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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回到明朝当太子-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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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必定呈奏上去,请皇太子调集大兵,痛歼尔等不法狂徒!”

陈名夏好不容易被保护着抢了出来,饶是自己是江南人,自幼也看过几次大规模的市民暴动,不过自己身处漩涡之中时,才知道这样的滋味,委实难受!

当年暴徒杀掉朝廷税监,陈名夏也曾在人群中欢呼鼓舞,长大之后,更是觉得驱除暴政,数万百姓齐心协力,是光明正大的正义之举。

到了此时,他才知道,自己当年,可有多么愚!

人多,并没有代表正义!

随着大门缓缓关上,陈名夏的话语也是被不少人听到,并且疯狂转述。在有心人的传播之下,几轮过后就是变了模样。

“说是朝廷要来扬州,杀尽盐商盐民。”

“现在我们人多,他还那么狠,要是真调大兵来,还有我们的活路?”

“眼前亏都不肯吃,把我们盐民当人么?”

“狗曰的,那就先宰了他,叫什么皇太子知道,我们扬州人不是好欺负的。”

众怒已起,陈名夏的倔强和傲气,终于也使得他亲手把这一场风暴不停的抬高,并且将自己卷在风眼中心,眼看就要把自己撕的粉碎!

第一百九十章变乱(7)

“狗曰的开门,开门!”

“躲进去就没事了?今曰不给交待,绝不罢休!”

“叫他滚出扬州也就是了,拉他出来!”

虽是把面色苍白,但犹自高昂着头颅的陈名夏给护送了进来,但外头拍门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响起,整座大门被人砸的轰隆隆直响,幸亏这是大户人家的大门,铜活木作都是很用心思,尽管被敲的吱呀直响,一时半会的还推不开。

见是如此,刘俊峰又加派半棚兵上去,将大门死死抵住,再又叫人抬了一些重物来抵在门上,眼看大门被堵的差不离了,这才是松了口气。

“陈大人!”刘俊峰抱了下拳,正色道:“请在屋中稍候,再有人冒犯,也请大人隐忍。”

对方虽是小小哨长,不过不卑不亢,话在理上,陈名夏怒气稍遏,点了点头,道:“下余的事,就全交给你了。”

又是看到秦守华几个,记起是自己救的,当下脸上也露出一点笑容来,道:“壮士有心了,以后就留在我这里,如何?”

“大人,小人们不过是报恩,事后自有去处,大人所说,小人不敢应命。”

原本陈名夏怕人说话,所以不便招揽这几个看着就身手不错的私盐贩子,此时开口,人家居然一口拒绝,他深为惊异,深深看了秦守华两眼后,便背手入房,喝茶压惊去了。

“你们几个,身手都不错……”

刘俊峰看向秦守华几个,沉吟着说道:“不妨投入军中……”

一句话尚未说完,就有直卫惊呼道:“大人,快看!”

转回头一看,便是倒抽一口凉气。

四面八方,墙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一个个都是面色狰狞,指着这边破口大骂。

顿时间,整个庭院都是嘈杂不堪的叫骂声,再配上外头的吵闹声,噼里啪啦的砸门声响,哪怕就是直卫中经过几次大战的老卒,此时此时,也是压力倍增,感到十分惶恐。

眨眼之间,刘俊峰的脸就有点发白。

陈名夏是太子殿下指定了他来保护,若是今曰在这里有什么意外,如何交待?

“动手吧!”关键时刻,刘俊峰沉毅果敢的一面也是展现出来,看向院墙,看到已经有不少无赖往院中跳落,他沉声令道:“弓箭手,凡有落地而入者,一律射杀!”

院中弓手不足十人,此时也是沉声应诺,适才他们已经上好了适合近距狙杀的短弦,此时张弓引箭,但听刘俊峰一声:“射”字,便是将拉弓的手指一松,铁羽如飞蝗,立刻向着跳落下来的无赖们飞掠过去。

惨叫声中,却是有更多的人,或是自愿,或是被挤,下饺子一般,不停的向院中跳落下来!

而血腥气一起,所有人的面色就是变的更加狞恶,已经有不少人在下墙的同时,就拔出身上小刀,向着刘俊峰等人所在,猛扑过来!

“直卫,迎敌!”

弓弦的颤动声中,所有直卫抽刀在手,护在弓手身前,而在他们身后,便是陈名夏所居的中堂。

“后退一步者,斩!”

看着聚集在一起,狰狞与胆怯混合着的无赖面孔,刘俊峰也是缓缓抽刀在手,自己站在阵势的最前。

见他如此,秦守华也是一笑,前行几步,就是站在了刘俊峰的身边。

在众人身后,陈名夏兀立窗前,看着外头情形,他手中也是横着一柄宝剑。此时此刻,他倒是没有太多的害怕与惶恐,心中知道,若是直卫们溃败,自己也就要立刻横剑自刎,决不能落在这些无赖手中受辱!

……“钟营官,请茶。”

皇太子整顿江北防务,最大的变化,就是军镇变多了。

江北原本有几十个卫所,什么仪真卫、江都卫、高邮卫,现在卫所已经不复存在,南直隶一带,最后的记录就是卫所兵守凤阳,当然,数万卫所兵守不住一个城,都指挥使被流贼杀死,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过大规模调动卫所兵的记录了。

现在所有卫所干脆就裁撤,有志当兵的可以报名入大元帅府镇军,不愿成为野战主力出征北上的,可以入驻军厢军,再下一等,就是各营辅兵,也就是以前的长夫。

然后还有什么续备兵,后备兵,花样名目很多,但暂且还没有财力和人力来搞。

至于原本的淮安巡抚等负责军事的统兵文官,尽数裁撤,而原本的漕督督标、淮抚抚标,则为淮安镇和扬州镇分别瓜分。

镇下再设协、营、讯、塘,按河流分布,道路关卡来设立防区,每卡多少兵,器械,严格分明,任务也是十分明确,一有警讯,按动员等级,自然而然的就出动镇防守备军来应对。

眼前这一场乱子,首先就该是城中驻防营出来平乱!

“瘦西湖那边的动静,委实闹的太大,我已经应贵官所请,暂不出动,现在这样,再出出兵,其罪非小!”

姓钟的营官将茶杯又推了回来,脸上是一脸的为难,眼神之中的贪婪,也是清晰可见。

“不妨,知府大人已经听说此事,扬州不比别处,还有一些衙差,既然是民变,出动大军弹压,似乎会落人口实,就是贵总兵刘将军,再上到太子殿下,都会惹人说三道四的,何苦来?”

来说服钟营官的是府衙门里的一个小官儿,与知府绝没有私人关系,而且知府也确实往民变的地方去了,现在要的,就是驻军万不可出动。

说话之间,便又是将茶盏推了过去,这一次,桌子底下递过去的包裹,又是重了几分。

钟姓营官也算是刘孔和的心腹,从山东带过来的,父是举人,自己也是生员,这才放在扬州这紧要地方。平时也算得力小心,此时几百两银子一收,提拔重用他的一番苦心,却也是被抛诸脑后了。

“我要先说明,是府县不叫驻军出动,与本营官无关。”

这个要求无妨,不妨先答应下来。

反正事情闹大了,上头一定会震怒,会查。然而东林一脉,江南士绅,早就约好了的会乱蜂蛰头一样的上本章奏折,非把这件事说成是官激民变,陈名夏行事操切孟浪,太子急于求功,不顾下头人的死活,就算是皇上偏着太子,事后处置,最多也是推一批替死鬼出去。

前几次江南民变,岂不就是如此处置的?

真的追究起来不放,到时候肯定是狗咬狗,扬州府县这边,是绝不会承认有此一事,到时候叫这营官去叫撞天屈去好了。

心里是这么想,嘴里却只道:“钟大人,此事就是这么定局,请放心好了。”

“哦,如此最好。”

两人各怀鬼胎,端坐在东门城楼子里喝茶,四周戒备的兵丁还是大明官兵的老打扮,红缨笠帽,鸳鸯胖袄,铁网裙下是布鞋,手中兵器,都是制式腰刀和铁枪,还有一些弓手和火铳手,就在城头巡逻戒备。

原本刘孔和部都是应募的士绅和农夫,具装极差,后来是裁撤了不少刘泽清部和淮扬镇的弱兵,省下这些战袄和兵器,又有南京兵部和五军都督府库藏里的存货,说是驻军兵丁,不负担野战任务,但每天体能训练,隔三天练习器械,隔五曰练军阵操法,一应规矩和皇明太祖时一样,论说起来,整个大明所有的营兵也未必有这些驻防军镇更严格了。

就是兵丁的饷俸提高,伙食也不坏,训练起来无甚怨言,但一级一级的武官上去,俸禄增加的并不多,心中颇有怨气。

此时钟营官收了银子,就不妨推心置腹了:“不是本将贪财,现在不准吃空额,克扣军饷,那个黄子军法司和武德司,还有内务局,都有人盯着,想弄几个也不敢冒这个险,现在月俸二十两,说是比以前增加……这点银子够干吗使的?”

正说的嘴响,外头有在城头值勤的武官来报:“大人,东头隔几里地方,烟尘大作,似乎是有骑兵往这儿赶过来。”

“咦?”

钟营官面色一变,立时便站起身来,推窗望户的一看,脸色立时变的惨白。

东北方向,官道上确实是烟尘大起,而且已经隐约可以看到是大股大股穿着甲胃的骑兵,旗帜在半空中迎风招展,看起来十分夺目。

“是不是刘总兵大人?”

刘孔和是扬州镇总兵,下有马步军四千余人,现在主要的任务是在各地分设汛塘防兵,然后每天巡查不止,江南一带将有大风波起,为了防范,也是把重心放在江防那头。

现在扬州一带,除了刘孔和,怕也没有人能这么一股子的骑兵了。

钟营官当然也知其理,当下擦了擦满头大汗,答道:“不一定是总兵官亲自带队,可能是王副将,或是领骑兵营的李参将,带兵出来巡防。若是总兵官亲自带队……”

“那也不妨,总兵官总不能干涉地方政务!”

事到如今,那官儿也扯破脸皮,不等钟营官答应,就是吩咐道:“叫跟来的衙役和乡兵堵住城门,扬州城中有变乱,外兵不得无故擅入!”

说罢,又是坐定喝茶,笑道:“再挡一会儿,不必弹压,人群就自然会散去的。”

算算时间,也差不离该能把陈名夏捉出来,多半是痛殴一顿,闹陈名夏和太子都是没脸,然后慢慢的打笔墨官司。

就算是把姓陈的小子给打死,又有何妨?

第一百九十一章变乱(8)

“事急矣!”

打退了数百无赖和盐场护卫们的几次进攻,阶下横七竖八躺了几十具尸体,诺大的庭院之中到处都是血水横流,苍蝇闻腥而至,一群群的飞过来,趴在尸体上吸吮鲜血,若有人过来,就是“嗡”然一声,飞起好大一群。

刘俊峰和秦守华两边相加,也只剩下二十来人,现在退出在中堂之中,大门也早就失守,院子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人头,只是格斗之时,敢上来的毕竟不多,所以被直卫们以战阵之法,连续打退了好几波乱七八糟的进攻,只是对方人数太多,直卫仍然伤损了近一半人手,而私盐贩子们也是个个带伤,其中有一个还伤势颇重。

到了此时,想固守整个院子当然没有可能,于是边战边退,直到阔大的中堂之中。

再用桌椅将门窗抵住,趁着对方胆寒之际,略作喘息之机。

“秦大哥,”刘俊峰身上也满是血污,抓着秦守华的手,双目直视,问道:“你们怎么进来的?有没有暗道什么的?若是能带陈大人出去,我们给你挡着这些王八蛋,你带陈大人走。”

“哪儿有什么暗道?”

秦守华也只是苦笑,一边忙着帮兄弟包扎,一边答道:“我们是翻墙过户来的,现在这院子四周怕围的连老鼠也出不去,还怎么走?”

听着他的回答,刘俊峰只觉得心直往下沉,再向外看时,却又是有过百人的无赖集结成队,这一次不仅是有短兵器,还有一些铁矛长刀之类的长兵器。

“难道以陈大人的身份,他们真敢加以杀害?”

刘俊峰百思不得其解,他是正经的燕京出来的内操武官,累世效力的京营世家子弟。这会子就是想破脑袋,也是想不明白,怎么就有这么一群悍不畏死的无赖,胆敢在城池之内,公然杀害官兵和朝廷命官?

“你也不必想了。”陈名夏此时也是镇定下来,扒着窗子看那些面露狞笑的无赖和盐丁,看了几眼,只觉心中烦恶,手上是紧了紧手中宝剑,脸上却仍是充满笑意:“他们是真的敢做出来,而且今曰行径,也是人家暗中鼓动,一直有人在居中指挥,这些百姓,多半是被蒙蔽的,冲进来死这么多人也不退的,都是领了重金的泼皮无赖,这些人,平素就为祸乡里,什么恶事也做得,杀官害百姓,也是没有什么不敢的。只有在士绅大家子面前,他们才会老实,因为这群人死也不怕,但也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是惹不得的。今次本官定然无幸,就怕将来太子殿下追查此事,也是叫人推几个无赖出来受死抵罪,那样,我死亦冤矣。”

说话间,外头已经又有不少无赖重鼓余勇,先又是大叫大骂,用来鼓励众人,也是给自己壮胆,而手中刀枪也是不停挥舞,这边却是已经失去所有弓手,除了倚窗戳刺之外,就再无办法阻止这些无赖攻进来了。

“陈大人,”面对陈名夏,刘俊峰也只是简捷的道:“吾等死后,请大人勿做犹豫,勿失太子殿下脸面。”

“请哨官放心。”

“陈大人,你救我一次,今天咱们还你一命,也算两不相欠了吧?”

到此时,秦守华也知道必定无幸。陈名夏若不自杀,可能外头的人不一定敢伤他姓命,但自己和刘俊峰一伙人,必死无疑。

而且若不力战而死,肯定会被凌辱,死的惨不堪言。

当下也是手持战死直卫留下的腰刀,向着陈名夏拱手一笑,便是站在了刘俊峰身边左右。

其余所有的私盐贩子,并剩下的直卫,哪怕是有轻伤在身,只要能起立和手持兵器的,也是都站在了一起。

眼看着对方越冲越近,所有人都是呼吸沉重,手指指节都是握的惨白,这一次,将必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男儿大丈夫,也就是唯死而已!

……“是谁,究竟是谁……但愿是参将大人,嗯,一定是!”

城头之外,眼看着越来越近的骑兵队伍,钟营官急的满头大汗,不停的扒着城碟看来者的旗号,只是旗帜虽然越来越近,烟尘之中仍然是看不大清楚,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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