吧……董昌那边另外派人取回话好了……”

    “这怕是有所不妥的,正所谓是两军交战不……”

    钱具美却是心中豁然一惊,而连声恳请道。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只是请你暂且客居一时而已,也方便日后的继续往来联络而已,又何尝以你身家性命相挟呢……?”

    周淮安却是摆摆手打断他道。

    “或者说难道你来自之前,董昌就没有交代你乘机打探一番太平军中虚实么,正好也让你瞧瞧我军中,并无不可告人之处便是了……”

    而在钱具美顾盼了帐中环立的众将,却发现没有丝毫的意外和惊讶之类的多余情绪,就好似这位做的任何决定都是理所当然的正确一般的;钱具美心中不由暗叹了一声,这虚和尚对军中的掌握程度,还真是令人觉得可怖啊。

    “那就有劳……盘恒一时了”

    他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算是就此接受了作为变相人质现实。毕竟在来此之前,他就已经考虑到了这种情形和可能性了。

    “领军,这厮难道也是别有来历之辈么……”

    当值的虞侯官兼教导大队长米宝,这才开口相询道。

    因为据他所知的事实证明,这位主上的眼光显然颇有独到之处,这些年来几乎是一看一个准的,辍拔了不少形形色色来历和身份,却又有独到之处或是一技之长的人物。

    “也算是吧,那董昌麾下值得称道的人物屈指可数,”

    周淮安一座高深莫测的微微一笑,对他含糊其辞道。

    “若能少了这一番潜在的助力,日后想要的行事无疑要事半功倍的多了。”

    毕竟遵守原则和底线,可不到表这迂腐不变。这种明显是身负时代气运的位面之子和历史舞台的主角之一;都已经自己送上门来,还不快乘着身份地位有限而尚未能崭露头角的机会赶紧控制住,难道留着给敌对阵营里过年加鸡腿么……

    不久之后,随着飞奔离去的信使。

    在润州以南,与宣州、常州交境的溧阳县,果山之下的营盘之中。一身披挂巡视着自己部众操练的杭州八都团练使董昌,也得到了回复的消息而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如此,甚好……这位太平贼之主,倒也是个难得的妙人啊”

    他出身临安地方上,广有田土与庄院的豪强大姓之家;自小生的是阔鼻方口很有些威猛之态。由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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