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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唐残-第3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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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性他选择了那个难以预测,但是未来前景也最好的结果;与自己一起回到后方去接受太平军专门的再培训和理论学习;这样的话,他只要不是成绩和评估太差的话,就可以列入仅次于那些老义军的第二序列中,而在日后更重要的位置上发挥作用了。

    这也是太平军正在完善中的制度之一,毕竟随着太平军势力坐大,前来投靠的各色人等和投降官吏军将也会层出不穷;一刀切的全部干掉或是全部赶走、流放也不现实。

    所以,就是对着大多数有意投靠的对象,按照表现和作为送到各种类型的学习班里去,或长或短的再造一番;然后再根据他们学习的日常表现和考评结果,决定是送到乡下去接受劳动人民的再教育,还是限制起来专门写回忆录和反思;

    或是放到清闲部门的不要紧岗位上做个摆设和吉祥物,或又是安排到一些限制使用的职务上去发挥所长;乃至被接纳成为自己人,而独当一面的领军或是治政一方。

    当然了,无论他这个选择是否真心实意的,只要进了讲习所之后,许多事情就再也由不得他了;哪怕最后出来的结果不尽如人意,那也至少远离了那个最坏的结局了。

    “某不敢妄称为领军,不,主上之臂助,幸以驱驰阵前依然是心满意足了。。”

    钱具美却是愈发低敛和诚然的谦声道。

    “倒是领军以一己之身搅动天下风云,雄起岭外而扬威安南,经略荆湖,远达两江。。种种经历足为我辈敬仰和尊崇莫名了。。”

    “这天下大势哪里真有靠一己之力而定的,我也不过是乘时而起的结果。。真要贪为己功也不过是自欺欺人而颐笑世间而已。。”

    既然敲定了这件事情,周淮安也放松了心态与之攀谈纵论起来。

    “朝廷若是政通人和之下,我也只会想方设法削尖脑门,凭这身所学和本事,营钻到体制内才能有所作为呢。。可惜如今的天下又是怎样的情形呢,逼的人都靠安分守己活不下去了,就不要怪有志之士皆蜂起求生;”

    “先有浙东裘甫之乱后有桂林庞勋的淮上靡乱,庞勋倒下这才过了多少年王仙芝又起;围剿了王仙芝又如何,不还有浙东的王郢之变,黄王不就照样接过天下反乱的大旗么。。如今这大江以南的举义之帜又辗转于我手,这岂又是偶然成就的结果呢。”

    “朝廷号称富有海内而雄兵百万,大可以杀得光眼前蜂起而动的贼众,但是饥寒交迫、朝不保夕的人心之中的贼念,却是万万杀不尽的。。”

    “我正是有所深明形势顺应人心,引万万之众的心中贼化作改换天地,打破一切万恶藩篱的斗战求活之举,才会成就如今的局面。实在是不敢妄自尊大,反而要如临渊行,时刻战战自省呢。”

    而当就此拜别出来之后,钱具美也是如释重负的嘘了一口气,却发现后背已然被细密的汗水所浸湿了。他隐隐感觉冥冥之中就此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也由此摆脱了某种莫名的危机和风险一般的。

    就像是当初,被视作浪荡儿的他一时心血来潮,主动跑出来应募临安的团结兵;而得以从后续的变乱中保全自己的家室和亲族一般。

    不过,他虽然私节上的毛病不少但也有一个优点;就是在认定某件事情之后,就不会再轻易的为之犹疑不决或是再三反复了。要知道,当初他投军土团的初衷,也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寒陋之家而已。

    而随着董昌举兵辗转四方,依靠背创沥血的勇猛厮杀在前,一直坐到了石镜都富江的位置上,才由此开阔了眼界和见闻,也孳生了更多再上一步的心思和念头。

    但与这位志怀天下而誓以翻覆海内的气魄格局相比,只求区区一地节镇就心满意足的董昌;简直就是那典故中护着腐食的號鸟一般可笑了。大丈夫志在五鼎食,能够选中一个足称大业的主公投效,同样也是一条显达前程。

    望着兀自摇动的门帘,周怀突然脸色变了几变,然后露出某种为难和辛苦来,最后又变成了某种深吁了一口长气的如释重负。

    随后他松开按得紧紧的双手,在铺着丝绸衬垫的案几之下,赫然冒出一个娇艳有加的臻首来,却是前军府女官司赞崔琬婷。只是晕红的脸蛋上犹自是周淮安留下的痕迹点点,让人看起来娇艳有加又爱不释手的。

    真所谓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的道理,偷偷摸摸私相往来的刺激与惊险滋味,在欲拒还休又争分夺秒放格外得开之下,实在不足为人道也的。

    “听说你还是名门崔氏的女儿。。”

    周淮安想了想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只是濮阳崔氏而已,只能算是清河大宗的别支远房;妾身更是那为崔观察在外为任的妾生女,正房嫡出子女可尚在北地呢。。”

    而崔琬婷说起这些的时候,就像是别人的事情一般的平淡无波。

    “若有机会的话,把五姓七望都尽数给打倒在地,再让人踩上一万脚的。。那因你硕果仅存下来的这支崔氏,岂不就是天下第一流的了?。。”

    周淮安不由想起了某个政治笑话而顺口道。然后,他又发现自己再度被某种强大的吸附力给固定住,而没法集中精神来完整的说话了。

    而后看着她有些辛苦离去的婀娜身姿,在某种贤者状态下周淮安当即又自省起来;虽说自己曾经鄙夷过那些义军将领骤得富贵,就显露出各种忘本姿态;心安理得受用起这些差别悬殊的两极分化。

    然而自己又是谁,又能好到哪里去呢;也不过是仗着有点历史常识和后世经验,先见之明式施恩推及而下的时代投机者而已。眼下会不会太过于骄奢淫逸了呢。

    。。。。。。。。

    淮水北岸,作为先头登岸的正在围攻一处大型的戍垒,而笼罩在厮杀震天、人声鼎沸之中,更有多架大小器械,在对着戍垒接二连三的轰打过去。

    只是显然相应的攻击效果不是很好,随着抛物线忽高忽低砸出的投掷物,甚少有落到戍垒加固过的土木围子上;反倒是时不时力道用尽的落在,那些正在奋力攻打和冲击墙围的人群之中,如同浊浪一般的翻砸出一团团惨叫连天的血色来。

    “为什么不全力以赴,是这些器械不好用?。。这是什么鬼话”

    尚让亦是跳着脚对着部下们勃然怒骂起来。

    “在那和尚的人手里,打城池至少可以十中其三四,怎么你们用起来就十不中一二呢。。难道我用的人都是些废物么。”

    无论是尚让还是其他义军都领都是难以明白一件事情。他们这些义军中凑出来的工匠,仿造些结构简单的旋风炮或是发竿(弹射器)也就罢了,面对石砲、床弩这些大家伙大多就只会修不会造各种麻爪了;

    往往相应的器械拆下来转运之后,就不容易再装上去了。就算是勉强装起来,也是磕磕碰碰的需要费大力气来调校和打磨,才能继续使用下去。

    他们当然不能理解,相应的数算和观察测绘手段,在远程武器上的系统应用;更不能理解工业化流水线生产的统一通用标准和规格,以及相应拆卸、安装和转运的规范条款限制。

    故而,如此之多的因素积累到一起之后,在战阵上强行使用起来,就已经不是简单的失之分毫而差之千里的问题了。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八章 他乡各异县() 
淮水之上,黄巢望着如织往来的舟船,这才徐徐然的踏上了布置好的浮桥。脱下似乎已经穿惯了的轻软绸杉与棉布袍子,时隔半年多重新披上甲胄的沉甸甸感觉,让黄巢自觉有些异样不适却又隐隐的心中踏实了许多。

    毕竟,他从马背上打出来的基业,光靠躲在后方高门大宅和庭院森严之中,遥控和指使的“运筹帷幄”是尚且不够,也不是他所擅长和胜出的;这一切终归还是要回到马背上去,才能把此番大业给推向一个新高潮;

    当然了,最后真正打动他决意继续进军的,却并不是对方所痛陈的那些利害关系和进退得失,而是那位来自常山王的使者所无意间落下的一句话:

    “黄王行事自有时运和天命所在,又何须寄望于残朽朝廷区区虚名呢……”

    他因此不由辗转反侧而蒙心自问起来,自己似乎在冥冥之中只有一番的气数和运气来加持;故而每每濒临绝境之时,就会遇到绝处逢生的转机和变数。

    当时就有“金色蛤蟆争努眼,翻却曹州天下反”的歌谣而天下骚动。盗贼横行陈、许、襄、邓数州,“无少长皆虏之,众号三十万”。

    然而,其他和自己一样一路行来甚至更早举事的诸多义军首领们,就显然没有这种机缘和出路了;是以在王大将军倒下之后,继续举起义旗的人为数不少,最后也只有自己走到了这么一步,这难道不就是天命所归的某种潜在证明么。

    更别说自己在岭外遇到了那个“和尚”女婿,再一次晓得自家的本钱是如何雄厚,又是可以做到和实现何其之多的事情;又是暴敛天物一般的糟蹋垫了多少好东西和机会了。

    相比之下区区娇妻稚子的一点儿得失,后宅之中的那些勾心斗角又算的了什么。只要乘时而起拥有了更多的权柄和威势之后,难道还怕没有更多愈加出色的名门之女,来自己生儿育女服侍枕席么。

    自己之前实在是过忱于儿女情长的安逸和不思进取了,居然相信区区一任藩帅,便就是自己的和最终所求了。却不知道曾经数度被自己逼得走投无路的朝廷,如今已经孱弱和衰微到自己似乎唾手可得的地步了。

    尤其是那位号称天下名将的高老贼都要避战不出,而坐视淮南遍地糜烂的情况下,河朔那些方镇亦是心怀不轨,所见各路官军亦不过如此之下,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人能够阻挡自己的回归故里之路了。

    怀着这种心情,他纵马踏上淮水北岸土地的那一刻,就听到了如山如潮的呼应声。

    “黄王……”

    “黄王……”

    “王上……”

    霎那间,展现在他面前是满山满谷各色人群构成的军阵,无数人头高举手臂挥舞着各色的兵器,一遍遍齐声呼号着他的遵诲;就仿若是这淮水奔涌起的滔天浊浪一般,充斥了整个原野之中主要色调。

    “这就是我的天命,这就是我的大势啊。”

    黄巢这一刻在心中默默的感怀和叹声着,策马向前的步伐也变得益发坚定起来……

    而在淮南寿州对岸的河南颖州境内,一支渡河未久有新开拔的军马;也蹄踏奔滚、车轮呼逯的疾行在道路上之上。当先居中招摇的大旗上,赫然是黑底白绣的“天平”两个大字。

    而在后方的曹字将旗之下,前呼后拥策马行进的天平军节度使、江西招讨使,兼东面副都统曹全晸身旁;来自成德军(镇冀节度使)王景崇的使者,兼内院孔目官李畴,亦是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曹公,曹节上,你何苦如此卖死力呢……朝廷素来薄待将士,急用时方好,不用则弃之若彼……”

    “可知数年前以平定王(仙芝)贼首功的行营都统曾元裕、副都统张自勉又何在;当初曹公大破贼军于江门,朝廷有是如何对待节上的……”

    “我曹文宣素来行事坦然日月,但求问心无愧尔;如今国家有难旦夕之间,怎么敢不戮力以赴呢……”

    曹全晸却是不为所动的慨然驳斥道。

    “只恨我当初私心作祟,为一时之气止步不前,让江西的贼势复又做大;才有如今遍及江东、淮南之祸患么。”

    说到这里,他不怒自威的瞪了对方一眼冷声道:

    “我且饶你一条性命回去捎话,就说某羞于只会罔顾国恩、败坏天下的彼辈为伍……让你家回鹘儿满门洗干净脖子。日后少不得战阵相见真章……”

    “滚你的吧……”

    话音未落,就有跟随的曹全晸次子都虞候曹翔突然出手,眼疾手快的将这位成德军使者给从马背上提捉起来,又不顾对方手舞足蹈的挣扎,而向着路边飞身抛投而去,霎那间就带着惊呼和惨叫声,趴滚消失在草丛之中。

    然而,曹全晸却是在銮兜遮护的表情之下,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

    须知晓,自乾元年间以来,就开始割据的河北三镇当中,历任成德军节度使算是最为稳定的所在,前后只易姓过两次;而现任的节度使王景崇,自已经灭亡的回鹘国阿布思部归化将领王廷凑入主以来,如今已经是父子兄弟相继的第四代节帅了。

    其间与朝廷分分合合降而复叛的围剿与反围剿,与临近军州进犯和反攻的大小战事何止数以百计,就连曹全晸尚在天平军张裼公麾下时,也没少交手过。因此,对于此辈的用心可谓是路人皆知了。

    然而这些河朔藩帅,素来只奉朝廷的名义而自行其是多年,只是始终忌讳朝廷的大义名分,而始终不敢走出那成为众矢之的最后一步。如今显然他们也是按耐不住了,这对于曹全晸来说无疑是某种不祥之兆而愈发心情沉重起来。

    毕竟,当年讨平了王仙芝的曾元裕先加官进爵再被被贬斥外州,张自勉被夺职入罪最后只能黯然请致仕才得以保全;却都是不争的事实啊。

    然而又想到前些日子,那位东都郑相公专门派人来他军中,关于因势利导再造朝堂正道而推及天下的说辞,曹全晸心中再次变得火热和激荡起来。

    就好像是回到了少年之时,自己刚刚通过了朝廷吏部的考揭试,而以河南都尉的身份带着部曲,去讨捉北邙群盗的葱荣岁月了。

    而在他们远离的方向,被滚出一道七零八落的痕迹的草丛之中,也有一个人用手撑地而慢慢的爬起来,又步履蹒跚的走几步后跌坐在地上。却是被丢下马去的成德军内院孔目官李畴。

    虽然他看起来灰头土脸的身上还被刮破、撕裂了多处;但是却不影响他用一种诡异的笑容,对着大路上行进的军阵囔囔自语道:

    “真不愧是心若磐石的曹铁头啊。本还想略尽些人事的,却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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