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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秦汉戮-第30章

小说: 秦汉戮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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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书,赐死将军,诚得罪也。”

    “老夫或可一死,然有一事得足下一诺。”

    “将军但说。”

    “老夫上书于二世皇帝,足下须得代呈。”

    “将军若是复请,在下不敢从命。”

    “老夫复请于先帝可也,复请于二世,岂非有眼无珠哉!”

    “将军若死,赵成自当代呈上书。”

    蒙恬走到幽暗角落的木案前,捧过了一只木匣打开,一方折叠得四棱四正的黄白色羊皮赫然在目。赵成看得一眼,蒙恬推上了匣盖,递给了赵成。蒙恬转身从案上拿过那支铜管狼毫大笔,走到老狱令面前道:“老狱令,这是老夫近年亲手制作的最后一支蒙恬笔,敢请亲交王离将军。”老狱令老泪纵横地接过了大笔,连连点头泣不成声了。蒙恬转身走到木案对面的另一角落,掀起了一方粗布,抱起了那张毕生未曾离身的秦筝,轰然一拨筝弦,长叹一声道:“秦筝秦筝,你便随老夫去也!”双手一举正要摔下,老狱令大喊一声扑过来托住了蒙恬臂膊道:“大将军,秦筝入狱未曾发声,大将军何忍也!”蒙恬蓦然愣怔片刻,慨然笑道:“好!老夫奏得一曲,使秦筝铮铮去也!”“哎。”老狱令哽咽答应一声,转身对外嘶声高喊:“摆香案——!”

    洞外庭院一阵急匆匆脚步响过,片刻间一张香案已经摆好。老狱令与一名老狱吏恭敬地抬起了秦筝,走出了囚室,摆好了秦筝。蒙恬肃然更衣,束发,带冠,一身洁净的本色麻布长袍,缓缓地走出囚室,走到了摆在小小庭院当中的秦筝前。午后的秋阳一片明亮,碧蓝的天空分外高远,蒙恬踩着沙沙落叶,举头望了望碧蓝天空中飘过的那片轻柔的白云,平静地坐到了案前。倏地,筝声悲怆地轰鸣起来,蒙恬的苍迈歌声也激荡起来——

    秦人兴邦烨烨雷电

    求变图存克难克险

    步步尸骨寸寸河山

    六世雄烈一法巍然

    大矣哉!

    追先帝兮挟长剑

    陷敌阵兮凯歌还

    扫六合兮成一统

    创新政兮何粲然

    长城如铁兮胡马遁

    锐士纵横兮息狼烟

    呜呼!

    庙堂权变兮良人去

    念我苍生兮何处有桑园……

    随着激越轰鸣的秦筝,随着苍迈高亢的秦音,狱吏狱卒挤满了小小庭院,哭声与筝声歌声融成了一团,在萧疏的秋风中飘荡到无垠的蓝天无垠的草原……不知何时,蒙恬从容起身,走进了囚室,捧起了案头的一只陶盅。咕的一声响过,蒙恬淡淡地笑了,喃喃自语地笑了:“我何罪于天,无罪而死乎!”一阵秋风掠过,沙沙落叶飞旋,蒙恬又笑了:“是也,蒙恬当死矣!从临洮至辽东,开万里长城,使万千黔首至今不得归家,蒙恬不当死乎?”淡淡的笑意中,喃喃的自语中,伟岸的身躯一个踉跄,终于轰然倒地了。

    (本章完)

第44章 大血洗皇室成员() 
巡狩归来,胡亥要尝试“牧人”之乐了。

    几日之后,皇子公主及皇族子弟们人人接到了一件宗正府书令。

    宗正书令云:“阿房宫开工之后,南山北麓之猎场将一体封围,只供材士营驻屯。为此,今岁秋狩改夏猎,凡我皇族子孙,俱各携本部人马,于四月二十卯时聚集南山北猎场较武行猎,论功行赏,以为二世皇帝大巡狩归来之庆典。”此时的宗正大臣,是灭韩的大将内史腾。内史腾者,内史郡郡守嬴腾也。此时的嬴腾,已经成为皇族最老迈的一个在国功臣,资望深重,实际上却已经几乎不能理事了。虽则如此,皇子公主们接到宗正府书令,还是纷纷亲往嬴腾府邸询问究竟。

    “教府丞来,给后生们说个明白。”须发雪白的嬴腾只有一句话。

    宗正丞是一个年逾四十的皇族干员,文武皆通,是老嬴腾特意为自己选定的副手。府丞匆匆走进正厅,瞄一眼满当当皇族子孙,要言不烦地说了夏猎令的由来:郎中令府得少府章邯公文知会,阿房宫至南山问的皇室猎场行将封围,遂请命于皇帝,询问要否另选猎场或中止今岁秋狩;皇帝批曰,今岁秋狩改夏猎,此后另选猎场;故此,郎中令行文宗正府,并一体转来皇帝诏书;宗正府据皇帝诏书而发夏猎令,并无他故。

    “以往狩猎,只许十岁以上皇子入围,如何这次连公主都得去?”

    “对也,还要携带本部护卫人马,岂非公然违制么?”

    “南山猎物早被材士营射杀尽了,何来猎物,狩个甚猎?”

    “建造甚个阿房宫!咸阳宫殿连绵,北阪六国宫还空空如也,不够住么?”

    “都给老夫住口!”

    眼见皇子公主们的议论疑问由夏猎而及国政,分明是怒气冲冲要收不住口了,老嬴腾不得不厉声喝止了。扶着竹杖站起,老嬴腾气喘吁吁道:“非朝会而私议国政,不知道是触法么?后生小子好懵懂!你等怏怏,老夫心下舒畅么?都给我闭嘴!

    “老宗正万岁!……”

    皇子公主们挨了骂,却一齐扑倒在地哭了。倏忽不到一年,国政骤然大变,扶苏与蒙氏勋族竟能一朝赐死,李斯丞相竟能若无其事,满朝重臣竟无一人铮铮强谏,这些虽无权力爵位然却最是关注国政朝局的始皇帝子孙们,确实察觉到了一种隐隐迫近的劫难,感知到一种森森然的恐惧。而今老宗正如此慷慨直言,非但鼓动皇子们直言强谏,且要启动陇西老皇族廓清朝局,孰能不奋然涕零?

    “哭个鸟!像嬴氏子孙么?都给我回去!”老嬴腾奋力跺着竹杖。

    皇子公主们哭着笑着纷纷爬了起来。老嬴腾却眯着老眼突兀喊道:“子婴,你不去狩猎,老夫有事。”年已四十余岁的子婴点点头,从一大群先辈皇子中走了出来,兀自拭着一脸泪水。

    老嬴腾将子婴领进书房,眯缝着一双老眼将子婴上上下下打量了许久,突然黑着脸道:“你给皇帝上过书,谏阻杀蒙氏?”

    子婴淡淡一点头:“嬴氏子孙,理当尽心而已。”“你不怕大祸临头?”老嬴腾面无表情。

    子婴依旧淡淡然:“赳赳老秦,共赴国难。惜乎我嬴氏子孙忘记这句老誓了。”

    老嬴腾一跺竹杖:“好!小子有骨气,老夫没看错。给我听着:当下收拾,连夜去陇西!”子婴大是惊愕:“老宗正,咸阳味道不对,我去陇西做甚?”

    老嬴腾低声呵斥道:“不对才教你走,对了教你去做甚?记住,老夫没密件,不许回来!”

    子婴急迫道:“老叔也!到底要我去做甚?”老嬴腾板着脸道:“没甚,替老夫巡视陇西皇族,督导那群兄弟子孙们甭变成了一群懒鹰懒虎!如何,不能派你去么?”

    子婴略一思忖一拱手道:“也好,子婴奉命!”老嬴腾一点头,竹杖向旁边石墙上咚咚咚三点。那面石墙的角落立即启开了一道小门,府丞捧着一支铜管快步走了出来,将铜管交到了子婴手里。

    老嬴腾道:“愣怔甚?这是给陇西大庶长的密件,收拾好了。你的巡视官文在府丞书房,稍待另拿。先说好,老夫只给你六名护卫骑士,你怕么?”

    子婴一脸肃穆:“老宗正勿忧,子婴不怕。”

    老嬴腾一阵思忖,轻轻摇了摇头,说声你且稍等,转身走进了旁边内室。片刻出来,老嬴腾将一只棕色的牛皮袋递给了子婴道:“打开。”

    子婴打开了牛皮袋,却是一件长不过尺的极为精巧的铜板,不禁迷惑道:“如此轻巧物事,能派何用场?”

    “轻巧?你掂掂看。”随着老嬴腾话音,子婴一手去拿铜板,方一抬手大为惊讶道:“重!长不盈尺,至少四五斤!”老嬴腾指点道:“这是先帝当年赐给老夫的一件密器,名为公输般袖弩。老夫执掌内史,多涉山东问人刺客,先帝故而有此一赐。这件袖弩的用法是,两端固定绑缚在右手小臂之上,甩手出箭,或手臂不动而触动机关发箭,可连发十箭。不难练,却要先熟悉了绑缚在手臂分量举止。来,老夫先给你演练一番。”

    “不需老宗正演练,子婴业已明白!”

    “噢?”老嬴腾大是惊讶,“试试手看。”

    子婴也不说话,先将铜板拿起端详片刻,从棕色皮袋里抽出一撮五六寸长的铜箭镞一支支装进铜板小孔;而后利落地撸起右臂衣袖,左手将铜板固定在右手小臂的内侧,扯出铜板两端带皮扣的皮带迅速绑缚固定;站起身右臂猛然一甩,顿时听得对面剑架方向嘭嘭噗噗连声,细小的箭镞纷纷在剑架书架上飞落。

    “好!小子神也!除了准头,甚都好!”老嬴腾由衷嘉许。

    “子婴喜好器械,各式弩机尚算通达。”

    “好好好,嬴氏有你后生,老夫也算闭得上眼了。”

    老嬴腾显出了疲惫而舒心的笑,坐进案中又对子婴殷殷叮嘱了诸多陇西细节,这才叫子婴准备去了。暮色时分,老嬴腾亲自驾车将子婴送出了咸阳西门,眼看着六骑护卫着子婴风驰电掣般西去,这才回到了府邸。

    子婴离开咸阳后的第三日,一场巨大的劫难降临了。

    这场劫难是以不可思议的荒诞方式进行的。清晨,当皇子公主们各自带着自己的护卫仆从汇集到南山北麓时,谷风习习空山幽静,实在没有郎中令使者所说的那种百兽出没的景象。正在有公主动议中止行猎时,山林峡谷中却传来一阵阵虎啸狼嚎,皇帝材士营派出的围猎尉也立即发出了行猎号角。

    便在此际,突闻山林间虎啸狼嚎又起,各个山头山谷山坡的惊呼声此起彼伏,接踵而来的便是一片片沉闷的喊杀声。堪堪小半个时辰,山谷中杀声正酣,突闻四面山头鼓角齐鸣,最高山头云车上的材士将军随着大纛旗的摆动高声喝令:“诸公子假借行猎叛乱!一体拿下!”随着号令,四支马队冲入山谷,片刻间将猎场团团围定。皇子公主们的马队已经拼杀得人人一身血迹,突兀被围,人人怒不可遏地飞马过来找将军论理。

    “这不是真虎狼!是人披兽皮假扮的虎狼!”

    “这些假虎狼人人藏兵!扑过来杀人!”

    “有人陷害皇族!无法无天!”

    正在皇子公主们愤激纷扰之际,谷口一阵沉雷般的马蹄声,郎中令丞与郎中令府的五官中郎将阎乐飞马赶到。材士将军指着山谷中一片尸体高声禀报:“诸公子作乱,已杀我材士百余人!”

    阎乐厉声下令:“一体拿下!勘审定罪!”皇子公主们看着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虎狼皮张的尸体,顿时明白此间罪恶图谋,不禁愤激万分,一声怒喝纷纷喊杀扑来。阎乐高声大喝:“只准伤!不准杀!弩箭射腿!”随着阎乐号令,四面马队弩箭齐发,片刻间所有的皇子公主与护卫仆从便齐刷刷被钉在了膝盖深的草丛中。

    “拿下皇子公主!护卫仆从就地斩决!”

    在阎乐恶狠狠地号令下,所有的皇子公主们的护卫与仆从都被当场杀死,并当即割下了头颅作为平乱报功之凭据。皇子公主们则被硬生生拔出长箭,浑身血人般一个个塞进了囚车。暮色降临时,马队押解着这队囚车抵达了咸阳城外的材士营,在一道山谷里停了下来,而没有解入北去咸阳五十余里的云阳国狱。

    赵高接报,立即实施了另外一个连接行动:以“诸公子联结皇城内官,欲图里应外合作乱”为由,连夜对皇城内的郎中令府属官实施了大逮捕。

    肃清了郎中令府,赵高不再担心内官作梗,这才着手了结皇族。

    赵高的方法直截了当,清晨带着中郎将阎乐与几个腹心老吏,亲自赶赴材士营关押皇族的谷地,将全部皇子公主皇族子弟押解出秘密洞窟,在谷地开始论刑定罪。及至人犯押到,赵高一个也不问,勘审一关悉数略过,直接下令宣示勘审定罪书。当阎乐念诵着那篇长长的荒诞文告时,气息尚存的皇子公主们无不愤激万分破口大骂,赵高却坐在一方石案前冷冰冰笑着一句话不说。阎乐念诵完毕,赵高又眼睁睁看着一群血乎乎的皇子公主们叫骂怒吼了整整一个时辰。直到皇子公主们怒骂得人人失声,连跳脚的力气都没有了,赵高才从石案前站了起来,嘴角抽搐出一丝狰狞的笑意道:“谋逆大罪,先将诸公子押入南市处刑,公主们观刑可也。”

    赵高的“决刑”是:皇族子弟不问,皇子公主一体处死!

    短短一年,咸阳商市已经大见萧条了。

    (本章完)

第45章 三公九卿尽凋落() 
公然杀戮皇族,极大地震撼了廷尉府。

    姚贾冲进丞相府连连怒吼着:“禽兽不如!辱秦法过甚!辱廷尉府过甚!天理不容!国法不容!”

    病情稍见好转的李斯,第一次在自己的政事厅失态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难堪地看着暴怒的姚贾连连吼喝,老脸通红得无地自容。姚贾见李斯在如此情形下还是不出声,突然中止了吼喝,大袖一甩转身便走。

    李斯连忙抢步上前拦住,急忙一拱手道:“贾兄不能走!究竟有何想法,未必不可会商。”

    姚贾目光闪烁冷冷道:“我去九原,你敢去么?”

    李斯大急道:“贾兄慎言!岂能出此下策?”姚贾一脸愤激冷笑道:“慎言?慎言只能纵容非法,只能继续杀戮!你这个丞相的职司只是慎言么?姚贾从甘泉宫慎言至今,处处依着你这个丞相的心思做事,结局如何?而今,不经廷尉府勘审而连杀连坐数百皇族,先帝骨血几乎灭绝!还要慎言,大秦便整个殁了!垮了!”

    李斯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拉着姚贾衣袖,艰难地跌脚喘息道:“此事委实可恶,老夫一个儿媳也,也被连坐杀了,其余三个,也,也自杀了。合府上下,如丧考妣也……贾兄,老夫何尝不痛心哉!”姚贾心下顿时一沉,这才蓦然想起李斯的儿媳们几乎都是公主,也为这刚刚得知的消息大为惊愕——果真如此,李斯岂非已经岌岌可危了!当此情形,李斯再不设谋还能有何等退路?思忖片刻,姚贾正色拱手道:“丞相危境若此,敢问对策。朝廷重臣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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