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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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季衡站甲板上，用望远镜看到那确是海寇船只，马上明白，对方是专门过来截住他们，为定然是王启或者杨钦治。

　　　　季衡是相信绝对力量人，相信一力降十会，这样渺茫海上，自然是大船胜小船，多船剩少船，多炮多铳占优势，将领会指挥，士兵素质也是十分重要。

　　　　因朝廷还留了大部分兵力嵛山岛及其附近剿匪，季衡这里只有十几艘战船，除了一艘大广船战船，一艘大福船外，其他就是小些船只。

　　　　而对方声势浩大，远远地出现海平线上时，一看过去就至少有三五十艘之多，要是对方是包抄，那么，船只有多。

　　　　这样巨大力量对比之下，季衡一颗心沉了下去，他想到自己可能会折这里，虽如此，好还能保持镇定冷静。

　　　　林襄也跟上来看到了海寇力量声势，她瞬间睁大了眼，一张脸沉了下去，然后看向季衡，道，“大人，咱们可不会是对手。现好法子，是用开浪船，载着你离开。”

　　　　程震也是这个意思，“林小兄弟说得对。”

　　　　季衡却摇了摇头，道，“恐怕不成，他们不可能只从左面来堵着我们，别方向应该还有船来。”

　　　　果真，前面探子船用旗子传回了信息，前方和右面都有船只驶来，想来对方是出了上百只船来围堵他们这十几条船。

　　　　季衡沉默了片刻之后，马上道，“将王启杀了，把杨钦治提上来。”

　　　　周围人都看向他，季衡道，“王启力量已经被我们几乎全部摧毁掉，不会有人出这般大势力来救他。那么，这来人，定然是来救杨钦治。而这海上，有这般大力量，现下只有徐铁虎，这是他船队。王启是个老狐狸，留着他跑掉了，以后又是大患，还是一杀了之为好。杨钦治现倒是可以做人质。”

　　　　季衡直接派了身边敬源和乔翼两人去麻利解决掉王启，然后将杨钦治带到甲板上来。7k7k1

　　　　因情况紧急，现已经没有别法子了。

　　　　朝廷军队，看被如此多贼船包围，还没有任何乱套，所有士兵都岗位上忠职守，这便已经是一支强军了。

　　　　朝廷水师船只，渐渐地改变阵型，却是让两艘巨大广船和福船到两翼去，以两艘大船来庇护这些小一些战船。

　　　　其他小一些战船上士兵便多有不解，不过按照命令行事，很完成了阵型排列。

　　　　朝廷船只边改变阵型时，边往海岸方向行驶，被对方船只追上堵上时，虽然依然遥遥看不到海岸，但是根据推断，也不会太远了。

　　　　季衡让林襄上一艘小开浪船，之后他准备以带着杨钦治广船截住对方力量，让林襄和一部分兵士带着船上机密资料离开。要是路上被截住，就烧掉所有资料。

　　　　这也是没有办法事情了。

　　　　林襄多看了季衡一眼，就马上跑进了船舱去，去季衡书房里整理东西。

　　　　季衡又对程震吩咐了其他安排，于是几艘船上都忙碌了起来。

　　　　杨钦治已经被带到了甲板上来，现不需要望远镜，只用肉眼就能够看到那蜂拥而来敌船。

　　　　杨钦治被押到甲板上，海风吹得他眯了眯眼，然后就看向了季衡。

　　　　现已经非常明显知道对方确是徐铁虎船队了，有几艘大船上，已经打起了徐铁虎旗子，正是一只下山猛虎图案黄色大旗。

　　　　季衡对他说道，“徐铁虎该是来救你。倒是我轻敌了，以为这一带海域已经被荡平，不会遇到危险，便只用十几艘船护卫回温州。”

　　　　据季衡所想，徐铁虎来得这般，定然是早有准备。

　　　　他既然能够这里截住朝廷船，想来是早早就等着了，这样话，他是有时间到嵛山岛上去救王启集团，但是他却没有去，似乎是料到了朝廷会将杨钦治带回温州一样，他这样半途截人省时省力。

　　　　有一瞬间，季衡甚至想难道是许七郎有对徐铁虎通风报信，但是他马上就打消了这个猜测，第一许七郎也不知道他们要如何处置杨钦治和王启，而且也不知道他们之后行程安排，即使他有心也无力。再说，许七郎会这般背叛他让他陷入险境吗。

　　　　季衡想完之后，心中生出了一点悲伤。他将许七郎当成了一股势力来判断，而不是一种感情来判断了。

　　　　对方大约是通过望远镜看到了季衡身边杨钦治，渐渐地，他们船只收了部分船帆，行驶速度慢了下来。

　　　　只有一艘小船往季衡这边广船驶了过来，有些距离时候，对方对季衡他们船只喊道，“我们当家说，将郡王送还我们，就饶你们不死。”

　　　　季衡瞥了杨钦治一眼，杨钦治居然神色未变，既没有被救惊喜，也没有被刀抵脖子上恐慌。

　　　　这般大家风范，倒是很让人敬佩。

　　　　季衡让身边卞武回了话，“回你们当家，可以将杨钦治交给你们，但是，我们不船上交，我们上岸之后才交人。”

　　　　对方那船又去同对方船交涉了，再又过来传话。

　　　　季衡拿着那望远镜将对方船只一一看过，对方那大一艘福船上，站着一个高壮黝黑大汉，此人即使远远看着，他带着一身戾气和杀气便让人心惊。

　　　　徐铁虎一向高调，见过他人很多，季衡也有他画像，所以马上就认出了人来。

　　　　他看了之后，还将手里望远镜递给了旁边杨钦治，用手指了远处一艘船，说，“他那艘船上。”

　　　　杨钦治这时候神色才有些变化，迟疑了一瞬之后将望远镜接了过去看向了那艘船，于是瞬间，他几乎是和徐铁虎对视上了。

　　　　徐铁虎也正接过了手下手里望远镜看过来，两人都发现了对方看自己。

　　　　这自是季衡计算之中，他刚才看那边时，就知道对方船上徐铁虎身边手下定然会将望远镜这时候交给徐铁虎。

　　　　季衡盯着杨钦治，看到他神色大变，几乎是慌乱，他眼底深处便闪过一丝了然。

　　　　之前杨钦治写给徐铁虎劝降信，从头到尾，确是看不出任何不妥之处，但是季衡一看，就看出了深意来，大约与他自己给皇帝写信时用语调有关，所以他才能够看出别人信里所包含深意来。

　　　　季衡给皇帝写奏折，初总是规矩谨慎不过，但是因为太规矩谨慎，反而显得太过疏离，让人觉得他好像对皇帝不敬一般，于是只好重写，但是这次其中几句话又太随意，让季衡觉得十分别扭，似乎别人一看就能看到他和皇帝调/情一般，于是只好又重写，往往一个晚上数个时辰时间就完全浪费一封只有几百字奏折上了。

　　　　渐渐地，写信写奏折写得多了，季衡才把握了一个度，那就是一般大臣那种写法。

　　　　杨钦治写给徐铁虎劝降信，里面语调也是太正式了，正式到有些不可思议，只是死板地要徐铁虎投诚朝廷，和朝廷作对会没有好结果，且朝廷答应了他，要是徐铁虎投诚，就不计较杨钦治为叛逆吴王第三子事情。

　　　　这信太死板了，完全没有带着一点感情一样，反而是这样，就显得太不正常。

　　　　季衡又叫来看守杨钦治士兵询问，果真得知杨钦治这信是写过好多次，废掉稿子都被他扔装水碗里泡开了，不知道那些信纸上他到底写什么。

　　　　这正好就印证了季衡猜测，除了爱着一个人时候，谁会这般心思复杂地琢磨信里用语和意思呢，再说，又不是给上峰写信。

　　　　而且，据季衡所知，徐铁虎当初向王启要人要钱，王启既没有给他人也没有给他钱，后徐铁虎竟然没有和王启闹得太难看，至少是没有打起来。

　　　　以徐铁虎暴躁不愿意吃亏性格，简直是不可能，所以只能是他要人自己不愿意去他那里，这个人甚至也让他对吴王留下那大笔财富丧失了兴趣。

　　　　季衡从来没有看过言情小说，要不是和皇帝纠缠这么久，他是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明白杨钦治和徐铁虎之间那百转千回感情纠葛。

　　　　当然，现，季衡也没有明白，甚至也无法理解，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利用两人之间那些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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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第四卷（）　
第三十五章

　　　　季衡已经早让士兵不再挟持住杨钦治；杨钦治放下手里望远镜，又递还给季衡。

　　　　季衡看他突然从之前镇定自若变得神思不属，便问道；“你不想被他救走吗？”

　　　　杨钦治将手紧紧地捏成了一个拳头，似乎是克制什么，又把头低了下去；好半天才回答季衡；“不想。”

　　　　季衡似乎早知道是这个答案，他也不问原因，只说道，“你不愿意去他那边；我们可都得葬身海底了。”

　　　　杨钦治抬起头来看向对方那气势威武船队；叹了口气；却没回答。

　　　　季衡又说，“我们现可得好好保住你性命，不然我们这十几艘船上千余人就要没有活路了。活着总比死了好。再说，这般死海上，又如何对朝廷交代。”

　　　　季衡接着道，“所以，对不住了，还是得把你送到他那里去。”

　　　　杨钦治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季衡继续说，“以前徐铁虎是吴王跟前深得信任大将，甚至有第一勇士之称，据说可以以一敌百，我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他因此能够自由出入吴王府门庭，你们那时候，定然能够经常见面，关系非常好吧。”

　　　　杨钦治紧紧咬住了牙，似乎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好半天才道，“你不用说了。”

　　　　季衡果真不再浪费口水，而那艘传话船又驶过来了，居然是直截了当地回答，“我们当家说好。”

　　　　季衡还是让卞武回答，卞武大着嗓门回话，“我们要到温州才交人，你们船多势大，咱们船少人少，我们得保证安全。”

　　　　对方那船又驶回去了，季衡侧头看脸色发白精神怔怔杨钦治，“看他这么爽地就答应了，一定是太乎你。”

　　　　杨钦治这时候稍稍冷静了一些，看向季衡道，“他这里有一两万人，即使你们把我带到了温州再交给他，你们也不一定能够逃脱，反倒可以让他将温州劫掠一番。”

　　　　季衡却说，“事无绝对，再说，他还没有答应。”

　　　　温州处港口，根本容不下徐铁虎这么多船只，到时候，他只有一部分船能够靠岸，即使他有一两万人，但是不能靠岸，便也是徒劳。而且，要是他船真都挤到港口，温州港进去了却不好出来，到时候他船堵港口里，要是用火攻，大火燃烧起来，徐铁虎越是船多人多越容易被困住，再说，他之前就已经温州安排了林琮剩下兵力了，加上温州本地卫所军队，能有七八千人了，且林琮队伍乃是朝廷精锐，曾经多次以一敌十以少胜多。

　　　　季衡没讲这些，他只是问杨钦治，“你说他会答应吗？”

　　　　杨钦治看向季衡，他比季衡还大好几岁，季衡收敛起身上威势时，看着就是个温柔可亲文雅少年，杨钦治道，“我不知。”

　　　　季衡却说，“要是他不答应，你能劝一劝他吗？”

　　　　杨钦治目光闪了闪没有说话，季衡道，“我知道你不乎自己生死，但是，你也要完全不乎这几万人生死吗？”

　　　　杨钦治目光转向了他，淡淡道，“这个天下不过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太祖皇帝夺取天下时，死了多少人，哪场战争战场上不是血流成河，一将功成万骨枯，遑论是一个皇朝迭，那时候，好些城池后甚至只剩下原来十之一二百姓，但经过这近百年，这些城池不是还是发展起来了，甚至人口比以前还多，天下之人，不过是一场戏里罢了，生死有命，即使现死了几万人，也丝毫没有什么，还会有人出生，总之，这片土地又不会寂寞。你不用拿别人性命来说服我。”

　　　　一般人听闻杨钦治这话，恐怕得气得要吐血，季衡倒没气，只是心想，近这么短短时间，就遇到两个持这种观点人了，许七郎也真不是唯一。

　　　　季衡笑了起来，说道，“好，好！那我且问你，你父母死时，你没有一点悲伤吗。看着身边人一个个死去，你一点也不动容吗。要是我马上让人用远程火铳将那徐铁虎打死，你也能说，生死有命，他死与不死，都没有任何关系吗。”

　　　　杨钦治神色还是镇定而淡然地看着他，但是眼神却出卖了他，而且他也皱起了眉头来。

　　　　季衡道，“你别不信，我这里有精确射程一百丈以上火铳，这边射过去，他那边根本不会发现，他不会躲避，你说，他会不会死，若是我被逼急了，反正是同归于，你以为我不会这般做吗。”

　　　　杨钦治这时候也笑了一声，道，“你小小年纪，倒是很有些能耐。”

　　　　季衡这时候也笑了，“不敢当。因为我可做不到你们这般无心无情，我看到百姓被倭寇掠杀便恨意翻腾，看到好好家园被倭寇烧毁就心疼难忍。如此这般，我没有一点能耐又怎么行呢，还不得被憋死吗。你看你也并不能完全放下尘俗里爱恨情仇，又如何要将那‘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放心里。天地不仁，人却是有情。这里人，是另外人儿子、丈夫、情人、父亲，生死确是有命，死只是一瞬间事，但是活着人却太痛苦了。我也不怕死，但是我怕活着还乎我人难过。你父亲，因为谋逆，差点让天下大乱，他身上背负了多少性命，之后王启和徐铁虎人上岸作乱，又有多少百姓受难，我想，你大约不知道，而且也不想知道，你能这般超脱，不过是因为你是郡王罢了，从小被人捧着，没有受过苦，却以神灵来看待自己，真是吃着别人供奉，却还嫌弃人卑贱了，不正是让人不齿人吗。”

　　　　季衡说到后，已经带上了嘲讽，杨钦治初只是皱眉不语，后来被季衡堵得要怒火中烧，他从小身体不好，小时候能够活下来都是一个奇迹，因此性格就变得十分淡，又觉得自己勘破了生死，对一切都不乎，此时被季衡这般一说，倒显得他是个自私可恶人了。

　　　　杨钦治毕竟年纪轻，哪里能够做到七老八十修禅者淡定，到后来，他已经是面红耳赤。

　　　　季衡这时候却放软了声调，道，“我知你从小身体不好，不勘破生死，一直活自己活不了多久恐惧中实太痛苦了。但是你现身体还好，能够活一天，就享受这人世间一天，又有什么不好。大喜大悲，大痛大伤，皆是人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