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魏帝-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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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是停在了原地，那马还是不断地再刨自己的前蹄，显得非常的不安。曹丕和曹真上前，来到那匹马身边，只见曹丕一指那马的眼睛笑道：“这马。。。瞎了。”
曹真细看之下，发现自己的那匹老马眼睛周围还沾着很多青白色的细沙，真是曹丕之前撒出去的那些，老马的眼睑再不自觉的颤抖，是不是还发出低低的嘶鸣声，听起来很是痛苦。但是说这马瞎了却也不算，因为眼睛开睁着，但是看这样子大幅受损那是必然的。
“好家伙，这东西和一般的土石可不一样啊。”曹真感叹道。
“子丹、剑桥，让开。”曹丕说完取了挂在自己马鞍上的水袋，打开塞子对着马眼睛洒去，只听一阵嘶嘶声响起，一缕淡淡的烟气从马脸处腾起，那马又剧烈的蹦跶起来，伴随着他惨烈的长嘶声不辨方向地逃开。
牛金正要上马去追，却听曹丕说道：“不必追了，此马受的罪足以让他有自由之身了。”
“方才兄长用的是水吗？”曹真有点不可思议地问道。
曹丕命牛金把剩下的青白色砂石倒出在地上，然后用水洒上去，只听嘶嘶声响，片刻之后那些青白色的砂石变成了一团团郁结在一起的湿土，在这个过程中还释放出了少量的烟气。
“这。。。。。。是什么道理？”曹真看得莫名其妙。
曹丕说道：“此物名叫石灰，出于石灰石，石灰石长在山中，有些是白色的，有些是清白色的，这幽州之地这样的石头可不少，特别在燕山山脉中俯拾皆是，为兄一路从涿郡过来已经看到不少了，这右北平尤其多。”
“石灰石经过烹煮之后就能变成石灰？”曹真联系之前所见立即猜到了因果。
“不错，这玩意用处很大，跟陶土、砂石混杂在一起捶打阴干，可以成三合土，这种加了水之后土粘性极大，现今吾等城墙都是内堆夯土，外包青砖，这青砖之间用的都是糯米和桐油贴合，这糯米要地种植，桐油则产自南方，北方价高量少，而此物则可以替之。”曹丕笑着说，随即他自行上马说道：“不过这种建城池的事儿不需要吾来操心，那仲长统若不是傻瓜，应该可以摸索出此物诸多用法，而为兄却是想把他用在别的地方。。。。。”
曹真问道：“不知兄长想用在何处？”
“贤弟，文远将军去了上谷，子文去了代郡，汝以为吾麾下还有多少精兵？”曹丕问道。
“一千虎豹骑，那些降兵之中加紧操练，挑选精锐，一年之后当有一千人能用，至于那些投降的骑兵。。。。得看子文要不要他们的马匹，因为司空说给他足见两千骑兵，但是这骑兵要多少马匹却没写明，倒是骑兵是只有两千，但是马匹有六千，那兄长麾下顶多会有个两三千没有马匹的骑兵了，也算不得是精兵，这越往北的人越喜欢骑马，骑马久了腿就会变形，纵跃之间比我们中原人相差甚远，幽州没马的骑兵就是废物。”曹真说道。
“贤弟说得甚是，一千骑兵，一千步兵，若要打袁氏和乌桓，贤弟以为可有胜算？”曹丕问道。
“没有胜算，除去代郡和上古的乌桓部族，在右北平东面的三郡乌桓至少还有数万人，只要壮年男子有一万人，那就等若有一万能战之人，他们关外人可不缺马，虽然这些人打仗没有章法，马匹也比不上虎豹骑的精良，但是人人精于骑射，更熟悉围猎之法，虽然没有万人大战的阵法，但是数百人的围猎技巧却极为精通，只要他们把一万人分成二十个左右的小军团，在旷野之地依次出击，吾等纵然兵精，奈何人数太少，还要护着民夫和辎重，必然是大败之局，更何况袁氏尚有数千步兵。。。。皆为能战之士。”曹真跟随夏侯渊日久，分析战情自然头头是道。
“说得有理，但是如果吾等用霹雳车把装满石灰的罐子打到这些骑兵头上，然后再把装满水的罐子打在这些中了石灰的骑兵头上会如何？”曹丕笑道。
曹真闻言顿时打了一个寒噤。（。）
第两百二十章 败吾不存（）
曹真时和牛金同乘一骑回到土垠城中的，一路上曹丕脑子就在想着自己那匹老马发狂的模样，同时想象着一万匹骑着乌桓人的马发狂会是个什么样子？若真是这样，别说一千虎豹骑，就是给他五百虎豹骑也能够直捣王庭啊！
于是在他入城的那一刻他立刻下马对曹丕请命：“兄长，请告知我那些石灰石是在何处开采，为弟一定去把这些玩意都搬来！”
曹丕笑道：“贤弟是统兵打仗的人，开山采石，制造石灰这些事情是个技术活。所谓各司其职，倒不用贤弟操持此事，吾心中已经有了属意的人选。”
曹真问道：“是那仲长统？”
曹丕笑到：“正是。”
曹真奇道：“那人对天地鬼神没有半点敬畏之心，难道此等神物能够为他所用？”
曹丕笑了笑说道：“贤弟以为这是神物么？”
曹真说道：“即能建城又能杀敌不是神物是什么？”
曹丕问道：“可是此物未经烹煮不过是山中顽石啊，若非为兄拿出来烹煮一番，何人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若非兑了水，何人知道此物是什么呢？”
曹真被问得一脸茫然：“这。。。。。。。。。。。”
曹丕笑道：“与其说这是神物，倒不如说为兄有点石成金的本事，这石灰石放在山中不是多少年，若不是碰到吾，恐怕还得在山里带个千百年。子丹，记住为兄一句话，鬼神可敬畏，然不可尽信，天地万物皆可为吾等所用，对凡事都存一丝疑惑方能够明白世间更多奥妙，仲长统此人虽然偏执，但是他对天地鬼神皆存疑，越是这样的人，对他不知、不解、不明之物就越要弄个清楚明白，越是琢磨，他对不解之物就会越了解，也越会发现其中妙用，是以为兄打算让他开采石灰，因为这石灰的妙用远远不知这两项，他心中存疑，就会用心钻研，自然能够发现更多妙用。”
曹真大为讶异：“还有别的妙用？”
曹丕哈哈大笑：“天地之奇，出乎子丹意料之外也。”说完策马回县府，牛金紧随而去。
次日曹丕立即把田畴叫了过来，显示询问了徐无山中百姓的去向，只听田畴说道：“大部分百姓都愿意回到右北平安家，其中有六层百姓愿意去屯田营寨做事，都是一些拖家带口的壮年男子，想给家小一个安身的地方，有三成百姓愿意回到右北平城内，这些百姓不是善巧百工之人，就是一些走商的商贩，还有些卖药的郎中，还有一成百姓都是壮年男子，他们想从军，建立一番功业。”
“一成壮年男子？，一万户百姓少说也有个三五万人吧？这一成壮年男子岂非数千人？”曹丕对这个数字有点讶异，在乱世壮年男子是很抢手的，军队要士兵，要民夫，乡绅要劳动力，寻常百姓要男人种田、生孩子。对于田畴麾下有这么多壮丁着实意外，而且还是想参军的壮丁，不知道有多少壮丁已经决定去屯田了。
田畴答道：“一共有三千八百六十七人想从军。”
曹丕点头道：“想从军那是好事，不过也并非人人可以从军，让他们去高顺那儿，选中的留下，没选中的可以要十亩地、五千钱，去耕种安家，或者去做屯田之民，等来年征兵时再选，这些人可以优先进入军屯，学习打铁、养马、制甲之术。”
田畴随即答应，曹丕突然又问道：“吾欲造霹雳车，不知右北平财力能够造几架？”
“这。。。。。。禀州牧，幽州没有几座坚城，根本无需霹雳车，若是在旷野战，霹雳车收效甚微，因为骑兵极为灵巧，能够躲避巨石，不弱多造飞石索，然后训练军士用之。”田畴小心地提醒道。
霹雳车就是经过改良的投石车，这玩意其实还是曹军阵营中的谋士改良的，据闻刘晔在其中出了大力。不过这种玩意对邺城这种又宽又大，城墙又厚又高的城池是没有大用的，因为当你的霹雳车能够砸到城墙之前，邺城女墙后面摆放的霹雳车一样可以砸到你的霹雳车，结果就是互相对轰，最后则是城下的霹雳车烂光而收场，因为在高处射程必然更远。
在幽州霹雳车或许有用，但是在这里很少会有人死守城池，一般到了就是跟你在城外决战，因为城池基本无险可守，比如土垠的城墙在幽州也算高的了，别说霹雳车，就是一般的冲车来回几下都能把城破了，毕竟浭水是在土垠的南面，没法引来做护城河，何况冬天的时候土垠都会结冰，别说护城河，到时候更省事，只要从地势高的地方推下圆形的巨石，溜过护城河撞在城墙上，连续几日就可以破城，是以正如田畴所说，霹雳车用处不大。
曹丕自然没想透露自己的真实想法，而是说道：“且去造来，能造十架便好。”
田畴立即答应，随即又说道：“禀州牧，乌桓峭王蹋顿，单于楼班遣使者来求见州牧。”
曹丕笑道：“胡人居然也会遣使？来此何事？”
田畴答道：“呈上书信一封。化外之民，不知礼仪，是以下官呈上，使者还在城中客栈居住。”说完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卷兽皮卷，曹丕接过后发现上面写着字，字迹是黑色的，也不知带用什么玩意涂上去的，信上的内容很朴实，显示描绘了一下右北平东面的旷野、沙漠、和寥寥无几的草原，说向曹丕这种娇生惯养的公子是很难适应这里的恶劣的风沙的，心中还说，或许辽东属国、辽西郡关内的城池他们都没法守住，但是他们却可以退往塞外，到时候塞外的沙漠不会向他们的儿子乌桓人展示威严，但是却会向外来人曹丕展示，到时候不知有风沙，还有数百里没有水源的干涸之地，他们乌桓人不用做什么，就能够让曹丕躲回中原。
最后信中还说他们收留袁氏不过是想胡汉通婚，学习汉朝文化，没有别的意思，虽然曹军占领了本来属于他们的右北平，但是他们不介意，只是希望曹军莫要再来袭扰他们，因为右北平东面气候已经很恶劣，而到了关外则更恶劣，和他们乌桓人作对就等于和辽东的天地作对，因为他们是才这片土地的主人。
看完信后曹丕哈哈大笑，问道：“先生可曾看过此信？”
田畴答道：“州牧未曾观之，下官岂敢？”
曹丕笑了笑，随手扯了一卷竹简，然后从竹简上去下一根篾片，再用一旁的刻刀在上面刻了几行字，连同兽皮一起递给田畴，笑道：“把这篾片给那乌桓使者，让他回去罢。”
田畴接过后先砍了一眼兽皮的内容，摇头失笑，再砍了一眼篾片，顿时脸色肃然，对着曹丕一拱手，随即离去。
田畴刚出正堂，正好碰上一脸疲惫的仲长统，仲长统问道：“子泰兄，何以行色匆匆？”
“乌桓人遣使者来信，州牧回之，吾去送信。”田畴说完轻叹了口气：“好气势！”说完把篾片给仲长统看了一眼。
上面只有寥寥数十字：“胜负由我不由天，谈笑戎马惯狼烟。争，天地有数。战，败吾不存。”（。）
第两百二十一章 臣服（）
“这。。。。。。虽不对称，确实气势逼人，此乃州牧手书？”曹丕闻达于天下的手段是杂交水稻和棋艺，对于文学一项也就吟过几首诗罢了，世人多不知晓，仲长统骤然看到也有惊艳之感。
“正是。。。。那乌桓人信中说幽州之地越是往东北，气候越是恶劣，胜负以非人力所能主宰是以公子写此句回复。”田畴说完匆匆去了，仲长统在院中呆立一阵，回味了一下刚才看到的诗，才走进堂中去见曹丕。
看到双眼满布血丝，一脸疲惫的仲长统，曹丕大笑道：“公理可发现神物之奥妙？”
仲长统答道：“堪比桐油糯米强百倍，若是城墙夯土外的包砖粘合之时用的是此物，冲车恐怕难以破城。”
“正是如此。。。。。右北平郡地域宽广，还有部分疆域在关外，吾欲以此物合着夯土石砖新筑几个城池，这中间需要多少人力、费用。公理作为薄曹从事，理当操持。”曹丕笑道。
“州牧可曾听闻吾领了薄曹从事一职？”仲长统反问道。
“公理可想知道这神物还有别的用处？或是否想知道天下还有别的神物呢？”曹丕又反问。
仲长统默然半晌，缓缓答道：“天地万物固然神奇，但是总归有神奇之源头，吾相信万物和万事一般，有因有果，并不相信天授神物，而是物本神奇，只是吾等不知如何运用，终有一日，吾会找出天下万物神奇之因。”
曹丕笑道“那在此之前，公理得留在吾身边，不然如何得见神奇之物？”
仲长统拱手道：“理当如此，下官幽州薄曹从事仲长统，领命。不知州牧要建几座城池？”
曹丕说道；“少说要三座吧，至于建在何处，可和从事祭酒跟治中商议。”
仲长统又问道：“薄曹从事理当由属官，佐吏，不知从何处要？”
“这可以问治中和典学从事。”田畴终究管着一万人，他手下必然又能知书达理的人，典学从事司马孚主管一州之学政，上任首要之务就是要把整个幽州读书人整合起来，然后量才任用，所以他们手下自然能够提供属官。
仲长统接着又问道：“除了建城之外，州牧尚有何事要下官操持？”仲长统显然进入角色很快。
曹丕笑道：“莫过于记录好幽州钱粮之事，具体之事可询问治中。还有开采石灰之事，这事要公理亲自操持，石灰就是公理钻研了数日的砂石，吾这有卷竹简，其上记录了石灰石的特征和辨别之法，公理可细细研读，还有公理落脚和当差之所也可找治中。”
仲长统再度拱手，将要离去的时候忍不住问道：“州牧，那。。。。石灰石除了做糯米和桐油之用还有何用处？可否再说一项让下官思索一番，这样也可早日识破此物神奇之因。”
有一种人就是喜欢刨根问底，比如仲长统，但是曹丕却知道，只有刨根问底才是突破技术的核心动力。于是他笑道：“此物。。。。配合一些草药，可以生肌活血，治疗刀兵创口极有成效。”
