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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汉起-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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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时间,便捕了数十尾鱼。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欢乐的气氛。妇女、老人,将十数个陶锅、陶壶,在湖边林子里立起,袅袅炊烟,飞入空中。脸冻得通红的孩子们,围着火堆和陶锅,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锅中翻滚的鱼肉,舔着嘴巴,用力地吸着香气。

    。。。

    人们欢快的情绪,也感染了刘德全,他想起查干湖冬捕,笑道:“今有督亢陂冬捕,盛事也!子玉叔曾讲‘燕南垂、赵北际,中央不合大如砺,唯有此间可避世’,便是指的督亢陂周边。看来这是真的!”

    夏侯博:“德全,我却不认可刘子玉对‘中央不合大如砺’的解释。”

    “为何?不是督亢陂周边,又能是哪里?”

    夏侯博:“你住在督亢陂附近,自然以为‘中央不合大如砺’是指督亢陂,而我其实在我们这些渔民口中,还有一个流传甚广说法。”

    “督亢之地以东,燕南,赵北,与渤海之间,有个方圆数百里的低洼之地,有人称之为雍奴薮,也有人称之为海西低地,或燕南低地。雍奴薮地势低洼,又有鲍丘水、沽水、桃水、巨马水、易水流经期间、注入渤海,故而沼泽、河湖、沙丘、草灌木密布,有鱼、盐、枣、栗之饶。”

    同样是湖沼之地,南方的云梦泽,广陵淮河沼泽、吴郡毗邻沼泽气温较高,气温较高,尤其是云梦泽、毗邻沼泽中蚊虫滋生,周边生活的居民很容易得血吸虫病。雍奴薮海拔不到3米,冬日气温低而结冰,冰层很厚,病虫难以生存,故而颇为适合生活。

    “如此,你们应该生活地很好吧。”

    “坏就坏在,雍奴薮地势过于低洼,自前汉末年以来,多次为渤海海潮所浸、为洪水所淹没,桓帝永康元年秋天八月,渤海海溢,杀没人;当今天子建宁四年二月,地震,海水溢。我们原本生活在雍奴薮周边,后来愈发穷苦,官府既不抚恤,还逼迫交税,只好逃入雍奴薮之中。雍奴薮如我等的,还有许多支。”

    “或许今后气候还会更冷!”刘德全后世兼教过历史,在研究东汉末年农民起义时候,曾经好奇地翻过几篇论文:整个东汉时期,气温从低到高,再从高到低,气候的剧烈变化,伴随着不断地洪水、干旱、蝗灾、地震。之后的三国、两晋南北朝,气温甚至进一步下降,以至于淮河也能冰封走人。气温的下降和剧烈波动,是导致黄巾起义和北方游牧民族南下的重要原因。

    夏侯博:“多次海侵、洪水之后,渤海西边50里内所有县城都迁走了,易县(雄县)、文安、方城(固安)以东,泉州、安次以南,东平舒、章武以北,方圆数百里的雍奴薮,成了以上诸县都不管的地区。也成了我们的自由之地、避世之所。”

    夏侯博自嘲道:“你们督亢之地有“三多”,田多、人多,商旅多。我们雍奴薮亦有“三多”,水泽多、盗匪多,游侠多。

    你们是阳春白雪,我们是下里巴人!”

    这个时代,生产力相当低下,抵抗天灾人祸的能力非常微弱。夏侯博他们受时代所限制,拜过神,拜过道,拜过天,拜过地,也骂过天,骂过地,骂过皇帝老儿,却都无效果,只知道灾害仍然频发。直到遇见了刘德全,犹如一点光亮,照亮了夏侯博他们的希望。

    N不管地区?刘德全首先想起了水浒梁山,不也是这样一个地方么?后世江西南部、湖南东南部、福建西部、广东北部的红色革命根据地,曾经的星星之火,最初不也是在N不管地区燃烧起来的么?

    刘德全突然发现自己抓住了什么,历史上的刘备平日若只是贩履织席为业,为什么能够为来往商旅所重?面对黄巾之乱,为什么登高一呼,就能拉起一支队伍?

    家族支持目前看起来根本没指望,莫非就应在这雍奴薮中?看到周边热切地看着自己的渔民们,忽然发现,有人爱戴的感觉,真的很好。

    既是荣誉和机遇,也是一份沉甸甸地责任。

    可刘德全不知道,盯着雍奴薮的,又岂止他和夏侯博。

第6章 师徒本是同船渡() 
午时刚过,风已停,雪已驻,楼桑里东一路口,向北通向涿县,向西一里便是楼桑里。

    “德全贤弟,今日我等急着到涿县卖鱼,就于此处分别可好?”捕鱼已归,夏侯博向刘德全依依惜别。

    “善,明日晨时在于督亢陂中相见!”

    “一言为定!”

    刘德全浑身冻得冰凉,低头看了看网里冻成冰棍的十余条大小鱼,心中又是喜,又是忧愁。喜的是,今日收获真不错,这十几尾鱼,怕不下三十斤,留几条与母亲熬汤喝,余下可交给三叔换钱花,有了钱便可以换粮食、布匹,又可以支撑一月。

    忧的是,吃饭问题虽然暂时倒是解决了,可欠三叔家的债怎么办呢?若不能尽快还上近6000钱欠债,怕是刘德广父子真要逼母亲为奴婢。

    不知怎的,就走到了宗祠旁的学堂外,听得族学里郎朗读书声:“物格而后致知,致知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仿佛牵动了这一世和上一世的情怀,刘德全跟着念出:“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

    顿时潸然泪下。

    咔嚓一声,学堂门开了,一人长须白面,身高七尺有余,乃是刘珖,字子玉,对刘德全张口就训:“我说是何人,原来德全,如何这几日不见你来族学?”

    刘德全两世为人,前世虽当了老师,却也调皮得很,这一世斗鸡、走狗、捕鱼,更不是好学生,极其惧怕老师。在学堂门口见了刘子玉,就如老鼠见了猫一般,舌头都不利索了,语无伦次:“小。。。小。。。侄。。”

    “教了你多少遍,在学堂,无有叔侄,必须以师徒相称!”

    “师傅,徒儿前些日子糟了寒。”

    “受了寒?我看你是闯了祸吧!”

    “我,我。。。师傅。。”悲从中来,眼眶红了,委屈眼泪流下来。

    刘子玉见刘德全哭泣,板着的脸松弛了些,摸着他的后背,安慰道:“昨日你病未好,便卧冰求鲤。今日想必也是如此,看来是个孝顺孩子。典母之事情,定然是刘子敬父子逼你做的对么?

    能够因母生病便卧冰求鲤的人,怎么可能做出典母之事?

    好个卧冰求鲤,哈哈,想我教书十年,能交出你这样的学生,也算不枉此生。”

    刘德全父亲早亡,平日只有刘珖和耿氏教刘德全读书认字,刘珖自然骄傲地认为刘德全是自己交出来的。

    有汉一代,不论普通乡民还是王候、世家,最重孝道。刘珖相信,刘德全的孝子之名,很快就能传便本村,本乡,本县,甚至本郡。刘德全就是最好的广告,世家豪族和富户们,很快也会认为刘珖教徒有方,今日上午,就有不少富户,带着孩子,提着铜钱、肉铺、粮食,上门求学。

    屋里孩子们,见老师大笑,纷纷跟了出来,眼睛中透露出好奇的光芒,口中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

    “恩师教导,学生一刻不敢忘记。先父为了治病,家里钱花光了,无钱给束脩,今日打了些鱼,就想来看看恩师,想再聆听先生恩师。”礼多人不怪,刘德全见刘珖提到鱼,终于理清了思路,送鱼献佛。

    “你家也不富裕,我取两条,余下的好生孝敬你母亲。”刘珖眼睛快笑出花了,学生们毕竟年少,便是读上一千遍尊师重道,也少弄得清楚人情世故,自己主动上门送礼的,少之又少。每逢大小节日,往往由长辈带着,除了应当缴纳的学费,顺带包上些粮食、蔬果、布匹,值不了几个钱,一块送些礼品。孩子主动和家长主动,一比较,高下立判,高下立判!不由得更加喜欢刘德全。

    “你放心,刘子敬逼迫你典母的事情,有悖人伦,一会便跟我一起去与他理论。族中的事情,他以为一个人就能决断地了么?”刘珖眼中寒光闪闪。

    刘德全:“刘德广手里不仅有白纸黑字的契约,还与县、乡官僚熟悉,要是还不上债,怎生是好?”

    刘子玉摸着胡须,微微一笑:“前汉时,奴婢是社会中身份最低贱的人,同牛马、田宅、器物一样是主人的财产,主人可以任意役使、打骂、赠送和买卖。

    后汉初年,经过战乱,人口锐减,光武帝、安帝等颁布一系列诏文,禁止私买奴婢、要求释放奴婢,以增加国家人口。这几十年来,国家人口不断增加,对奴婢交易又有所放松。

    既然汉律允许,买卖典当人口,当然不是新鲜事。但刘德广乃是你从兄,耿氏乃他族母,宗族中的事情,岂是汉律能够完全管住的?”

    “实在不行,你们母子就住到我家里来,我看哪个敢逼你典母!”

    刘德全连忙跪下行大礼:“徒儿,谢师傅大恩!”

    “起来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须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

    刘子玉的女儿,比刘德全还小两岁,九月九生的,小名九九,穿着红色印花棉袄,扎着羊角辫,朝刘德全做了个鬼脸,圆圆的脸蛋冻得像红色的苹果,选了两条能抱得动的大鱼,撒腿就跑、边跑边笑:“娘,有鱼吃了。”

    啪的一声,连人带鱼滑到在地,哇得哭出声来,脸上、身上,活脱脱一只偷腥的小花猫。

    刘德全噗嗤一笑,连忙上前相扶:“九九妹,不哭不哭,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

    刘子玉难得老脸一红“九九,瞧你,跟花猫一样,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就没一点女孩的文静样子?”

    刘德全也看出来了,刘子玉在十里八乡也算颇有才学,求学者除了族人之外,还有不少外乡人,平日虽也算小康之家,但家中人口众多,日子也紧吧紧吧的。当然,自己又何尝不是,若打不到鱼,也只能挨饿受冻。

    外面的热闹,吸引了学堂的学生们,一窝蜂地冲出来,七嘴八舌议论着,有几个还做着鬼脸,直把九九妹撩得羞愧难当。

    刘德全心中好笑,这些学子们,年龄大不过15、6,最小的6、7岁,相当于后世的小学、初中生,还处于飞扬跳脱、无忧无虑的年代。

    “你们这些孩子,还不继续读书!当我的戒尺是摆设么?德全,跟我过来。”

    入得旁屋,刘珖便对刘德全的学业细细考教,这就是开小灶了。刘德全也没想到,这个身体的记忆极佳,学业基础也颇好,一篇《大学》数千字,背起来毫无停滞。

    刘子玉一高兴,指着竹简,又给刘德全一一解释一遍,之后让刘德全复述。

    《礼记大学》中有不少典故,又有不少生僻字,在这个年龄,又不是整日读书的世家子弟,哪里能尽数弄清?数九寒冬,刘德全急的脑袋、背上全都是汗,凭刚才听的讲解印象,加上后世见识,断断续续解释了个大概。见刘子玉满脸严肃,不予评价,偷眼看了先生手中戒尺,心中惴惴不安。

    刘子玉心中却是翻江倒海,初听有些地方解释的与自己讲的不一样,大为光火,眉头皱一脸严肃,就要开骂。可细细思索,却觉得解释颇合大道。他是个有涵养的人,心中惊疑不定,嘴上只是说:“恩,你要多加学习,有什么不懂得,尽管来问。”

    刘德全在子玉先生深邃的眼睛下待着,仿佛穿越者的底细被看透,一刻也不想多待,只推说需要捕鱼、砍柴养家,恐怕不能常来族学。

    不想刘子玉取出一卷书册:“这卷有我写的注释,你拿回家去,空了好生研读,不懂就过来问,一直读到能过得了的课考,再换下一册。”

    刘德全懵懵懂懂接过书册,只有一个念头“课考”,从两千年后穿越过来,大考小考经历无数,没想到如今还得考试,心情顿时不开心了。

    宗祠外传来吵闹声。

    “宗祠、学堂重地,何人喧哗?”刘子玉怒道。

    一个学生屁滚尿流的跑进来,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啪一下,给跪下了:“师傅,求您救救德广大哥吧。”

第7章 仗义每多屠狗辈() 
“师傅,求您救救德广大哥吧。”

    “刘儒,怎的如此惊慌?”刘儒乃是刘子敬庶子,年龄幼小,性格相对儒弱,尚未有表字。

    刘儒手脚并用,爬到刘子玉脚下,紧紧抱住其大腿:“呜呜,师傅,有一群人,领头的叫夏侯大侠,把我大哥绑了。”

    “什么?你家家丁护院不少,如何能够轻易被人入得内院?”刘德全一把提起刘儒,“你说领头的姓夏侯?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

    “我。。。我也不知。那人。。方。。。方面大。。。大耳,身。。。身高体壮,披。。。着虎皮外衣,脚。。。脚下一双皮靴,背后背着大。。。大弓。”刘儒原本年幼脸白,被刘德全提起来,双脚悬在空中,更吓得脸白如纸。

    刘德全,寻思,莫非真是夏侯博?

    刘子玉皱起眉头,脸上闪过一丝不快,勉强笑道:“放下他,走,去看看。”

    。。。

    刘子敬家的大宅,位于楼桑里南,分为一正院、二偏院,正院比刘德全家的小些,刘德广已成亲,住的东偏院,是一个两进的院子。

    只见里三层、外三层上百村民围住门口。刘德全分开人群,只见十几个刘子敬的家丁、佃户手持棍棒,紧张地盯着院门口。满脸蜡黄色的管家周全,正与院里人交涉:“你等可知道,入人私宅抢劫者,轻当流放,重则送命?若你们能放了大公子,我可以考虑不上告县乡里。”

    数辆手推车堵住了院门口,夏侯蓉等人依靠着推车,手持鱼叉、刀、弓守住门口,与家丁对峙:“胡说什么啊,我等来此,是为了履行契约。德全大哥昨日签好的三十钱一斤,莫非不算数了?”

    “贼女狡诈,快放了公子,钱好说!”

    “呵呵,你一个下人,做得来刘大公子的主么?我们带着鱼,等刘大公子交了钱便走。”

    “好个狡诈贼女,竟敢强买强卖!”周全举起手中长剑,挥舞着,步步逼近“看爷爷教你做人!”

    “德全哥哥,你来了”夏侯蓉吃惊地指着门口,嘴巴大成了一个O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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