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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大唐小人物-第2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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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叔本已拿起筷子,见他这副模样,只得将筷子放下。

    正当华叔不知所措的时候,普润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端起了碗,转瞬碗中便空了。

    华叔一碗饭还没吃几口,那边早添了三次,当真是风卷残云不足形容其速,狼吞虎咽不足形容其态,华叔不禁看得目瞪口呆。

    总算五碗毕,普润将碗筷一放,低眉垂目,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

    张口结舌之余,华叔脱口道:“好大饭量!”

    “五谷轮回,万物化生,是为无用,方见有恒。”

    “……什么?”

    一句也听不懂,华叔不禁有些悻悻然,一旁的张宝儿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普润呀,先莫忙着超度你肚里的米饭了。喂,跟人私奔的滋味如何?”

    抬起眼,普润认真诚恳答道:“我自为我,她自为她。任她恼我,我不恼她。”

    “哈哈,没想到你还挺有女人缘的,每次都有女人缠着你!”

    普润双手合十也不分辨。

    华叔有点好奇地望着普润:“你方才为何不辩解?”

    “辩之无益,不如不辩。”

    “普润,你怎么会被那女子缠上?”张宝儿问道。

    “主持让我出寺化缘,行到桥头,见一年少女子抱着一只蓝布包裹慌慌张张跑来,不由分说将包裹交给我,说是托我照管一刻便回,结果等了半天,那女子一去不回,却等到了那中年女人。”

    普润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张宝儿道:“施主,你怎知那包裹中是石头?”

    “猜的。”

    “什么?”普润瞪大了眼睛:“胡乱猜测也敢与人打赌?”

    “怕甚么?”张宝儿懒洋洋道,“输了又不会死人。”

    “呃……”普润无语了。

    张宝儿看了一眼普润笑道:“当然不是无端猜测,那私奔女子将包裹交给不认识的路人,显然在拉人顶缸,故布疑阵拖延时间,又怎会当真将细软放在其中?看那桥头没有别的杂物,只有一地卵石,换了我,仓促之间恐怕也只有裹些石头充数。”

    普润正想说什么,一个神色慌乱的小沙弥突然奔了进来:“师兄,不好了,寺里出事了!”

    张宝儿眉头一皱,转头对华叔道:“看来我们又要去一趟慈恩寺了!”

    ……

    七层宝塔高耸入云,这是慈恩寺中最高的建筑,就在塔下,横躺着一具尸首。身上穿着灰色僧衣,一颗光头上全是血和脑浆,摔得稀烂,已看不出面容。僧人们聚在一旁,神情惶然无主。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嚎啕,来自一名中年僧人。跌跌撞撞走了过来,掩面痛哭道:“首座!首座!你怎会失足掉下这宝塔?!”

    看着肥头大耳的僧人,张宝儿忍不住摇头。

    这僧人张宝儿是认得的,当年他与侯杰初来长安,本想在慈恩寺入住,可是住处已经满单了。当时,张宝儿用银子开路,元觉才给他们行了方便。后来,张宝儿又给了元觉数次银子,才让侯杰继续住在了慈恩寺。事隔多年,没想到张宝儿今日又见到了元觉。

    张宝儿回头一看,却见普润已盘膝而坐,为死去僧人念诵经文。神色并无悲痛凄惶,却是平静祥和,阳光照在他的眉梢眼角,竞有一种神圣之感。

    张宝儿向身边的小沙弥问道:“摔下塔的是什么人?”

    “死去的是寺中首座净修大师父,哭的那位是他大弟子,僧值元觉。”

    净修是元觉的师父,张宝儿听元觉说过,但还从未见过。

    沉吟片刻,张宝儿默不作声走过去,俯身察看地上尸首,神情专注。

    元觉泪眼模糊,突然看到张宝儿,不禁一呆:“是你?”

    元觉显然认出了张宝儿。

    “是我,元觉师父,我们又见面了!”张宝儿点头后便问道:“元觉师父怎知他是失足坠塔?”

    “啊……”元觉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有这样的问题,“这……这,师父他人在塔下,当然是摔死的。”

    “是么?”张宝儿在地上捻起一把浸了血的土:“高处坠落,看头上伤势,出血应当甚多;但地上却只有些微血迹,且位置都在头部伤处一侧,并无飞溅迹象。此外就是这伤口,自顶骨到后枕,呈长型开裂.显然是钝器所伤,绝非正常摔落。”

    直起身来,张宝儿将手负在身后,盯着元觉,淡淡道:“元觉师父,他不是失足落塔,而是被人击中后脑,移来这里。”

    元觉张开嘴都忘了合上,呐呐道:“那……到底是谁杀了他?”

    就在此时,张宝儿身后突然起了一阵骚动,僧众均垂手而立,一名气度非凡的老僧出现在张宝儿身后。

    普润此刻也站起身来,恭敬向老僧行礼:“主持!”

    上次办案的时候,张宝儿见过弘智主持,此次再见到他却却与上次的感觉又有了不同。弘智主持虽然须眉都已花白,骨干精瘦,但双眼湛然,绝不像一般老人的混浊无神,而是光芒闪动,似有大智慧深藏其中。

第五百五十四章 蛛丝马迹() 
“主持!”元觉一见老僧,立刻扑跪下去,痛哭流涕,“我师净修,他……他死了!”

    见他如此,身后的一众僧侣也跟着跪下,一时间哭声一片。

    弘智主持不发一言,伸出一只枯干的手,抚摸元觉头顶。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皱纹密布的脸上毫无表情,但眼中却尽是温暖抚慰之意,让人心中宁定。不知不觉中,哭声渐渐止了,四周静了下来。

    “有生有灭,这是诸法无常之理。去吧,不必悲伤。”

    声音苍老,元觉站起身,虽仍悲戚,神色已不似方才仓皇。

    张宝儿不动声色注视眼前情景,直到弘智主持将目光投向他,这才上前打了招呼。

    弘智主持只是朝他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了。

    华叔在身后突然问道:“姑爷,您说这和尚是被人打死的?”

    “有此可能。”张宝儿抬头望了望宝塔,“尸身沉重,遇害之地不可能离此太远。或许……就在这塔内。”

    一阵风过,塔上铜铃发出清脆响声,犹如半天梵乐。天碧如洗,古木荫荫,一派静穆深幽,又有谁能将此佛门清静地与杀人现场联系起来,但地上血迹却无情地揭露了这个事实。

    张宝儿一撩衣袍便向塔门走去,却被元觉拦住了:“施主,不能进去。”

    “为什么?”

    元觉伸手指向塔前一座石碑,上刻着“御敕”字样:“塔中珍藏有前辈高僧的舍利,陛下颁过诏敕,非本院僧众不得擅入。”

    张宝儿没想到还有这层障碍,正要说话,一直在旁没有出声的普润合什一礼,拿起塔边的一把扫帚横捧于双手,向高塔跪拜:“血光不洁,令佛气蒙尘。弟子普润,今日涤荡尘土,还各位先师清静之所。”

    说罢,普润径直走入塔中。

    元觉张口结舌,连阻止的话也来不及说,转眼瞥了那座御敕碑石,脸上现出异样神情。

    眼看普润身影没入塔门,华叔这才醒悟过来,不禁大为佩服,低声道:“这个普润和尚当真有一手。”

    张宝儿微微一笑道:“静观便可。”

    “不过,”华叔瞥了一眼神色仓皇的元觉道:“姑爷,你不觉得这人甚是奇怪么?”

    张宝儿不置可否地看了看元觉,只见他依曰呆呆望着入口处的石碑,一张养尊处优的白胖脸上已有细密汗珠。

    沉吟片刻,张宝儿转向身边小沙弥,和颜悦色问道:“小师父,这塔平时出入的人多么?”

    张宝儿前番办案来过慈恩寺,小沙弥自然认得他,听他问话,赶忙答道:“不多!这是师祖们寄骨的地方,主持曾要我们不可打扰,平常很少有人来。”

    “香客也很少来么?”

    “香客都在前殿,除非有什么贵人要进寺游览,才由知客带进来,不过一般都不上塔,就在塔下瞻仰。”

    这塔位于寺庙后山坡上,与前院大殿离得甚远。周围几处禅房,左侧便是方丈,右侧则是一片密林,的确清静。

    “元觉师父负责看管这里?”

    “他是僧值,专管规矩礼仪,我们都怕他。”吐了吐舌头,小沙弥清秀脸上显出童稚之气:“罪过罪过,不小心说了师父的坏话,施主你可别告诉他。”

    “哈哈,好,我不说。”张宝儿伸手胡乱一指其中一座禅房:“那是他的住处?”

    果然小沙弥摇了摇头,指向塔下一处小屋:“不,是那一座。”

    张宝儿正要接着问下去,却见小沙弥已经转身走了。

    目送小沙弥的背影,张宝儿眼中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身后的华叔“咦”了一声,却见普润手持扫帚从塔中走出来,赶忙迎了上去问道:“怎样了?”

    “阿弥陀佛,”普润双目微闭,“万法皆有道,一心本无尘。”

    “什……什么?”

    普润将扫帚放下,没有看忐忑不安的元觉大和尚一眼,自顾自向前走去。

    华叔只得跟上,低声道;“你不是上塔查看了么?结果如何?有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何物从心来,亦从心上去,勘破来时踪,便知去时路。”

    “你……”华叔不禁气结,苦笑道,“我说普润,你能否说一句让人听得懂的话?”

    “能。”

    出乎意料,普润这一声倒答得干脆利落。停住脚步,望向满脸期待的华叔,严肃说道:“贫僧饿了。”

    慢悠悠剥着手上花生,看看一脸气鼓鼓的华叔,又看看将脸埋在碗中虔诚扒饭的普润,张宝儿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张宝儿对华叔解释道:“普润师父不想把发现的事情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人多眼杂,说不定凶手就在其中,自然是到此处来说更为安全。”

    华叔这才恍然大悟,看向普润。

    普润此刻已结束了吃饭大业,抬起头来,突然说道:“没有血迹。”

    “嗯?”

    “塔分七层,自下而上,门、窗、地、壁皆无血迹。各层均有积尘,唯独顶层甚是干净,扶手、阶梯亦光洁,应是有人经常出入。”

    这一连串说出来,条理井然,哪里还有方才那迂腐僧人的影子。

    华叔张口结舌,张宝儿却不以为意。

    “这么说来,塔上并非杀人现场。看那尸首伤痕,这样短的时间除非重新刷漆,血迹很难处理得如此彻底。”

    张宝儿思忖片刻,脸上露出了笑意,对华叔道:“走,我们先回去吧!”

    ……

    明月初升,照得一地银白,比烛火之光还要明亮。

    从山坡上望下去,宝塔玲珑,庙宇巍峨,甚至连大殿前宝鼎中升腾起的淡淡青烟也瞧得一清二楚。禅房之中人影憧憧,是僧人们刚刚下了晚课。空气中似乎还留着铜钟的袅袅余韵,将这盛世禅院烘托得格外庄严。

    “宝儿,我就奇了怪了,怎么你走到哪里都能碰上案子……”江雨樵轻声道。

    “嘘!岳父大人,你老人家小声点好吗?”江雨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宝儿阻止了。

    此时,张宝儿、江雨樵与华叔躲在慈恩寺后山坡一处灌木丛生的地方,一块大石横在面前,作了天然屏障,下方就是宝塔,倘若不到近前,绝对看不见人影。由于居高临下,坡下古塔和寺庙却又尽收眼底,确实是埋伏的好地方。

第五百五十五章 狼狈() 
江雨樵不以为意道:“放心,现在晚课刚结束,不会有什么动静。”

    “姑爷,你确信今晚能有什么发现?”华叔在一旁问道。

    “我不能确信,不过守个几天,多少总能看出些端倪。”

    “到底要守几天?”江雨樵这句是脱口叫出来的。

    张宝儿无奈地叹了口气:“岳父大人,您若想被人发觉,不妨再大声些。”

    江雨樵连忙捂住嘴,压低了声音道:“宝儿,我们难道就在这里一直守下去?”

    “很难说,既然线索都指向这慈恩寺,那我们就碰碰运气吧。”

    华叔在一旁插言道:“我倒觉得那元觉和尚很是可疑。”

    “哦?”

    见张宝儿神色认真了起来,华叔分析道:“你想,他一口咬定净修是摔死,又百般阻挠,不愿我们上塔,没有蹊跷才怪呢。”

    张宝儿摇了摇头:“乍一看尸首模样,多数人都会以为是摔死,惶急之下错认很正常。那外人不得上塔的规矩原先便有,也不是他定下的。元觉是僧值,由他维护寺规正是分内之事,算不上疑点。

    华叔还要说什么,却见江雨樵面容忽地一肃,“快看。”

    已是二更时分,方才人影来往的僧房只剩了一片寂静。薄云遮月,半明半暗之中有一条人影,鬼鬼祟祟地走近宝塔。看身形,正像那位僧值元觉。

    “运气不错。”张宝儿低语一声,和方才的懒散态度已判若两人。

    华叔也大为兴奋道:“姑爷,我们怎么办?”

    张宝儿摇手示意静观其变。

    过了片刻,人影已没入塔中。

    再等些时候,从塔顶透出微弱光线,似乎有人在那里点燃了蜡烛。暗淡光线在塔中忽隐忽现,忽左忽右,仿佛那人正在寻找什么,偶尔能看到清晰人影。

    突然,人影一晃,烛光也随之熄灭了。

    “不好!”张宝儿脱口而出,人也随即从隐蔽处冲了出来。

    江雨樵与华叔怕张宝儿有事,赶忙跑到他前面去。塔门果然是开的,华叔直冲进去,一路当先奔上顶层,将到楼梯口的时候燃着了手中的引火木,随即便看到眼前一副骇人景象:塔顶角落里,躺着一名灰袍僧人,头颅鲜血直流,正是元觉僧。一截蜡烛摔了出去,掉落在他的脚边。

    几乎同时,塔外传来嘈杂声响。从窗口向下望去,有十几名僧人手持禅杖、扫帚等物赶了过来,纷乱中只听人叫嚷“有贼”。

    “糟了!”华叔不禁叫苦。

    再看张宝儿,却恍如未闻,双目闪闪发光,走到那尸首身前,掰开了他的手掌,将一样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握在手中。

    “姑爷,我们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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