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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重生民国春归-第57章

小说: 重生民国春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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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哇?”

    金丽指指门外,脚下也不停,带笑带说要约了谁出去玩,转身就推开楼下的门出去了。

    她一直迎到大门口。宛春她们的汽车堪堪停下来,金丽只顾着玩,竟忘了邀请他们到家里坐一坐。自个儿打开车门。挨着宛春坐下,就笑道:“早知你们要来,我等了许久呢。今日我们要出去哪里?”

    伯醇挑着眉,看她猴急的样子,俊挺的面容上笑痕满载的说道:“你是这里长大的人。什么地方好玩什么地方不好玩,自然是要一清二楚的。你说到哪里我们就到哪里。”

    金丽听说,便掰了指头数道:“大哥哥要是和宛姐姐没吃早饭呢,我们可以先去城隍庙,他们那儿卖的南翔小笼包口味特别的好。要是吃过了饭,咱们可以去霞飞路的商业大街,那里名店林立,名品荟萃,是上海出了名的富人区。再者,要是嫌霞飞路上没有什么可看的,我们还可以去远一点的永安百货、十里洋场,还有那大光明电影院,浦江游览船。。。。。。”

    她数的十个手指不够用,就重新蜷缩起来又要数一遍,宛春不觉微笑,按住她的手道:“够了,够了,再要数下去,我们就是逛上一天也逛不完的了。”

    金丽一吐舌头,机灵灵笑道:“因为宛姐姐你们不常来,所以我才想要你们到处都走一走呢。”

    宛春摸一摸她的额头,因为经历过谭汝临醉酒胡说的事,而今才知金丽的活泼是多么难得。她还在如花盛开的年岁上,心里眼里只要有件可乐的东西,便能够高兴不已,全不像她,成日里好像有无穷的心事。纵使这不是她本意,然而却还是被压的几乎喘不过气。

    由于她和伯醇是吃过饭出来的;伯醇听了金丽的意见,便叫汽车夫直接开到霞飞路的商业大街去。这不免还要从上海大乐园那里取道,宛春方才看见的,果不其然,金丽也看个完全,惊骇之中忙握着宛春的手腕急急道:“宛姐姐,你快瞧,真的是李玉君死了呀?”

    她虽是疑问,口气里却已经肯定下来。

    伯醇坐在汽车夫的旁边,忙就从车窗玻璃上往外看了一眼,去的时候因为他在右边方向,并不知这里还无声举办了一场丧事,这会子倒是也跟着瞅了半晌才道:“原来她是在这里被人枪杀的,真是红颜薄命啊。”

    金丽嗓子眼里哼哼唧唧,伯醇没有听见,宛春却知她的意思,大抵是为了李玉君生前插足仲清与谭汝临之间的事,而觉得她死有余辜罢了。这样一来,自己无端里倒是有种罪恶感,颇有些后悔当初把金丽搅合到那件事中去。

    霞飞路,霞飞——乃是一个法国将军的名字,自东而西相继筑成的。东路先筑,中路次之,西路最后。三段道路的修筑,都与法租界有关。其中不少是俄侨老店,或是法租界同业之最,他们以欧洲样式的商业布局,展示着几乎与欧美发达城市同步的高档生活消费品,尤以西餐、西点、西服和日用百货最具特色。

    金丽一到这条商业街上,几乎每家店铺每个品牌,她都能说的头头是道,想是平日里没少来过。伯醇之前一心放在学业与教育上,甚少配过女孩子逛街,此时叫金丽拉着从一家服装店逛到另一家手表店,又从手表店逛到皮包店,简直眼花缭乱数不胜收,心中不由叫苦连连。

    他一只胳膊被金丽抱在手臂里,让她拖行走动着,一面就扭头对宛春笑道:“女人对于外在事物的热情真是让人害怕,衣服总是不够穿的,手袋总是不够用的,珠宝总是不够戴的,天哪,我真担心日后成家的问题。”

    宛春掩口轻笑,虽然伯醇的话说得太过,然而她自己对于美丽的衣服鞋子提包也是非常的喜欢,不得不说这大概是女人的通病,由是倒不好怎样的辩驳他。

    伯醇说话的时候,身子已经被金丽拉进了首饰店里。她难得有机会与伯醇见一面,既是他说了要送个她礼物,她自然是不会客气的。伯醇僵直着身子,对于这个小妹妹的做派,是又好笑又无奈,只得任由她去,嘴里下意识咕嘟两句:“别拉我,我自己走可以的呀,表妹。”金丽哼了哼,兴致十分高昂,哪里管的了他许多?

    宛春跟在她二人身后,亦是好笑个不停,头回见到伯醇为难的样子,这一趟出来也算值得了。她走到店门口,店面的匾额上挂的是一串英文字,她粗粗读过几年英文,认得出那是卡地亚的牌子。大玻璃门口有一排的玻璃橱窗,因为伯醇和金丽都已经进去,她瞧着那玻璃橱窗有几样小玩意甚是可爱,就站住脚弯下腰看着。玻璃洁净如洗,人的影子映上去的时候,恰能看见外面街道上的景象。

    送他们来的汽车夫因为无事,便把车子停在了对面的马路上,要下车窗坐在驾驶位上看早报。路面上有个行人不知道是询问什么事情,走到他的跟前架起一只胳膊肘撑在车窗那里,两个人头抵着头说了片刻的功夫,大抵是司机没能够说出什么来,便扬声朝着宛春叫了两声。

    宛春在玻璃倒影里瞧见,纳罕着是什么事情,便回身到了汽车旁,笑了笑道:“有什么事情吗?”

    汽车夫意外的雪白着一张面孔,紧盯了她也不言语。

    宛春眼皮子一跳,这才发现自己周身不知何时围上来几个带着黑呢檐帽,穿着黑衣的陌生男子。她骇的神色一变,不觉就问道:“你们是谁?”

    说时迟那时快,原先还在和汽车夫说话那个男子陡然转过身,抬手就向她颈子上看下来。宛春不经意看到他半隐半藏在袖中的手枪,这才明白他方才并不是与汽车夫说话,而是设计好了威胁他要引自己上钩而已。

    直到陷入昏迷,宛春也没有明白,重生后的她到上海来也不过几日而已,今天又是第一次出门,且是跟着伯醇和金丽,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众目睽睽之中花费这么多心思对付她?难道是陆建豪发现了什么吗?

第八十七章 替罪() 
脑袋沉闷闷的发昏,颈上也酸疼的厉害,宛春迷糊里像是做了一场噩梦,眼前是无边无际的黑,仿佛那梦也是这个颜色。不知从哪里传来了说话声,低低的细细的,仿佛蚊蝇挥动着翅膀,左一遍右一遍的你耳边飞过去再飞回来,嗡嗡的作响。

    就在这样真切的环境里,宛春的头脑终于渐渐清明起来,记得自己是被汽车夫欺瞒,落入陷阱里让人砍中脖子晕了过去。

    眼前漆黑一片,那些人用布将她的眼睛蒙住了。双手亦被反剪着捆绑在了背后,脚踝上冰冰凉的,大抵是脚镣之类的东西。她试着动了动身体,还好,其他的地方都没有什么异样。身子底下或许只是一张床板,硬硬的垫着脊背阵阵生疼。

    屋里还有几个人在,也许就是绑架她的那几个人,也许是主使的人派过来的看守,他们大概还没有料到她这么快就醒了,初时还悉悉索索像老鼠似的叽叽说话,这会子嗓门不由就大起来。宛春只听见其中一道男声,活像是生了锈的锯子划拉着木头,哧哧的喘气道:‘娘希匹的,花费那么大功夫添了个架桩,这回要不绑肥猪来,我看咱们哥几个也好跳黄浦江了。‘

    架桩原是北方等地江湖上的行话,俗话说就是尸体;而绑肥猪,则是指绑架有钱的人质。

    宛春在上流社会游走,对于下三滥行当中的术语并不全懂,然而推测也知自己是被绑架了。因为不知主使的是谁,未免打草惊蛇,她便一力的控制着呼吸,无声的听他们继续说着话。这一次换了个尖锐的声音,然而并不见得比之前的好听多少,他道:‘这娘们真是够大胆。竟能在咱们地盘上咱们的眼皮子底下得去手。怪不得人说蛇蝎美人呀,你们瞅瞅,她那一身皮肉,嫩的几乎能掐出水来,老子抱着她回来的时候差点没有把持住。哎,弟几个,我可说好了啊,回头咱们快活完先别送她去局锅里**了,留着自家享用几日再说。‘

    他猥琐的说完这些下流话,那边登时想起一阵爆笑声。宛春蒙着眼看不清情形。听到他们欲要糟蹋自己,心里不由得又气又怕。她不经意挣扎几下,手腕处勒的死紧。想必他们为了怕她逃脱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笑声落后,又有一人说话了,暗哑着嗓子咳嗽两声,不急不缓地道:‘过过嘴皮子瘾就得了,这女人咱们可碰不得。那是九爷指名要的,是死是活都得听九爷的吩咐。在九爷没来之前,你们呀也只有看着干眼馋的份儿,至于九爷来了之后是赏还是留,那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福气了。‘

    余下几个人嘿嘿的笑,笑声明显比方才收敛许多。可见哑着嗓子说话的这个人,在他们面前还是有几分威慑力的。大家不敢造次,宛春心里也略略放松了一些。

    要是没听错的话。方才那个人似乎是提到了九爷。莫非这个绑架案是九爷策划的吗?

    可是,自己与他旧日无仇,近日无冤,他为何要这样对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自从那个人说过话之后,大家伙也许是得了一种另外的警告。竟都不言语起来。他们不说,宛春自是不好推测究竟所为何事。

    想到自己是在逛街的时候被绑来的。大哥和金丽出来找不到自己还不知要急成什么样子,好在父母都在上海,二姐夫谭汝临又是上海的镇守使,一定会想法子来搭救自己的。只是她现在实在是迷茫的很,不知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也不知自己身处何方,躺在这样冰冷僵硬的床板上,就像是躺在了棺木里,随时都有种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错觉。

    偏偏越是如此,屋里越是沉寂得厉害,煎熬如同破棉袄里的虱子,从四面八方各个看不见的角落里爬出来,爬满了全身,让你浑身都憋着一股劲儿,时刻要发泄出来。

    宛春咬着唇,全身紧绷着,精神几乎要到崩溃的边缘,害怕那些人都在,却又害怕他们都不在。在这样矛盾的痛苦里,终于听见了一丝风动的声音。

    呼啦啦,大概是吹动了板帘,那个哑着嗓子的人便道:‘您来啦。‘恭敬而不卑不亢。

    想是来人的身份要在他之上,宛春咬唇的贝齿一松,忙就凝神听着,长久后才隐约可闻是钉了脚掌的皮鞋走过来。

    一点点的走近,走近,一直走到她的身畔,那脚步声才停止住。

    宛春在一片黑暗里感知着来人的气息,有淡淡的烟草味道传入鼻中,在烟草的遮掩下,似乎还掺杂了些许的香水气息,和脂粉特有的芬芳,应该是个男子才对,而且似乎还是个流连花丛的男子。

    来人看到她也似乎是很惊讶的,因为她听到他毫不犹豫的唔了一声,急促而不敢相信。

    她屏住了呼吸,片刻之后才觉得有一只手伸到自己的脸上来,掌心里的茧子摩挲着她柔软光滑的面颊,温热的粗糙的。不像是恶意的调戏,相反地,却有一种验证是否属实的感觉。

    大掌顺着眼角,缓缓的摩挲到腮上,再由腮上摸到了她的鼻梁骨上,在鼻梁骨连通额头是凹下去的地方轻轻按压着,轻柔的恍如四月里的拂柳。

    然而于宛春来说,拂柳的触摸固然是令人愉悦的,但一个陌生男子的触摸,却让她浑身打着寒战酥麻起来。

    她想他一定是知道她醒来了,否则不会这样恶作剧的一般,逗弄着她玩耍。

    她缓慢的从口中吐出一口气,再不呼吸,人就算是不被吓死,也会被憋死的。就在她呼吸过后,那男子蓦地失声笑了——很短暂,让宛春误以为其实他并有什么表示,不过是自己的一个错觉罢了。

    只是再装睡下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手脚都被捆的发麻,她躺在硬板床上伸展了腰身,慢慢打开蜷曲的腰身,尽量用平和的不会惹怒人的口吻来问道:“可不可以为我松下绑,你们这么多人,我应该是不会逃出去的了。”

    她说完,那个男子又开始笑了,不同于前次,这一回他笑的明显许多,时间上也更长一些,宛春等了一等,在他笑声过后才听他冷淡的反问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现在哪里,为什么会被绑架,我们又是谁吗?”

    宛春静静的摇头,发丝在硬板床上揉动着,发出‘浮浮’的声音。

    那男子也跟着沉静下来,放在她面颊上的手收了回去,半晌就在宛春以为他不会同意的时候,他却开口道:“给她松绑。”

    “是。”哑着嗓子的男子答应一声,快走两步到宛春的床前。

    因她是侧身朝外,手脚都绑在后面,委实不太好解开,哑着嗓子的男人就道了一声得罪,将宛春翻了个,才替她解开手上的绳子。但脚镣却还是老样子,没有动。

    宛春松绑后自己支撑着坐起来,摸索挪动身子坐到床沿上,将带着镣子的双脚伸到床沿下,空了一空,好流通血脉。而双手则是相互揉搓着,稍稍活动了几下腕子。

    脸上蒙眼的那块布她没敢当即拿下来,昔年还在上海读书念中学的时候,因为家里就她一个女孩子,父亲早亡,母亲三五日病着,没有人送她上下学。早晚时间,每当母亲要知道她会路过长长的漆黑的小巷时,总会在病榻上向她重复叮嘱着,告诉她即使是遇到了坏人,记得把东西给他就好,不要跟人家争夺,也不要去看人家的长相。因为这类的人多是亡命之徒, 要是看见了他们的样子,他们就算一开始没有杀人之心,那会子也该要灭口了。

    她别的没有记住,唯有母亲的这几句忠言记得十分准。这样老实乖巧,不说她面前的男子有些新鲜,连先时在屋子里的几个人都惊讶了。

    哑着嗓子的那个人当先就笑道:“芙蓉大锤——果然名不虚传,夫人真是好胆量呀。”

    芙蓉大锤?夫人?

    宛春皱紧眉,她仿佛记得那是属于仲清的雅称,难不成。。。。。。他们原本想绑架的是仲清,误打误撞之下自己却是替二姐受了一难吗?若果真是这样,联想到之前这群人说是由九爷指使,宛春不期然就想到了李玉君之死。

    汽车夫提及那是九爷手底的红人,无缘无故死了,依照九爷的脾气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定会追查到底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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