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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大唐小人物-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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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持盈朝那张赌台看去,那汉子正在全神贯注地下注,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们。

    张宝儿说的没错,李持盈来赌坊,至少来十次有九次能看到这人。

    “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张宝儿扭过头来问道。

    李持盈茫然地摇摇头。

    张宝儿淡淡一笑:“赌坊称他们这样的人为‘膏药’!言下之意,这些人就是专门往人身上贴的!‘膏药’由赌坊专门养着,供他们吃,供他们嫖,供他们赌。他们不是白吃,白喝,白赌的,他们有敏锐的嗅觉,知道哪些人是猪,他们混迹于青楼饭庄,广交朋友。‘膏药’们出去找朋友,然后引诱这些朋友一起来赌。被‘膏药’找来的这些人,便是‘猪崽’,‘猪崽’只要来了,那离死就不远了。”

    李持盈瞪大了眼睛,她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

    不仅是李持盈,就连李奴奴与刘伯也听的极为认真。

    张宝儿又指了指那汉子旁边的商人模样的人:“毫无疑问,他便是没来过赌坊几次的‘猪崽’。赌坊对付这些人有一套方法,先是让他不输不赢,每天有心跳,不用掏多少银子,只要没事做,就想来两手。对这样的人,赌坊开始是不会让他赢的,因为人这时候还不是猪,懂得及时收手,赚了就当个游戏,不去了。当然,赌坊也不会让他输,输了人就会怕,怕了就不来了。这时候人是最小心的,生怕被骗,还有脑子。来了个两三次,渐渐喜欢上了,也就不如之前小心翼翼了,警戒心就会降低,这时候,赌坊就可以赢钱了!”

第八十六章 人与猪() 
说到这里,他们听到另一张赌台上传来了喧哗声。

    张宝儿不动声色走了过去。

    只见是四个人在赌牌九,他们赌的是小牌九。

    牌九分大牌九与小牌九,大牌九是每人四张牌,分为大小两组,分别与庄家对牌,全胜全败为胜负,一胜一败为和局;小牌九是每人两张牌,胜负立现,由于干脆利落,小牌九在赌坊内比较盛行。

    其中一个闲家赢了好几把,另外一个闲家说他使诈,赢的这人当然不乐意了。结果庄家出面证明赢的这人是清白的,惹事那个闲家被请出了赌坊。另外一个闲家向赢的这人竖起了大拇指,不停地夸他手气好。

    张宝儿摇了摇头道:“你们看,在这张赌台上,庄家是赌坊的人,那个被请出去的闲家和那个夸人的闲家都是赌坊的托,只有那个赢钱的是‘猪崽’!”

    “你怎么知道?”李持盈似乎不相信。

    “你以为赌场里面只有钱?人的内心有什么,赌场就有什么,刚才那个托故意诬赖‘猪崽’耍诈,为的就是让‘猪崽’愤怒,然后庄家证明‘猪崽’是清白的,给‘猪崽’以安慰。这时候另外一个托再一捧‘猪崽’,‘猪崽’这时候就开始显露劣根了,认为自己是赌神。‘猪崽’只赢了几两银子就当自己无往不利了,当一个人认为自己赌很厉害的时候,他就开始由人变成猪了。”

    说到这里,张宝儿叹了口气道:“盲目信任自己,这时候,所有的输银子都会被理解为成暂时的运气不好了。随着越赢越多,就越赌越大,就越来越懒得去思考。然后一不小心,输了一点,再输一点。至此之后,永远别想回本,或许会赢一点,但是相比你输的,差的太远。所以,会越输越多。”

    李持盈不知道张宝儿这话是不是说给自己听的,但她却感同身受。

    说到这里,张宝儿再次看向李持盈:“你很幸运,你有一个尊贵的身份,太平公主是天通赌坊的东家,所以他们不会向你下手,若换作别的任何一家赌坊,你都是绝佳的‘猪崽’。”

    李持盈心中一滞,想要说什么却无从反驳。

    张宝儿接着道:“可别的那些‘猪崽’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他们没银子了,找朋友借,拿家里钱,如果这时候能及时收手还有救,回去努力个几年,还能补上漏洞,一但敢去借赌坊的高利贷,那就万劫不复了。借的钱肯定要输,猪是没脑子的,这不是赚钱,而是送银子。这个时候,‘猪崽’已养肥,可以杀了。”

    听了张宝儿这一番话,李持盈、李奴奴与刘伯三人心情异常沉重,似乎是嗓子被什么卡住了一般。

    张宝儿停了好一会,才道:“杀猪是个技术活,这里面有大学问。当猪开始输的时候,他们需要钱,借了赌坊的钱,赌坊养的人会去讨债。怎么讨?一点点来,不会一棍子把打死,会恐吓,夜里抓住了打一顿,但是都不痛不痒,摧残的是人心。但是,总会放一条生路,当一个人无路可走失去希望的时候,就失去了人性,没了人性就恐怖了,他们会玉石俱焚。赌场要做的,只是让他们变成猪脑子,人性还是必须有的。会给你拖几天,再拖几天,拖是给你时间借,你去借的钱了,虽然比起欠的差距太远,但是,会让猪众叛亲离。凡是嗜赌之人,必是众叛亲离。欠钱了,回去借,找朋友,找亲戚,自己是孙子。回到赌场,只要答应拖几天,只要你来赌,你还是大爷,只字不提欠钱,把你伺候好。是人都知道怎么选,做孙子还是大爷?猪是一步步被推向毁灭的,再下来就是卖妻卖儿、坑蒙拐骗了。总之,没几个有好下场的!”

    “我们往前走吧!”张宝儿走到了下一张赌台边上,对李持盈小声道:“下面,我给你讲讲以猪养猪!”

    张宝儿指着赌台上的一个汉子:“这人便是以猪养猪最生动的例子,在赌坊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他!”

    李持盈三人看去,只见那人一张国子脸,浓眉大眼,高挺的鼻子,绝美的嘴唇,袍服雪白,一尘不染。

    此人若不是在赌场出现,给人的印象一定不错。

    “赌坊有规矩,不能打探赌客的底细,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暂且就叫他‘国子脸’吧!”张宝儿瞥了一眼李持盈:“剩下的我就不说了,你只管看便是了!”

    “国字脸”不是一人在赌,还带了个朋友,他气定神闲,不一会便赢了五百两银子。

    “国字脸”的朋友手气一般,不输不赢。

    好运并没有持续多久,不一会,“国字脸”便开始失去理智般的疯狂送钱,不到五手牌的功夫,五百两银子一两都不剩。

    “国字脸”仿佛变了一个人,开始抓脑袋,看上去很焦急。

    他那朋友跟“国字脸”说:“你休息一下吧,别追着送银子了。”

    “国字脸”无奈的笑了笑:“停不下来呀。”

    什么叫一泻千里,什么叫兵败如山倒?

    “国字脸”又连着被杀了三四把,掏的都是自己带来的银子,他不停的发出“哼哼”的声音。

    终于,洪水决堤了!

    “国字脸”一两银子也不剩了,他把目光投向了朋友。

    “国字脸”那朋友的手气却出奇的好,连赢八手,不但把“国字脸”输的银子都赢了回来,还盈余很多。

    朋友本来要见好就收,但在“国字脸”的怂恿之下,只好硬着头皮赌下去。

    不一会,朋友赢来的银子全输了。若再赌下去,就要掏自己带来的银子了。

    这时候如果能保本,也算不错,可“国字脸”在旁边不停打气,朋友也不甘到手的银子又输回去,决定要翻本。

    空气变得凝重起来!

    赢时如抽丝,败时如山倒!

    接二连三的输,输,输!

    完全无法控制住。

    最终的结果,“国字脸”和朋友都输的分文不剩。

    “国字脸”的朋友输完之后,瘫在椅子上,发出痛苦的叹气声,眼神中有自责,有愤怒,有怨恨,有痛苦!

    李持盈向“国字脸”看去,他却似乎露出一丝轻松。

    “这就是以猪养猪!”张宝儿终于说话了:“猪被放出来了,不需要逼,他们会主动害人的,他们需要理解,需要倾诉,什么是最好的理解?什么是最好的倾诉?当然要找和他们一样境地的同伴。所以,他们会骗朋友来赌,骗亲人来赌,似乎越多的人变猪,他们越不孤独。”

    “好了!跟我来吧!”张宝儿摞下一句话,又朝赌坊外走去。

    李持盈还愣愣地站在那里。

    李奴奴扯了一把李持盈,悄声道:“我们走!”

    李持盈几乎是被李奴奴拽着走出赌坊的。

第八十七章 过把瘾() 
张宝儿负手站在那里,他瞅着李持盈道:“我刚才说了这么多,并没有别的意思,你和别人不一样,只要天通赌坊存在一天,你就能来赌,他们也不敢把你当作猪,但有一点可怕之处,你恐怕永远都意识不到!”

    “什么?”李持盈下意识问道。

    “赌久了,人性就会发生变化,做什么都会以赌的心理去考虑。废太子李重俊,你们应该不陌生,他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李奴奴惊讶道:“你认识他?”

    张宝儿眼前闪过穆千的笑呵呵的面容,他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不认识,不过我听说他也是嗜赌成性!何去何从,你自己考虑吧!若要收手,现在还来得及。若不想收手,也没关系,反正这天通赌坊也是你李家自己的产业!”

    张宝儿朝着李持盈微微一笑:“好了,我的话说完了!”

    说罢,张宝儿扔下几人,又朝赌坊走去。

    “等等!”李持盈喊住了张宝儿。

    张宝儿回过头来。

    李持盈盯着张宝儿,什么也没说,张宝儿看得出来,李持盈内心斗争的很激烈。

    一直以来,李持盈都以为赌坊只是个消遣的地方,头一回听说,竟然有这么多内幕。张宝儿今晚给李持盈的震撼,远远大于张宝儿智胜蓝衫公子那日。

    想想自己每日来赌坊,却像那些猪一样被人戏弄于股掌之间,李持盈顿时意兴阑珊。

    人的习惯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让李持盈就这么罢手,她心有不甘,也不知用什么来填补这种空白。

    似乎猜出了李持盈的心思,张宝儿神秘兮兮道:“我们做笔交易,你若愿意罢手,那今晚便是最后一赌,我给你个机会,让你尝尝每把俱赢大杀四方的感觉。如何?”

    李持盈略一思忖,笑了笑:“好,成交!”

    “咱们得说好,以一千两银子为限!”张宝儿叮咛道。

    “没问题!”李持盈答应的很痛快。

    当李持盈再次进入赌场的时候,早有账房为她端来银两。

    李持盈瞥了一眼账房先生:“不用,我带了银子!”

    在账房惊诧的目光中,李持盈先是来到掷骰子的赌台。

    李持盈果然不同凡响,犹如神助,每把下注一百两银子,连赢了九把。

    第十把,李持盈思忖了一下,并没有再下一百两的注,而是只下了十两。

    在一旁围观的张宝儿不禁摇摇头,看来李持盈很享受这种赢的感觉,改十两银子下注,等于是又多了十次赢的机会。

    张宝儿有言在先,李持盈赢钱以一千两为限,现在并没有超出,所以只能继续帮她了。

    庄家此刻已经满头大汗了,他在赌坊做了这么久的庄,手气还从没这么衰过,居然一把都没赢。

    庄家再次掷完骰子后,张宝儿向身边的刘伯做了个手势,刘伯向李奴奴使了个眼神,李奴奴再附耳说给给李持盈,几人之间相互传递消息,配合的天衣无缝。

    “我押大!”李持盈丢下十两银子。

    庄家揭钵,果然是大。

    李持盈雀跃起来,高兴地就像个小孩子一般。

    庄家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的脸都绿了。

    不一会,李持盈又连赢了九把。

    就在张宝儿以为还剩最后一把的时候,李持盈又一次改变了战术,她竟然只押了一两银子。

    张宝儿恨的牙痒,这不是拿自己开涮吗?

    可李持盈依然没有违反他们之间约定,张宝儿只能耐下性子,陪着她继续赌。

    终于,李持盈再次连赢了十把。

    当她意犹未尽不准备下注的时候,李奴奴在她耳边道:“盈盈,已经赢了一千两,他走了!”

    李持盈这才回过神来,抬眼望去,果然已不见了张宝儿的踪影。她将银子交给刘伯去换银票,赶紧与李奴奴向赌坊外追去。

    天通赌坊门口对面的街边有一个馄饨摊,是专门为那些赌客准备的。

    能在这里吃一碗馄饨的赌客,是幸运的,至少他们身上还有吃馄饨的铜板。

    而有些赌客,只能看着热气腾腾的大铁锅,然后咽咽口水蹒跚离去。毫无疑问,这样的赌客已经身无分文。

    说是馄饨摊,其实只是一个挑担。

    这挑担着实是一件很有特色的东西,一副木制的担子,便挑了所有的家什四处游走。馄饨担长大约六七尺长,担子的两头均为方体,规则且又稳重,而这所有的乾坤都隐藏在这两端的方体之内了。

    担子的一端是一个炉子,炉火很旺,还有一个盛好水的铁锅。担子的另一端,则是大约三层的抽屉,大约是一层是拌好的肉馅和备好的馄饨皮,一层是放置了碗筷,还有一层应该放置了一些调料。

    挑担中间也有玄机,摊主起身随时可担起的扁担,若是放下则可将一块木板旋转开放置,即成为一个小桌,以将包馄饨的肉馅、馄饨皮之类的东西放置于其上。除此之外,还要在担子上挂置可折叠放置的馄饨桌和马扎,以供顾客吃馄饨时使用。

    赌坊门口的馄饨很地道,一口煮的沸开的高汤,是馄饨好吃与否的关键。恰好这摊主的高汤就很讲究,是用猪骨熬炖而成,煮的香气扑鼻,老远就勾的人口水直冒,但近前一看,却又如白水一样清澈不带油花。

    “何老伯,来一碗馄饨!”张宝儿似乎与摊主很熟。

    “好咧!”何老伯爽快地答应道。

    “等等!”李奴奴拉着李持盈过来,对何老伯道:“还有我们,来三碗吧!”

    张宝儿微微一笑,指了指旁边马扎,示意二人坐下。

    何老伯憨憨厚厚的,但干活麻利,一面打开开水锅,抓了几把馄饨随手丢进水已沸腾的锅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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