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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明末一凡人-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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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义山见杨云忙进忙出,一头雾水,好不容易逮住个机会,问道:“杨贤侄,你这是在干什么?院里砌这么大个水槽做何用?莫不是饮马?店里就那么一匹马,将就着也就饮了,就算饮马也不用这么大吧!”

    杨云一时没法跟他解释,只得笑着说道:“风大伯,小侄自有用处,到时候您自然就知道了。”

    风义山见他神神秘秘的,也便不在多问,摇着头疑惑的走了。

    晚间,水池已经砌好,匠人交待,夏天气温高,明日正午即可凝固使用。杨云道了谢,开发了众匠人工钱,自是不在话下。

    挨到第二天下午,杨云试了试水池,果然坚如磐石,滴水不漏。便邀请风义山夫妇,柳依然和风雷三人来到芦棚后院。几人看到怪模怪样这么个水池,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不禁面面相觑。

    风雷则索性跃入水池,四仰八叉的躺了下去,嬉笑着说道:“杨大哥莫非要在后院开澡堂?哈哈!芦棚喝汤,后院泡澡,倒是惬意的很”话未说完,抬头看见风义山虎目怒视,赶紧吐了吐舌头,跳了出来。

    杨云笑了笑,吩咐店伙开始往池内注水。如此水槽足足用了**担水才装了个半满,直把店伙累得汗流浃背,怨声载道,不知道掌柜发什么神经,没事了砌这么个水槽,拿人消遣。

    众人看到真的开始注水,心中暗暗惊讶,莫非真的是洗澡池。柳依然不禁心跳加速,面色微红,心中想道,这杨大哥一向标新立异,不会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沐浴,做出甚么伤风败俗之事吧?风大婶却早已做好准备,若是杨云开始脱外衣,便立即拉着柳依然离开此地。

    众人这些想法,杨云自然不会知道。他又吩咐店伙合力抬过来三缸酸梅汤放入水池,众人更加惊讶了,看得稀里糊涂,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杨云也不说话,见一切准备完毕,将早就准备好的芒硝倒入水池,再叫店伙用铁锹搅匀。伙计起初觉还得轻松,慢慢却觉得锹下越来越重,再后来水中发出了咔啦咔啦的声音,低头一看,水居然已经结冰。风义山凤人也觉得这水池边凉气袭人,不知何故,待靠近一看,不由得目瞪口呆,啧啧称奇。杨云便请在场之人品尝了在水池中冰镇过的酸梅汤,大家才恍然大悟。

    杨云为了感谢寒冰子,将这冰镇过的酸梅汤取名为“寒冰酸梅露”。售价是普通酸梅汤的一倍,十文钱一盏,即便这样,人们也是趋之若鹜。

    各位看官需知,这寒冰酸梅露价钱较普通酸梅汤贵了一倍,而生产成本则几乎没有增加。冰镇水池属于一次性投入,维护费用为零,芒硝则可晾干后重复使用,这其间的利润增加,可想而知。于是杨柳风的生意又上了一个新台阶,进入了暴利阶段。

    佚名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小平同志说: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诺基亚说:科技以人为本。

    索尼说:科技改变生活。

    杨云想说:科技能赚银子。

第十七章 玉泉山() 
第十七章玉泉山

    水乃万物之本,水乃生命之源。而在古代,城市生活用水是一个大问题。

    明末,虽然各地战乱连连,却未能影响到城市化进程,京城的人口已经突破百万。在城市化浪潮中首先遇到的一个普遍性难题是供水。

    在水资源不足的北京,居民饮水则皆取自井水与河水。河水取用不便,加之多受污染,所以居民依赖井水者多。

    京城的水井分甜水井和苦水井,苦水井因为矿物质含量多,味道偏苦,而不苦的淡水则称为甜水。一般家庭会备有两口缸,一缸装苦水,用来洗涤清洁之用,另一缸装甜水,用来饮用烹饪。

    此时,京城街上的水井多属公井,居民可自由汲取。因为从水井到家门口的这段距离,产生了一个新行业——水夫。

    顾名思义,水夫就是送水的人。水是公共资源,水夫出卖的则是力气,将水井里的水送至百姓家中。

    杨柳风是用水大户,每日需用水三十多担,且用的是甜水。这三十多担甜水都是一个叫王三侉子的水夫送到店内,杨柳风是他最大的客户。

    王三侉子年届双十,山东人,生得一身腱子肉,孔武有力。崇祯三年,家里遭了兵乱,随老母亲逃乱到了京城。一身力气没处使,干起了送水的营生,每月挣下几两银子养活老母亲。

    杨云见他一表人才,每日送水都是兢兢业业,从不偷懒耍滑,很是看重他,平日里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礼遇有加。王三侉子每日送水之余,便在杨柳风歇脚,聊聊天,杨云时不时送上一盏酸梅汤。

    这一日晚间,店里正准备打烊关门,王三侉子肩上担了一挑水,汗流浃背进到店里,卸下挑子,往杨云打了个躬。

    杨云见他满身大汗,问道:“三儿,这么晚了,怎么还在挑水?”

    王三侉子用手巾把擦了擦汗,:“杨大哥,今日得月楼掌柜有贵客招待,听说这贵客只吃玉泉山泉水泡的茶,差我去玉泉山担一担泉水,许了我五钱银子。”

    杨云暗暗咋舌,好家伙,寻常甜水不过两文钱一担,这玉泉山的水不知有何妙处,居然要五钱银子一担,不过这来回二十多里,也真够王三侉子累的。

    杨云见他气喘如牛,赶紧差伙计给王三侉子倒了一盏酸梅汤,叫他喝赶紧送水到得月楼去,不要耽误了营生。

    王三侉子喝完,拱了拱手,说:“杨大哥,得月楼的水已经送过了。俺一个粗人,不明白这玉泉山的水和寻常水有啥不同。既然有人花五钱银子一担买,想必是极好的。就又跑了一趟玉泉山,紧跑慢跑的,还好赶在您打烊前回来了,这担水送给杨掌柜煮茶吃。”

    杨云听罢,心头发热,真是难为王三侉子了,居然挑着担子,摸黑疾行二十里,就为给自己送一担水。当下就伸手入怀,准备掏钱。

    王三侉子见状,连连推辞:“杨掌柜,万万不可,我王三日日受您恩惠,这是我一点心意。我每日在您店里歇脚饮汤,若是这样算起来,积少成多,也是一大笔钱。莫非杨掌柜让我也结清这笔钱?”

    杨云念他确是一番真心,不好让他寒心,只得含笑道谢。

    王三侉子见杨云笑纳,心头无限欢喜,打了个躬,说道:“杨掌柜,天色不早了,恐老母亲在家候得心焦,我先告辞了。”说完挑着水桶欢天喜地的走了。

    送走王三侉子,杨云看看水缸里的泉水,和一般井水并无区别,心中暗暗称奇。遂用手掬起一小捧尝了尝,果然味道清冽,回味甘甜,远非现代的农夫山泉之流可比,估计都是挂羊头卖狗肉。再取一小壶煮沸沏茶,果然清香扑鼻,久不变色。

    杨云心中一动,不知此水用来熬酸梅汤味道如何?

    次日,杨云果然用王三侉子所赠之水熬就一锅酸梅汤。结果非常遗憾,味道和普通井水并无区别。原来这酸梅汤酸讲究的是酸甜浓烈,将泉水的甘甜清冽压了下去,只要不是苦水,泉水熬出的酸梅汤和普通的甜水熬的并无区别。

    一担好水就这样被糟蹋了,杨云心有不甘,半年跳舞不说,更辜负了王三侉子一番美意。他索性在门口贴了张海报:

    本店新品,泉水酸梅汤,由玉泉山泉水熬制而成,味道远胜甜水酸梅汤。每盏仅售二十文,欢迎众君子前来品尝。

    杨云不是近视眼,而明朝也没有眼镜,如果有的话,杨云的眼镜早就跌破了,自己尝来平淡无奇的泉水酸梅汤居然大卖特卖。

    在经济学上,顾客的这种心理属于炫耀性消费。顾客在意的并不是商品的实际价值,而是价格。在现代,奢侈品消费早已成熟,土豪们可以一掷千金来购买与实际价值并不相符的奢侈品,来炫耀自己的财力和与众不同。而在明朝,土豪一样存在,他们自然不甘心和普通老百姓一样喝五文钱一盏的普通酸梅汤。杨柳风的泉水酸梅汤刚好填补了这一空白,让土豪们有了炫耀的机会。有些穷奢极欲的豪门富户,本来对酸梅汤这东西不屑一顾,如今听说有价钱昂贵的泉水酸梅汤,纷纷差家人前来购买,杨柳风无形中又发掘了一批新客户。

    杨云心中有些稀里糊涂,但是泉水酸梅汤卖得好,自然是件可喜可贺的事。于是便以每担五钱银子的价格,叫王三侉子去玉泉山担水,王三侉子不依,非得只收三钱。

    杨云算了笔账,一盏酸梅汤约三两,一担水约一百斤,可做酸梅汤约三百余盏,一盏卖二十文,最低可卖得六千文,合六两银子。其他成本忽略不计,最低也有二十倍的利润。不禁乐得合不拢嘴,风义山见他生财有道,自然也是喜笑颜开,心中对他的佩服又加了几分。

    王三侉子本来每日只有半天生意,现在又落下这么个差事,心中更是欢喜。众人知道他每日都去玉泉山担水,找他买泉水的人越来越多。他索性买了一头骡子,做了一架木车,每日里用骡车运泉水,一趟可载五担,日日都可落下几两银子。此乃闲话,按下不表。

第十八掌 又是吴三郎()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杨柳风生意红火了一阵后,危机出现了。

    第一次穿越时,杨云命丧泼皮吴三郎之手,如今吴三郎又出现了。这厮平日里横行街头,欺男霸女,坏事做绝,寻常百姓见他都是唯恐避之不及。有时候,你避着他,而他却如狗皮膏药贴着你。近日,吴三郎在杨柳风出现了,看到他,杨云心中一惊,很快又反应过来,这厮虽然第一次穿越时杀了自己,而这次,他们素昧平生。

    酸梅汤的味道大家都觉得好喝,吴三郎也这么认为。若他来杨柳风只是为了喝酸梅汤也就罢了,我们不能因为他是坏人就剥夺他喝酸梅汤的权利,但是喝汤不给钱就是他的不对了。

    杨云心中清楚他是什么货色,一直对他视而不见,更吩咐店伙不要和他起冲突,若是不给钱,也就由他去吧。毕竟开门做生意,以和为贵,若是逞一时只快,得罪了这煞星,麻烦更多。

    杨云没料到的是,你不找麻烦,麻烦却自己找上门来。吴三郎见杨柳风每日门庭若市,生意好不红火,便动了歪念头。

    这一日,如往常一样,杨柳风内人头攒动,伙计们正手忙脚乱的招呼顾客,杨云则趴在柜台上算账,忽的一阵臭气传来,大家纷纷掩鼻。杨云皱起眉头,抬头一看,吴三郎这厮正提着两只木桶从门外走来,嘴里边走边喊:“热死了,热死了,小二,将那上好的冰镇泉水酸梅汤给大爷端上来。”说罢挑了个座儿坐下,将手里的桶重重往地上一顿,放了下来。

    邻座两位客官见状,从怀中掏出一把铜钱往桌上一掷,飞快的出了门。原来臭气正是从桶中传来,仔细一看,桶内装的乃是粪水。粪桶往店里一放一顿,臭气更重了,店里客人赶紧起身,不多时已走得一个不剩。

    杨云见不是事,放下账本正欲上前,风义山一把将他拽住,径自朝吴三郎走了过去,拱拱手笑着说:“原来是三郎来了,贵客贵客。”

    吴三郎眼看着屋顶,怪声怪气地说:“贵客不敢当,都进来半天了,也没有人来招呼,是店大欺客还是风大掌柜这欢迎我三郎。”

    风义山给店伙使了个眼色,伙计赶紧端来一盏酸梅汤,风义山亲手接过,放到吴三郎面前,“孩儿们不懂事,怠慢了贵客,三郎多多包涵。”

    “好说,好说。”三郎不紧不慢地喝完酸梅汤,接着大呼小叫的说:“风大掌柜,多少钱?”

    “三郎要是爱喝,以后常来,银钱就免了罢。”风义山笑着说。

    吴三郎却假模假式地说:“风掌柜,万万不可,我可不是那号吃白食的人,若是传了出去,俺三郎以后还怎么在京城混!”说完伸手往怀中摸去,掏了半天却不掏出来。

    风义山何等人物,立刻按住他手,“行了,三郎赏光,求之不得,几文钱的事,日后一起结吧!”

    此时吴三郎的手才慢慢掏了出来的,“那听你老风的,下次一块结。不过我要在此歇上一歇,风掌柜不介意吧?。”

    “三郎随便歇。”风义山指了指粪桶,“不过这个,我去帮三郎倒了吧!”

    “别,别,别,风掌柜,俺三郎好不容易寻了个挑粪的差使,家里都等着我挣了银子买米下锅呢。你若倒了这桶,我可就丢了差使。”

    是人都能看出,吴三郎这是存心寻事,他又如何会去做这挑粪的差使。杨云看得心里憋气,不得不强压着怒气看风义山如何对付吴三郎。

    风义山无法,只得说:“三郎,你尽管歇,我先帮你把这两桶东西搁到门外去,三郎走的时候再带走。”

    吴三郎神态乖张地护住桶,嘴里说道:“风掌柜,不劳你大驾。我这桶里装的可是黄金万两,必须寸步不离。搁到外面,若是歹人盗去了,短了斤两,跟主家无法交待,还是放这儿吧。我再歇五六个时辰也就够了,包管不耽误风掌柜生意。”

    店伙见吴三郎如此荒唐无赖,都是面面相觑,杨云更是怒火中烧,又无计可施。

    风义山却并不恼,“三郎缘何做起这污糟差使来了,家里若缺钱买米,尽管开口,老风我先借你点使着。”说完从怀中掏出一锭重约十两的银子,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吴三郎瞄了一眼,又将眼神转向别处,“多谢风掌柜好心,只是这银子三郎不敢要哇。”

    风义山知道不过惺惺作态,故作惊讶地问:“三郎这是为何?”

    “这银子好借,还起来难。三郎怕借了风掌柜的银子,日后还不起,大家脸上不好看。”

    “三郎说到哪里去了,只管拿去使,若是手头紧,不还也是无妨。”

    吴三郎等得就是这句话,一把抓过银子放入怀中,“那就谢谢风掌柜了,我也歇够了,改日再来叨扰,三郎告辞了。”拱了拱手,提起粪桶,一步三摇的走了。

    打发掉这尊恶神,大家都松了口气。风义山吩咐店伙打来两桶水将,地上污物冲净,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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