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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大唐西域少年行-第288章

小说: 大唐西域少年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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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阳军下公认出身幽燕将门世家的田承嗣治军最为严整,数年前安节帅曾特意挑选大雪纷飞的日子巡视各军营,不少营盘兵懈将怠、散漫放纵,令安节帅大为恼火。

    待他临近田承嗣掌管的军营,只见营内寂静无声,若无一人。可进入营内检阅士籍、检点兵马,却发现全军将士无一人不在营内。

    田承嗣不但治军极严,更长于临阵决断。他生性沉言寡语、阴沉不定,自己的心思密不透风,却能一眼看透他人心所欲、觅得敌军之软肋,进而定计施策。

    田乾真以作战勇猛、行事谨慎闻名,但非长于谋算之人,故他平日最喜与田承嗣煮酒论兵。田承嗣也深喜随侍安禄山左右的田乾真,主动与他连了宗,偶尔指点一二。

    “承嗣兄,可是要动用……”田乾真思忖片刻,猜出田承嗣的打算。

    “正是!守军部署已摸得七七八八,不必再浪费儿郎的性命。”田承嗣赞许地点了点头,高声喝道:“传某军令,盾车!”

    战车彭彭旌旗动,盾牌叠叠胡向前。

    河阳北城杀声震天之际,与之相距近千步远的城望楼,素叶军医护营见习医师薛雅歌手持望远镜极目远眺,只见北城外乌压压一片敌军在神臂弓射程外摆成却月大阵。

    厚实的刀盾兵和长枪手组成月牙正,不少士卒抬着云梯、背着沙包,咆哮呐喊着奔向城池,大多却都死在半路;彪悍的骑兵守在月牙两尖,宛如鹏鸟之双翼,蓄势待发。大阵之后隐隐还有不少人马,当是叛军大将所在之地。

    “两侧轻骑皆装异服,大概是萧菲说的什么契丹、奚、室韦部的散骑。敌军大将似乎有两人,都骑着青色的辽东名驹。”薛雅歌正聚精会神观战,忽见蚁聚蜂攒、贝联珠贯的叛军阵列涌出数十台形怪状的大车。

    她按照柳萧菲传授的法子拽动镜筒、调整焦距,讶然发现大车竟是由素叶居打造的四**马车改造而成。大车前方并无马匹拖拽,估计是由人力推动。车厢方架起又宽又高的木板,车厢正面即木板似乎还包裹有厚厚的牛皮。

    北城城头的弩炮团显然意识到大车的威胁,神臂弓的弩箭带着万钧之力射向大车,弩矢虽穿得透牛皮,却无法破板而入;庭州砲抛掷的石弹砸在木板叮当作响,却伤不了敌军分毫,唯有一辆大车的前轮恰巧被石弹砸烂,动弹不得。

    “莫非牛皮下还有铁板?”初识兵戈的薛雅歌咂舌称。

    医护营的担架队和急救队都在北城,诊疗营地却设在更为安全的城,与王霨的军大帐相距不远。方才战事顺遂,正专心致志攻读《千金方》的薛雅歌被闲得无聊的同窗好友柳萧菲拉到望楼观战。

    “待吾瞧瞧。”性急的柳萧菲拿回望远镜扫视战场:“不好,叛军竟找出对付弩炮团的手段了!大车后面必然跟随有叛军的敢死之士,一旦大车逼近城池,敌众我寡可麻烦了。”

    “不还有护城河吗?”薛雅歌怯怯道。与爱舞刀弄枪的柳萧菲不同,她在素叶义学读的是医学,向以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为志,素爱侍弄花草、钻研药方,对行军布阵、攻城拔寨知之不深。

    “车厢内肯定堆满沙袋,若我军无法阻止大车,不过半日功夫护城河会被填平。”柳萧菲大急:“除非动用猛油火,否则北城肯定守不住。”

    仿佛感应到两人的忧心,河阳北城城头登时飞起铺天盖地的火箭和密密麻麻的猛油火弹,数辆大车旋即燃烧起来。

    “太好了!”薛雅歌见浓烟滚滚,不禁长舒一口气。

    “可恶!”手持望远镜的柳萧菲忽而变色道:“叛军竟驱使民众灭火!”

    “什么?!”薛雅歌接过望远镜一瞧,只见雪火交融的战场,数十名衣着单薄、畏畏缩缩的黔首百姓被叛军威逼着来到大车旁侧,拼命用簸箕扬沙。有几个手脚麻利的百姓试图逃向城门,转眼被叛军。用弓弩射杀。肆虐的烈焰被沙子压住后,顿时变得无精打采。弩炮团的士卒见状,不得不停止射击。

    “怀州已坚壁清野,他们定是从滑州抓捕的百姓!”柳萧菲气得浑身颤抖。

    “怎么办?”平日里静静的薛雅歌也急的怒火攻心:“但愿霨郎君有破解之道。”

    两人正琢磨王霨如何解救百姓时,军大帐附近忽而传出收兵回营的鸣金声。

    “退兵?!难道要放弃北城?”一头雾水柳萧菲系好绳索,缘绳而下:“雅歌,某去问问霨郎君,无法陪你慢慢下楼梯,汝自己小心点。”

    “无妨。”薛雅歌苦笑着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沿梯爬下望楼,望着军大帐凝思道:“霨郎君绝非畏难退缩之人,只是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寒雪纷纷落长河,坚城对峙闻金柝。

    当日傍晚,细心巡视过河阳北城后,田承嗣换普通士卒衣甲,站在南城楼探头俯看被烧断的狭窄木桥,拍栏而叹:“虽已攻取北城,可惜敌军退而不乱,竟无法乘胜夺取城和南城,更未能活捉王霨,实乃某之过也!”

    “承嗣兄何须自责,汝算透王霨小儿迂腐不堪,用在滑州缴获的四**车和民众为先锋,不费吹灰之力轻取河阳北城,已胜愚弟万倍。”田乾真笑道:“某已遵从兄长吩咐,派一队曳落河飞马绕道滑州渡河,将盾车克敌的办法禀报节帅,节帅知道后定会心花怒放。”

    “也不知节帅那边战况如何,计算时日,庆宗郎君应已南下攻打绛州了……”田承嗣并未局限于区区一座河阳城:“某担心的是封常清早已从素叶军手获得猛油火、巨弩等利器,武牢关之险峻非河阳城可,封常清行事老辣,绝不会心慈手软,驱民为先锋恐难撼动其心志,武牢关下恐将恶战连连。”

    “若我军攻破河阳,从后方夹击武牢,封常清当死无葬身之地,洛阳城也唾手可得。”

    “可惜,雪还是太小了点。”田承嗣伸出手掌接了数片雪花:“这几日某天天派人试探河冰之薄厚,无奈今冬偏暖,冰面无法承载大军通行。”

    “某观近日风急雪冷,多等几天……”

    田乾真话未说完,听南边传来轰隆隆的巨响。

    “冬日怎会有雷?”田乾真一脸愕然。

    “不,是敌军在砸冰。”田承嗣劈手夺过牙兵的火把,定睛向南观望,只见河阳城里百砲齐发,一**石弹将城池周围数百步远的冰面砸得千疮百孔。

    “近八百步,果然厉害,好在北、二城相隔一千余步。正因摸不清石砲底细,白日攻城时一个照面梢砲便全军覆没。”田承嗣默默算过石砲射程后,将火把还给牙兵,复又躲入阴影:“某观王霨小儿行事颇有章法,想来大河南岸必是望楼林立、石砲群集,即便天气转寒,长河冰封,渡河亦难矣!”

    “那该如何是好?”田乾真甚是焦急。

    “急也无用,不若先大睡一觉。”田承嗣并未沮丧:“明日再细细寻找对方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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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长河冰封胡满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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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田承嗣并未想到,敌军根本不打算让他睡个好觉。三更时分,北城兀然燃起冲天大火,斗大的石块密密匝匝,将睡得正酣的范阳军砸得晕头转向,契丹、奚、室韦等部兵马更是乱成一锅粥,慌不择路、夺门而逃。田承嗣和田乾真在牙兵拼死护卫下才躲过一劫,逃出河阳北城。

    “怎么回事?桥不是断了吗?把守南城门的可是某麾下最得用的儿郎,他们并未见到任何敌人!”田乾真迷惑不已。

    “有点意思!”胡须被烧掉一半的田承嗣不气反笑:“终日打鸟,不料今晚竟被鸟啄了眼睛。如今想来,吾等昨日攻城时,敌军石砲并未全力施展;傍晚砸冰,则是故意示之以弱,让我军下误以为石砲的射程不过七百余步,放松警惕,实不知其射程竟远超千步。”

    “惭愧!某去庭州走过一遭,却不知配重石砲厉害如斯。”田乾真满脸羞红。

    “敌军放弃北城本是有意为之,存着瓮捉鳖的心思。”田承嗣自嘲道:“攻城时军阵可聚可散,且我军骑兵甚众,动用石砲无法重创我军。竖子假意退让,是等着半夜袭。事到如今,多说无益,先收拢兵马,查点损失吧。”

    田乾真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着人回报,一万范阳军折损七百来人,契丹、奚、室韦等部死伤千余人,曳落河反应最为机敏,但也因火烧石砸减员二百。城外的滑州百姓则趁乱逃逸,十不存一。

    算攻城伤亡,甫一接战损失两千多人,田承嗣正琢磨如何扳回一局,却见田乾真兴高采烈地带着一队室韦骑兵飞驰而来……

    天津桥下冰霜厚,洛阳陌人行绝。

    腊月二十八日寅卯时分(凌晨5点左右),监军边令诚在缭绕的香气醒来后,随手拍醒两名暖床侍女。

    “真是老了,觉都睡不踏实。”边令诚洗漱更衣完毕,歪在软榻呷了口清香四溢的祁门红茶:“该死的王思礼,半路闹出军粮断绝的幺蛾子,害得某昨日折腾半响,筹备车马、人手给渑池送粮食,累得某腰酸背痛,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离开东都,重回长安。”

    自安西返京以来,边令诚先是奉旨宣慰幽州,谁知他刚离开安禄山起兵造反,边令诚一路狂奔才逃回长安。他本想着这一趟差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竟有人在圣人面前风言风语,说幽燕生乱皆他宣慰不利之故,吓得边令诚急忙求高力士出手相助,高力士则拿出他在幽州的“献马”奏章,叱责边令诚不仅未察觉安禄山的狼子野心,反为虎作伥,险些丢了潼关。

    边令诚急忙吐出十余万贯家私,才求得高力士高抬贵手,并按其吩咐主动表,乞请担任封常清的监军,来到危机四伏的洛阳。

    边令诚与封常清相识多年,两人互知根底,一路行来井水不犯河水。抵达洛阳后,封常清埋头于招兵买马、训练士卒,边令诚则勒令河南尹达奚珣在洛水南岸正对天津桥的尚善坊给自己寻了栋大宅子,安然享受左拥右抱、倚红偎翠的人间至乐,并时不时巧立名目,捞点外快。

    初抵洛阳时,边令诚听闻东都御史丞卢奕铁面无私,原本还有点担心他出面顶撞自己或暗表弹劾,特意密信高力士身边专司报送奏章的小黄门,让他多加留意。

    这名小黄门早被边令诚喂饱,两人已有过数次交易。待确认卢奕并未秘奏揭发自己丑行后,边令诚愈发肆无忌惮。

    封常清率四万多大军赶赴武牢关前线时,边令诚则托病留在洛阳,与达奚珣、卢奕一道执掌东都守军。

    前几日,十万叛军云集武牢关前,更有两万偏师围攻河阳三城,本来边令诚十分担忧,早悄悄收拾金银细软,随时准备拔脚开溜。

    鏖战数日后,从战报看,封常清血战雄关,牢牢扼住安禄山东进步伐;霨郎君巧计百出,歼灭叛军数千,令其无法渡河威胁洛阳;来自陇右的首拨援军则指日可待,忐忑不安的边令诚才松了口气。

    边令诚计算行程,本想着王思礼部二十五或二十六日即可抵达洛阳,谁知前日忽然接到华州大营加急军报,令洛阳军民如望云霓的五千陇右铁骑竟因断粮滞留半途,盛王命洛阳守军迅速押送粮草至渑池。

    输送军粮的繁琐事务其实都是卢奕一手操持,边令诚作为监军,不过到场点检数目,做做样子。当然,他没忘了趁机私吞十车粮食,倒卖给粟特商人小赚一笔。

    “卖粮食不过得点辛苦钱,无甚趣味。”摩挲着婢女白皙修长的脖颈,边令诚深感积攒的家私太少:“暮年将至,却有太多玩意没有享受过,得抓紧机会多捞几笔,即便不能如王元宝那般富可敌国,也要再弄个几百万贯。”

    忆及王元宝,边令诚蓦然想起素叶军使王霨数日前送来的几箱玻璃器皿,闲坐无事他忙让侍女拿出几件把玩一番。

    “一件金星玻璃水丞市价七十余贯,一套缠丝玻璃酒具要一百三十多贯,它们的成本究竟几何?王元宝发家靠的是贩卖琉璃、烧制玻璃,可见利润极厚,若能插手玻璃生意,某岂不是富甲一方。”

    思虑至此,边令诚顿觉浑身发热:“王元宝诽谤朝堂重臣,已横死牢,如意居的店铺都被北衙禁军查封,工匠也收归少府监,若能弄几名技能娴熟的工匠,岂不是财源滚滚。”

    边令诚琢磨半天,却发现自己离开长安太久,在外朝竟无一二得力羽翼;而内朝,依然是高力士一手遮天,他只能低眉顺眼、唯唯诺诺。

    “霨郎君真是个妙人,为了招募人手竟舍得赠某重金,素叶居铸造的庭州银币沉甸甸的,分量最足。”想到王霨,边令诚忽然拍了一下大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听闻如意居烧制玻璃的配方乃霨郎君的手笔,有他在还用找什么工匠,天亮后找个由头请他来城议议此事……”

    朔风利似刀,朔雪密如织。

    边令诚正喜滋滋做着金满箱、银满箱的美梦时,房门忽被撞开,一惊慌失措的小黄门带着寒风冲了进来。

    “混账东西……”被扰了“雅兴”的边令诚勃然大怒,抬脚将冒冒失失的小黄门踢翻。

    “少监,叛军进城了!东都完了,达奚珣和卢奕正张罗兵马,打算拼死一战。”倒在地的小黄门嚎啕大哭。

    “呸!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说什么胡话,某昨晚才翻过战报,武牢关、河阳城节节顺利……”

    边令诚话未说完,听窗外杀声隆隆、哭声震天,他急忙跑到屋外,只见东北角红彤彤一片,无数坊市已陷入烈焰之。

    “怎么回事?!”边令诚如坠冰窖,浑身筛糠。

    “少监,守不住了,快逃吧。”涕泗满面的小黄门紧紧抱住边令诚的大腿:“洛水冰封,无法行舟,外郭城西侧无门,必须绕道南城,路途甚是遥远。少监若再犹豫,恐将落入贼手,偌大家产都会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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