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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扶摇公子传-第40章

小说: 扶摇公子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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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欢背对众人,负手而立,眼前的风景越过千里: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此诗道出,众人皆是愣住。赵欢心里一时也没了底,五绝之律源于汉乐府小诗,全盛于隋唐,此时会不会太过超前了?

    旋即起了一声喝彩,像是把众人从梦中惊醒过来,顿时掌声、喝彩声隆隆而起。

    徐风颇为惊喜道:“好个更上一层楼!公子之诗想凌空高飞,当真有如九天之羽,令人击节赞叹。徐风狼狈应战,子欢公子可堪一笑。”

    掌声未落,徐风便走回席间,拿来两柄银色的小剑,握剑拱手向赵欢俯身,眨一眨眼睛:“如此,公子看好。”

    他双手交相挽起,将双剑的木鞘滑落,腕子一抖便是一个好看的剑花:

    “雪白皑兮佳宴,

    起高阁兮临风。”

    赵欢眼前一亮,徐风所做之文体乃是楚辞,楚人不奉神龙而拜玄鸟,文化自来与中原诸国不同,其想象力奇诡丰沛令人炫目,屈子芈原更是开浪漫主义之先河,离骚成而鬼神泣,中原学子也纷纷效法,楚辞浪漫之气与诗经写实之风隐然有分庭之势。更加使赵欢惊讶的是,这看似柔弱娇媚的徐风,竟会使剑。

    只看他左剑当心而划,背于身后,步落成弓,右剑前击:

    “纤歌宁兮鼓震,

    群朋至兮兴怀。”

    徐风身形轻旋,双剑狂舞生风,口中吟道:

    “负太行兮夸娥,

    斩长蛟兮佽飞。”

    此是虚写,夸娥是上古开山的力士,佽飞是楚人斩蛟的勇者。徐风飞腕,双剑脱手抛至半空,一跃而起,身体反拗有似弯月,婉而落地,双手盈而一展正好将剑接住,接着就是一阵快旋,身形像后世的花样滑冰一般先低后高,剑光烨烨最后立为剑诀:

    “黄泉舞兮八方动,

    有美人兮云~之~央~”

    他面向女席,太史云央听得最后一句,竟落在己处,不禁轻笑,拍起手道:“彩!”

    “彩!彩!彩!”众人巴掌拍红,竟是比方才赵欢吟诗时还要热烈。

    雪白皑兮佳宴,

    起高阁兮临风。

    纤歌宁兮鼓震,

    群朋至兮兴怀。

    负太行兮夸娥,

    斩长蛟兮佽飞。

    黄泉舞兮八方动,

    有美人兮云之央。

    “彩!”赵欢也拍起手掌,心道此局堪危。这兮来兮去的他着实不懂,可凭着人家这剑舞在声势上便压了自己一筹,最后落句更是以赞美主宾收尾,又讨了个巧。

    徐风从地上捡起剑鞘,重新套起,微微娇喘,拭了拭额角的细汗,先拜云央、公子建,又向赵欢一拜,盈盈而笑。

    好事的士子自觉担当起统计票数的任务,最后结果出来,果然,徐风以微弱的优势取胜。

    一比一,平。

    再战!

    赵欢振起臂膀:“孙奕、黑肤!”

    “末将在!”

    “为某擂鼓!”

    “得令嘞——”孙奕与黑肤抱拳一拜,分至两侧,皆在一面鼓前站定,从鼓架下面抽出鼓槌。

    “咚!”

    “咚!咚!咚!”二人轮开膀子,击出鼓点。鸣鼓而进,鸣金收兵,二人出身行伍,所擂之鼓便是行军的鼓声,萧杀肃穆,森然庄严。

    徐如林也!

    “突进!”赵欢下令,鼓声节奏一变,三五一节,速度加快。

    疾行如风!

    席中博学的士子惊道:“这是此乃赵国突骑!”众人皆讶,但听鼓落似蹄音,隐隐有万马冲杀之感。

    “列阵!”

    “掩杀!”

    “掠其左翼!”

    赵欢不断变换口令,众人眼前好似展开一幅两军对垒的画面,触目尽是赵军的烈烈战马与迎风飞扬的红缨。侵掠如火,不动如山。

    “破阵!”

    赵欢舌灿春雷,鼓声排山倒海而来,两军短兵相接,赵国儿郎突入敌阵。隆隆的鼓声中赵欢喝了一爵清酒,便将酒樽一掷,一脚踏上桌案,高声大唱: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唐尧舜禹,略输文采;商汤周武,稍逊风骚。一代天骄,赵武灵王,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第73章 男儿之立重千钧(1)() 
夕阳晚照中,赵欢掷酒而歌,其慨然英姿被剪成定格,便像是一个侠客,又像一个将军。太史云央的眼睛亮晶晶的,胸前的双手不断将绣帕绞起,那变幻的鼓点如有千军万马般冲杀挞伐,杀到了众人的眼前,也冲进了她的心里。

    诗毕鼓落,众人皆是讶住。

    空气像一张绸子被人骤然拉紧,安静,绝对的安静。

    赵欢诗啸,便是那首名震后世的沁园春雪,只是在人名和典故处做了几分修改,好与战国的时代相契。想那后世,当年主席诗成,重庆方面组织了一大批酸腐文人以相同的词牌填作,三个月的时间发表了沁园春30余首,却终无有一篇能出其右,无有一首能掠其锋芒。柳亚子评:“中国有词以来第一手,虽苏、辛犹未能抗手,况余子乎?”

    席间众人听完均是呆住,犹自余韵未消。便只觉这首“诗”格调新颖,运词瑰奇,言辞所绘,触目皆是严冬酷寒、瀚海阑干之景,然而所咏之志,则毫无萧凉肃杀之气,反而却雄浑大气,慷慨阔达。其诗想浪漫,却又与屈原之“香草美人”“山鬼湘君”的浪漫不同;其意境深远高绝,一时竟找不出什么现成的词汇可以将其概括描摹。

    可是——“惜唐尧舜禹,略输文采;商汤周武,稍逊风骚。一代天骄,赵武灵王,只识弯弓射大雕。”这是什么样吞食天地的口气?这赵欢一个别国的小小质子怎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座无虚席的宴上没有一人鼓掌,偌大的阁中也无一人敢发出声音。

    忽然“咣啷”一声,一盏铜鼎被人抛掷在编钟之上,发出了一声鸿音。

    “哈,啊好!”一名年轻的文士掌拍桌案,大声呼道。不是“彩”,就是一个“好”——人的最本能的反应便是“好”,然而这一个最简单的音节,在他说来却是断断续续,好容易才发完整,原来他说话有些口吃,是一个结巴。

    方才他一股豪迈之气郁在胸口,却又不能自口而发,索性便拿起面前案上的一盏盛肉的小鼎,胡乱地砸将出去了。看样子,他虽是个结巴,却是个性情中人。

    “啪!”的一声又是一盏酒樽砸地:“好!”

    “啪!咣!哐!”

    整个阁中顿时嘈如市集,洒脱孟浪的年轻士子纷纷丢出什么东西来表达自己心中的豪情,老成持重者则手拍桌案,齐声呼好。只剩下太史华一行不学无术的几人,还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战国之世,天下大争,凡有血气着皆有争心,这些士子心底何尝没有一个“欲与天公试比高”的梦?

    徐风激动得满面通红,来到赵欢近前伏地而拜:“公子真乃天人也,徐风输得心服口服,此诗却是万万不敢应战的。”说罢未待赵欢虚扶,便自己起来诚惶诚恐地退到一边。

    徐风弃权,二比一,赵欢赢了两局,赵欢胜。

    这时,那个掷鼎的始作俑者自桌案后起身来到庭中,先是向着云央和公子建深躬,他知自己发音不便,只简单地说句“失失礼。”便又风风火火走到离赵欢还有两步的地方,也是深躬一礼,自报家门道:“子子子子欢公子好。我我是韩韩国的质子韩韩非。”

    “唔?”赵欢本来听到他也是别国质子已觉得亲切,待听到韩非两个字,忙蹲低身姿结结实实将他搀扶起来,上下好一番打量:这可是韩非子啊。

    韩非子长得倒是亲民,不仅身材相貌平庸,加上口舌不利便显得有些木讷。

    然而这些都挡不住我们赵大公子的“追星”热情,他换上另一种语气道:“韩公子有所不知,这诗其实并非我本人所做,乃是在海外的仙灵岛上听一位下棋老者所赋。我当时觉得这诗逸兴遄飞,雄奇瑰丽,便暗记在心了。”

    听到了他解释的人,俱是恍然的一声“原来如此”。这些诗句原来出自一位世外隐居的耄耋老者,这便说的通了。众人顿觉心里一松,却又有一点失落。

    然而未出一刻,另一则从齐王宫中流出的消息传播开来,这赵欢语中所言的老者竟十分有可能是已经成为传说的人物,孙膑。若说孙膑先生做出这样的诗章便更加合理了,而赵欢竟能有幸得到孙膑先生的指点,那他岂不便算是孙膑的弟子么?众人看向赵欢,却又是另外一种崇敬。

    这种效果赵欢实未料到,心想:“我与孙膑前辈同出鬼谷,虽然隔着辈分,却也当真是同门呢。”

    什么仙岛狐仙,韩非自然是不信的,犹自想表达出自己的心潮之澎湃,和对赵欢的赞赏崇敬,奈何磕磕巴巴憋了个满脸通红。

    赵欢却一点没有不耐,正欲拉住韩非来场推心置腹的学术讨论,身后忽然“啪”地又是一声脆响。这回倒不是谁又丢掷了酒具,赵欢转头便见徐风痛苦地伏在地下,半边的脸颊被扇得血红,其他的地方却是面无血色。

    太史华戟指骂道:“你这贱人,为何不战而退,为何故意放水?说!”

    徐风辩解道:“风儿没有啊,是子欢公子的诗作高妙,我当真不敌。”

    “方才那赵欢自己说了,这诗是他听来的,不是本人做的。这局废掉不算,你快与他再去战过!”太史华吩咐道。

    徐风凄然摇了摇头:“那不过是子欢公子的自谦之语罢了,如何信得?公子之诗,风儿不及也,纵然再比上十场也是必败的。”

    “放屁!我倒是看出来了,你与这赵欢勾勾搭搭,必有奸情!”太史华的巴掌高高扬起又要落下,突然腕子被人叼住。

    “住手!”赵欢厉声道。

    太史华的手下看到主人受到威胁,飞快聚拢,一个巨大的黑影冲将过来,直接把赵欢撞了出去。赵欢稳住身形,定睛而视,只见二人中间横着一名巨汉,身高愈丈倒是比黑肤的个头还要猛那么一些。

    太史华活动了活动方才被抓握的手腕,弯腰大力捏起徐风的下颌:“还说没有奸情吗?他这么紧张你作甚?”

    “太史华你莫血口喷人!”赵欢道:

    太史华哟的一声:“这便心疼了?”又啪啪拍起徐风的脸道:“好个郎情妾意啊”

    赵欢最见不得别人欺凌弱小,大步流星上前,却被那尊“黑面神”给挡住了。“黑面神”碾动身形向赵欢挤压而来,另一个巨大黑影忽而掠至,黑肤腆着大肚子从赵欢身后一纵而出,“黑面神”与“黑铁塔”的碰撞,浑然一声沉闷肉响,地板惊起一片烟尘。

    太史华道:“赵欢,你若想救这贱人,便将方才诗赛作废,我们各派三人,再来三场‘武比’,若你胜了,贱人归你,若你输了,花珠归我。你可敢吗?”

    “够了!”一声清冷的娇喝,太史云央柳眉倒竖道,“华儿,你今日还没胡闹够么?”

    赵欢向着她感激一望,回眸盯住太史华,却异常坚定:“无妨,我,应战!”

第74章 男儿之立重千钧(2)() 
“小姑母,”太史华向云央垂袖一拜,表情却颇为得意,“您也听到了,这可不是侄儿强迫,子欢公子是有心怜香,自愿应战的。侄儿若不答应,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言辞相挤,语势相迫,焉能说是自愿?”太史云央欠身转向赵欢,蹙起双眉递去一个深长的眼神。

    赵欢合掌:“太史姑娘的好意,赵欢心领了。但我话已落地,断无收回之理,赵某愿意与公子华赌这一局。”

    太史华抚掌,两手一摊:“你看看。”

    “你!”太史云央语气一滞无奈地坐下,目光恨恨向赵欢挖了一眼,心里气道:“为了一个徐风这么个玩物,你去跟人叫什么劲?斗什么狠?败了暂且不论,纵然胜利名声上怕也要留下污点。”

    赵欢微笑着回应了她,似乎是有另一番打算。两方人马退回席位,各自准备一番。太史云央看他神色从容,心里稍安,却又思及太史华一方强手众多,而赵欢一行只有三人,说不得连他自己也要出场,不禁又担起心来。

    好好的一场诗会眼看便要成了武斗,在场的士子中也不乏好事之人,这太史华是临淄著名的纨绔,与他们向来不是一路,而赵欢又是别国的质子,亦是均无利益牵扯,大家都怀着看热闹的心情,等待着好戏上演。

    这签华阁中每一层都是颇高,其中又以这第三层的主厅为最,四根红色立柱撑起了高高的斗拱,雕梁画栋之上却隐着一间暗房,这间小室藏于房顶的夹层之中,斜落的墙壁上开着一方小窗,居高俯下便能将席间的情况动态一窥无遗。此时,窗前站着两位美人。

    孔瑶紧紧注视着下面的少年,几日不见,他似乎又长高了,却也瘦了,皮肤黑了一些,眼睛却更加明亮。

    “你还不下去吗?诗会已开始多时,您这位正主儿还不现身?”孔瑶问碧落道。

    碧落未答先是一声轻笑,又“唉”的一叹:“珠儿那丫头嘱我千万莫要现身搅局,大姐却又催我下去,妹妹倒是听谁的好?”

    她说起话来总有一股慵懒,像是对什么都漫不经心,却也似乎对万事都从容在胸。

    孔瑶皱一皱眉:“珠儿那丫头真是胡闹,分明是喜欢赵欢的,为何却不让你去帮他?”

    碧落道:“女儿家谁不想看到男人们为她争为她斗,只是珠儿性子痴直,不做遮掩罢了。”

    孔瑶气得一笑:“这死丫头,我看人家分明是为那个‘千娇百媚’的徐风争斗哩!”

    “人家?”碧落掩口,“好大的醋意!我看大姐才是关心则乱。”

    “我呸!我会关心那个色胚?本就见一个爱一个,现在倒好,连男人也不放过了,想想便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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