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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唐残-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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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淮安想了想,还是当场以酒力不胜为由只能敬谢不敏了。

    。。。。。。。。

    回到了驻地兼作住所的一处宅院当中后,周淮安却在堂下看到了几个叠起来的大小箱子。

    “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对着左右询声道。

    “这是城东几家行会的会首一起送来的。。”

    门房里值守的一名直属火长连忙应声道。

    “说是奉献给您的一点儿心意。。”

    “还说,希望不要因一个逃奴的胡言乱语,坏了大家的一团和气。。”

    周淮安让人打开之后,只见光滑的成匹绸缎和成串的铜钱,在皎洁的月色下熠熠生辉起来。他却是突然叹了一口气,这些古人的手段和套路,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变化啊。不过,也由此看出对方某种有恃无恐的意味,这就有些麻烦了。

    “那就派个人退回去说话。。”

    随即周淮安就有所决定道。

    “就说既是场误会,那我也没有理由白受这些好处的。”

    “平日该如何便就如何好了。。”

    半响之后,

    “大咬啊,你也是怒风营的老辈了。。”

    周淮安特地把成大咬给叫了过来,当面询问起来。

    “能和我说说丁副将的过往之事么。。”

    “说到丁头儿啊,”

    听到这个名字,成大咬不有露出某种由衷缅怀和感叹的表情来。

    “那还是乾符四年的事情。。

    按照他的说辞和回忆,在大庾岭之战后这批不过两三百人的怒风营残部当中,官拜别将的丁会,才是那个资历最老的人;而且因为他是前任头领的义弟兼枪棒队官,所以在这些幸存的人心倾向上,还是犹胜底下出身的王蟠一头。

    只是新逢惨败而人心飘摇之下,已经没有计较和在意这些了,由这两人搭伴轮流带领,才把基本的局面给维持了下来;而在广府大战之后怒风营终于得以重建,原本搭伴两人之中比较具有影响力的丁会,却被大将军府看中选了去;而留下相对弱势一些的王蟠来主持局面,这才有了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而从某种意义上说,对他们这些老怒风健儿而言,在怒风营重建前夕被选走的丁会,多少有点逃避、放弃的意味和由此产生的轻微不满情节。只是随着时间慢慢的被冲淡掉。

    然而,他这一次带着大将军府的任命归来,却又是让人产生了两极分化的风评和反响;一方面是有些军中的老人因此想起来,他才是怒风营的基业最为合适的继承者;但是在另一方面那些新士卒当中,则有着某种前来捡现成便宜和坐享其成之嫌。

    但就算是面临日后可能产生的内部争权局面,无论是处于现实利益需要还是日后的长远打算,周淮安都没有理由不支持和靠拢王蟠才是了。

    (本章完)

第127章 回想() 
    夜宴之后的第二天,潮阳城的一处园子之中,也得到了相应消息。

    “这就退回来了,果然是油盐不进啊。。”

    一个居养体气而看起来颇为慈眉善目的微胖老者,一边对着水鉴泛光的大铜镜抚正衣冠,一边正在接受边上心腹家人的回复和回报。

    “不过,他这回话又是什么意思。。”

    “怕是根本看不上这点好处,而坐地起价的意思吧。。”

    心腹家人颇为小心的揣测道

    “只怕个中所图不小的。。”

    “愿意坐地起价就好,。。这就是个可言交涉的态度了。。”

    老者不由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道。

    “总比一股脑儿不由分说,就要与我们为难的好啊。。”

    “毕竟人家手下可是握着刀把子的,稍作低头和退让又当如何。。”

    “只要能够在这一条线上交涉的下去,便是我们的机会了。。。”

    “大可先顺着他的意思来好了。。先接下这个善缘再说。。”

    “如果他要功劳和赚名声的话,我们也大不了舍些本钱成就他一些又如何。。”

    “把那些丐头手下恶迹显著的挑一些出来。。”

    “脏东西用的久了,也要适时的汰换汰换,才给下面的人出头的指望不是

    “再搭几个走失的人头,算是送上一场人情好了。。”

    “之前历任那些喊做震天响的官人,也不都是这般打发过去的么。。”

    “这世上之辈大多所求,要的无非就是名利二字尔。。”

    “就算我们好不容易籍着这个时机和由头,才坐下了这么一大笔生意的。。”

    “拿出来一些捧他顺他,又算得了什么呢。。若能换的长久安宁和周顾。。”

    “哪怕全数舍出来成就别人,又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呢。。”

    “我们可是根基在斯土的坐地户,与这些逞凶一时的草贼打可虚与委蛇,却始终走不上一路的。”

    “千万不要舍不下眼前而因小失大了,眼光宜放的的长久些才是。。”

    这时候,一个有些摇摇晃晃的身影毫不避讳的闯了进来,不由让在场各人脸色一变,然后又放松下来。

    “你又去哪儿了。。”

    对着这个儿子不由的有些不满和瞪眼道

    “不知道近期有些妨碍,行事要低敛一些么。。”

    “儿子当然也是了家中的公事奔走了。。”

    身上满是酒气和脂粉味的年轻人,却是不以为然的道。

    “不是阿爹你吩咐的,寻机带这些头目去找些乐子么。。”

    “厮混了有些日子后,昨日里不就给引见了个大头目了。。”

    “还招来了几个同阶的朋党亲旧什么的。。”

    “所以孩儿临时就改放到城东的园子里去招待了。。”

    “那些泥腿子,又哪见过几番风月战阵啊。。”

    “初来乍到时,各种骇然失态的怕是手脚都不知往哪儿着落。。”

    “可没几下熟络厚,就变了一番人等似得各般丑态齐出了。。”

    “这不都放倒下来又安顿好了,我才赶回来的。。”

    “那他们可曾又落下什么口风没有。。”

    老者不由脸色肃然追问道。

    “有的有的,便就是那虚和尚,可不是好相善于的人物。。”

    年轻摇头晃脑的费力想了一阵后。

    “便就是在草贼之中亦是颇得众望,擅出主张而多有言听计从之处呢。。”

    “据说那套抄掠拷逼大户的手段和章程,就是出自此人之手呢。。”

    “你这么一说,我心中又有些隐隐的不够妥当了。。”

    老者不由又皱起眉头来。

    “还是得多加上几分确保的手段才是。。”

    “什么人。。”

    他突然怒吼一声。就听得外间一声当啷,一个长相清秀的婢女站在一盏打碎翻到的汤羹前,哭丧着脸而露出骇然失色的表情来。

    “奴。。。奴,只是给二郎送过醒酒茶汤来。。”

    “原来如此啊。。。”

    老者不由变了个脸色。

    “那是我错怪你了。。”

    “回头去二房领一贯钱,买块细布来这身换了吧。。。”

    “谢。。谢。。谢过太爷了。。”

    女婢如蒙大赦的赶紧起身而走。

    “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然而回过头来变得表情森冷的老者,对着自己的儿子道。

    “看在她曾经伺候过你的份上。就弄个暴病不治好了。。”

    “不用再打发到那些人哪儿去了。。”

    。。。。。。

    话说两头,在周淮安这儿乘着酒意一觉睡到天光大白。

    派去废园搜寻的人回报,果然不出意外已经一无所获,只留下一堆乱糟糟有人生活过的痕迹而已。而事情牵涉的那几家人,都已经提前迁走而不知所踪了。而木器作坊有所重大嫌疑的学徒大师兄,也已经回乡下去探亲,而一时半会儿找不见人了;

    可以说是整个过程都整治的滴水不漏,除了自己这边最后一个人证之外。但是这也同时暴露出了一个讯息,这一切并不是空穴来风,只是有人不希望他盘根究底下去而已;这就是身为地头蛇的能量和下马威么。

    不过,这也不是周淮安所在意的重点,只是明面上姑且尽人事一般的应付手段而已,真正的关键还是落在其他地方。

    “昨天这点时间,你倒是认出了几个人来么。。”

    随后,周淮安对着已经改头换面的少年小贝道。

    “只认出来一个而已。。”

    一副义军士卒打扮的少年瓮声道。

    “有一个作为突破口也够了。。”

    周淮安点点头道。

    “不过,接下来你还得和他们一起出去转转。。”

    “练习一些盯梢和反盯梢的本事。。”

    “若是能够引出更多的可疑人等就更好了。。”

    然后,是军中陆续回报上来,新来的两位副手的一些日常动态和反应;

    比如这个副管林忠一来就带人四处查账,又比较喜欢抓人的错失,已经有好几个义军头目因为各种缘故栽在他的手中,而吃上了不少苦头了。

    而这个刘智则表现的像是个训练狂一般,对于周淮安留下的这套东西倒是赞不绝口的;因此各种额外增加的操行顿时让人有些叫苦不迭起来。因此,许多人对于周淮安能够回来,普遍抱有某种欢迎和庆幸的情绪、态度;

    不过周淮安觉得事情并没有表面上能看到的这么简单。毕竟是在此之前已经见过了足够多人性丑恶面的东西,他宁愿在事情未明了之前,未雨绸缪的做最低下限的打算,也总比事到临头措手不及的被迫接受现实和即的结果的好。

    比如副管林忠的表现还算比较正常,就算是通常要抓权前所树立权威的一些常见手段而已;就算是有所针对的布局和算计,也可以在熟悉的范畴和主场之内,见招拆招的对付过去。

    无论是以正任营管的天然优势和名分将其打压下去,置其不敢轻举妄老实做人;或又是通过部下中的布置,将其架空起来成为两不靠的摆设;周淮安都有一定的把握和心里准备。

    但是在刘智那边,刻意加大训练范围和强度的作为,看起来是出自公心没有什么问题,最多就是有些操之过急的倾向;但是换一个后人常见的角度来看,就很有些反装忠的阴谋味道了。

    毕竟,他当初制定的标准和流程,是经过战地间的多次实践和改良之后,才初步确定下来的试行方案和结果;可以说,是从大致程度上综合考虑到了,这些穷苦人出身为主的兵源,在身体素质的平均基准上,最大程度的耐受值和潜力挖掘极限。

    因此,在更加科学的数据和合理方案出来之前,妄自加以改变和调整会惹出一些,诸如基本的体能透支到尿血、虚脱等脏器的慢性身体伤害,甚至是积劳成疾的过劳死之类,等不必要的麻烦和后遗症来;如果这么做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彰显个人的风格和手段倒还算好了;

    最怕的是后世网络上最常见的那种明粉实黑,或者说是“打着红旗反红旗”的手段;为了反对和抵触一个最基本的方针政策,就是无视实际情况而机械教条的将其推行到极致,活着矫枉过正的彻底扭曲掉;

    然后,待其水土不服的惹出许多非议和争论之后,再裹挟以所谓的“群众呼声”“群情反对”“民不聊生”的情由,名正言顺的作为相应政策最基本的天然原罪,来博弈和对抗掉更多来自上级的指示和政策。

    这就是自古以来形成体系的官僚们,最常见“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基本博弈手段之一。

    他虽然视眼前的这些为一时的过度和栖身之所,也并不算是太过的看重这些,别人眼中可能需要斤斤计较的细节得失;但不代表他就可以眼睁睁的坐视一个毫不相识的陌生人,仅凭一个一张纸带来的名义和头衔,就轻易夺走和侵占自己所创立的这套东西。

    毕竟事态的主导权在谁的手上这才是一切的关键。就算他将来想要脱离的时候,也不能自己背后的安危和事态的演变方向,随随便便的付诸于他人之手,或是寄希望于别人的心情和道德水准之上啊。

    (本章完)

第128章 回想2() 
    接下来的时间里,随着周淮安私下的传召。

    少年组成的探报队和普查队的几个正副队头,很快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但是留在城中的工作队队长朱有利却是称病在家,而三个分工的副队长中,也只有一个负责整理和统计的庞雨过来汇报工作。

    不过,光是回来道现在的这段时间,周淮安的手下也没有完全闲着;很快他就得到了另一种版本的消息作为对照。比如称病在家的队长朱有利,其实是患了名为“寡人之疾”的病症,而与新近认识的一个想好黏糊在一起,双宿双飞而须臾不离;

    而除了一个追查逃匿财产的副队长夏桑,确实是在外奔走之外,另外一个分管物资汇集和甄别的副队长老高,同样是流连在某个私娼的家中,而已经好几天都不见得人影。

    再结合工作队的成员当中,有些人和新来的副管走的比较近的传闻,周淮安也就是初步心里有数了。看起来自己在军中的权威和基础,还是过于单薄了;以至于才离开一段时间,这些留守工作队中的领头成员,就已经生出别样的想法和另攀高枝的念头来了。

    无论他们都是被拉拢了而有恃无恐,还是被现实给腐蚀了心里有鬼不敢接受面询,结果都已经是没有什么两样了。曾经是军中最为苦大仇深立场坚定的他们,已经开始变得不好用,也不怎么可靠了。

    至于少年组成的探报队,还有普遍年纪较大士卒的普查队什么的,估计是对方是在是看不上,也懒得拉拢的缘故,所以反而还能够为周淮安提供许多来自底层、市井中的视角和见闻。

    比如除了这些工作队的一些成员之外,近期隶属于辎重大队里的几个领队和组头,也变得大手大脚的相当阔气起来,而频频的出入酒楼食肆之间而通宵达旦的不回营;虽然有人极力为之隐瞒和遮掩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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